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娱乐-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陳毓華 -> 噴火女郎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噴火女郎 第四章

  “你這氣死人的家伙,三更半夜的,你到底混到哪里去了?”

  丁緋前腳才跨進燈火通明的客廳,一股“冷鋒”便狠狠地對著她橫掃過來。

  她已累得像只哈巴狗,天知道現(xiàn)在她最需要的是洗個香噴噴的熱水澡,和填飽饑腸轆轆的肚子,而不是劈頭響亮得要震破人耳膜的吼叫聲。

  “嗨!”

  奇怪,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滿屋子都是人。

  打過招呼,她自認(rèn)盡了主人的責(zé)任,繼續(xù)腳不沾地地飄向餐廳。

  她的目光鎖定冰箱,那是她的救星。

  “丁緋!鄙蛞白阶∷母毂。

  丁緋努力地眨眨眼,模糊的視線勉強認(rèn)出了眼前一臉氣極敗壞的人。

  “怎么,小烏龜,你早哇!”

  “噗——”客廳里立即響起令人噴飯的聲音。“小……烏龜!

  顯而易見,此人不是了沈兩家的熟人。

  沈野狠狠地瞪視不識時務(wù)的人一眼,效果顯然非比尋常,客廳里那位不守本分的人馬上噤聲。

  “不要給我顧左右而言他,這一整天你究竟跑到哪兒去了,閻羅王打了十幾通電話來要人。”

  “小烏龜,你的嗓門好大,嚷得我頭疼,你可憐可憐我開了十幾個鐘頭的刀,餓死啦!”她搖頭晃腦,眼里只閃著食物。

  “開刀?”他一個頭兩個大。“丁緋,你又莫名其妙去管人家閑事了?”

  “沒有沒有,”她把頭搖得像波浪鼓!安皇枪荛e事,又是那個黑社會頭頭的內(nèi)臟腸子全跑出來,別人又忙著,所以……”

  “你……”沈野干脆扳過她的肩,完全忘記早先叮嚀自己千萬不能對她發(fā)火這回事。

  她望向沈野怒火滿溢的雙眸,很不適時地微笑!靶觚,我想吃蛋炒飯,你弄給我吃好不好?”

  她的聲音甜甜、膩膩、軟軟的,攪得沈野心神一晃,那個“好”字眼看就要溜出口,但念頭一轉(zhuǎn),不得不硬起心腸漠然不語。

  這不知天高地厚,做事沒尺沒度的家伙,害他提心吊膽了大半夜,豈能讓她三言兩語地蒙混過去。

  “小烏龜,我要吃蛋炒飯!彼蚯,漂亮的俏臉漾著楚楚可憐姿態(tài),教人于心不忍。

  “丁緋!”他亂了章法。

  “我要我要我要……”她開始像個孩子似地頑皮耍賴。

  沈野習(xí)慣性“息事寧人”的脾氣又出現(xiàn)了。

  他看得出來丁緋臉上的疲憊是真的,開腸剖腹的縫補手術(shù)可不同于一般外科小手術(shù),勞心勞力之余還能把身子撐到家,她算是能干了。

  “我要你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丁緋完全不給他羅嗦的機會,捂住兩邊耳朵,不準(zhǔn)任何聲音傳送進來,她拒絕沈野嘮叨的說教。

  沈野無可奈何,又得寵溺地說道:“好啦,好啦,你先去洗澡,等會兒出來就有飯吃了。”

  她已經(jīng)欺壓他成習(xí)慣,他的話向來都只有被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的分。

  “沈野,我愛你!”她臉上的笑咧得老大。

  一盤炒飯換一句“我愛你”,這算什么?沈野沒有露出向來瀟灑的笑容,甚至忽略她喊的不是“小烏龜”,而是他的名字,一張臉愁苦似海。

  “哥,她又氣得你腦震蕩了,對不對?”沈潛神山鬼沒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閉嘴!”他低吼。

  沈潛完全沒有棄械投降的意思,卯足勁,兀自火上加油:“你再搞不定這件事,就麻煩了。”

  難得一見的,此時神情脆弱在他臉上一閃而過!斑@種為一個女人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到底還要過多久?”

  “不會太久了!鄙驖撊粲兴。

  對于大哥和丁緋這段長達(dá)十多年的公案,他只能寄予無限同情。這邊一廂堅持慢工出細(xì)活、愛情長跑,另一邊則是反應(yīng)遲鈍,視沈野的存在為理所當(dāng)然,這種柏拉圖式的純情之愛在長時間處于“老牛拖破車”的劣勢下,能開花結(jié)果才有鬼咧!

  不過,長路總有盡頭,這場柏拉圖之戀終將被迫終結(jié)。

  “不要在外人面前說這些風(fēng)涼話。”沈野意識到外人的存在,打算結(jié)束這段令他不快的談話。

  “哪來的外人,這整座客廳就只剩咱們倆了!彼@大哥實在有夠后知后覺。

  “龍……”

  “龍先生識相得很,一見丁緋回來就回房去了,咦,這其中是不是發(fā)生過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他的腦筋飛快地轉(zhuǎn)了轉(zhuǎn),企圖抓住一些蛛絲馬跡。

  反正有錢人做事向來沒啥規(guī)則可循。龍驤舍棄五星級飯店不住,反而落腳在這幢破公寓,這種怪異的行徑以他大哥專屬,現(xiàn)在竟又多了個大富豪起而效之……

  算了!這不是重點。迫在眉睫,他還有更要緊的事呢!

  “既然大家都累了,你也回飯店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一塊去看拾葉!彼矊嵲谑抢蹓牧恕

  真是雞飛狗跳的一天。“你以為拾葉是閑著沒事跑來找你玩才出的事?”沈潛自說自語!八悄钤谛置们樯睿氐貋斫o你通風(fēng)報信的!

  “通風(fēng)報信?”怎么聽起來像是壞消息似的?

  “你沒忘記和老爹之間的協(xié)議吧?”

  他的心一沉!皶r間還沒到!

  “老爹打算要縮短‘放牛吃草’的時間,準(zhǔn)備連下十二道金牌把你調(diào)回去!鄙驖摰恼Z氣中,難掩看好戲的興味。

  “我不會回去的,我還有半年的時間!

  當(dāng)年他念完美國西北大學(xué)回來并沒有直接進入沈氏科技工作,反倒一頭栽進學(xué)非所用的人民保姆行列,別無他因,說來說去,為的就是丁緋。

  他和沈父之間的協(xié)議是沈家眾所皆知的秘密:他必須在三十歲之前把丁緋追到手,然后回家繼承家業(yè)。

  結(jié)果,在他三十歲生日前夕,丁緋竟被醫(yī)學(xué)研究院所派成為國外短期交換學(xué)生,令他措手不及,過了一個終生難忘的三十歲生日,這等不光榮敗北紀(jì)錄,于沈家從來沒有過,沈父遂再給他三年時間雪恥,不料,接下來又是一串慪人的陰錯陽差令沈野苦熬至今,但這回,他的父親大人再也等不及,決定壯士斷腕把這只遠(yuǎn)放的展翅風(fēng)箏收回。

  “如今咱們家的先鋒為你撞斷了腳在醫(yī)院里,你不會想弄得爸媽為此火速前來終結(jié)你人民保姆的工作,親自押解你回臺北吧!”如果真要這樣做,他絕對和沈父站在同一條線上。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反正重點是把你弄回家!彼@個大哥被“縱容”在外流浪“不務(wù)正業(yè)”多年,苦只苦了他這個身為老二的人,此時不趕緊加把勁“挽回”這位名正言順的沈氏科技繼承人,更待何時?

  “我跟你有仇?”沈野沒好氣地說道。

  “老哥,你至少也要替身為你弟弟的我設(shè)身處地想一想,我已經(jīng)虛擲大把青春年華替你撐住公司多年,還不夠義氣嗎?如今我不過是想塵歸塵、土歸土,將屬于你的公司交還給你,這算過分嗎?”他唱作俱佳,差點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沈潛睇著蹙緊雙眉的沈野,甚無君子風(fēng)度地乘勝追擊:“人家指名相親的人又不是我!

  “相親?”沈野一驚,神情宛如被毒蝎狠咬一口。

  沈潛笑得更加得意了。搞不好他這“第一道金牌”就能把他大哥“拐騙”回家,簡直太帥了!看來他脫離苦海的日子指日可待嘍!

  “沈風(fēng)呢?”他猶抱著一絲希望。

  沈風(fēng)是沈家老幺,容貌和沈野有著異曲同工的相似之處,乍見的人從沒有一次能夠成功地分辨出誰是誰。

  “別提了,那個遠(yuǎn)古人類不知又頂著他那地質(zhì)考古學(xué)家的頭銜流浪到哪個國家去了,你別想指望他了!焙喍灾褪恰澳闼懒诉@條心吧!”

  他想“混水摸魚”的希望頓成泡影。

  “相親的爛點子是你想出來的?”

  “喂!”沈潛識時務(wù)地猛揮手。“大哥,你和未來大嫂的事我可是舉雙手贊成,怪只怪你追求的技巧實在太遜。愛情長跑了十幾年還沒有丁點著落,想抱孫子想得發(fā)狂的可是老媽,和我百分之一百扯不上關(guān)系,硬要扯上我,我也只能算是個跑腿的罷了!彼B忙撇清界限,唯恐遭到池魚之殃,這未兔也太不劃算。

  沈潛頗有自知之明,深知惹火他大哥可是太不智的事。

  沈野那吊兒郎當(dāng),跌宕不羈的外表,老實說他只有在丁緋面前才有可能看見,私底下他所認(rèn)識的沈家老大,綽厲風(fēng)發(fā),獨我的氣質(zhì)可是卓爾不凡,一旦他決定的事情,就算有八條牛也拉不動。他下定苦心窮追丁緋許多年,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

  “大不了再放對方一次鴿子!鄙蛞盁o所謂地聳聳肩。

  這套相親吃飯的把戲,他母親早已玩過不下數(shù)十次,每次沈野總能威脅利誘沈風(fēng)前去冒充,要不,他就干脆來個遲到早退,令對方印象惡劣。就這樣一直以來,倒也讓他蒙了過去,只是沒想到他老媽當(dāng)真毫不氣餒,樂此不疲地又來這招。

  “恐怕不行!彼麨殡y地說道。

  “什么?”沈野擰起眉。

  看見他老大一副準(zhǔn)備發(fā)瘋的樣子,沈潛哪敢再賣關(guān)于,一口氣吐實:“我們以前使的那些把戲恐怕行不通了。這次女方來頭不小,對方家長是老爹留學(xué)時的同學(xué),據(jù)說在印尼是富甲一方的巨子,這一趟來臺灣原本是來洽公的,沒想到誤打誤撞……”

  “你對內(nèi)幕倒很清楚。”沈野咄咄逼問。

  沈潛無奈地嘿嘿一笑,說客是三百六十行最不被看好的一行,下次就算有人拿把槍指著他的頭,也休想再勸得動他半分來趟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渾水。

  沒錯,鐘家父女是他接的機,而且招待、跑腿的也全是他。要他不明了其中曲折底細(xì)怎么可能?以后再有人聲稱夾心餅好吃,他沈潛必定頭一個送他一記大爆栗。“夾心餅”,哼!根本是豬八戒照鏡子——兩面不是人!

  “總結(jié)一句話,老爸要我無論如何都得把你押回臺北就對了。”

  “不擇手段?”

  他點頭,十分用力。

  看來這回他老爸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打定主意非把他押回自己的旗下不可。

  既然如此——

  沈野陷入沉思,在一分鐘之內(nèi)臉孔倏閃過多種高深莫測的神情。

  “我答應(yīng)。”

  “呃?”沈潛驚愕。

  “我答應(yīng)回家相親!鄙蛞昂V定明白地說道。

  是誰說,真作假來假亦真,假作真來真亦假?

  ※  ※  ※

  私立臺鼎醫(yī)院的特等病房。

  “咦?你不是那天幫我動手術(shù)的醫(yī)生?”

  做完所有例行檢查的醫(yī)生才想收回放在患者身上的聽診器,冷不防好半晌沒動靜的患者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呃——是的!彼戳搜鄄》績(nèi)站崗的四位黑衣彪形大漢,坦白地回答。

  “去叫他來,我要見他。”發(fā)言的人有些中氣不足,很明顯的,身體還在康復(fù)中。

  那斯文秀氣的醫(yī)生有些為難地低語:“這……不在我的職權(quán)范圍內(nèi),必須請示院方才能答復(fù)你!

  “哦?”他輕吁一口氣,繼而依舊操著不輕不重的語調(diào):“聞天,你‘陪’這位大夫走一趟院長室。”

  四個西裝筆挺的黑衣人中站出一個人。

  “要有禮貌,知道嗎?”病床上的患者又吩咐。

  “是。”聞天必恭必敬地應(yīng)答之后,旋足轉(zhuǎn)向那位主治大夫,口氣清楚地說道:“請!”

  那醫(yī)生如蒙大赦般連忙點頭,巴不得立刻逃離這區(qū)黑社會流氓的監(jiān)管地帶。

  在他們離開后,臥床的病人把頭轉(zhuǎn)向其余三人,略帶輕喘地命令:“小伍,把這次火拼損失的弟兄名單給我看!”

  小伍是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少年,眉清目秀的五官尚有股未帶的稚氣,絲毫不見黑社會流氓帶邪氣質(zhì)。他略微遲疑,有些支吾:“老大,你才動過大手術(shù)醒來,幫里的事你先不用擔(dān)心!

  他輕若翩鴻地頷首!盎痤^幫如何了?”

  “道上的線人弟兄傳話回來,火頭幫那些羅卒已經(jīng)風(fēng)吹樹倒,全作鳥獸散!

  “我要斬草除根!”一字一言,鏗鏘有力地在空氣中飛竄,像四進的冷珠子,教人不由得全身寒毛直豎。

  盡管小伍不明白老大為何對以販毒為生的火頭幫特別感冒,但和韓追經(jīng)年累月的相處經(jīng)驗告訴他,韓追做事向來有他一貫的道理,既然他絕口不提,身為手下的他還是三緘其口來得保險。

  “老大!”

  聞天回來了。

  “唔!

  “替你開刀的醫(yī)師據(jù)說不是這家醫(yī)院的駐院醫(yī)生!

  “唔?”這次韓追的口氣滲進一絲嚴(yán)厲!案以谖疑砩蟿拥叮瑓s沒種見我?”

  “據(jù)護士長說,那天替你執(zhí)刀動手術(shù)的是個女醫(yī)師,醫(yī)院僅有的兩位醫(yī)師都否認(rèn)那天有替你開刀。”

  “這是什么意思?”韓追低吼。

  四個黑衣人面面相覷,也摸不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找到她!就算把整座醫(yī)院給掀了,也要把那個女人給我揪出來!”他生平最討厭玩捉迷藏游戲,但是這次,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人撩起他久蟄的好奇心,他決定奉陪到底——

  四個黑衣人對他們老大的奇特行徑雖不甚理解,但既然是龍門幫老大交代的事,就算赴湯蹈火,他們也會全力以赴。

  ※  ※  ※

  真是倒霉透頂,一整天被嘮叨得耳朵幾乎長繭。其實錯不在她,原先她也沒料到“稍稍”蹺一下班會演變成一發(fā)不可收抬的“失蹤”事件,更何況她回家后已經(jīng)被沈野臭罵過一頓,所謂“罵不過三”,閻羅還擺出一副閻王嘴臉審她,簡直沒道理。

  踩在黃昏的街道上,晚風(fēng)微瑟,霓虹燈手忙腳亂地眨起俏皮的眼,霎時間只見滿街燈海淹過來。

  其實難討好的不止閻羅,就連家里的馬克吐溫也擺出一副對她敬而遠(yuǎn)之的態(tài)度,更可惡的是一見到沈野,竟極盡巴結(jié)阿諛,搖首擺尾地連冰啤酒都幫他準(zhǔn)備妥當(dāng),這擺明了是沒把她“正牌”的女主人給放在眼里嘛!為了籠絡(luò)“狗”心,迫得她還得眼巴巴地跑一趟黃昏市場,買回它最愛吃的東山鴨頭,唉!真是世風(fēng)日下啊!

  “小姐!”

  丁緋邁著步伐,想得出神之際,沒發(fā)現(xiàn)一個穿黑色皮夾克的男人硬生生地截住她前進的腳步。

  她靈活輕巧地止住趨前步伐,冷眼打量面前這身形高魁,一臉色瞇瞇的男人。

  “小姐,我有適合你用的東西,要不要?”那男人邊說,一雙不安分的眼睛賊溜溜地在丁緋的身上打轉(zhuǎn)。

  說穿了是個推銷員。

  “不要!倍【p冷靜清楚的聲音,完全不留一點遐想空間。她有預(yù)感遇到令人厭惡的人了。

  那討厭的男人不知見好即收,卻更進一步地從皮夾克里掏出一疊照片。“小姐,你瞧瞧,是好貨色,嘿嘿嘿!”

  丁緋低頭一瞧,這不看也罷,一望清楚,突如其來的怒火排山倒海地從她心底直往上噴。

  “你這不、良、中、年、人!”

  丁緋這當(dāng)街一嚷,令那高頭大馬的男人頓時面孔一黯。“婊子,別給臉不要臉,像你們這種人盡可夫的女人,還故做什么清高!”

  他竟把她當(dāng)成特種營業(yè)的風(fēng)塵應(yīng)召女郎!

  這無知的男人,犯下了美人的最大忌諱。她那張如芍藥般艷麗的情婦臉蛋一直是她心中的最痛,這男人哪壺不開提哪壺,簡直是自找死路。

  丁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揪住那男人的衣領(lǐng),美麗的雙瞳怒火四噴!案业骄炀秩ィ 

  那色情狂被她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再瞄她輕翹微煽的眼睫及紅滟滟的櫻唇后,竟將丁大美人的高漲怒焰當(dāng)作嬌嗔,更加得寸進尺,色膽包天地調(diào)戲起來!熬炀痔珱]情調(diào)了,我知道有家新開的賓館,氣氛還很好,要不要……”

  “不要給臉不要臉,王八蛋!”丁緋不等他把那些輕薄、不正經(jīng)的話講完,立刻擰起粉拳結(jié)結(jié)實實賞他一記“貓熊”印。

  “哎!你這臭娘們竟敢打人……”該死!她打人還真不是普通的痛。

  “打你還算對你客氣的了。”

  “他媽的!”他顧不得蜂涌而來看熱鬧的人群,奮力揮拳朝丁緋挺了過去。

  半個鐘頭后。

  管區(qū)派出所的大門走進一個人。

  她輕敲一個年輕警察的桌面玻璃。

  “喂,你跟我來。”

  那年輕警察先是一愣,只覺眼前一亮,差點忘記自己正在執(zhí)行勤務(wù),口哨聲險險出口。哇!美女哪,冰肌玉膚,嫵媚撩人,一股迷戀的神采不受控制地爬上他的面孔,好一會兒,眼神才被她勾動的手指牽引,終于幡然清醒。

  另外一些無福被“雨澤沾襟”的人也被她的容貌給驚嚇得呆住了。

  他在羨慕的眼光中匆匆忙忙地走出警局大門。

  “把他銬起來。”她渾圓白晰的玉指指向那蜷縮在地上的“東東”。那“東東”渾身烏青淤紫幾乎不成人形,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這……”他納悶地喊,顯然被駭了一跳。

  “這色情販子攔人推銷春宮照片,不但妨礙風(fēng)化。污染人心,還試圖非禮我,證據(jù)就在他的皮夾里!彼豢跉饨淮们迩宄。

  “我先把他弄進去再說!崩蠈嵳f,他很懷疑這究竟是誰非禮誰?

  他召來兩個同伴把那倒霉到家的色情販子抬進警局。

  “小姐……”

  “我知道,要做筆錄對不對?”她駕輕就熟般!拔也粫叩摹!

  丁緋再度踏進警局,一時之間,驚艷的目光多得像從被煮沸的蜜蜂窩逃出來的蜂群,數(shù)不勝數(shù)。

  在這些“有眼光”的蜜蜂之中,赫然出現(xiàn)一張老大不高興,甚至可以說是臉色陰暗,十分“郁憤”的俊臉。

  那就是剛從設(shè)計模擬詭雷室出來透氣的沈野,真是老天英明,教他及時看見了這一幕。

  人人瞧她的眼光令他很不滿,非常、非常地不滿!

  丁緋可是他未來的老婆,這些“青頭綠蒼蠅”居然敢用那種“寸步不離”的愛慕眼光看她?他巴不得有十八只手可以同時在那些蒼蠅的眼睛貼上“止步”的招牌,好端正視聽。

  “丁緋,你又闖禍了?”沈野一身的便服在一堆制服中顯得十分突出。

  “咦?你在這里?”

  “當(dāng)然。”他繞到她面前!安蝗荒阋詾槲以撛谑裁吹胤剑俊

  “哈哈!我老是忘記你也是個警察這件事!彼行┎缓靡馑,在她的感覺里,沈野就像個無業(yè)游民,經(jīng)常有事沒事地在她身邊閑晃,而且他又經(jīng)常三更半夜在丁家出沒,居無定時,所以她壓根不記得他也是有正當(dāng)職業(yè)的那種人。

  沈野的笑臉立刻垮臺,他的心仿佛被人當(dāng)面刮了記大耳光,火辣辣的直痛。他在她心中根本毫無地位可言,比陌生人還不如。

  他不避諱地望向丁緋那兩泓黑瞳雪眸,而那深泱泱的眸中是一派的天真爛漫。

  “你為什么到這里來?”

  “喔,我送他進來吃免費的牢飯!苯又鸵晃逡皇匕咽虑榘l(fā)生的經(jīng)過詳細(xì)地告訴沈野,間或摻雜著手勢,快樂得宛如事不干己一般。

  沈野看一眼那孔武有力、高頭大馬的人,臉色馬上凝重起來!八麄四銌?”他急急檢查她的外表。

  “還好啦,不過弄臟了衣服!

  “丁緋,你什么時候才能不再路見不平,不管有力無力都要挺身而出,唐吉柯德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英雄主義已經(jīng)落伍了,你還想折磨我到什么時候才甘心?為你提心吊膽的日子到底還要我過多久?”他的脾氣終于揀在一個最不合適的地方暴發(fā)了。

  發(fā)怒的沈野像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獵豹,狂飆之氣咄咄逼人,這樣的沈野是百年難得一見,也是絕對陌生的。

  丁緋居然在他暴怒的陰影下瑟縮了下,她不自覺掩藏自己太過的笑容和神情。

  “你于嗎生那么大氣,我又沒做錯事!彼行╇y過地垂下眼。

  “你跟我來!”真要攤牌,這里絕不是好地方,十幾雙虎視耽耽的眼睛和異于平常百倍遽增敏感的“順風(fēng)耳”正廢公忘私地注意他們呢!

  怎能免費便宜這群綠頭蒼蠅?

  拉住她的小手,沈野不由分說便把她推上自己八一年的福特車?yán)铩?br />
  一時之間氣氛凝重,如果此刻空氣忽然結(jié)成冰彈破空而出,丁緋也不會覺得奇怪。

  “你還是開這輛老爺車!”她沒話找話。

  他的眼光遙遙地銷定停車場圍墻外的一株蔓生九重葛,對于她的話仿若未聞。

  丁緋秀氣漂亮的雙眉倏地塌下來,眼睫半合,她帶著些心虛嘟嚷:“你干嗎小題大作、大驚小怪?這種出人意表的事我又不是第一次碰見……”

  他依舊緘默如石。

  他沉默的堅持那么令人無法置否,竟隱隱牽動了緋浮動的心,她不由自主地放軟態(tài)度!靶觚,我保證,以后一定遠(yuǎn)離所有的危險地區(qū),再也不插手管人家閑事,不讓你再提心吊膽……”她開出百年難得一見的保證書。

  沈野久久沒有回應(yīng),丁緋幾乎憋不住準(zhǔn)備開出更多安撫他的支票之際,一聲煙霧般的嘆息由沈野口中裊裊吐出:“小緋,以后一定要學(xué)著照顧自己,知道嗎?”

  丁緋心中的警鈴猛地拚命大響,不對!不對!打八百年沈野就不再叫她“小緋”,莫非他吃錯了藥,竟然還婆婆媽媽地要她自己照顧自己,這算什么?

  一股不請自來的感覺慢慢淹沒她,她只覺心里酸酸、苦苦的,十分不對勁。

  “這個月底我要回臺北一趟!彼穆曇羝桨宓寐牪怀銎截破鸱。

  這完全不像她認(rèn)識的沈野,大怪異!回一趟臺北了不起幾個鐘頭的車程,為什么她竟在他眼中捕捉到一絲冰沁冷寒人心的憂郁?

  這……太奇怪了。

  “家里替我安排了相親,我無法拒絕。”

  她的中樞神經(jīng)忽地卡住,修長的黑睫毛不停地眨呀眨,一大堆不知是啥怪東西亂七八糟地在她的心臟反復(fù)翻轉(zhuǎn),一遍又一遍,那感覺——好痛,好痛……  




Copyright © 免費言情小說 2025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quán)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wǎng)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qū)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guān)!
執(zhí)行時間 0.136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