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幾盞路燈是亮的。
由于今晚喝得夠多了,柏珈穎不打算把車開回家,酒駕害人害己絕對是重罪,她想先散步過兩條街,再攔出租車回去。
邢志薔也喝了不少,也選擇把車停在酒吧附近,陪她回去;他走在她身邊,沒兩步,他忽然不動聲色地牽起她的手,在一條沒有月光的小巷中。
柏珈穎側過臉看他一眼!改氵@是干嘛?」
「就……怕走散!
整晚,邢志薔在酒吧黏著柏珈穎,不是說笑話就是甜言蜜語,他講話有口頭禪,愛講「就」,每次「就」完的答案都很好笑。
「又不是小學生放學回家,要排路隊,還要手牽手!顾λ。
一開始,邢志薔以為她是嚴肅到不行的女人,誰知道她喝了酒后所流露出來的本性竟然很可愛,甚至還有些天真。
在酒吧,他聽到有學長問候柏珈穎的哥哥們,知道柏日曜在市刑大擔任隊長,柏旭天則是外科醫生,開玩笑地對她說:「妳兩個哥哥是嫌臺灣的犯罪率不高,還是想拉高外科手術的風險?」
柏珈穎還笑著回答:「都有吧。」
「妳哥簡直是惡魔,沒想到妳長得不僅正常,而且還很標致!
柏珈穎嘲弄地回答:「對呀,我只有兩個ru房,而且頭上并沒有長角!
還兩個ru房哩。邢志薔一想到這,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拍珈穎睨他一眼,「笑什么?」
「第一次遇到女人把身上性感的器官講得這么好笑!
「有錯嗎?」她一臉無辜,還眨了眨睫毛的看著他。
柏珈穎的表情再度證明她的本性是可愛型女人,邢志薔原本只是牽著她的手,忽然和她十指相扣,他手掌肌膚粗糙溫暖有力地覆著她的手,僅僅只是手與手的單純觸感,就讓她身體涌現一股溫暖的熱流。
她想起剛才在酒吧里他幽默的談吐,他非常愛嘲笑自己,把大學讀七年的趣事一一說給她聽,故意把自己說得像笨蛋一樣,只是為了逗她開心。
后來他們在酒吧玩足球臺,很激烈地把球互相掃進對方的底袋,他說:「打個賭,賭輸贏怎么樣?」
「賭什么?」她問。
「我輸今晚就去妳家,你輸就……回我家!
「這樣有差別嗎?」她微挑眉。
「要不然賭大一點的!顾攘艘豢诤D岣,把酒瓶擱在足球臺上。
「賭什么?」
「妳輸我們就……一夜情!
虧他說得出口。柏珈穎深邃雙眸灼亮地凝視著他,單手撐在足球臺上,柔柔地問:「那如果你輸呢?」
「就……認真交往。」他嘴角勾著性感的微笑,雙眼專注地盯住她。
「所謂認真交往是什么,你知道嗎?」柏珈穎半嘲笑半好奇地問。
「大概就是……」他停頓一秒,很用力思考之后,說:「像狗對主人一樣忠實,妳要我叫一聲,我不敢叫兩聲!
「這么好?叫一聲來聽聽!
「汪!
「叫兩聲呢?」
「汪汪。」
他學狗叫的表情還真可愛,她笑了,露出右邊嘴角淡淡的笑窩,柔柔地說:「可惜我不把感情當賭注!
「太可惜了,妳不知道妳錯過了什么!
他眼皮低垂,傭懶地看著她,低沉磁性的嗓音勾著她的心,一再說明他非常擅長和女人隨意調情。她怕被他雙眸電暈,就把視線看向他的手,指節有力握著掃球的圓盤來回移動,姿態是那么悠閑,舉止是那么流暢。
那時,柏珈穎已意識到邢志薔是她遇過的男人里最有感覺的,他們之間有電流在流竄,而且不是隱約晦澀的那種。
她清楚自己受他吸引,他也清楚他受她吸引。
柏珈穎以為他們的第一個吻是充滿試探意味和許多的小心翼翼,根據她以往淺薄的經驗,幾乎都是如此。
他們走出了巷弄,原本打算走過一條寬闊的馬路后就攔出租車回去。路口小綠人的指示燈只剩下四秒鐘,即使是午夜一點、人車稀少的馬路,柏珈穎都不打算闖紅燈,但邢志薔說:「跑。」
柏珈穎像所有女人一樣愛美,她穿高跟鞋,而且知道它們根本不適合跑步,他握著她的手跑過一小段馬路,停在欖仁樹茂密的分隔島中央,她開始要認為他是不夠體貼的男人,沒注意到她穿的是高跟鞋嗎?
后來,她發現他是故意的。
小綠人變紅之后,她放開他的手,彎腰摸她的左腳,很想直接脫掉高跟鞋。
「腳痛?」他問,彎腰,很直接地幫她把左腳的鞋子脫掉,輕撫她的腳后跟!钙鹚萘。」
「唉,新鞋磨腳!顾ΠΦ貒@氣,誰叫她要愛漂亮!
她單腳穿著高跟鞋踩在地上,另一只腳則懸空,這樣站著很費力,于是她靠向樹干,伸手要拿回鞋子。
「小姐,別動,妳被綁架了。」他頑皮地把高跟鞋鞋跟對準她的心臟!鸽p手舉高,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不好玩。」她嗔斥他,半配合地舉起雙手,眼眸含著微笑。
他把她的高跟鞋往地上丟,高大強壯的身影壓向她,隔著衣料,她仍感覺得到他溫暖的體溫,他不帶任何猶豫地給她一個火辣熾熱的吻。
他并非輕輕含住,而是整個擄獲住她的蜜唇,做了整晚一直想做的事。
柏珈穎差點以為他們要失去所有的理智,大腦拚命想喚回一點自制,激情卻蒙蔽它,最后還是邢志薔忽然移開唇,對她說:「綠燈了!
「?」她恍惚地看著他,完全忘了他們還站在分隔島等綠燈。
看來她真的被他電暈了,嘴角仍留著一抹天真的微笑。
他撿起她的高跟鞋彎腰幫她穿上,他摸她腳踝的那一剎那,電流又竄上來了。他抬頭凝視著她,他呼吸平緩,模樣看起來從容不迫,完全不受剛才擁吻的影響,眼眸中的神情還顯得有些莫測高深。
她不懂他怎么能這么平靜,而她的心卻跳得猛快。
要不是突然聽到有人喊搶劫,柏珈穎大概會一路恍惚的回家去。
尖銳的呼叫聲刺穿黑夜寂靜的街道,讓柏珈穎整個人猛、然驚醒過來。定眼一看,隔街對巷里,有個男人搶了女人的皮包,隨手把她推倒在地,搶了就拔腿狂奔。
柏珈穎第一個反應是沖過馬路,當發現穿高跟鞋太阻礙跑步了,沒跑兩步就立刻把鞋子脫了拎在手上,赤腳狂奔沖向搶匪。
邢志薔看到她跑得短裙都往上移,露出健美蜜色的大腿,當下疑惑愣住,直到聽見倒在地上女人聲嘶力竭呼喊搶劫,才反應過來。
搶匪沖進一條死巷,快速地越過地上的雜物和曬衣架,以利落的身手爬過比人高的水泥墻,迅速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