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親愛的!辟M愛莎朝他甜甜地笑,笑容卻不懷好意。
“你來這里干么?”他瞠目怒視。
“別這么冷淡嘛,人家可是特地來探望你的!辟M愛莎似乎早對他殺人似的眼神有所準備,嬌軀快速一閃,旁若無人地踏進屋里。
荊泰誠阻止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進去,和婉如面對面。
一個是他剛剛才重新套上婚戒的嬌妻,一個是傳說中的情婦,兩個女人靜默對峙,氣氛詭異。
婉如首先打破僵凝,語氣很冷靜!斑@么晚了,不知道費小姐到我們家來有何指教?”
“啊,我打擾你們小倆口了嗎?真是抱歉!”費愛莎皮笑肉不笑,道歉完全不真心!拔野。莵黻P心關心泰誠的,他這么久不回來上班,大伙兒都很想念他呢,尤其是我!彼敛槐芗傻貜娬{。
婉如悄悄咬牙,很清楚她這么說是何用意。
“你也知道,我跟泰誠一向是工作上的最佳拍檔,少了他在我身邊,我還真不習慣呢。”費愛莎優雅地旋個身,主動在沙發上坐下。
“那還真是難為你了!蓖袢绲刂S刺,轉向丈夫!斑@茶涼了,不好招待客人,我去重新泡一壺!彼似鸩璞P,往廚房走去。
荊泰誠知道,妻子是在暗示他盡快解決這樁紅粉麻煩。他擰眉,冷冽地注視不請自來的女人。“費愛莎,我在電話里應該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現在沒有,以后更不會有。”
“噯,你怎么這么說呢?就算做不成情人,我們起碼還是同事吧?難道你永遠不回來上班?”
“我不會再回去了!彼淅涞匦Q。
“什么?”她一愣!盀槭裁矗俊
因為那間事務所有你。他以冰冷的目光回應她的問題。
她卻假裝看不懂!笆且驗槟闶ビ洃浀木壒蕟?泰誠,我知道你把二十歲以后的記憶都忘光了,連曾經經手的案子也不記得,但這有什么關系?只要你肯努力學,這些遲早補得回來!
“我當然知道這些補得回來!彼仄沧。“你放心,我并不是因為自己能力不足才卻步的,總有一天我會再回到職場!
“既然這樣,為什么你說不回公司?”她嬌聲問。
他不屑地望她!澳惴且覕傞_來說嗎?”
費愛莎臉色一變,差點掛不住笑盈盈的面具,她站起身,刻意親匿地攀住他臂膀。“親愛的,你該不會是想暗示你不想跟我一起工作吧?這樣我會很傷心呢!”
他冷冷地甩開她的手。
她笑容一僵,想說什么,言語卻在唇畔廝磨,出不來。
婉如適時端著茶盤走出來,只看一眼,便猜到現在是什么情況,唇角淺淺一彎!百M小姐,沒什么好招待的,請喝茶!
她將茶杯遞給費愛莎,后者卻一動也不動,睜大眼,瞪著在她指間閃爍的鉆戒。
“這戒指真漂亮!”費愛莎膩聲稱贊,眼眸燃起火光!吧匣卦卺t院,好像沒看見你戴!
“對啊!蓖袢缣钩!拔沂墙裉觳糯魃系!
“為什么?”
“因為泰誠重新向我求婚了。”婉如直視丈夫的情婦,一字一句地撂話!爸拔覀冇悬c誤會,吵了一架,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決定好好經營我們的婚姻,再也不會放開彼此的手了!闭f著,她朝丈夫伸出手。
荊泰誠會意,緊緊地握住。
費愛莎死瞪著兩人親匿交握的雙手,面色頓時慘白。
她輸了!竟然再次敗在這個可惡的女人手上——明明長得不如她漂亮,腦子也沒她聰明,為何泰誠偏偏就是不肯離婚?
“親愛的,”費愛莎揚起頭,火樣的眸光直逼荊泰誠!澳阃宋以缟显陔娫捓锔阏f的話嗎?我現在很傷心,真的很傷心。”
荊泰誠擰眉,下意識地將妻子攬過來,護在自己懷里。“你想怎樣?”
“我雖然很愛你,但也不能任由你這樣利用我!辟M愛莎抿了抿冷艷的朱唇。“有件事我本來不想當著蘇小姐面前說的,但現在,不得不說了。”
“你想說什么?”荊泰誠將妻子摟得更緊。
費愛莎注意到他無意間的保護動作,眼神一冷!拔覒言辛!
輕輕落下的一句話,像地雷,在室內整個炸開。
婉如只覺眼前發黑,全身發顫,一股冷意從腳尖竄上骨髓,而荊泰誠更是整個人僵在原地。
“你、說、什、么?”
費愛莎微笑,像是很滿意自己的話造成的效果,這下有心情喝茶了,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啜一口!坝H愛的,你的耳朵好像不太行呢,我說我懷了你的小孩,你沒聽見嗎?”
“不可能!”荊泰誠咆哮地駁斥。
“當然可能!辟M愛莎笑聲如刀,狠狠戳進兩夫妻心房!罢媸潜赴,蘇小姐,我肚子里有了你老公的孩子,你說怎么辦好呢?”
夠了!她不想聽,不想聽!
婉如猛然自丈夫懷里退開,眼眸尖銳地刺痛。
“婉如,你別聽這女人胡說八道!她不可能懷了我的小孩!鼻G泰誠焦急地解釋。
“怎么不可能?”費愛莎插嘴!耙粋男人跟一個女人做愛,當然會冒出愛的結晶嘍!”
“你閉嘴!”荊泰誠回頭怒斥,眼眸噴火。“我沒跟你上床!”
“你當然有,你只是忘了!
“我沒有!”
“你怎能確定?你失去記憶了不是嗎?話說回來,親愛的,你跟我上床有那么奇怪嗎?你跟我大學時候本來就是一對戀人,雖然分手了,卻一直思念著彼此,后來在同一間事務所上班,當然會舊情復燃!”
他們倆大學時代是一對?
婉如倏地停止呼吸,她沒想到兩人原來還有一段過去。
“唉,好可惜你都忘了!辟M愛莎甜膩的嗓音繼續折磨她!澳阏娴暮脽崆槟,連我現在想起那些火熱的夜晚,都忍不住要臉紅。親愛的,你真的忘了嗎?以前我們每次官司勝訴,都會躲在你的辦公室里慶祝,好刺激呢,明明門外就有別的同事走來走去——”
“別再說了!”婉如失聲尖叫。她聽不下去了,不想聽丈夫跟別的女人那些惡心淫穢的情事,她不愿想像那一幕,偏偏那扭曲的畫面一直在腦海里晃動!鞍萃,不要再說了……”她哽咽地抗議,雙手搗住耳朵,拚命忍著不落淚。
見妻子這樣,莉泰誠心痛得發慌,他陡地咆吼一聲,狠狠拽住費愛莎,不由分說地將她推出大門外。
“你玩夠了吧?快給我滾出去!”語落,他砰地甩上門,無助地呆站半晌,才走向正默默垂淚的妻子。
“婉如,”他沙啞地喚,輕輕擁住她顫抖的肩膀!澳阆嘈盼,我真的跟費愛莎沒什么!
她揚起木然的臉蛋,冰冽的嗓音教他發狂!八悄闱閶D!
“她不是!我跟她只是普通同事!
“你怎能確定?”
“我當然確定!”
“你只是不記得而已!彼龘u頭,唇瓣猶如失去生命的花朵,雪白干枯!澳闶ビ洃浟耍斎煌嗽浉洗!
“我沒有!”他激動地否認。
這樣的激動,卻激怒了她,憤慨地瞪他!扒G泰誠,你不想負責任嗎?我想不到你是這么沒有擔當的男人,就算你現在不愛費愛莎,也不能不認自己的孩子!
“我說了,她不可能懷我的孩子!彼允菑娏曳裾J。
“你憑什么這么篤定?”她質問。
憑他根本沒失去記憶!他記得清清楚楚,他跟費愛莎之間是清白的,他從頭到尾不曾接受過她的引誘。
可他,該怎么跟自己的妻子說明這一點?
荊泰誠緊握雙拳,強自壓抑胸間驚恐的浪潮。
她不會原諒他的,如果她知道,他根本沒因為車禍腦震蕩失去記憶,一切都只是作戲,他不敢想像她會有何反應。
他們的關系,好不容易有所進展,不能再倒退了,他不愿再失去她一次!
“你聽我說,婉如,你相信我好嗎?”他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祈求地看著她,希望他能信任自己。
婉如默默凝睇丈夫,看出他的驚慌與無措,知道他是真的在乎自己,她心軟了,深吸一口氣!疤┱\,你坦白說,你大學時真的跟費愛莎談過戀愛嗎?”
他一震,半晌,不情愿地點了點頭。
“是什么時候?”
“大一的時候,可是我們在升大二那年,就分手了!
“你還記得分手的記憶?”
“嗯!
“所以在你記憶里,你已經不愛她了?”
“早就不愛了!彼嵵芈暶。
她深深地望他,眼神很復雜。
他看不出她是否還怨怒著,驚懼地等待她的反應。
仿彿過了一世紀之久,她總算點頭!昂,這一點,我相信你!
他頓時松了一口氣。
“可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他一顆心又提到腔口。
“明天早上,你想辦法帶費愛莎到醫院檢查,如果她真的懷孕了,而且確定是你的小孩,那我們再想想該怎么補償她!
“不可能的!我跟你保證,費愛莎絕不可能有我的孩子!
“如果是這樣最好。”她黯然低語,垂下頭。
荊泰誠凝望妻子,心弦一陣陣地牽動,痛楚與甜蜜在胸臆間交雜,他不禁展臂擁抱她。“婉如,謝謝你愿意相信我,支持我!
“別這么說,我們是夫妻,不是嗎?”她幽幽嘆息!爸灰阍敢飧疫^一輩子,我也會努力跟你一起走下去!
溫柔似水的許諾,震撼了他,他更加擁緊她,情動地吻了吻她柔細的發。
他暗暗感謝老天,醉在幸福海里,沒注意到懷里的她,哀傷地撫摸著手上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