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可以啦!北荒腥诉@樣過分嬌寵,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行,你身子還痛。”全佑福拿她當(dāng)嬌弱的寶貝般寵著。
“哼,還不是你這臭男人害的?”哼了哼,她羞紅臉蛋,不去看他,挑來胭脂為自己細(xì)細(xì)上妝。
“對不起,以后我會對你好的!彼缘乜此釆y,炭筆畫過黛眉,水粉暈紅了嫩頰,紅紅胭脂熟透了櫻桃小嘴。
斜斜橫他一眼,瞧那副傻樣,“你也去換身衣裳呀,難道要穿這樣跟我成親?記得把新靴子換上!
“噢,我就去。”他還不放心,“你別下來走動,我一會就回來!
她羞啐了聲,“你當(dāng)我是殘廢啊?”
他憨憨一笑!澳銉纱味纪吹昧鳒I了,那里還流血,我怕你走動多了,身子會好得慢!
轟!一團(tuán)火燒紅了裴若衣的臉蛋,她羞擰他腰間,大聲趕人,“說什么呢?!你快走啦,討厭!”
“好好好,我走我走。佑福搔著腦門,還邊走邊回頭。
裴若衣待他走后,又拿起一條干巾,把長發(fā)揉干,她看著鏡里自己泛滿喜意的嫣紅臉蛋。好幸福好幸福喔,幸福得她幾乎想流淚。
她對著雕花銅鏡,熟練地為自己盤起“雙福髻”,從今以后,她就要告別少女時代,做一個男人的妻子,與他分擔(dān)生活的酸甜古辣,為他生兒有女,相攜到老。
想著想著,她怔愣地停住動作。
“怎么哭了?”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一身絳紫色長袍,新靴合腳得很,他蹲到她的面前,憐惜地捧起她的臉蛋。
裴若衣眼一眨,淚水滾了下來。
她秀氣的吸吸鼻子,“我不想哭的,可能是心里太高興了!
“別哭,妝花了就不好看了!彼麖膽阎刑统霭捉伵磷,為她擦拭眼淚。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越看那白絹帕子越熟悉。
“這帕子是哪個女人送你的?”她皺起柳眉回想,她見過幾次這舊帕子,他向來不離身,像是很寶貝,還曾用它為她擦過淚。
但她也沒忘記,玉食堂的薛大姑娘用的似乎也是跟他一樣的帕子。
裴若衣又細(xì)瞅幾眼帕子,“這白絹是京城‘御絲坊’的專產(chǎn),是達(dá)官貴人才能用的帕子,平民百姓連見的資格都沒有,你這條是哪里來的?是不是薛大姑娘送給你的?你竟然藏著別的女人送的東西,你這個壞蛋,我討厭你!彼粫r間醋勁大發(fā),氣得猛捶他胸膛,“說,你是不是心里喜歡她?你是我的,你不準(zhǔn)喜歡她,不準(zhǔn)!”
全佑福趕緊抱住撒潑的準(zhǔn)老婆。哎喲,他老婆吃起醋來,會不會太可愛了點(diǎn)?
“你還笑!大壞蛋,我打死你,打死你!
“哎呀,老婆,這不是薛大姑娘的帕子,是你的啦!彼虏悔s緊說出來,這小醋桶會傷著自己,他皮厚肉粗,被老婆打兩下,自己心里可歡喜得緊,但老婆嬌弱的身子剛剛才被他“疼愛”過,他可不愿她更痛。
“你亂講,我才不記得有送你帕子。”這頭老實(shí)牛竟敢當(dāng)面撒謊,真是討打!
“真的真的啦,薛大姑娘的帕子是不是跟這條一樣,我不知道,但這帕子確實(shí)是你給我的,是三年前你給我的!
“啊?”三年前?她給他的?裴若衣傻眼。為什么她完全沒有印象?
全佑福嘆氣,沒想到他都說到這里了,他未來老婆還完全想不起他來,虧他把她記在心上這么多年。
“你閉上眼睛。”
“噢!彼@次有很乖聽話,因?yàn)樗难酃,讓她覺得她好像欠了他什么似的。
他把什么東西插在了她發(fā)間!昂昧耍犻_眼睛吧。”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銅鏡,只見烏黑云發(fā)間,一支鳳凰金簪,掐著琺瑯絲兒,周圍一圈紅寶石襯著如云秀發(fā)異樣的黑。
“這簪子……”分明是她的,雖不是她擁有的簪子中最好的一支,但也不是尋常人家能買得起的。她拔下簪子,細(xì)細(xì)查看,果然在簪座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個小小的“裴”字。
啊,她想起來了,那個從家鄉(xiāng)逃難到京城的落魄乞丐!她因?yàn)榭蓱z他,把自己的簪子包在手帕中,讓閱琴送給他的。
“原來是你!边@算是兩人的緣分吧?!怪不得他會在買賣城買下她,怪不得對她千依百順、噓寒問暖的,原來他是報(bào)恩來著!她不高興了,小嘴一噘,“你是不是因?yàn)槲揖冗^你,才對我這么好的?”
他老實(shí)地點(diǎn)頭承認(rèn),“是啊!
“全佑福,你……”她快氣死了,忍不住又要捶他。
他抓住兩只小拳頭,放到唇邊親了親,“誰讓我從第一眼就對你失了魂,現(xiàn)在能擁有你,我覺得老天爺對我實(shí)在是太好了。”他把頭埋在她柔軟的大腿上,手臂攬緊她細(xì)腰,“祂既然已經(jīng)把你給了我,就不允許祂再收回去,你一輩子都是我的人!
聽著他的話,害她又想哭了,玉手揉著他的大頭,思緒千折百轉(zhuǎn),不知道怎么表達(dá),千百句只化為了兩個字--
“傻瓜!
半晌后,裴若衣又問起,“這簪子,為什么還留著?那時候你沒錢,是怎么活下來的?”想必很艱苦,她忍不住為他心疼。
“我有的是力氣,怎么可能活不下去?”那簪子是她留給他的,看到了簪子仿佛就看到了她,他舍不得當(dāng)?shù)簟?br />
“你真是傻極了!迸跗鹚哪槪┫律,主動親吻他的唇。
他快樂地接受,反被動為主動,咬著她嫩唇猛親,讓兩人都?xì)獯跤酢?br />
“這么多年,你回過家嗎?”她還記得他當(dāng)時逃難到京城的原因,這憨厚的傻大個,把自己的家產(chǎn)糧食都給了早已分家的兄弟。
“沒有。有有讓算命先生替我寫了幾封家書寄回去,告知他們我很好,讓他們放心,不過他們都沒回信。前年偶然遇到了一個同鄉(xiāng),說我家人都過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边@樣和她說著話兒,感覺好舒服喔,他在她懷中傻傻地笑。
唉,他的那些親兄弟可真不是什么好東西,估計(jì)是怕他回去要家產(chǎn)才故意不回信的。以后她會注意,不讓這頭傻牛再和他們有什么來往,他有她就夠了,她會真心對他好。
“你呢?你的家人為什么會……”全佑福問得很小心,生怕她會生氣。
她只是沉沉嘆口氣,緩緩把家變道來。
“我爺爺是三朝元老,功高震主你知道吧?先皇死時,爺爺被賜‘仗龍柺’,這玉柺上可打昏君,下可打佞臣,爺爺脾氣又耿直,屢次沖犯新皇,新皇不敢發(fā)作卻懷恨在心,等我爺爺一病逝,他就挾恨找了個罪名抄我全家,我娘親氣急功心,一命嗚呼,爹爹、叔伯和兄長們被關(guān)進(jìn)大牢,幾個嬸嬸和嫂子都被家人帶了回去,家里的下人逃的逃、走的走,唯有我,被沒籍為奴,發(fā)配邊關(guān)!
他只能握住她的手,給她安慰。
裴若衣挑唇一笑,面有譏色!盎噬匣栌乖缫咽侨吮M皆知的事實(shí),東北的韃子也越來越強(qiáng)大,邊關(guān)屢屢告急,況且伴君如伴虎,家人都勸過爺爺早早告老還鄉(xiāng),他老人家偏不聽,沒想到給家里帶來這么大的災(zāi)禍!
她嘆口氣,“我也看開了,多行不義必自斃,不需我報(bào)仇,天下也快要亂了,那個庸君自有他受懲的一天!
“那我上次說帶你上京的事?”
“先暫時擱著吧,等我們的生活穩(wěn)定下來再說。”他勞累了這么久的身子要好好休養(yǎng),等他們生活好些了,她一定會把家人的骨灰都迎回來,找一個風(fēng)水好的地方厚葬。
“好,都聽你的!彼記得一件事,那個與她私會的翩翩公子,他好想問她那個人的事,可是他問不出口,他怕她會告訴他,她心里仍想著那個人,那他會嫉妒死、會發(fā)現(xiàn)。全佑福告訴自己,他只要能擁有她就夠了,反正那是她以前的事,只要現(xiàn)在她是他的就夠了,人畢竟不能太貪心,不是嗎?
“還有,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你說什么我都答應(yīng)。”他討好地說道。
“真的?”她捏他鼻子,“真的這么聽話?老婆說什么你就聽什么?”
“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
這頭笨牛,什么時候這么會說話了?算他聰明。裴若衣笑咪咪地賞了他一個吻!拔乙戕o掉玉食堂和礦坑的工作,好好休息半個月!
全佑福為難地皺皺眉頭,剛要講話,嘴巴就被老婆的青蔥玉指點(diǎn)住。
“你敢反對,我就不嫁給你!
沒辦法,老婆最重要,只能無奈妥協(xié),“好吧,可是我們以后……”怎么過活。
“接下來,由我來想辦法,你說過以后都會聽我的,對吧?”
“嗯嗯嗯,都聽老婆的!彼苁芙痰孛忘c(diǎn)頭。
“那--”裴若衣猛地抱住他的大頭,對著他的大嘴啾了很大一聲,“我們成親吧!”
原來衣衣說的辦法就是這個?成親快半個月的妻子,終于還是把那支金簪給典當(dāng)了,確實(shí)是好大一筆錢,剛開始他是萬分不舍,畢竟是自己珍藏了三年多的寶夕,但衣衣說了--
“活生生的人都是你的了,你還要看著簪子做什么?再說,我想把過去的一切都忘掉,只想好好跟你過日子,看著它,我會不開心!
全佑福覺得老婆說的話很對,便點(diǎn)頭允了。
成親的第二天,小夫妻倆手牽著手去辭工,一切都很順利,就是蘬大姑娘哭哭啼啼、糾糾纏纏的很難看,還有她那個愛挑刎又刻薄的娘也氣得快發(fā)瘋。
也對,那么老實(shí)能干、拿錢又少的工頭走了,她怎么可能不氣?!裴若衣壞心的想,氣死活該!而礦坑那邊由于是做一天算一天的錢,所以直接不去就可以了。
裴若衣半個月來,押著全佑福休息、休息、再休息,吃飯、吃飯、再吃飯,很快就把他又養(yǎng)得頭好壯壯。
當(dāng)然,因?yàn)闆]有下人,她樣樣都得自己來,做了十幾年千金小姐,雖然聽明,卻沒辦法無師自通,很多家事都不懂要怎么做。她自己也很不服氣,拚了小命地不要丈夫幫忙,第一次生火做飯,雖然沒把廚房燒掉,但柴禾用掉兩大捆,一張小臉被煙熏得黑漆漆,被丈夫笑是小花貓。
生氣撒嬌跺腳,全佑福還是笑個不停。但她做的那兩盤烏漆抹黑、連自己都不太敢吞的東西被丈夫一張大嘴嗑了個精光。
晚上,男人幫她洗澡,替她按摩酸疼的腰背和肩膀,最后自然是滾到暖炕上纏綿了事。第二天,他知道她太是不太能適應(yīng)他,逼著她躺在床上睡覺,她好羞也好開心他的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