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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及一半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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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來了,今晚他又來了!

  “一半及一半�!彼讼聛�。

  微細的雨絲打在地上,窗內的人是看不真切的,她臉上淡微的歡喜,也是讓人看不真切。

  季琳默默的調酒,沒同他說任何話,但手指顫抖著,指尖不斷敲打著玻璃杯的表面,可聲音很細微,難以覺察。

  男人看著從她手指推過來的酒杯,一直到她手離開,他才握住那酒杯,飲了一口。

  季琳看著自己還在顫抖的手指,心想,也許他碰觸過后,它們便會鎮靜下來。

  他放下酒杯,閉了閉眼睛,薄厚適中的嘴唇慢慢開合。“你知不知道我女朋友有個雙胞胎妹妹?她今天在我面前出現。”

  雙胞貽妹妹?長得一模一樣嗎?季琳看著他,用眼神表達了她的疑問。

  “她們兩個長得很像,就像看著水面的倒影。”

  為什么用水面的倒影做比喻而不用鏡子,影像在水里比在鏡子里更不真實嗎?季琳猜測。

  “看到她就像看到純,哦,純是我女朋友的名字……她叫純,我~直以為她很純,可是她一點都不純�!闭Z氣越說越輕細,最后一出口就被空氣給融化了。

  一個會背著情人跟情人的好朋友戀愛的女人會純到哪里去?

  哦,是的,季琳贊成他的話,他的女朋友并不純。

  “真來看純,她住在純的房子,穿純的衣服,用純的東西……”嚴冰河停頓了一下,喝口酒,潤潤喉,又說:“純的房子就在我家樓下對面,所以只要我打開窗或站在陽臺上,就可以把純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嗎?還是戀愛了以后才住得這么近?純靠得他真近��!季琳心里有疑問有感傷。

  “昨晚回去后,我拉開窗簾,發現純的房子有燈光,我立刻沖到對面,以為純回來了,雖然我心里明知她是不可能再回到這間屋子的,但我還是時時刻刻抱著一股幻想,等她再回來開屋里的燈。”嚴冰河把最后一口的一半及一半喝掉。

  沒等他再點,季琳已經調好了一杯一半及一半,放到他面前的吧臺上。

  嚴冰河向她挑了一下嘴角,但是季琳不認為他是在笑,她把它解釋成謝謝。

  “我拿鑰匙開門,沖到那間亮出燈光的房間,打開門,發現純像睡美人安祥的睡在床上�!�

  他還一直保留背叛他且離去的女友的房間鑰匙嗎?

  季琳的心無來由地傳來一陣幽幽的痛,那痛該怎么形容呢?就像…就像女人動生理痛吧!

  痛楚陰魂不散,如蛛蜘絲盤據在某個地方,不是痛到肝腸寸斷、撕心裂肺,是惱人的揮之不去。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我顫抖的跪在床邊,伸手撫摸她的臉龐,一驚,一悸。手指碰觸到以往熟悉的溫度......”聲冰河低頭看著翻開的手掌,指尖搐動�!拔腋緵]想過純還會這么溫暖的出現在我面前,然后我打了自己一巴掌,想確定這是不是夢境,因為我常常做夢,做純重回我懷抱的夢�!�

  “那是夢嗎?”季琳脫口而出。

  她很少發問的,她認為那會打斷他說話時的情緒,但是這回會如此急躁,全是因她覺得這問題太太太重要了!

  “那不是夢,它是真的,純是真的.......不是,”他又搖了搖頭�!皯撜f在那一刻,我以為純是真的�!�

  她明白了,純不是純,純是真,或許說真是純。

  思緒像在繞迷宮,可是迷宮總會有出口,季琳走到出口,在出口等候的是真。

  “那一刻對我來說好珍貴,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剎那,可是至少純真的重回我的懷抱�!眹辣拥难劾餂]有冰河,它們是兩道緩緩流動的初春溪澗,冰冷,但是孕育生機。

  對于一個背叛的情人,他怎能如此深深眷戀呢?季琳感傷的黯下神色。

  “聽到那巴掌聲,純醒來了,她張開那雙純的眼睛,扇了扇那對純的長睫毛,用著純的嘴巴對我說:你怎么進來的?!”嚴冰河看著她,仿佛把她當成昨晚與他對戲的主角。“你打了一副鑰匙給我,你忘了嗎?”

  季琳不知道自己此刻是純還是真的替身?

  “我聽到純的聲音,她說:我沒有打過鑰匙給你!”與其說是嚴冰河看著她,倒不如說嚴冰河看著的是一縷阻在她臉前的幽魂。“怎么會沒有呢?去了一趟這么遙遠的地方再回來,真的什么都會忘了嗎?”

  他在問她嗎?他把她當成真還是純在問她嗎?

  這時是別人替身的季琳不知該怎么回答?是用替身回答?還是用自己的話來回答?

  “純看著我,然后笑了!”

  她怎么還笑得出來?!他是這么真切、這么熱烈的在等待著純��!她是在耍他嗎?季琳深深的為他不平。

  “冰河,我不是純,我是真�!眹辣右谎鲱^,再度讓酒杯一空。

  季琳想為他掉淚。

  “其實人間不是沒有夢境的�。 眹辣由钌畹�、低低的說�!凹儯沁@么快的消失了,那個快樂的我,也是在瞬間就掉到谷底,夢醒得好快,它是這么的短,不能延長�!�

  她明白他想在夢里過活,但是現實是比陰魂更陰魂的東西,它不容人逃避,硬是要逃避,它會狠狠的懲罰你。

  夢是只弱小的喜鵲,短暫的帶來快樂,不能久留,現實的爪牙一抓,立刻肚破腸流。

  “原來是真……”他的話里有著濃濃的失落與悲傷。

  她同他失落、同他悲傷,他的眼神、他的故事輕易扯動她的惆悵。

  季琳不會鉆牛角尖,也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是怎會如此容易被他牽動?

  他牽著她的鼻子走,走到天邊,幸福的頂端,她一顆心也隨著飛揚,走到海角,滄桑的盡頭,她的靈魂也飽受折磨。

  為什么她總是跟著他飛呢?

  云總是被風吹著跑,風吹向東,云就向東飄;風吹向西,云就向西飄;風吹到哪兒,云就飄到哪兒……

  她終于懂了為什么她的情緒跟思維會在他的吹息之中了!

  “真要住在純的房子里,像純一樣的生活在我眼前,只要我站在陽臺向下一望,就可以看到一個不是純的純。”嚴冰河趴在吧臺上,眼睛已在她臉上找不到任何聚焦。“這是一種幸福?還是一種折磨?”

  這是一種補償的快樂,這也會是一種水深火熱的磨難。季琳在心里偷偷念著。

  “我要怎么面對真?”嚴冰河抬頭看著她,像個無知的人,尋求巫者的卜筮。

  “搬家�!奔玖沼X得這方法是很差勁、很可笑、很離譜,但是,卻是她唯一能想得到的辦法。

  “搬家啊……”嚴冰河垂下眼睛,搖著杯里剩下一半的雞尾酒。“那個屋子裝得滿滿的都是我跟純……還有翔飛的回憶。”

  翔飛?翔飛是誰?季琳開口想問,但是嚴冰河已經拿起賬單站了起來。

  “今天好累。”因為他昨晚一晚沒睡。

  季琳看著他的背影,那么高大、蕭索,像半紅半青的楓樹,介于秋、介于冬,俊美的蕭然,蕭然的俊美。

  “你每天都會累,會一直很累……”季琳抹著下滑的眼淚,看著他一步步的踏上階梯。

  此時階梯走下來一對客人,嚴冰河已經不見了。

  初冬飄著太陽雨,季琳拿著一把不知道是雨傘還是陽傘的傘走在路上。

  雨停了之后會不會有彩虹呢?

  季琳把手伸出傘外,抬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其實冬天的天空也是很藍。

  今天特地起了一個大早,八點就到建國花市,因為平常很少休禮拜天,她想到很久沒來的建國花市逛逛。

  插花是她的興趣,不過她沒法子插出個出外比賽的花樣,只會把花按著自己喜歡的方式擺在花瓶里。

  她不是個不懂享受生活的人,往往人們得知她的出身跟很早就踏進社會的經歷,都認為她是個很刻苦、很實務的人,不會做夢、不懂生活情趣。

  但是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她會為了一個只見過次面的男人學調酒。

  她懷抱著一個期待的夢想,進行一個可能永無止境的等待。

  好不容易與期待的他見面了,她卻不急著來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不在乎在別人眼中是個怪胎。

  冬天的關系吧,今天建國花市的人沒有她想像中的多。

  季琳在認養流浪狗的攤位前面停留了好一會兒,心想套房太小,不能養狗,因此作罷。

  買了一束艷放的蝴蝶蘭,季琳忽然想到嚴冰河。

  他愛不愛花?他買不買花?也許買吧,買玫瑰,送他的純。

  他會不會也在這兒出現?他們會不會又遇見?季琳左右張望。

  不只人海茫茫,在花海中找尋一個人不是那么簡單。她黯然的走出花市。

  這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想到一人就想立刻見到那個人,她又不是神仙,也不是上帝唯一的女兒具有神力,她只是一個平凡人,會喜歡一個人,也會得不到一個人。

  季琳捧著蝴蝶蘭在路上走著,這時雨停了,卻沒有彩虹,太陽雨后怎么沒有彩虹呢?

  “沒有必然成功的事,但是有必然失敗的事�!�

  季琳想起一位近代哲人說過的話,低頭呵笑,他說的真沒錯。

  今晚沒有上班,嚴冰河會不會去酒吧呢?

  如果去了,找不到她,他是會轉身就走?還是一個人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喝酒?還是……向另一個調酒師訴說心事?

  季琳嘆了一口氣,她的得失心怎會如此之重?

  她怎會甘心只做他的一名小小聽眾?以能聽取他的真心話就感到深深滿足?

  “喂!”忽然有人在她背后拍了一下。

  季琳嚇了一跳,回過頭來,也嚇了一跳。

  “我剛剛在建國花市看到你,你東張西望不知在找什么。”嚴冰河站在她面前,手里也棒了一束花,不是玫瑰,是郁金香。

  在找你�。 斑@么巧。”驚異退去,他的臉上沒有鏡子,季琳不知道此刻自己是用什么樣的表情面對他。

  “你也來買花�!�

  季琳微微點頭。

  “你喜歡花嗎?”

  季琳又點頭。

  “女人好像都很喜歡花,”嚴冰河看著他手里這束郁金香�!拔覍]什么特別的感覺,但是我喜歡送花給女人,看她當時臉上的表情。”

  那個女人一定是純吧!季琳又在心里嘆氣。

  “送你。”嚴冰河把一束郁金香遞到她眼前。

  “什么?!”她驚詫的眨著眼睛。:

  “我已經沒有人好送了!”嚴冰河笑著。

  那是她看過最凄楚的笑,季琳有這種錯覺。

  她慢慢的收下花,發現他在端詳著她,他是想在她臉上找到什么表情呢?像純一樣的表情嗎?

  “你是第一個,收下我的花卻不會笑的女人�!眹辣幽樕系男θ莺艿牟话魏吻楦�。

  她笑不出來,因為他的花真正想送的并不是她�!爸x謝�!�

  “我走了!”嚴冰河擺擺手,像是在跟她示意不要客氣,又像是在跟她道別。

  他轉身就走,沒有回頭。

  季琳用力握著郁金香,對他而言,她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他不在意她,一點也不在意。

  季琳難過的想開口叫住他,請他吃飯或喝杯咖啡也好,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希望他能在乎她。

  但是他越走越遠……

  “季琳,你想要吃什么,我買宵夜過去給你吃。”

  十點,她接到吳振華打來的電話。

  “我什么都不想吃。”季琳說完這句話,便把電話掛了。

  吳振華,一個遲遲不肯對她死心的古惑仔。

  她是在博愛之家遇到吳振華的,他也是一個孤兒,大她一歲,當時在博愛之家就已經是個小霸王。

  還記得剛到博愛之家的時候,她是唯—一個不聽吳振華命令的女生,于是他常�;锿紫碌男⌒D啰欺負她。

  有一次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原來如此的堅強,即使全育幼院的小孩聯合起來欺負她,她也能不掉一滴淚。

  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是不是吳振華吃錯什么藥,還是青春期“轉大人”轉壞了腦袋,他突然下令不準育幼院的孩子欺負她,否則就讓人死得很難看。

  從那時候起,吳振華就對她特別好。

  不過,她依然沒給他好臉色看,也許是印象還停在他是個作威作福的小霸王吧!

  初中畢業后搬出博愛之家,以為可以脫離他的魔掌,誰知吳振華還是對她緊追不舍,偶然間她才知道,原來他是喜歡她!

  雖然吳振華對她好,但她不認為他是個好人,因為他老是在做一些缺德事。

  這時,門鈴響起,不用想她就知道是誰。

  季琳不想去開門,可是她篤定最后一定會聽到端門聲。

  她曾經因為不開門,任由吳振華在外面又踢又端,惹來鄰居白眼,連警察也趕來關心。

  可是吳振華早已從當時博愛之家的小霸王,在江湖闖蕩出名號,成為年紀最輕的堂主,所以就算警察來了也不怕,而警察也拿他沒辦法。

  不想一再搬家,她不想再過飄零的生活,她想要有個安定的窩,于是她搬到一棟舊大廈的套房,這里出人的人口比較復雜,所以不會因為被吳振華牽扯而飽受白眼。

  她可以火大的不讓他進來,聽他在門外端一兩個鐘頭門,但是今晚太寂寞了,她想有個會呼吸的動物在她身邊。

  于是她改變了主意,走去開門,果然,才打開門,就看見吳振華的腳已經抬起來,準備踹鐵門了。

  季琳把門打開。“別把我的門踹壞。”

  “門踹壞了我賠你�!眳钦袢A提著一袋宵夜進來。

  季琳坐在地毯上,拿著遙控器轉來轉去。

  “季琳,快來吃,這家的麻油雞很有名�!眳钦袢A替她打開蓋子,撥掉筷子的塑膠套,像在伺候老佛爺似的伺候她。

  “你有沒有在里面放藥?”季琳斜眼瞄著他。

  “喂,你到底把我當什么人?”吳振華高高的豎起眉毛,像他的刺帽頭。

  “壞人。”

  吳振華泄氣的垂下雙眉。“季琳——”他又嘆氣又呻吟。

  “開地下錢莊放高利貸,暴力討債,你覺得你的行為像好人嗎?”季琳看著眼前熱騰騰的麻油雞,完全沒有想動筷子的欲望。

  “季琳,好人與壞人的分別不是你所想的這么簡單,更何況,只要我對你好,對你而言,我就是好人了不是嗎?”

  “一個殺人放火的大魔頭對我再好,我也是把他當壞人�!奔玖詹灰@種壞人給的好。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退出幫派,你就會跟我在一起?”吳振華無奈的看著她。

  他本來就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

  在吳振華的認知里,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生存,是非難以論定。

  一個穿西裝打領帶、出人上流社會、在大會殿堂打罵作秀、在聲色場所政商勾結、侵吞人民的血汗錢、利用特權胡作非為的達官貴人,會比一個拿刀討債的黑社會兄弟好到哪里去?

  “我對你完全沒有意思。”季琳再一次明白又清楚的拒絕他。

  吳振華那顆強硬有如鋼鐵的心,再度被她輕而易舉的揮了一鞭�!懊看我姷轿遥愣家@么無情的拒絕我。”

  “那是因為每次見面,你都會問我這種無聊的問題�!比绻幌肼牭絺说幕卮穑筒灰賳栠@種注定會受傷的問題。

  “季琳,我很喜歡你,從你在博愛之家被孤立、被大家欺負卻仍不向我低頭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我一直愛著你……”吳振華再次剖開胸膛,讓她看看他的心有多熱燙、激蕩。

  “可是我不愛你�!彼麖膩砭蜎]有打動過她。

  在沒有遇到那陣風之前沒有,遇到那陣風之后就更不用說了!

  吳振華火大的站了起來,江湖人的本性壓抑不住。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隱疾?你是只愛女人不愛男人的同性戀?可是我也不曾看過你跟哪個女人交情特別好!還是你是性冷感,對男人完全沒需求?因為我從來就沒看過你跟哪個男人好過!”

  就因為如此,他才一直以為遲早會得到她!

  “我不是同性戀,在我心里,一直有一個男人的影子。”季琳坐在沙發上,看著一臉兇惡的他。

  照以往,她是不會跟吳振華說心里話的,但是暗暗愛戀的情愫漲痛了她的胸口,她必須找一個宜泄的管道。

  或許可以說是,她把吳振華當作是傾訴的對象吧!

  “是誰?”吳振華眼露殺人似的紅光。

  季琳看著他,沒有回答。

  “我要殺了那個男人!”吳振華咬牙切齒的說。

  “你殺他,我就殺你。”季琳冷冷的瞪著他。

  殺他?!不管他怎么讓季琳生氣,她從未說過要殺他的話,但是今天卻為了某個男人要殺他?!吳振華怎么受得了!

  “跟我說他是誰!”吳振華大吼。

  季琳就是不跟他說,她就是有膽量不把黑幫堂主放在眼里。

  “你以為你不說就可以了嗎?我會查出他是誰!”說完,吳振華氣沖沖的走出屋子。

  皺眉聽著震天響的關門聲,她開始懷疑是不是過于輕率了?

  她喜歡了一個男人三年,等了一個男人三年,這點愛意還不能吐出口嗎?

  有沒有人來聽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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