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家老爺瞳眸一暖，幾乎連猙獰的那半張臉，都溫暖了起來。
“我知道�！�
簡單幾個字，告知了其他所有，剩下的，一切都盡在不言中了。
風(fēng)家老爺站起身，撣了撣衣袍，微笑看著他道。
“好了，現(xiàn)在到我書房里告訴我，那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們來把剩下的事情解決掉�！�
他轉(zhuǎn)身朝外走去，知靜抬腳跟上，將事情細(xì)說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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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好香……
是酒的香，大米、小麥、酒曲香……
那，是熟悉的味道，娘的味道。
她在帶著酒香的微風(fēng)中轉(zhuǎn)醒，睜開眼，就看見娘枕在她眼前，睡在她身旁，同她一塊兒躺床上，不知已待了多久。
可娘沒睡著，娘睜著眼，瞅著她，黑眸里盈滿水光。
她到家了，已經(jīng)回到了家。
銀光望著娘，心緊揪，不禁歉然悄聲道。
“對不起……”
娘輕扯嘴角，抬起了手，溫柔的撫著她的臉。
“傻孩子，道什么歉啊�！毙强粗@些年，已長得和她一般高的寶貝，小聲開口：“我只想你好好的，隨心就好，開心就好�！�
可她讓娘擔(dān)心了，她知道。
知她的心思，小樓微微再笑，柔聲道：“你這孩子和我太像，一樣倔強(qiáng)。我清楚，換了是我，也不會肯放，就算賠上了命，也甘心的，是吧？
熱淚，驀然涌上眼眶。
“銀光不孝……讓娘操心了……”
小樓喉頭一哽，將女兒擁進(jìn)懷中。
是啊，她是操心啊，怎能不操心？
這些年，對這雙兒女，她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幾次想插手，都讓如風(fēng)給擋了，強(qiáng)摘的瓜不甜，硬釀的酒不香啊。
她知道，知道這事需要你情我愿，需要知靜自己去想通，需要銀光自個兒去爭取，可看在心里，多疼啊。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曉得的，卻好難不操心哪。
那一夜，知一雙兒女那樣失去蹤影，她心痛欲裂，哭得肝腸寸斷，還以為再見不著他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她收緊雙臂，輕撫著女兒的背，啞聲安撫逗著她，“別哭了，好銀光，乖，別哭了，你知娘最怕你哭了，你一哭，娘也要哭了。這些年若非知靜那孩子替我顧著你，我怕是眼也要哭瞎啦，我要瞎了，你爹就得成天顧著我，屆時我非被他念叨到瘋掉�！�
這玩笑話形容的景象，讓銀光止住了淚，噗哧一笑，但卻在看見娘泛紅的眼眶時，自責(zé)的道。
“都是我不好……”
小樓抬手壓去眼角的淚，笑了笑，“你沒不好，是知靜太好，你心會在他身上，對別的男子瞧不上眼，也是很正常的�！�
聞言，她一愣，臉微紅，輕問：“您……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毙屈c(diǎn)點(diǎn)頭，“阿萬回來時，便都說了�！�
“娘……不反對？”她壓著羞，再問。
小樓瞧著她，唇微揚(yáng)，輕笑調(diào)侃：“這么乖的孩子，你若不要，我還舍不得讓給別人家閨女呢�！�
銀光臉又紅，只覺連耳都熱了。
“說來，你打小就愛黏著他，誰抱你都要哭，知靜一抱，你就安靜了。”小樓溫柔的拭去銀光臉上的淚痕，道：“你爹瞅著多嫉妒啊，小心眼的叨念了好久呢�！�
她臉更紅了，打從心里頭羞了起來，卻還是忍不住要問。
“那我和知靜的事，爹他……怎么想？”
“你道我?guī)е阍偌薜闹{言是誰傳的？”小樓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女兒問。
聽得娘的意思，銀光杏眼圓睜，小嘴半張，脫口道：“難道是爹？”
“除了他，還會有誰？”小樓輕笑出聲，“他知你和知靜有緣，干脆趁人們傳說知靜是養(yǎng)子時，把這消息也放了出去，就是擔(dān)心你屆時想嫁他，外頭有人會說閑話�！�
“我不知爹會在乎旁人說閑話�！便y光困惑的道。
“他不在乎，可知靜在乎啊�！毙呛眯Φ目粗俺酥�，你爹這么做，是為了安那孩子心，也為給那孩子名，想說他雖是養(yǎng)子，你若也非親生，知靜大了承繼鳳凰樓，沒人能多說上幾嘴，豈料知靜那孩子心眼多，打從知道自己是養(yǎng)子，硬死不肯喊他一聲爹，你爹嘴上不說，心里計(jì)較得很呢�！�
所以，原來，爹也想她嫁阿靜？
銀光瞪大了眼，這才恍然明白，打一開始，爹就真的是將應(yīng)天師兄當(dāng)幌子，只為推逼她和阿靜一把。
唉，她那老奸巨猾的爹啊，實(shí)在是叫人又愛又恨哪。
瞧著自家娘親，銀光一骨碌的爬了起來，忙問：“阿靜和爹人呢？”
“怕吵了你�！毙乔浦謴�(fù)了精神的女兒，微笑道：“到書房去談事了。”
銀光翻身下了床，一眼看見那繡著猛虎的大紅嫁裳，瞬間停住了腳步。
“這是……？”
小樓坐起身，看著女兒震懾的模樣，輕笑道：“你的嫁裳。我繡了好些年了，就盼有天能讓你穿上，到今日，總算能掛出來了。”
銀光回過頭，看著娘，心頭一陣激越，她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能感動的上前擁住了娘。
小樓擁抱著她，眼又微濕。
唉，她這一生，誰都不欠，就欠了這丫頭啊。
“好了好了�！彼呐你y光的背，“快去吧，我知道你想著知靜，擔(dān)心你爹又欺他，是吧？”
她小臉羞紅，略微掙扎一下，還是退了開，“那我去了。”
小樓輕笑，揩去眼角的淚，道：“去吧�！�
銀光轉(zhuǎn)身飛奔，一眨眼溜出了房，心急得連鞋都沒穿。
這孩子啊……
小樓搖了搖頭，只能含淚微笑。
微風(fēng)，再揚(yáng)起大紅嫁裳。
她知道，看那紅裳穿在女兒身上的日子，不遠(yuǎn)了。
真的是……終于啊……
�。�
“黑色的獸？”
“是�！�
“什么模樣？有特征嗎？”
“長嘴、利牙、赤眼、雙尾，身上有毛，但獸爪似鷹，且?guī)е[片，整體看起來像狼，但又不是狼�！�
風(fēng)家老爺沉吟半晌，走到一旁書架，抽出一本書冊，快速翻了起來。
趁他查閱，知靜告訴他：“我月初回來，撞見它在東門吃人，我同它纏斗了一陣，一路追到了江岸邊，卻再嗅聞不到蹤跡�！�
“是長這樣的嗎？”老爺回首，翻開其中一頁，給他看。
書頁中，有人以筆墨活靈活現(xiàn)的勾勒出一只張牙舞爪的獸，同他形容的一模一樣，上以小字書寫著：
烏鬣——
似狼，雙尾，有鷹爪。
貪吃，好淫，性躁動，不聰明。
“就是它�！彼痤^，問：“它是獸人嗎？”
“烏鬣是妖，不是獸人�！�
這句話，不是眼前的男人說的，他微愣，回首看見里昂從外頭走了進(jìn)來。
知靜一怔，才領(lǐng)悟，原來連里昂都是老爺?shù)娜�。銀光不會騙他，那表示里昂十之八九是后來曾被老爺逮到才被收買，這間接證明了，老爺確實(shí)知道他在夜里回來看銀光的事。
不知怎，有些耳熱。
似乎很多事，都瞞不過這男人。
“那家伙怎么說？”老爺看見里昂，開口問。
“林老板說，最近這些事和他們無關(guān)，那些妖不是中原來的，也非在地所有，全是多年前從外地而來，那些妖之前本也安分，這會兒會作亂，是因?yàn)橹皦褐扑麄兊哪侵谎跖芰�，剩下來的有不少多已千歲以上，妖力頻高，他們難以坑衡，只能任其胡鬧。”
“跑了？”原先乖乖待在一旁的阿萬，這會兒忍不住插了話。
“好像是他嫌這兒無聊�！崩锇阂宦柤�，“所以去年上了到拂林的船，就沒再回來了。”
“拂林是個好地方。”躺在窗旁美人榻上的楚騰，靠著小幾，一邊吃著盤上切好的甜瓜，一邊發(fā)表意見：“就是熱了點(diǎn)�！�
風(fēng)家老爺對這意見沒有任何評論，只接著抽出幾本書冊給知靜，道：“這本書是你祖師爺寫的，里面記載著一些妖怪，你看看，還曾見過哪些�！�
他迅速的翻看著，將曾見過的一一指出。
他每說出一種，里昂就會指出那妖是哪一方，哪一派的，現(xiàn)在住在城中哪里，以何事營生。他聽了這才知，原來老爺早將城里所有妖怪的勢力，一一分門別類。城里的妖，混雜在人群中，同一般人一塊生活，有的安分守己的做著生意，有些甚至還當(dāng)起了官差。
而鳳凰樓，不只和人做生意，甚至同妖怪幽鬼做生意。
平常，老爺讓他和銀光負(fù)責(zé)白日行當(dāng)，晚上就讓里昂和阿萬同妖怪幽鬼來往有無。
旁的人，是只知有錢能使鬼推磨，風(fēng)家老爺卻是連妖魔鬼怪全都一手掌握，他的眼線遍布全城，就連妖魔鬼怪想在這兒討生活，也都得聽他的。
幾個男人，將自己所知都提出來，風(fēng)家老爺沉吟半晌，道：“那妖王叫夜影，你們祖師爺曾見過幾次，他喜怒無常，但妖力確實(shí)強(qiáng)大，加上他還算安分，且似乎對人沒什么興趣，所以我們才沒收了他�？娠@然貓不在，老鼠就會作怪�！�
“玲瓏閣、七巧舫、百草店、萬應(yīng)纖造，幕后的老板全都是同一個�！崩锇褐赋觯昂髞沓鍪碌�，也全都是同一個老板的店鋪?zhàn)��！?br />
“我見過她，是個妖女。”知靜臉一沉，道：“可她不在這些書冊里�！�
“女的？”阿萬一愣。
“女的�！彼骂�緊繃，道：“她強(qiáng)行將我獸化�！�
里昂一僵，猛地轉(zhuǎn)頭看他，脫口：“這不是一般妖怪做得到的事�！�
“因?yàn)樗皇茄��！?br />
又一句，從外頭傳來的話。
所有的人，全都轉(zhuǎn)頭看向來處，只見銀光站在窗外，瞧著他們，說。
“她是人�！�
顯而易見，她不知何時，又躲在窗外偷聽。
銀光羞怯的看向知靜，試圖爬進(jìn)來，他見狀忙走到窗邊，伸手將她抱了進(jìn)來，然后才看見窗臺上，刻著符咒紋樣，難怪他之前總不知她躲在哪兒偷聽，他一將她抱進(jìn)屋，她的味道就盈滿鼻端，充塞心肺。
“丫頭，你怎知她是人？”老爺瞅著她問。
“事實(shí)上，應(yīng)該說她曾經(jīng)是。我很久之前聽祖師爺爺說的，她曾是個巫女，白塔的巫女，所以懂得很多，她知道如何強(qiáng)行將獸人獸化�！�
“祖師爺沒事怎和你說這個？”知靜好奇開口。
“是我去問的�！彼蛑廊槐е陌㈧o，臉微紅，“我只是想知道，和獸人有關(guān)的事。”
她是為了他，因?yàn)樗湃柕摹?br />
這下，連他都有點(diǎn)尷尬了，然后才注意到，屋里的每個男人都看著他倆。
一時間，他放下她也不是，繼續(xù)抱著也不是，最終卻還是因?yàn)樯岵坏盟膫_落地，仍是硬著頭皮將她抱著，坐回了椅上。
銀光輕咳兩聲，忙轉(zhuǎn)移話題，道：“總之，她曾經(jīng)是人，但妖怪之中有謠傳，說白塔巫女擁有神之血，吃了她的血肉，就可以增強(qiáng)妖力、延年益壽，所以他們將她抓來，詛咒她，讓她不會死，好分食她的血肉�！�
這短短幾句，讓人聞之驚愕。
她示意阿靜放下她，走了幾步到書柜旁，抽出一本寫著“魔魅異聞錄”的書冊，翻開其中一頁給他們看，書頁上畫著一名身穿滴血黑衣，眉清目秀，年約十七八歲的姑娘，一旁空白處寫著：
泠——
西南古國白塔巫女，其國已杳，查無蹤。
懂上古之言，擁操獸之術(shù)。
傳因其有神之血，遭妖咒以分食，有不死之身。
據(jù)聞已千歲，但未曾得見。
“可祖師爺爺說，她已經(jīng)失蹤很久了�！便y光說。
“她在城里開鋪?zhàn)��！敝o淡淡的指出這點(diǎn)。
阿萬舉起手，道：“我昨晚回來時，聽說那些鋪?zhàn)佣紦Q了老板，被人吞了。”
“被誰？”老爺問。
“一位姓朱的富商，不過目前為止，沒人見過他，據(jù)其中的幾位管事所說，是一夜之間，就有人來通知老板換人了�！�
“那巫女呢？”里昂問。
“前些日子幾間店鋪?zhàn)咏佣B三出了事，聽說她有從遠(yuǎn)地趕來處理，但從她強(qiáng)行獸化少爺那晚之后，就再沒人見過她，她住的地方，人去樓空，沒有留下任何蹤跡�！卑⑷f翻看著手上的小簿，道：“姓朱的商賈，第二天讓人拿著上一位老板讓渡畫押的合同來，說將所有鋪?zhàn)尤孔屌c�！�
銀光說：“合同是可以假造的，難道沒人表示意見？”
“沒有�！卑⑷f說是這么說，不過他一聳肩，道：“那一夜之后，還是有幾間鋪?zhàn)永^續(xù)出事，我猜有意見的，都被吃掉了�！�
楚騰也跟著舉起一根手指，發(fā)表意見：“聽起來，像是黑吃黑，或許那些妖，在這種風(fēng)聲鶴唳的時候，仍不怕死的跑到揚(yáng)州這兒來聚集，是為了那個巫女，或許想分一杯羹�！�
“有可能�！便y光腳仍疼著，不自覺又坐上阿靜的腿，他順手就攬著她的腰，兩人都沒注意自己的行徑，倒教一旁人看了為之莞爾。
銀光自然而然的待在他懷抱中，道：“如果傳說是真的，他們攻擊她的店鋪，也許是為了引她出來，阿靜去阻擾，只是正好讓他們能利用他當(dāng)誘餌，所以那頭黑色的妖怪，才故意誘阿靜去萬應(yīng)織造，好分散她的注意力�！�
所有人聽到這，都將視線拉到了他身上，等他確認(rèn)。
那黑獸逃進(jìn)了萬應(yīng)織造后，就消失不見了，他原以為她就是它，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確實(shí)疑點(diǎn)重重。
當(dāng)他冷靜下來，退一步再去看，仔細(xì)思索那夜巫女的行徑，才發(fā)現(xiàn)問題頗多。她說的話，做的事，都不像是那頭獸，除了利用法陣、咒語，她像是沒有能力抵抗他的攻擊，如果她是妖怪，大可以幻化回妖獸，和他再戰(zhàn)。
“是有這個可能。”他看著眾人，道：“她似乎認(rèn)為，是我在挑釁找她麻煩�！�
“若然真是如此，這一連串命案，只為引她出現(xiàn)，那她人呢？”阿萬孤疑再問。
“我撞壞了她的法陣�！敝o開口承認(rèn)，“我想，她應(yīng)該已不在城里�！�
“死了？”里昂挑眉。
“逃了比較有可能�！背v道：“她有不死之身，不是嗎？”
“或者，她也有可能被抓了�！卑⑷f說。
這個可能性，即便是曾遭巫女惡整的知靜，也不禁為之一凜。
如果傳說是真的，她若是被抓，下場必不會好受。
“無論巫女是否被逮了，或逃了，現(xiàn)在首要的都是那批妖�！憋L(fēng)家老爺聽著幾個小輩的討論，很快的整理出脈絡(luò)，道：“如果銀光是對的，我猜他們多少和巫女是有關(guān)的，知道她的來歷，才能布下這個局。既然在吃人的是他們，在亂的也是這一群，只要把他們搞定，剩下的自會離開�！�
他說著，在桌上攤開了一張地圖。
圖紙上，鉅細(xì)靡遺的繪著揚(yáng)州城的地勢山川及大小街坊。
他將一旁的棋碗拿來，將白棋擱在幾處，再將黑棋擱在幾處，邊看著一室小輩們道：“我當(dāng)初入揚(yáng)州，是和人談了條件，來此壓陣，鳳凰樓起樓時，便特意挑了這處建。黑棋所在，是那些妖的勢力，白棋則是咱們這方的人馬，其他的姑且當(dāng)他們是中立。奇門遁甲中，乙、丙、丁為三奇；戊、己、庚、辛、壬、癸為六儀，合之為九宮。門有八門，開、休、生、傷、杜、景、死、驚�！�
他說著，伸指點(diǎn)了幾個方位，然后拿起一只茶杯，壓在圖上一處。
“這兒，便是生門�！�
然后，再將另一只茶杯，倒扣在另一處。
“這兒，就是死門�！�
大伙兒湊上前看，將其方位記下。
“記下了？”老爺問。
“記下了�！便y光點(diǎn)頭，其他幾個男人也跟著頷首。
“很好�！憋L(fēng)家老爺微微一笑，道：“你們分別照我說的這么做，咱們來將那群妖，全趕進(jìn)這棋局里……”
說著，他詳細(xì)告訴幾個小輩，他布下的局。
銀光聽得雙眼一亮，還添了些許主意，楚騰當(dāng)場笑了出來，里昂暗自慶幸，阿萬忍笑忍到快中傷，知靜臉色微僵，但也沒有反對。
“楚騰，派人通知蕭靖和你青姨，水道就由他們負(fù)責(zé)。知靜，你帶著咱們的人馬，在街上店鋪布局。銀光，你去跟著知靜，沒事就到四海樓坐。里昂，你同其他人守在這處。阿萬，你多找?guī)讉�人，去準(zhǔn)備這些東西……”
半晌后，他分派好所有人的工作，開口詢問：“懂了嗎？”
“懂了。”所有人異口同聲，齊點(diǎn)頭。
風(fēng)家老爺噙著笑，大手一轉(zhuǎn)，將長長的衣袖抓在手中，眼中精光一閃。
“接下來，換咱們來狩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