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難吃,她還是咽了,除了自己還能怪誰。
“心情不好?”
他開朗的聲音與她的臭臉形成對比,一坐進他的車,她的臉就臭到現(xiàn)在,足足有十分鐘了吧!
“這么早被挖起來,誰的心情會好?”她皺著眉頭,語調(diào)不冷不熱。
相較于她的冷淡,苗嵐勛的心情始終維持在高檔!耙矊,都忘了你是夜貓子了,不過現(xiàn)在也不算早,都六點了。”
她斜睨一眼,懶得回話。
“別這樣瞪我。”他微笑!拔沂窍攵憾耗,你以前不是最愛跟我斗嘴,可是這陣子卻都愛理不理的,讓我很心慌哩!”
“我已經(jīng)不是三年前的那個我了。”她的語氣依舊平淡。
“誰是啊,每個人都跟三年前不一樣!彼诩t綠燈前停下,開始解襯衫扣子。
她擰眉!澳愀陕?”他把整排扣子都給解了。
他轉向她,指著自己的胸口。“看到?jīng)]?”
“什么?”她疑惑地看著他。
“三年前我胸口沒毛,去年忽然長了三根,不知道是不是智慧毛。”他認真地說。
她一把火冒上來!澳銦o聊!”
他微笑。“生氣了?”
她瞪他。“無聊當有趣!
他笑道;“我爺爺說的沒錯,你是來增加我的修行的,你放心,我會像大海一樣包容你!
她忍著沒賞他兩巴掌。
“你生起氣來還是這么有殺氣,真怪,我就喜歡你這樣,不曉得是不是犯賤?”
叭!
像是在回應他的話似的,后面的車按了下喇叭。
苗嵐勛重新將雙手放回方向盤,驅車前進。
她沒有回應他的話,想起他們剛認識時,他曾說過她是個很不友善的人,而他偏偏就喜歡黏著不友善的人。
雖然他常說些沒營養(yǎng)的話,不過對于她的難相處他倒很誠實。
“你還氣我嗎?”他忽然將話題轉了個方向。
她望著前方的車,淡淡地說道;“氣你什么?”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彼樗谎,表情難得正經(jīng)起來。
“我不知道!
他惱火地瞥她一眼,忍不住喃喃念了幾句話。
她也沒問他在念什么,反正一定又是一些沒營養(yǎng)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情緒恢復平靜后,苗嵐勛說道;“三年前我們分手的原因,你原諒我了嗎?”
她緘默不語。
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回答,他忍不住說道;“風,我不是夕川,我不會讀心,麻煩你用嘴說出來。”
“我剛剛已經(jīng)回答你了,我不知道!彼D了一下,淡淡地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他露出笑!耙矊!
“不是說有樁生意?”她轉了話題,如果不是有生意上門,她才不可能這么早跟他一塊兒出來。
明白她不想在兩人的情事上打轉,他也不強迫她,順勢搭著她的話說道;“是個大生意,不過有點不好處理,好像是借尸還魂!
她愣了下,他沒漏掉她的表情!斑@件事有點詭異,聽說是上個月發(fā)生的。”
上個月?晨風蹙起眉心,聽見他緊接著說;“我想我們還是去確定一下比較好!
“嗯。”
見她眉頭深鎖,他說道;“說不定跟我們沒關系,不用想太多!
“我倒覺得跟我們有關系!彼⒁暻胺降牡缆!斑@一個多月就像鬼門開一樣,飄蕩的鬼魂多了不少!
“也是,這個月生意多到接不完!边@陣子他都快累死了。
“你爺爺怎么說?”
“他說還在查,不過我想大概跟我們一個月前做的事有關。”他輕松地說。“反正做都做了,也只能想辦法補救!
晨風擰下眉心,沒有應聲,她不喜歡欠人人情,但三個月前苗嵐勛與他爺爺幫了她一次,一個月前又幫一次。
四個月間,她一共欠了他兩次,而這兩次的人情她到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怎么還,尤其是一個月前為了將夕川一票人從一千多年前帶回現(xiàn)代,苗嵐勛一家人算是鼎力相助,除了苗爺爺外,還請了家中兩個伯伯幫忙。
大功告成后,她與夕川頂多是異能力全失,在床上躺了兩天就恢復了,苗嵐勛卻倒了十天,他爺爺與兩位伯伯則是躺了快一個月才恢復。
俗話說;人情最難還,她現(xiàn)在就有深刻的體會,就因為如此,她才會答應與他復合,結果現(xiàn)在把自己弄得進退不得。
“想什么?”苗嵐勛瞄她一眼。
她吐口氣!皼]有!
“有些事還是不要太鉆牛角尖的好,事已至此,盡力補救就是了!
“也只能這樣!彼卣f了一句,不過超度、抓鬼這種事不是她的專長,她也只能從旁協(xié)助。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安铧c忘了,我有東西要送你!
她瞄他一眼,沒反應。
“我放在后面。”他在待轉區(qū)停下,伸手到后面將包裝精美的禮盒拿到她面前。
“什么東西?”她沒有任何動作。
“你看就知道了!彼麑⒍Y盒放到她大腿上。
她實在沒興趣去看他送的東西,也不在乎他送了什么禮,但她還是拆掉蝴蝶結,因為她知道如果不照做,他會不停煩她,他的多話有時真的會讓她頭痛。
“本來我是想送你鏡子,慶祝我們破鏡重圓,不過我又怕你誤會我在罵你豬八戒,要你回去照鏡子,所以只好送別的!
她假裝沒聽見他沒營養(yǎng)的話,直接打開禮盒,一張紅色紙進入眼簾。
“那是我的生辰八字,你知道我們這一行最忌諱讓人家知道生辰八字,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
她轉頭給他一個殺意十足的眼神。
他開心地笑了笑!靶氖悄愕,身體的話也早就準備好了,請不要讓我等太久!
“你閉嘴行不行!”她惱火地罵了一句。
“可以,你吻我我就閉嘴了!彼诖乜粗,到目前為止她只肯讓他拉拉小手,偶爾抱一下,他覺得自己好像談著青澀戀愛的高中生。
她怒目而視,這個神經(jīng)病,她沖動地想把盒子砸到他頭上,不過她在最后一秒改變主意,拿起前面的狗布偶丟到他腿上。
“塞到嘴巴里!彼龖C怒地說。
她一說完,他就開心地大笑,她不想理他,把禮盒蓋上,不想再看下去。
“別這樣,下面還有。”他趕緊把笑容收起!昂美玻∥议]嘴就是了!
她瞄他一眼,他夸張地抿著嘴,一邊示意她繼續(xù)看下去。
她吸口氣,捺著性子再次打開禮盒,拿掉紅紙后,下面放著一個外表華麗的圓柱體。
她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那曾經(jīng)是她很喜歡的一樣東西──
萬花筒。
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一樣東西。
“你不是最喜歡萬花筒?”見她表情不對,他納悶地看著她。
“我已經(jīng)不喜歡了。”她簡單地說,順手蓋上盒子。
“為什么不喜歡了?”他詫異地問!澳悴皇怯性谑占瘑幔俊
“我把它們都丟了!彼鏌o表情地說。
“為什么?”他更吃驚了。
“不為什么,不喜歡了。”她閉上眼。“到了再叫我。”
“因為我嗎?”他小心地問。
見她沒回答,他又問了一次。“是因為我的關系嗎?”以前他送過她不少萬花筒。
“不是,少臭美了你!彼荒蜔┑卣f了句。
“那是因為你爸?”他又問。
一提到父親,她睜開眼,怒道;“你可不可以讓我靜一下?”
他深思地看了下她怒氣沖沖的表情,說道;“你睡一下,到了我再叫你。”
她側過身子背對他,額頭靠著車窗,疲倦地閉上雙眼,這幾個月來發(fā)生的事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仿佛又回到三年前,雙親相繼去世時那種搖搖欲墜的疲憊與崩離。
白色窗簾在早晨的微風中輕輕飄蕩著,夕川睜開雙眼,慵懶地伸個懶腰,微笑地感受心靈的寧靜。
轉頭發(fā)現(xiàn)枕邊人不見后,她坐起身左右張望了下。
“索日?”她拉開被子,離開房間。
憑著直覺,她在二樓的陽臺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只見他裸著上身靠在欄邊,似在眺望遠山。
每回看著索日,她總覺得像在做夢一樣,幾個月前,她莫名其妙地跨越時空回到過去,在一千多年前的南詔生活了三個多月,雖然在那兒的日子讓她承受了不少痛苦,但她也因此認識了索日,還有其它朋友,并成為他們口中的“主人”。
當她有機會回到現(xiàn)代時,便將他們?nèi)紟Я嘶貋恚m然因此將她自身的能力耗損殆盡,但她并不在乎,只要大伙兒都平安她就很高興了。
唯一讓她憂心的是姐姐與索日處得并不好,姐姐不喜歡索日,覺得他暴戾之氣太重,會傷了她;而索日則覺得姐姐干涉太多,沒有人可以再命令他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她曾試著排解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但卻是效果不彰。
她輕輕推開紗門,喚了聲,“索日!
他轉過頭,糾結的眉心在見到她時疏朗開來,朝她露出了笑,她赤腳走到他面前,問道;“你在看什么?”
“他們在做什么?”他指著遠方。
夕川回道;“他們在蓋房子。”
“我想也是。”
“怎么?”
“我想去做那個,在南詔的時候我蓋過寺廟跟佛塔。”
她看著他!澳阆肴スぷ?”
他點頭!拔也涣晳T整天沒事做!痹谀显t時他每天都在勞動,到了這兒卻無事可做,讓他很煩躁。
“你覺得無聊?”她一臉憂心。
“不是,不無聊!彼麚崦崮鄣哪!霸谶@里很好,每天都有好玩的事,我喜歡打開水龍頭就有水,也喜歡冰箱,里面有很多好吃的東西,還有車子、衣服……都很好,可是我的身體不舒服!彼麆恿讼码p肩。“我喜歡動!
她露出笑!澳俏胰枂柨此麄?nèi)辈蝗比。?br />
“我們也可以一起去嗎?主人?”
夕川轉頭,發(fā)現(xiàn)紗門后站著普布跟古比。
她微笑地點頭!按蠹乙黄鹑。”
“現(xiàn)在這樣看是幾何的圖案,但是你動一下這里,就會發(fā)現(xiàn)幾何圖案變成了花兒,再動一下它看起來又像煙火了!
“好漂亮!
她因不停轉換的炫麗圖案而發(fā)出贊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