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的名媛欣賞池中百花,而一旁的人們則欣賞岸邊的「爭艷」,對她們的容貌品頭論足一番。
這池上池下爭妍斗艷美下勝收,著實(shí)叫人目不暇給,看得意亂情迷了。
在熙攘的人群中,出現(xiàn)了一名翩翩貴公子,那身完美無瑕的書生打扮和言談舉止,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原來是個女兒身。
柳吟月拂著白扇,一張俊美得驚人的相貌,讓其他的姑娘看了禁不住彼此驚呼,偷偷地瞧著「他」流口水。
柳吟月也和其他公子一般,欣賞那些名媛閨秀,學(xué)著男子的瀟灑舉止,搖頭晃腦贊許道:「果然是花容月貌、艷光四射,連池里的花兒也為之遜色,難怪古人形容得好:『人比花嬌』,妙哉、妙哉!」
一旁隨侍在側(cè)的「書僮」,努力勸著主子!感〗,快走吧!若被老爺知道您違背他的命令喬裝成男子,奴婢不被打死才怪!」
「緊張什么!爹不會知道的,只要你不說溜嘴。」柳吟月睨了丫鬟小茵一眼!高有,叫我『公子』,你這健忘的『書僮』。」
小茵乖乖噤口,可心中仍是七上八下,暗自祈禱著可別出差錯才好。她真搞不懂小姐為何不聽老爺?shù)姆愿,趁著這一年一次的花季,梳妝打扮一番出來游走,好讓別人有機(jī)會見到小姐傾國傾城的容姿,藉此宣傳一下禮部尚書大人的千金柳吟月,是如何的卓絕出色?
「小茵子,瞧!李大人的千金也來了!
什么「小茵子」?又不是太監(jiān)!小姐可真會幫人亂取假名。小茵嘟著嘴埋怨地想。
「咦?小……公子、公子,您去哪兒?」小茵追著快要沒人人群里的小姐。
「你瞧!那兒聚集了下少公子爺,正在對李大人的干金品頭論足一番呢!顾钢胺。
「公子,別太過去,若讓那李家千金認(rèn)出您來,可就下妙了!
「放心!我這裝扮,就算爹娘出現(xiàn)在面前,也識不出我的!顾孕艥M滿,不將丫鬟的話放在心上。
柳吟月引頸而望,前面聚集的人頭擋住她的視線,對小茵說道:「咱們再往前一點(diǎn),去看看那些公子少爺。」
「公子,您開竅啦?終於對男人有興趣了!剐∫鹦老驳貑。
「笨蛋!」柳吟月往她腦袋一敲!肝沂且ヂ犅犇切┠腥耸侨绾卧u論女人的!
「評論?聽那干么?」小茵摸著腦勺,嘟著嘴咕噥。
「讓你瞧瞧,那些官宦子弟是如何自大狂妄!」說著便往那群公子爺走去。
小姐的話讓小茵聽得莫名其妙,還來下及思考又得趕緊追著主子。反正,她永遠(yuǎn)也搞下懂小姐心中在想什么。
一年一度的花季,讓那些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名門閨秀,有機(jī)會出門交誼。在這難得的時節(jié),凡家中有適宜婚嫁閨女的官宦朝臣,皆希望藉此宣傳女兒美貌的名聲,好讓名門世家的子弟慕名來提親,覓得÷門絕佳親事。
柳吟月的爹爹柳巖,官任禮部尚書,身為宮中朝臣,,到了女兒及笄的年齡之後,理所當(dāng)然想為女兒覓得一門好親事,每年花季都要深居簡出的女兒出門賞花,希望因此為她覓得良緣,了卻一番心愿。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看似柔弱乖巧其實(shí)骨子里卻是俏皮倔強(qiáng)的女兒、可下如表面的順從,其實(shí)她是非常剛毅有主見的;她每年背著他喬裝成男子,跟其他公子爺一樣「賞花賞景賞美女」,根本無人知曉柳吟月的美貌,當(dāng)然也就沒有所謂的「艷名」了,因此直到她十八歲,仍是小姑獨(dú)處、無人問津。
柳吟月閑適自在地混進(jìn)男人堆里,傾聽他們對女人的評語。
「那位手執(zhí)粉紅色絲絹的姑娘,相貌挺俏的,趙兄,你覺得如何?」
「我倒覺得她身旁的丫鬟標(biāo)致可人,比她那主子迷人得多!沽硪荒凶踊卮。
順著他的指示,眾友仔細(xì)瞧著丫鬟,下明所以地問道:「那丫鬟雖稱下上姿色平凡,倒也沒什么特別之處,趙兄何以認(rèn)為那丫鬟比她家主子迷人?」
「這你們就不懂了,那丫鬟的身段豐盈圓潤,摟抱起來必定舒適宜人,反觀她家小姐,身材過于纖瘦,這床笫之事恐怕……」
眾男子恍然大悟,齊露出猥笑,直稱道:「趙兄心思過人,想得周到,這樣看來的確是丫鬟比小姐迷人,可是你到人家府上提親,總不能放著千金小姐下娶,而指明要丫鬟吧!」
「傻瓜!小姐出嫁,哪有貼身丫鬟下陪嫁的?」
眾人又是一陣了悟,笑得更加放肆狂妄。
柳吟月唇邊泛出一抹冷嘲,離開這群男子繼續(xù)往前逛去。
「公子,他們真壞,連丫鬟的主意也打。」小茵跟隨其側(cè),小聲地埋怨。
「可不是,想了解男人,就必須深入男人的世界,如此才能洞察男人的想法,看清他們的真面目!
小茵點(diǎn)著頭,似乎有點(diǎn)了解,又問道:「所以您到現(xiàn)在遲遲不肯嫁人,是因?yàn)槟腥撕蒙??nbsp;
「原因之一!
「但是也并不是所有的公子都是這般模樣,小姐下能以偏概全。
柳吟月眼光轉(zhuǎn)為清冶,下層地回答。「這時代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若要與其和其他女子共侍一夫,我寧可終生不嫁!」
她的爹爹就有四個妾,娘卻說大丈夫理當(dāng)如此,連她的三位兄長都妻妾成群,還有美婢伺候,令她實(shí)在下敢領(lǐng)教。
「老爺和夫人一定不準(zhǔn),小姐您逃得了一時,可逃下了一世!
柳吟月慧黠的美眸含著堅(jiān)毅的目光,輕吐的語氣似是立誓般宣告!柑热舻锉莆,必定出家為尼、長伴青燈,絕下妥協(xié)!
小茵睜大眸子急勸著主子!感〗憧蓜e想不開啊!」
「叫我『公子』!你又忘了!
「是!『公子』。不過,您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老爺和夫人那么疼愛您,可別——」小茵尚未說完的話語倏然被小姐以手制止。
柳吟月看著前方,人群的騷動引起她的注意。
「好像有什么事發(fā)生,咱們?nèi)タ纯!拐f完立即驅(qū)步上前,小茵也趕緊跟了上去。
原來是聞芳而來的眾多王孫子弟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三位卓爾不凡的貴公子,他們的出現(xiàn)引起眾人的注意,也吸引住所有姑娘的目光。
這三人出色的俊顏傲視群雄,卓絕的儀表散發(fā)王者貴氣,讓其他男子頓覺失色,識相地遠(yuǎn)離他們,免得被比到地底下去了。
這三名公子分別身穿藍(lán)、白、黃色袍衣,身邊只跟著二名隨從,來到一處適宜賞荷的涼亭。當(dāng)然,好地方是早早被人給占了,奇異的是,當(dāng)這三名男子出現(xiàn),石椅上的人自動起身恭敬地讓位。
看到這一幕,柳吟月好奇地向旁人打探!刚垎栠@位大嬸,他們是誰?」
大嬸睜大了眼,上下打量柳吟月一番才說道:「想必公子是外地來的吧?居然不認(rèn)得大名頂頂?shù)娜鯛斃钗木福 ?nbsp;
「李文靖?誰啊?」
「就是那穿白衣服的大爺啊!旁邊藍(lán)衣服的是蕭天平將軍,黃衣服則是中書令大人的二公子康仲麟!
「哦?」柳吟月好奇地審視那三人。
「每當(dāng)這三人一出現(xiàn),姑娘們個個心口小鹿亂撞,尤其是那風(fēng)流僩儻的三王爺,瞧他那氣宇非凡的神態(tài),更是把全京城的姑娘可給迷死了,每個姑娘都夢想嫁給他,要是我再年輕一點(diǎn)的話……」
那位大嬸滔滔下絕地說著,意亂情迷的雙眼直勾著三王爺,一副發(fā)春的模樣叫柳吟月看了好笑。
那三王爺真那么魅力無窮?她好奇地盯著白衣男人,英俊是滿英俊的,不過因?yàn)樗幸粋儀表出眾、小她一歲的弟弟,從小看到大,所以對英俊的男子早免疫了,下像其他姑娘看到美男子就目瞪口呆,頻頻展露風(fēng)情,只為了奪得那三王爺?shù)哪抗狻?nbsp;
蕭天平率先向白衣男子開口!竿鯛,這兒就是有名的賞荷亭,在民間又戲稱『望顏亭』!
李文靖閃著興味的眸光,渾厚清朗的嗓音問道:「何以稱為『望顏亭』?」
康仲麟接著補(bǔ)充!高@里每年荷花季,必定召開大小荷宴,幾乎所有世家官宦的千金小姐皆會出游參與盛宴,只有在這時,大家才有機(jī)會一窺她們的面貌。所以每年此時皆吸引大批的百姓和王孫公子,到這兒欣賞她們的麗顏容姿。賞荷在其次,觀望紅顏美色才是主要目的,所以賞荷亭就成了『望顏』亭了。」
三人相視而笑,李文靖悠閑地?fù)u著摺扇,俊美且懾人的眸子興味地瞧著對面的名媛淑女,引得那些名媛們低頭嬌羞。
呵,原來是個花花公子!柳吟月不層地鄙視,還以為那三王爺有什么三頭六臂能令女人為之癡迷,不過徒有一張俊臉罷了,只是使個眼色,那些大家閨秀居然因此而嬌羞?她下禁低笑。
「『公子』,什么事那么好笑?」小茵好奇地問。
「沒什么,瞧那俊男美女眉目傳情的戲碼,挺有趣的!
小茵靠近主子的耳旁小聲地說:「如果『公子』恢復(fù)女裝,到時全京城的男子只瞅著您看,眼連眨都下眨一下!
「多嘴!」柳吟月輕斥。
此時,人群再次起了喧嘩,一座華麗的轎子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又不知是哪家的名媛閨秀來此賞荷,眾人皆好奇地躋身探頭。
轎簾一掀開,只見一位倩影讓隨侍的丫鬟攙扶而下,此女手執(zhí)織羅扇嬌羞地掩住面孔,雖看下清長相,但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已網(wǎng)羅所有男子的心神,光瞧那姣好的身材,就可想像此姑娘是如何的花容月貌。
平民百姓及王孫公子皆集中注意力於此姑娘身上,就盼能一窺容顏,滿足賞心悅目的雅興。
一個轉(zhuǎn)身,遂眾人所愿,這位神秘的姑娘放下織羅扇,露出男人領(lǐng)頸而盼的姿容——
霎時四周靜默無聲,「驚艷」變成了「驚嚇」,「悸動」變成了「抽動」。
沒有什么花容月貌,有的只是長滿麻子的豆花臉,所有人鴉雀無聲全怔住了,不一會兒工夫,男人們?nèi)兊妹β灯饋,互相談詩說詞啦!有事告辭啦!假裝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對無鹽女的頻放秋波視而不見。
小茵忍下住低笑出聲,引來主子告誡的眼光。
柳吟月向一旁的大嬸問道:「請問大嬸,那名女子是哪家的干金?」
「她呀,是袁千霸的獨(dú)生女,長得這副德性,年近二十了還嫁不出去!
「袁干霸是何人?」柳吟月好奇地問。
「公子,這你就問對人了,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我消息可靈通了。那袁干霸是三個月前搬來咱們城里的富商,專營銀樓酒館的生意,家仆上千,養(yǎng)了一批功夫底子好的保鑣,大家都稱他霸爺,最大的心愿就是幫他那年逾十九的掌上明珠找個好夫婿!勾髬鹨桓弊园恋哪樱f著大街小巷盛傳的小道消息。
柳吟月打量眼前的大嬸,拱手諂媚地夸贊!赶氡卮髬鹗菍B毺嫒藸考t線、做姻緣的偉大事業(yè)?」
大嬸一張血紅大口張成了一個圓,開心地道:「公子真聰明,猜得準(zhǔn)!這兒的人都叫我張媒婆,實(shí)不相瞞,上個月霸爺還特地贈我黃金,拜托我?guī)退畠合鄠適合的人選呢!」
「贈黃金?那袁干霸出乎真是闊氣!
「可不是嘛!今兒個還在金玉樓擺宴請客,招待城里的望族呢!」
柳吟月淺淺微笑,聽完張媒婆的小道消息,看著男人們欣賞女人相貌的樣態(tài),不禁嘆息。貌美的女子,輕易贏男人的贊賞和肯定;而貌丑的女子,卻要無端招來他人的恥笑。
她才不要成為她們其中之一,像商品一樣被男人如此估斤秤兩。
「小茵子,咱們到別處逛逛!
還是扮男人好,這樣大剌刺地走在街上,不需要顧慮世俗對女人的教條,什么走路目不斜視、蓮花小碎步等禮儀,現(xiàn)在她盡可左顧右盼,上館子喝茶,享受無拘無束的日子,雖然這日子或許下長,但夠她回味半輩子了。如果她能一直拖延爹娘的這婚,就能夠保住自幼希冀的自在生活。
「『公子』,您瞧對面!」
「什么事?」
順著小茵指的方向望去,正好看見一位公子正色迷迷地盯著一位貌美的姑娘,公子的隨侍仆人圍住那姑娘和丫鬟,看樣子是囂張的絨袴子弟在調(diào)戲良家婦女。
「開玩笑!光天化日之下,豈容這等好色之徒欺凌人家弱女子?別人準(zhǔn),我柳吟月可下準(zhǔn)!」於是邁開步伐大步往前走去。
「小……『公子』,別去呀!」小茵拉著王子,阻止她路見下平的舉動。
「你沒瞧見那色狼在欺負(fù)人家黃花閨女嗎?」
「就是瞧見,才不要您去多事呀!」
「膽小鬼!這么怕事就躲到一邊去,別阻攔我!」
「不行呀!要是不小心泄漏了您女扮男裝的身分……這事傳到了老爺耳朵里不說,萬一您受了傷,小茵有九條命也擔(dān)待不起。
經(jīng)丫鬟一提醒,柳吟月慎思一會兒。的確!這事不可莽撞,免得壞了柳家及爹的名聲,得智取才行。
突然心生一計,她將小茵拉近開始咬起耳朵,說著自己的計畫。
蘇倩兒慘白著一張芙蓉玉頰,和貼身丫鬟兩人抱在一起,害怕地看著這群擋住她們?nèi)ヂ返哪腥恕?nbsp;
「這位公子,小女子與您素不相識,可否讓路?」
杜官闊一臉邪氣,色迷迷地盯著她。在這方圓十里之內(nèi),他從沒見過這么美的姑娘,命了侍從包圍她們,好仔細(xì)欣賞美入之姿,心里猜想著她不知是誰家的姑娘?他非問出名字,好選個吉日去提親,娶回家當(dāng)他的第八位愛妾。
「姑娘若不說出芳名,小生是不會死心的!
丫鬟翠玉奮勇地?fù)踉谥髯忧懊,喝道:「你們快讓開,別擋住我家小姐的去路。 」
「臭丫頭,沒你的事,讓開!」丫鬟被杜官闊撥到一邊,隨即被他的隨從擋在身後。
蘇倩兒急得臉色發(fā)白,早知道就聽奶娘的話坐轎子出門了。因?yàn)橐粫r的好奇,興起徒步逛街的興致,帶著貼身丫鬟翠玉撇下了轎夫,在這一年一度難得的花季,學(xué)那平民百姓逛大街,想不到卻遇上了登徒子。
「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生只是請教姑娘芳名,怎是相逼呢?」說著說著,還以摺扇輕薄地托起她的下巴。
蘇倩兒因他的逾越而往後退怯!腹诱堊灾,再這樣無禮,我……我……」
「別害羞,大不了小生愿為姑娘的名節(jié)負(fù)責(zé),只要姑娘點(diǎn)頭,我立刻以八人大轎迎娶,讓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華服傭仆、金銀珠寶,要什么有什么!」
蘇倩兒退逼到墻角才發(fā)現(xiàn)已無路可退,眼看著這邪氣的男人就要欺近,當(dāng)下亂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
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摺扇適時擋住了杜官闊欺近的臉孔,差點(diǎn)沒打中他引以為傲的鼻子。
這突來的動作讓杜官闊拉開了距離,轉(zhuǎn)頭查看是何人那么大膽,居然敢壞他的好事?
「你是誰?」他下悅地看向突然殺出的程咬金。
柳吟月笑臉盈盈地拂著摺扇,不慌不忙地問:「請教閣下大名?」
杜官闊一名家仆暍道:「你哪里來的?居然不認(rèn)得我們頂頂有名的杜官闊少爺,敢打擾我們少爺與姑娘聊天的雅興,你活得下耐煩了?」
柳吟月做了個夸大的表情,拱手道:「原來是縣太爺杜大人的公子,杜少爺呀
「知道了還下快滾開,少管我家少爺?shù)拈e事!」
「閑事是下敢,家務(wù)事倒是下能下管。」
「家務(wù)事?」杜官闊打量眼前這娘娘腔的男子。「什么家務(wù)事?」
「實(shí)下相瞞,這位姑娘是小弟的妹子,而小弟則是她的兄長!
蘇倩兒對她的話語有瞬間的怔愣,不過立即知道這位公子是為了幫她解圍而故意這么說的。
聽柳吟月這么一說,杜官闊立即改了臉色,逢迎地笑道:「原來是姑娘的兄長,失敬、失敬!」
「杜兄,請借一步說話。」柳吟月將他帶到一旁小聲說著!该餮廴艘豢淳椭溃判质强瓷狭松崦,想納她為妻妾,是不?」
杜官闊直點(diǎn)頭,連忙接口道:「若將令妹許予我杜官闊,這聘金——」
柳吟月打住他的話,搶先說道:「杜兄家世顯赫、家財萬貫,小弟早已慕聞其名,舍妹若許了你是敝舍的光榮,小弟我是求之不得!」
杜官闊欣喜道:「好說、好說!那咱們就明日登門求親!」
「還等什么明日,杜兄何不今日與家父見面,將此事敲定。正巧家父在前面金、玉樓擺宴,杜兄何不乘機(jī)與家父相識,并提出這門親事?」
「那么有勞兄臺領(lǐng)見。」聞言,杜官闊心花怒放,急切地拱手作揖。
正巧小茵領(lǐng)了一名男從而來,時間的拿捏正如柳吟月所預(yù)計。
「不用愚弟引見,家父已派人來帶路,煩請杜兄跟隨家仆而去!
小茵一走近,看了主子暗地使的眼色,立即趨步向杜官闊躬身道:「公子!」
小茵身後領(lǐng)著袁干霸的手下,他望著杜官闊,問道:「就是這位公子想向我家老爺提親?」
「正是在下!苟殴匍熚⑿Φ。
「請跟我來!拐f著便轉(zhuǎn)身而去。
柳吟月也做勢請杜官闊隨去,始終一副笑臉盈盈,杜宮闊不疑有他,便命令所有家仆一同跟隨前往。
等他們身影一踏入金玉樓的門檻,柳吟月立即拉著蘇倩兒道:「咱們快逃!」
還搞下清怎么回事的蘇倩兒,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柳吟月拉著跑。約跑了十幾個胡同才停下,大夥兒上氣下接下氣地喘息。
「姑娘,沒事了,到這兒應(yīng)該安全了!沽髟職獯跤醯卣f。
蘇倩兒窘態(tài)地縮回被柳吟月握住的手,雙頰布滿了紅暈,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發(fā)現(xiàn)她的窘赧,柳吟月才想起自己是男兒裝扮,剛才只顧著逃跑,忘記了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握住了人家姑娘的玉手,這可是有失禮數(shù)的!
「失禮了,姑娘。」柳吟月拱手道歉。
蘇倩兒以著輕柔似水的嗓子斂身道:「不敢,容公子相救,倩兒感激不盡。」
「倩兒?姑娘的芳名真好聽。」
蘇倩兒原本嫣粉的麗顏再次染上潮紅,淺淺的笑意含著羞澀,很得體,不夸張矯情,是那種我見猶憐的嬌羞。
「『公子』,咱們該走了!剐∫鹨慌源叽僦。
糟了!時間晚了,得趁爹爹回府之前換回女裝。
「倩兒姑娘,我該走了。你們也請?jiān)缦然厝グ,免得杜官闊等人又追來,下次出門小心一點(diǎn),小生告辭了!
于是柳吟月主仆二人急急離去。蘇倩兒開口想要叫喚,卻礙於禮教而羞于出聲,她還來不及問對方的名字呢。
一旁的丫鬟,發(fā)現(xiàn)地上有塊玉佩,拾了起來。
「哎呀!小姐,那位公子掉了玉佩,要不要我追去還給他?」
蘇倩兒接過來細(xì)看,是塊上等青玉,上頭刻了個柳字。
原來那公子姓柳,可惜沒有名字,她感到遺憾,但這玉佩留下了線索,也許還有再見面的機(jī)會。
「人已走遠(yuǎn),我看是追下到了。」
「那該怎么辦?」
「先收著,找機(jī)會再還給人家!
丫鬟提醒著。「小姐,我們快回去吧!我擔(dān)心剛才那些人又找來!
「嗯!顾p應(yīng),讓丫鬟攙扶轉(zhuǎn)身,但又似有期望地停頓了下,回頭望著那風(fēng)度翩翩卻不知其名的公子的去路,這英雄救美的奇遇,在她心頭烙下了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