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把這新奇的百貨商鋪?zhàn)兂扇┏亲钯嶅X的鋪?zhàn)印!彼四厩锛s好了三天后一樣的時間在悅陽樓見,金少麒也是他們的合伙人,但他時間上比較不方便,表示就全權(quán)交給端木秋處理,說定了他們會各出一部分的銀兩,而至子她要出多少銀兩,他們也沒多問,讓她一陣安心。
總之,她是出門遇貴人了,沒想到那么輕易就找到了資金來源,等她的百貨商鋪開幕賺了錢,到時就可以從常府搬出去,安心的等待穿越時機(jī)了……“小姐……呃……姑、那個姑爺……”主仆兩人迎著晚風(fēng),穿過曲曲折折的回廊要回落露院,韓蕎惜正興奮的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想著她的計劃,突然感覺到小眉在扯她衣袖,她停了下來,看到常如玉迎面而來,他微微抿著唇角,跟一個紫衣少女走在一塊兒。
“你們這是做什么?”常如玉盯著男裝打扮的她們,微蹙了蹙眉。
那日在落露院尾隨她,發(fā)現(xiàn)她竟然在府里“賣藝”時,直是讓他既吃驚又深感荒唐。
她清空了一個房間,備了許多矮凳,矮凳上擱了軟墊,他到時,一屋子都是人,而她正口若懸河、語音嬌脆地在最前方講故事,時不時帶著表情動作,一下渲男子聲音,一下渲女子聲音,有時還唱起他聽不懂的曲來。
他問了下人,下人說惜夫人每天都會講一段故事,約莫半個時辰,一個人收取半文錢,只要是常府的人都可以去聽,故事不落俗套,某些橋段深情,某些橋段則會讓人笑痛肚子,跟他們平日里聽到的民間故事都不相同,異常地吸引人,惜夫人又唱作俱佯,大伙都被她給吸引,每天晚上都搶著去聽故事。
“看不出來嗎?”韓蕎借彎著唇角笑了笑,眼睛閃亮亮的看著他。
“我們女扮男裝出門,現(xiàn)在要回落霞院了,你應(yīng)該很忙吧,我也很忙,那就告辭,后會有期!”她又對他夾一個江湖式的抱拳。
常如玉不是她的金主,她沒空應(yīng)酬他,她下面可是食指浩繁,要趕快回去寫詳細(xì)的企劃書給她的金主。
“慢著!睂τ谒@般敷衍的態(tài)度,常如玉自然是十分不悅,他狀似平靜,實(shí)則胸中已升起一簇火焰。
“我有話對你說!
“喔?什么話?”看他不茍言笑,韓蕎惜有點(diǎn)緊張了,該不會反悔要趕她走吧?
見她好似沒意識到自己錯處,常如玉蹙起了眉心。賣藝已經(jīng)很荒唐,現(xiàn)在她又在忙什么?竟然還女扮男裝出府去?
他臉罩寒霜地說:“日后不許你再做男裝打扮,看看你的樣子,成何體統(tǒng)?”他的指責(zé)讓韓蕎惜覺得好笑,敢情這位前夫大人忘了她已經(jīng)不是他老婆了,還想約束她?
雖然帶著一群陪嫁奴仆寄人籬下,不好出言頂撞,但提醒一下是必要的,因?yàn)樗院筮是會常常出府去,不想為此跟他鬧得不愉快。
她澄澈雙眸直視著他,不閃不避,慢悠悠地說:“常少爺,我已經(jīng)是你的下堂妻了!毖韵轮馐,她做什么都跟他沒關(guān)系,他實(shí)在不必管那么多。
瞪著那一雙美目,常如玉發(fā)現(xiàn)自己竟說不出話來。
好個下堂妻,幾個字堵的他啞口無言,只能讓她離去。
看她們走遠(yuǎn),又看到常如玉眼中閃著一抹奇怪的情緒,燕成瑤忍不住問道:“二師兄,那人就是被你休離的韓府千金嗎?”常如玉蹙著眉心,此時此刻,任何人跟他說話都令他感到厭煩。
“你不必管那么多,沒事快回云初山,師父會找你!毖喑涩庎倨鹆诵∽臁
常如玉嚴(yán)厲的盯著她。
“若要留下來,那你就安分點(diǎn),不要再讓我分半點(diǎn)神照顧你,我沒有那種閑工夫!彼谷辉诰I緞莊為了一塊布料跟尚書的小妾打了起來,對方被她打紅了半張臉,哭鬧到衙門去,也驚動了尚書大人,讓他不得不去為她善后。
“知道了,以后不會了!毖喑涩庍B忙應(yīng)承,一雙美眸求饒的望著劍眉星目、俊美無暇的他。
若她不闖點(diǎn)禍,他又怎么會注意到她?
_她光看著他就忍不住心蕩神馳,自小她就想嫁給他,得知他被皇上指婚的消息時,她哭腫了雙眸,前些日子得知他竟然休妻了,她塞出望外,顧不得自己還被師父禁足就偷跑下山。
“那好!背H缬裱凵裣囊粧撸膊还苄熋昧髀冻龅那橐庥卸嗝黠@,沉聲道:“你現(xiàn)在就回房去反省反省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明天早膳之前,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好嘛,人家回房反省就是,你就別再惱我了!毖喑涩幇г沟淖吡。
常如玉駐立在晚風(fēng)拂來的臨水回廊中,看著水面在晚風(fēng)吹拂下緩緩地蕩出了水紋,他閉上眼眸又睜開,驀然往落霞院走去,到了最后,幾乎是用輕功在飛掠了。
一進(jìn)落霞院便見到換回女裝的小眉端著點(diǎn)心要進(jìn)偏廳廂房,他攔住了她,細(xì)細(xì)詢問她與韓惜兒出府之事。
小眉生性怯懦,他又是當(dāng)家主子,他才問兩句她就什么都說了,得知韓蕎惜竟然在悅陽樓與兩名陌生男子攀談,對方還應(yīng)允要出銀兩讓她做生意,常如玉越聽越是惱火。
成親一年來,她的所作所為明明皆令他厭惡至極,如今卻又處處引起他的關(guān)注,就如此刻……要命!自己竟戳破了廂房紙窗在偷窺她”她已經(jīng)換回了女裝,一身淡綠衣裙襯著粉肌纖腰,身上依然沒有多余的珠翠和發(fā)飾,小眉端進(jìn)去的點(diǎn)心沒有動,還好端端的擱在小方桌上。
大圓桌上,就見她心急的攤開一張新的宣紙,蘸墨落筆,雙頰興奮得緋紅,見到她振筆疾書的模樣,他的心突突跳動。她竟然識字?還會寫?還寫的眼也不抬?一時之間,他竟看得忘我了。
韓蕎惜渾然不覺有人在偷看她,她只一股腦的想趕快把詳細(xì)的企劃案寫下來,餓得饑腸轆轆也不在乎。
“小姐!”小菱推門而入,看到房里墨啊紙的陣仗不覺莞爾,她家小姐是什么時候偷偷學(xué)了寫字,她都不知道呢。
“都入座了,在等您呢””
“戌時了嗎?這么快?”韓蕎惜習(xí)慣性的舉起右手要看手表,但腕上只有一只玉鐲子,當(dāng)然沒有手表。
“小眉說您沒用晚膳,這糕點(diǎn)怎么也沒吃呢?”小菱發(fā)現(xiàn)了那盤完好如初的穌糕,略皺秀眉。
“不如先吃好再過去吧,不然您會餓著……”
韓蕎惜想也不想的搖頭道:“不行,大家都在等我,我怎么可以躲在這里吃東西?走吧!回來再寫!”她擱下筆墨,匆匆跟小菱走出廂房。
常如玉并沒有馬上跟著她們,聽到入座兩字,他便心里有數(shù),他的下堂妻又要去賣藝了。
那日他也聽了一會兒她說的故事,確實(shí)別出心裁,從未聽聞,應(yīng)該是她自個兒天馬行空想出來的,那故事的結(jié)尾會是如何,他倒是想知道。
他從容地往她賣藝的屋子走去,對見到他而面露驚詫的下人做了噤聲的動作,悄然地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聽。
可就算他自認(rèn)已經(jīng)站在很不起眼的地方了,韓蕎惜還是眼尖的看到了,她不知道他為什么會來,心里挺意外的,有點(diǎn)疑惑他真是來聽故事的嗎。
雖然常如玉也在令她有些不太自在,但不至于讓她不做這門可以賺點(diǎn)小錢的生意,她沒多停頓笑容滿面的朝滿室的觀眾福了福。
“謝謝大家今天又來捧場了,廢話不多說,秘密花園?接著聽下去!”
“秘密花園”是她最愛的韓劇,不管是國語版還是原音版,她都癡迷的看了至少三十次,說她能倒背如流也不為過。
只不過,這故事要講給古代人聽要略微修改一下,比如她今天會提到的計程車,就得改成馬車。
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她清了清喉嚨,裝作男子的樣子,粗著嗓子說:“不是說好坐馬車的嗎?為什么要步行?難道心里想著我會追出去趕上你,然后載你一程,是期待類似這種事情的話……”這是自戀傲慢的閃閃男金社長。
話沒說完,她又換成女子聲音,做出女子模樣說道:“我坐不坐馬車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是車行的馬夫嗎?”這自然是帥氣瀟灑的吉蘿琳。
她再換成金社長,“你怎么隨便猜測別人的人生?我沒有問過女人一次這種問題,你難道沒有錢嗎?要是那樣的話,我送你一程!彼蝗朔诛梼山牵謸Q成吉蘿琳,“我為什么要坐你的馬車?”再換成金社長,“因?yàn)槲蚁胨湍阋怀!奔}琳問:“為什么?”金社長說:“還能為什么?想在天空飛翔,想幸福,這些還需要理由嗎?同理,我現(xiàn)在想送你回去,為什么阻止我想做的事情?我也會為你關(guān)上馬車門!甭牭竭@里,常如玉不知為何自己會胸口一熱,彷佛被什么擊中了心房一般,后來的故事怎么樣了,他沒有聽進(jìn)去,也沒發(fā)現(xiàn)他的眸子透著柔光,眼里只看到她那格外清亮的眼眸。
這不是韓惜兒,這絕對不是韓惜兒……
可連他自己也覺這想法荒謬,若她不是韓惜兒,那么她是什么人?她分明就是他千方百計休掉的下堂妻!
但如果她是韓惜兒,自己又為何會被她吸引?這一點(diǎn)道理都沒有……“時間到了尾聲,今天的故事就說到這里,小妹照例為大家?guī)硪皇住莻女人’!表n蕎惜盈盈一福,唱了起來。
這首歌她很熟,她雖然不是韓文系,但憑著熱愛韓流的熱情,自己進(jìn)修了韓文,本來還打算去考韓文鑒定,由此可知她韓文多強(qiáng)了。
熱烈的掌聲再度響起,常如玉雖然覺得她在一干下人面前自稱小妹很荒唐,但她那如泣如訴的哀婉歌聲卻莫名牽動了他的情緒,他全然聽不明白她在唱些什么,可那哀切的歌聲卻進(jìn)入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