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一陣震動宛如觸電般驚醒了她。
美眸瞥過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號碼,她一瞬間呆住了,甚至很搞笑的揉了揉眼,害怕會是自己的幻覺,確認不是之后,她猶豫片刻才按下通話健。
“……伊恩?”她坐起身,心跳出現(xiàn)不規(guī)律的跳動。
“你在哪里? ”手機那端的男性嗓音很沙啞,而且聽得出濃濃的疲倦。
“呃,我在倫敦的家里。”她無暇深想,擔心的問:“你還好嗎?是不是生病了?”
“嗯,病了!币驗橐姴坏剿,因為想她想得快發(fā)狂,吃不下睡不著,整個人從里到外都病了。
她心口一痛,玉手握緊了手機,焦急又問:“汪姊呢?她不知道你生病了嗎?有沒有看醫(yī)生?不要因為嫌麻煩就到藥局買成藥,那對身體不好……”
“沒有用!
“怎會沒有用?生病要看醫(yī)生才會好得快。”
“我想你。”
吱喳不休的小嘴驀然止聲,她瞪大美眸,胸口劇烈起伏著,急促的呼吸聲透過手機音孔,傳到伊恩的耳里,稍稍化解了相思之苦。
“伊恩……”她沉默了幾秒,嗓音微弱地低語:“你可能打錯電話了,我是黎兆雪。”
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可能性—他病了,而且意識不清晰,導致?lián)茈娫挼臅r候按錯健。
“雪儂,我想你。”他沙啞苦笑,加重了語氣!拔椰F(xiàn)在人在倫敦機場,想見你,所以來了!
“騙人……騙人!”她捂住嘴唇,拚命搖頭,眼淚如晨間的雨露滾下雙頰。“你打錯電話了,你找的人不是我。”
“雪儂……跟我走。”
不想再被影響已經(jīng)沉淀下來的心緒,她扔開手機,雙肩輕顫,頰容已經(jīng)布滿透明的濕痕。
已經(jīng)對自己發(fā)過誓,要徹底戒掉這份愛,要將他戒掉,不要再想,也不要再愛,她手中的籌碼已經(jīng)耗盡,再也無法任他肆意揮霍她的愛。
他不能這樣,先前表現(xiàn)出一副恨不得她離得遠遠的厭惡,卻在訂婚前夕忽然來了一通電話,就要她拋下一切跟他走。
她用自己即將結婚的訊息,掩蓋過可能會摧毀他前途的緋聞,如果現(xiàn)在放棄,一切的努辦就白費了。
她不要害慘他,更不要他因為一時的意亂情迷,或者是偶發(fā)的一絲絲想念,就毀了他自己的星途。
黎兆雪抹抹眼淚,彎身檢起被扔到地上的手機,螢幕上的通話時間仍在繼續(xù),伊恩還沒掛電話,他還在等……
“伊恩?”她顫抖著哭過的細弱嗓音低問。
“我在!
“明天……我就要訂婚了,跟上次你見過的那個男人,他現(xiàn)在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在一起很快樂”
“你跟他在一起很快樂?”他的聲音像低音提琴,驀然沉了好幾個音階,聽在耳里,像是有重物壓在胸口上,快使人無法喘氣。
實在太熟悉他的性格與說話口吻,他這句質(zhì)問充滿了嘲諷意味,她的心也為之糾結擰起。
“我們很相配……”她強迫自己說出違心之論!拔业貗屵浜芟矚g寇爾,他對我很好……”
“難道每個對你好的男人,都是值得嫁的好對象?”他口吻瞬轉為冷硬,甚至帶著尖銳的凌厲,透過手機音孔,刺疼了她的聽覺。
“我跟你……不適合!遍]緊了不斷流出滾燙淚水的美脾,她抿皎著下唇,拚命壓抑著想拋開一切跟他走的沖動。
“你明天訂婚?”
“嗯……所以,回去吧,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
“我懂了!
喀,嘟嘟嘟嘟……伊恩掛電話了。
他放棄她了,不會再來找她了。他的自尊心很強,絕對不可能再開口問她第二次,也不可能再拉下臉說這些話。
結束了。
黎兆雪頹然地倒落在床上,手機從指縫問滑下,滾落到地上,淚水沿著眼角慢慢往下流,浸濕了蕾絲枕套。
纖長的指頭揪緊了被子,忍下想大哭的沖動,咬緊下唇,她想,這就是勒戒的痛苦過程吧?
心臟好像被人掐住了,痛到快無法呼吸,也好像有什么破碎了……
戒掉這份愛,所需要耗費的時間,也許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