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哪天水落石出再現(xiàn)身。對,就這么決定了。
“那,教授要不要一起上樓?我請您喝杯咖啡!
“不、不用了,已經(jīng)很晚了,我明天還有課,我要先回去了!闭伊藗說法,他快快抽身。
“真抱歉,讓你們忙到這么晚。”硬是把鐘離也架到床上休息,強(qiáng)迫他吃藥后,李淑兒走進(jìn)客廳,一臉愧疚。“我要是肯見他的話,他就不會麻煩你們了。”
“不會啦,大嫂!辩婋x乃撒嬌地拉著她到沙發(fā)坐下!澳悴簧臍猓揖秃芨吲d了。”
她指的是事發(fā)之前,李淑兒尚未平息的怒氣。
“我沒生他的氣,我只是不喜歡被蒙在鼓里而已!闭鏇]料到的是,他瞞的竟然是這么大的事!暗珡慕裉扉_始,我會好好地收斂脾氣,盡可能地讓他把心情放松,不要造成他任何的心理壓力!
鐘離乃聽了,眨眨眼,覺得這話意透著古怪,但又覺得相當(dāng)合理。“也對,畢竟依我看現(xiàn)在的狀況,能夠放松,對他而言是好事!
“還有……”李淑兒咳了一聲,有些羞赧地站起身,拉著王志篤到角落,小聲問著,“請問,他現(xiàn)在這個狀況,可以、可以……”
“嗯?”
“就是……”她把他身子拉下,附在他耳邊超小聲地說完,俏顏燒辣似火。
王志篤挑起眉,看了她一下,說:“是可以,但盡量不要讓他太勞累。”心想,完蛋,全都是羅王光那家伙惹的禍。
看樣子,他還沒跟她吐實(shí),才會讓她生出努力做人,為鐘離留種的想法。
據(jù)他所知,鐘離當(dāng)初沒有做放射線治療,想要做人,應(yīng)該沒太大的問題才對,但他回來臺灣這么久,卻始終沒碰過李淑兒,那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到時候要是求婚不成,搞得小倆口再生變,羅至光可真的是一代罪人了。
“好、好!崩钍鐑侯^點(diǎn)得臉都快要垂到地上。再抬眼,臉上笑意盈盈。“要不要喝杯咖啡再走?”
“不用了,已經(jīng)很晚!蓖踔竞V軟笑婉拒。
“大嫂,我明天再過來看你和大哥。”鐘離乃也很識相地跟著一道走,把一方空間留給兩人。
“如果有什么狀況,任何時候都可以打電話給我!蓖踔竞V遞上電話號碼。
李淑兒會意,笑得很羞澀!班、好!
送走兩人,她回房,洗了個戰(zhàn)斗澡,卸了彩妝,頂著一張素顏,頭發(fā)未干,穿著居家服就溜進(jìn)鐘離也的房間。
臉色還是稍嫌蒼白,好看的唇不著血色,緊閉的眼似乎更加凹陷立體,盡管不減他迷人豐采,但他確實(shí)是病了。
為什么她會沒發(fā)覺呢?
蹲在床邊,摸著他俐落短發(fā),指尖微掠他的頰,微涼,透著一股沁寒。
他那么愛漂亮,一登場就要求魅力四射,近乎自戀的人,哪可能留這么樸素的發(fā)型?應(yīng)該是治療期間不得不剪的吧。
愛憐地注視他出色的五官,心里強(qiáng)硬鞏固的那面墻塌陷在他無盡的柔情里。
也難怪她根本沒發(fā)覺他有異狀,因?yàn)樗冀K在笑,笑得神采飛揚(yáng),不見破綻,每天每天死皮賴臉地糾纏著,光是要應(yīng)付他的熱情就夠她筋疲力盡,哪可能注意他的病態(tài)?
是不痛嗎?不然,為何她沒瞧見他在面前皺過眉頭?但,怎么可能不痛?是不想讓她發(fā)現(xiàn)讓她擔(dān)憂吧……
“鐘離也,你是個笨蛋!睖愒谒呅÷暤袜幌褙(zé)怪,反倒有點(diǎn)像是在撒嬌。
“干么趁人家睡著時罵人?”埋怨聲沁在黑夜里幽幽傳來。
“嚇!”她跳了起來。
“嚇到了?”張眼,黑潤的眸像是要隱入不著燈的夜色里。
“你不是睡著了嗎?”啐,沒睡著也不早說。
“本來是睡著了,但被騷擾醒了。”抓著被子,有點(diǎn)小羞。“但沒關(guān)系,我繼續(xù)睡,你不要停。”
通常這個時候要是沒仰天大笑,也要狠踹他兩腳以泄心頭之癢,但此時此刻,她沒預(yù)警地淚如雨下……
“淑兒?”鐘離也被嚇得翻坐起身,將她摟進(jìn)懷里哄著。“怎么了?”
“都是你啦!”害她嗚嗚咽咽、抽抽噎噎的。
痛就說嘛,不舒服要講啊,干么還刻意要逗她笑,明明是該讓人費(fèi)神照料的人,怎么卻依舊扮演著她的開心果角色?
“我怎么了?”
“你欠揍啦!”都什么時候了,還這樣逗她!
“好嘛,給你揍。”他把嘴一扁,把俊魅帥臉糟蹋到淋漓盡致的地步,騰出胸膛的位置供她練拳。
“你神經(jīng)啊。”她哪舍得?拳頭沒揮向他,反倒是把臉輕輕地貼了上去。
鐘離也受寵若驚。“淑兒?”他想,他大概知道羅至光跟她說什么了!笆鐑海悴挥脫(dān)心,我好得很,身體已經(jīng)進(jìn)入恢復(fù)期,志篤也說我沒問題的,我還在想,最遲一個月,我就會回去接管鑫全董事長一職,當(dāng)個替你賣命的員工,你覺得怎樣?”
她聞言,淚水掉得更兇。
都什么時候了,居然還瞞她……原想責(zé)問他,為何不依靠她,但想到羅至光說不要增加他的心理壓力,她于是忍住了。
“吻我!彼涯樎裨谒男靥牛糁p薄衣料,挑動他的感官。
沒關(guān)系,趁著時間還夠,她要替他留個孩子,若是哪天他不在了,至少她還有個孩子證明兩人曾經(jīng)相愛過。
“淑兒?”一股熱氣迅若疾雷地往下腹凝聚,他闇啞地低喃出口,為兩人拉出安全距離。
她不解地瞪著他,有抹被拒絕的羞窘。
“我累了!彼哪樕矝]比她好,自責(zé)得要命。
頓時,氣氛僵到極點(diǎn)。
愛人在面前,如此柔弱又充滿韻味地要求他,他竟無法回應(yīng)……當(dāng)男人,當(dāng)?shù)煤脕G臉!
可,有什么辦法?他才剛吃藥,全身軟綿綿,要是中場出事,他男人的尊嚴(yán)要往哪擺?基于他致力于場場完美精致的立場之下,所以原諒他拒絕。
“喔、喔……喔。”三個音階,由高往低沉。
他見狀,原想要再說些什么,卻見她突地?fù)P起笑臉,說:“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晚了,你快點(diǎn)睡!
鐘離也見她起身,懷里的軟玉溫香轉(zhuǎn)眼不見,好空虛啊。
“等等。”忙再將她拉回。
“嗯?”她始終垂著臉。
“淑兒,我很想你,我也很想要……”
“我知道!彼驍,目光垂在他的衣衫一角。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嘛,她知道。
“你……”不知道要說什么,突然覺得尷尬得要死,一時間很想死。
嗚嗚,他的一世英名啊,如斷線的風(fēng)箏,一去不回啊。
“沒關(guān)系啦,你趕快睡,已經(jīng)很晚了!彼p輕推開他。
“淑兒,不要推我!彼抗夂。他有心理受創(chuàng)癥候群,老是被她拒絕,總覺得快要挽不回老婆的心了。
“可是,你應(yīng)該……”吻,熱切地落下,封住她稍嫌聒噪的嘴。
唇舌在觸及瞬間,像是嘗到了電流橫竄的麻栗感,由唇舌沿路燃燒蔓延到全身,火花瞬問引爆。
要的不再只是溫純的慰藉,而是更放肆的索求,糾吻癡纏得忘我,氣息紊亂地燃燒彼此,像是要補(bǔ)足這三年來的空白,吻得強(qiáng)悍迫切,吻到無法自持,吻到無法呼吸……
壓在身上的軀體愈來愈沉,她就快要不能呼吸——
“鐘離?”從絢爛的光彩中回到現(xiàn)實(shí),她猛然發(fā)覺不對勁,輕拍著壓在身上動也不動的男人。
“……我沒事……”才怪。
“你、你不要緊吧?”真虛弱到這種地步?
“……你回去。”他無臉見人了。
“鐘離?”心,突地抽痛了下。
“抱歉,我累了!彼Φ煤苊銖(qiáng),俊臉卻是吊詭的緋紅。
“喔!睆乃硐峦碎_,她垂著臉,頭也不回地飛奔而去。鐘離也微喘著氣息,把臉蒙在枕頭里,大有企圖以枕頭悶死自己的跡象。
丟臉、丟臉、丟臉啊~~正是濃情蜜意時,他竟然、他竟然……
啊~他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