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冀東依約來到準(zhǔn)女友家,穿了一套米色的休閑西裝,整個人神清氣爽,帥到發(fā)光發(fā)亮,不像是來踢館,反倒像是來約會的。
按下電鈴,門開,跑出一只大白能i,他壓根沒被嚇到!罢讶,昭允呢?”
“在里頭!敝噶酥咐镱^,張三走在前頭。
李冀東不忘順手帶上門,再看了眼掛在墻上的穿衣鏡,確定自己完美得像是天神,才滿意地走進客廳。
“昭允。”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已經(jīng)兩天沒見到她,感覺已經(jīng)過了六年,思念早在心底發(fā)酵,由酸變苦再轉(zhuǎn)澀,如今總算嘗到了滿嘴甜味,先苦后甘,真是過癮。
“坐。”張昭允壓住心里的雀躍,強迫自己漠視他,把最冷的一面端出來,下個馬威先。
“好。”他乖乖坐下,直瞅著她笑得傻氣。
那晚,他睡了好覺,作了場好夢,隔天醒來,面對冷若冰霜的她,天知道他多想撲過去一把將她摟進懷里,疼惜到世界的盡頭,但不行,因為賭約未過,功德尚未圓滿,于是他努力忍下,忍著這兩天都不見她。
知道她不會跟他比腕力和酒量,因為她根本不想刁難,所以他也放心的埋頭在工作上,所以今天他要把她看個夠,看看看~~
“你看夠了沒?!”張昭允小臉一陣紼紅。
“不夠。”拜托,看沒三分鐘,哪夠彌補他兩日相思?
“煩!”她轉(zhuǎn)進后方廚房。
“昭允?”怎么了怎么了?
“她去請公證人出來,你不用緊張!崩仙裨谠诘膹埓笕缡钦f。
“欵,大哥,你在這里!彼笾笥X的突然發(fā)現(xiàn)肌肉男就坐在旁邊。
“……你瞎啦?”張家四兄弟橫占了大半餐廳,他居然沒看見。
“瞎了也沒關(guān)系,看得見她就好。”誰管他配角甲乙丙丁,主角才重要。說著,余光瞥見廚房的門微掀,尚未看見心上人,便先聞到一股教他很想吐的甜味,然后看見這幾日疏于管教,不知道又溜去哪的混蛋弟弟,還有那日在飯店巧遇的好友裴巽……
“喂!這是什么狀況?!”他立即跳了起來,看見一干閑雜人等像是看見仇人。“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我是受邀來制作蛋糕的!崩钫穹才踔鴥纱蟮案庾叩娇蛷d。
“我是受邀來當(dāng)公證人的。”裴巽也跟著入座。
“誰邀的?!”他要噴火了!
“我!本彶竭M客廳,張昭允正視著他,心里掠過一陣得意,看見他略微困窘的表情,果真是令她痛快一些了。
“妳要振凡做蛋糕干么?”很火,但不能發(fā),憋得很難過啊。
“這就是我們今天要打賭的東西!彼钢案狻
“蛋糕?”他僵住。
“對,看誰在最短時間內(nèi)嗑掉一個蛋糕,誰就贏了!
李冀東神情恍惚,瞪著兩個約莫有十五吋大小的蛋糕,只見其造型新穎特殊,黑森林為底,再以白巧克力片狀點綴,上頭還擺滿了酸甜的水果。
他想死,真的。
那種份量別說是蛋糕,就算是一盤炒飯,正常人也吞不完的。
“等等,裴巽呢?妳根本就不認(rèn)識他,不可能聯(lián)絡(luò)得到他!彼嚾换厣,想要暫時甩掉那惡心的食物。
上回在飯店碰頭,他特地不介紹兩人認(rèn)識,就是不給她變心的機會,想不到不過是一眼,她竟已刻骨銘心?
“我請振凡邀請的!
“為什么要邀請他?!”很多人都可以,就他不可以!
“你說呢?”她笑得很壞心,看他又急又激動,便覺得很樂。
“妳妳妳!”難不成只要她贏,她又要對他說,她要跟裴巽交往?!
天啊~~一個超級無敵霹靂帥又風(fēng)流倜儻的男人就擺在她面前,她為什么老是挑他身邊的男人?!
“只要誰贏了,誰就可以跟對方要一個愿望!彼f出簡單的比賽規(guī)則。
“每回都是妳出題,這次應(yīng)該換我了吧。”吃蛋糕?要他嗑掉這么大的蛋糕,他直接跳到馬桶里就好了。
“你也可以不比!睆堈言室慌摄紤校袷潜纫部,不比也可,無所謂到了極點,也令他心寒到了極制。
不是比酒量,也不是比腕力、比預(yù)測,而是比不可能的任務(wù)!她明明知道他不能吃蛋糕,知道蛋糕是他的克星,換句話說,她是故意的?
就這么想甩掉他?那那那……兩天前的晚上,她的擔(dān)憂,她的關(guān)心,她的不忍全都是假的啊?
“比!”跟她拚了!
從這一刻他開始催眠自己,那不是蛋糕,不是蛋糕,是關(guān)東煮,是關(guān)東煮,好惡心的關(guān)東煮……
“各就各位!背洚(dāng)裁判的裴巽起身,來到兩人之間,等著兩位就座,看了一眼時間!伴_始!”
戰(zhàn)云彌漫著,李冀東抓起叉子就開始搗爛弟弟的精心之作。
“大哥,沒人這樣吃的!”李振凡氣得跳腳。
“你沒看過大胃王嗎?”喊了聲,手上動作沒停,搗到看不出整個蛋糕的輪廓之俊,他深呼吸一口,玨挖塞口,塞、吃、塞、吞~~
味道惡心?大不了下呼吸,味道太甜?哼哼,用吞的!
大不了吃完再吐,吃完再狂噴鼻血,反正又死不了人,但要是讓心愛的女人跑了,他會死!
張昭允被他狂吃猛攻的姿態(tài)給嚇傻,瞠眼看了好久,看著內(nèi)餡的布丁抹上他的唇角,奶油噴上他的臉,他還是眉頭深鎖,像是在吃毒藥還是吃蛆般的深惡痛絕,但速度始終沒停頓,看起來像是打算一股作氣地吞到完。
她不由得笑了。
用蛋糕測量他愛情的深度似乎有點愚蠢,但整他的因素還是占絕大部份。
她沒真的要他吃,只是想整整他而已,略報點小仇,不然她那一口氣要怎么抒解得了?
只是,真的沒料到,他吃得好快啊。
然后——李冀東停下叉子,一臉痛苦難耐。
她立即意會地指了指廁所的方向,卻見他搖頭,吃得一嘴鼓鼓的,還在強忍,硬撐著最后一口氣。
“不要勉強!彼K于忍不住地推著他。
可他仍硬是把塞在嘴里的蛋糕都吞下去,很虛弱地吼,“一點都不勉強……”
他在吃關(guān)東煮!
要是輸了比賽,到時候又要把她推給別人,就真的很勉強了。
想著,奮力再拚,吞吞吞,狂吞到?jīng)]有知覺為止。
在旁原本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張昭允,這會終于忍不住的搶下他的叉子!昂昧,不要比了!
從沒看人吃蛋糕吃得臉色蒼白、呼吸急促得像要死掉一樣,好可怕。
“不行,一定要比!遍_玩笑,他都快要吞掉一半了,這時候跟他說不比,在給他莊孝維。
“我棄權(quán)可以吧!
“棄權(quán)?”
她再認(rèn)真不過了。“我棄權(quán)。”
“我贏了?”滿嘴奶油派皮布丁藍莓凍加海綿蛋糕的男人驚愕。
“你贏了!
松了口氣之后,李冀東粗喘著氣息,搗著嘴,淚水溢出眼眶,一臉狂亂地跳腳。
“在那邊!睆堈言手钢鴰较。
他立即火速沖去,趴在馬桶上大吐狂吐,其慘絕之聲響令在場所有人都很想跟著一起吐。
吐了好一會,聲音漸歇,傳來沖水聲,卻沒看見人出來,張昭允急了,趕緊起身查看,發(fā)現(xiàn)他又再度狂吐。
“你要不要緊?”她擔(dān)心得要死,后悔得要命。
原本只是想整他,沒想要把他逼到這種地步的。
李冀東忙著吐,沒空回答,就聽見張大涼涼說著——
“你是專門來我家吐的,是不是?”
“第一次見面就吐,今天還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張二冷笑。
張三湊上一腳。“你要不要去參加嘔吐大賽?”
“冠軍有望喔!睆埶淖瞠N。
“全都給我滾開!”張昭允獅吼一出,張家四兄弟便連滾帶爬地離開一樓,就連充當(dāng)裁判的裴巽和制作蛋糕的李振凡也悄悄跟著一道退場。
“你傻瓜耶,干么這么拚啦?”她又心疼又心急,直拍著他的背。
“……我怎么能讓妳跟裴巽在一起?”吐得好喘。
“誰說我要跟他在一起?”她傻住,又立即意會!鞍ム。鞘侵滥愫茉诤跛,所以故意請他來氣你的啦!你很神經(jīng)耶,干么一直以為我會不斷變心?好像我很水性楊花一樣。我只是沒談過戀愛,比較好奇一點而已,好不好!”
“是這樣子嗎?”呸呸呸,吐干凈,漱口抹嘴,他回頭,一臉情深!八,妳是愛我的,對不對?”
張昭允瞠圓眼,咽了咽口水,倒退三步。
“妳不愛我?”他內(nèi)心立時受創(chuàng),快死了。
他為她吞蛋糕像是在吞雞蛋一樣,想不到她心竟狠到這種地步,非但不扶著他,還打算棄他遠去?
“你你……”她一臉恐慌,搖著頭。
“我這么愛妳,妳卻不愛我?”嗚,他頭好暈,好喘,要死了~~“妳棄權(quán),我贏了比賽,雖然勝之不武,但還是贏了,我都還沒說我的愿望,妳就想逃了……”呼呼,真的好喘,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不是……”她顛了兩步退到廁所外,尖叫起來,“救命啊,他在噴鼻血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