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是孫百馨小姐嗎?」男人不確定的追上前問。
孫百馨轉(zhuǎn)過身!笇,你是?」
男子露出溫文淺笑。「你好,我是趙東翰,今天跟你約好見面的人,我父親曾跟我形容過你的長相,所以我猜你應(yīng)該就是孫百馨小姐!
孫百馨也笑了笑!改愫,趙先生!
上個星期六在慶祝酒會上,她因為接到短信而急著離開,沒有回答趙董事長的話,可能因此讓趙董事長誤會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和他兒子相親,又或者老人家想來個先下手為強,總之,她在星期日上午接到趙董事長助理打來的電話,告知已經(jīng)安排她今天和趙公子見面。
本來她想找個理由婉拒,但聽到助理說見面時間是在星期一中午,時間是趙公子訂的,她才答應(yīng),因為應(yīng)該沒有人會把相親訂在只有一個小時左右的午休時間,所以她猜趙公子只是想應(yīng)付一下,交差了事,若是她答應(yīng)見面,也許問題很快就能解決。
「孫小姐,你果然和我父親形容的一樣,非常漂亮!冠w東翰說著。
「謝謝!蛊鋵嵹w東翰給人的第一印象還不錯,溫文儒雅,有著藝術(shù)家的清新氣質(zhì),和趙董事長成功商人的模樣差很多。
「我不知道我父親是怎么跟孫小姐說的,但其實我之所以會答應(yīng)和你見面,是迫于無奈,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是我系上的女助教。」趙東翰說得坦然。
孫百馨也猜到他應(yīng)該是有其他對象,今天純粹是來交差的,只是他的女朋友是系上的女助教,聽起來年紀似乎比他大。
「我女朋友比我大了八歲,我一進大學(xué)就認識她了,相知相惜超過十年,直到去年我們才決定交往,成為男女朋友,也已經(jīng)認定彼此是對方今生今世唯一的伴侶,不過我父母親卻反對。」
孫百馨大概知道趙董事長為何拼命安排兒子相親了。「彼此是對方今生今世唯一的伴侶」這句話聽起來真讓人感動,不愧是藝術(shù)家,連說起情話也如此唯美,只是浪漫戀情的背后,可能有段辛苦的路要走。
「我想趙董事長也許只是一時反對,以后應(yīng)該就會接受了,不是有句話,父母永遠斗不過孩子嗎?」
「是啊,我也是這么想,只是不知道還需要抗爭多久,但我猜他們應(yīng)該會繼續(xù)替我安排相親!冠w東翰說得無奈,畢竟是自己的父母親,他并不想讓老人家為他傷心或生氣,只能不斷和他們溝通!咐蠈嵳f,今天我過來,還在想該怎么跟你說這件事,沒想到這么快就談清楚了,孫小姐,你該不會也是迫于無奈才前來的吧?」
孫百馨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輕笑!岗w先生,我祝福你和你女朋友,既然已經(jīng)說清楚,那么趙董事長那邊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很高興認識你!
「孫小姐,等一下,既然已經(jīng)到餐廳了,怎么可以讓你餓著肚子回去?這頓飯就當作是我和我父親為你帶來困擾表示歉意,也謝謝你替我省下很大的麻煩!
「其實你不需要這么客氣。」因為彼此都省去不少麻煩。
「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訂好位子了,我們還是進去用餐吧!
感覺趙東翰誠意十足,孫百馨也不想讓人家對她感到抱歉,因此她點頭!改敲淳椭x謝你了。」
「我們走!
只是當孫百馨跟著趙東翰進入餐廳時,就看見有兩個認識的人也在這里用餐,當下她不禁有點后悔。
剛剛她應(yīng)該開車離開的,要不然現(xiàn)在也不會撞見那兩個人。
是孟峻皓和江世琳。
在她看著他們的時候,孟峻皓也看見她了,銳利的眼眸直掃向她,看來她是非得過去打聲招呼了。
「趙先生,抱歉,請你等我一下,我看到公司的總經(jīng)理和老同事,得過去打個招呼!
「好!
暗自深吸了口氣,孫百馨才面帶微笑地走過去。
「總經(jīng)理,你好,世琳,好久不見。」當年她剛進入祥和集團工作,曾和江世琳共事幾個月,之后她離職,據(jù)說現(xiàn)在和朋友合資開服飾店。
孟峻皓從剛剛就一直面無表情,但那雙黑眸又直盯著她,也毫不掩飾地打量站在前方的趙東翰,至于江世琳則很有千金大小姐的氣派,輕嗯了聲便算是回答了。
「那么請二位慢慢用餐,我不打擾了!
孫百馨很識相的快速離開,和趙東翰走向訂好的位子,在心中慶幸幸好彼此的位子有點距離,她又刻意挑了個背對后方兩人的位子坐下,畢竟她可不想壞了胃口。
「和孫百馨在一起的那個男的,好像是趙董事長的兒子!菇懒胀鶎O百馨那邊看了眼,這才認出趙東翰的身份!嘎犝f趙董事長很中意孫百馨當他的媳婦,看來是真的。借著工作的關(guān)系讓自己嫁進豪門,孫百馨還真是厲害!
孟峻皓沒有回應(yīng),繼續(xù)吃著他的東西。
面對他如此冷淡的態(tài)度,江世琳也不以為意,又或許該說是習慣了吧,打從八歲認識他的第一天起,他就是這個樣子,沉默寡言、表情冷漠,永遠都讓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今天這頓飯是她姑姑安排的,她也只是配合而已,她早就知道這會是一頓沉悶的飯局。
她不像爸爸和兩位哥哥那么討厭孟峻皓,但也稱不上喜歡就是了,可是姑姑卻有意要撮和他們結(jié)婚,本來她很反對,畢竟她和孟峻皓雖然認識多年,可是彼此根本連朋友都稱不上,這樣要怎么結(jié)婚?更別說他們完全處不來。
但姑姑說了,只要她和孟峻皓結(jié)婚,就會投資她的服飾店,也會給她一大筆錢,老實說,這些年服飾店營運欠佳,讓她欠下不少債務(wù),如果姑姑肯投資,那就再好不過了,而且她也可以還債。
只是除此之外,姑姑還跟她說了讓人匪夷所思的話,姑姑說她有可能會讓孟峻皓當董事長,這有可能嗎?畢竟她爸爸可是都已經(jīng)做好當董事長的準備了,而兩個哥哥也在爭未來接班人的位置。
雖然她不知道姑姑在想什么,卻知道聽姑姑的話絕對不會吃虧,畢竟她父親向來重男輕女,就算公司將來真由父親和哥哥們繼承,她恐怕也撈不到什么好處,倒不如現(xiàn)在就聽姑姑的安排。
再說,看看孟峻皓,既長得帥,工作能力也很好,除了個性有點陰沉外,其他真的沒什么好挑的,她看過太多不事生產(chǎn)的公子哥兒,她的前男友及兩個哥哥都是,所以不得不承認孟峻皓真的是個不錯的結(jié)婚人選。
反正現(xiàn)在結(jié)了婚發(fā)現(xiàn)彼此個性不合又離婚的人不少,沒什么大不了的,最重要的是她可以還清債務(wù)就好。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她怎么突然覺得孟峻皓看起來像是在……生氣?他剛剛表情有這么緊繃僵硬嗎?
算了。江世琳很快就放棄追根究柢,也許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因為實在沒話好說,因此用完餐后,孟峻皓和江世琳便離開了。
當孫百馨結(jié)束和趙東翰的友誼飯局,開車回到公司,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準備等電梯上樓時,居然遇到了孟峻皓。
他現(xiàn)在才回公司?是因為剛剛才開車送江世琳回去嗎?孫百馨有些困惑,但也沒多問,只是媚眼含笑地打招呼!缚偨(jīng)理,你好!
孟峻皓抿緊唇,讓原本棱線分明的臉多了分凌厲。
「總經(jīng)理,瞧您表情這么僵硬,莫非是剛剛餐廳的食物不合您的胃口?」
「孫副理!
「是,總經(jīng)理有話請說!顾胝f什么?在公司他向來不談私事,就算私底下也很少談。
「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工作態(tài)度,公司不是讓你來談情說愛的地方,而且公司不是規(guī)定禁止職員和客戶私下往來嗎?」
口氣有夠兇的!「報告總經(jīng)理,首先,我不覺得我的工作態(tài)度哪里有問題,我一向很認真工作,再者,我和趙董事長的公子吃飯只是人情飯局而已,算是公事上的應(yīng)酬,倒是總經(jīng)理這樣質(zhì)問的語氣才不合常理,總經(jīng)理,您該不會是在吃醋吧?」說到最后,她還故意朝臉色更加難看的男人眨了眨眼。
「孫副理,請注意你的言行,還有,不必要的應(yīng)酬,以后直接拒絕,省得招來非議。」孟峻皓冷厲的告誡。
說什么不必要的應(yīng)酬直接拒絕,那豈不是要把所有客戶都得罪光了?孫百馨簡直快被他氣死,還有,招來什么非議?難道他也聽那些無聊八卦?她怎么都不知道孟大總經(jīng)理也會相信八卦了?
再說,她要是真的想嫁進豪門,又怎么會跟他這種豬頭在一起?還是不能公開的關(guān)系!
是因為她只是他的床伴,就可以被他如此瞧不起嗎?
可惡,大豬頭!大混蛋!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先勾引誰的!
此時陸續(xù)有人從停車場走來,因此兩人不再交談,只是等其他人走進電梯后,孫百馨刻意站在樓層按鍵旁,充當起電梯小姐,禮貌的詢問每個進來的人要到幾樓,替他們按好樓層按鍵后,還奉上一個美麗燦爛的笑靨。
趁著粲笑之際,晶眸往站在后方的高大男人瞄了一眼,只見孟峻皓眼神冷怒得幾乎要殺人,她才稍稍緩解了一點怨氣。
最好氣死他算了!
。
「媽,你說,他這樣是不是很過份?」
星期六上午,孫百馨來到療養(yǎng)院,探視住院多年的母親。
孫母像是根本沒在聽女兒說誰很過份、說話很無情,只是非常專心的折著紙花,折好后很開心的說:「你看,這是我折的玫瑰花,漂亮嗎?」
「很漂亮!
「我除了會折玫瑰花,還會折郁金香,還有幸運草,你喜歡哪一個,我折給你!箤O母像個孩子似的笑問。
「只要是你折的紙花,我都喜歡!
「是嗎?那么我折一束郁金香送給你!
「好!箤O百馨微笑。今天的她沒有上妝,清麗的容顏白白凈凈的,頭發(fā)綁成馬尾,穿著T恤加牛仔褲,就像鄰家女孩一樣。
每次她來探望母親,都是這種打扮,也只有面對母親時,她才能如此放松。
母親因為腦部受到重創(chuàng),導(dǎo)致智力退化,也遺忘了很多事情,包括她這個女兒。
而讓她遭受這樣傷害的人,正是她的父親。
她和母親是家暴受害者,每次只要父親在外面喝了酒回來,稍微不高興,就會揍她和母親,母親為了保護她,總是被打得很慘,有好幾次她都要母親離開,但母親卻說什么都不愿意,總說離開后她們母女要怎么生活?還有,只要她父親不喝酒就會沒事。
如果當時她不是只有十歲,毫無謀生能力,一定會帶母親離開那個恐怖的地方,不過她還是向老師報告了這件事,之后她就被社會局安排住在寄養(yǎng)家庭,但母親依舊沒有離開父親。
偶爾她會偷偷回去看她,幾乎都是趁父親不在家的時候,因為要是被他撞見了,她和母親免不了又是一頓毒打。
有一次,母親被父親打到重傷送進醫(yī)院,醒來后就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那一年她十七歲,父親在打了人之后逃走,隔年因為販毒而入獄。
因為有這種恐怖的經(jīng)歷,她很早就下定決心不依靠任何男人,所以她靠著自己打工,半工半讀的完成了大學(xué)學(xué)業(yè),一路走來盡管很辛苦,但她做到了,面對一個個追求者,她全部拒絕,因為她最不需要的就是男人,直到遇上孟峻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