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京城,邊關(guān)眶此萬里之遙,你無須擔(dān)心!
“說的也是!奔t袖放下心來,然后,終于想起自己為什么跑進(jìn)來,“對了小姐,姑爺是帶了行李過來的!
“行李?”任盈月難掩訝異。
“嗯,聽書安說,是隨身換洗衣物!
“怎么回事?”
“書安沒說。”
“相爺?shù)男欣钅??br />
“奴婢已經(jīng)拿到繡樓放好了。”
任盈月沒再說話,抬腳進(jìn)了園內(nèi)的涼亭。
“小姐,姑爺來了,奴婢先告退了!币谎勖榈焦伴T處的身影,紅袖就立刻識趣地閃人了。
她甚至來不及出聲挽留自己的丫鬟,只能看著她快速的跑開。
“御史府景致迷人,繡樓又涼爽宜人,難怪娘子樂不思蜀,不肯回丞相府!
陸朝云一邊感慨,一邊走進(jìn)涼亭。
聞言,她只是微微一笑,“相爺可是忙完了?”
“朝事繁雜,哪里忙得完!彼谒磉呑隆
任盈月從石桌上的茶盤里取了杯子給他倒了杯涼茶遞過去,“喝杯茶吧!
“娘子突然變得這么賢慧,為夫真是受寵若驚!
她微微蹙眉。
陸朝云往她身前湊了湊,輕笑道:“果然夫妻一體后大不相同啊。”
她的手用力抓住石桌邊緣,一股心火遽起,目光一點(diǎn)點(diǎn)冷冽起來。
“娘子息怒,為夫說笑而已。”他伸手抓過她的,仔細(xì)輕揉把玩著,滿眼的戲謔,“娘子一直都是賢慧的,倒是為夫有時不能切身體諒娘子的不適,床第之間讓娘子為難了不少。”
“相爺?shù)降诪槭裁磥砣胃?”她決定換個話題,以免真的忍不住出手,謀殺親夫。
“娘子在這里啊!
“嗯哼!毙拍阄揖褪巧倒稀
陸朝云眼中笑意加深,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摟抱在腿上,“娘子怎能這么不相信為夫呢?”
“找不到相信的理由!
他大笑,“娘子還是般冰雪聰明得讓為夫心癢難耐。”
任盈月馬上拍向他不老實(shí)的手,皺眉道:“這里是御史府,你自重些!
他擁緊她,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處輕輕地嘆了口氣,“咱們府被人鳩占鵲巢了,為夫只好過來找娘子尋求庇護(hù),以求得一席棲身之地!
她扭身狐疑地看著他。
陸朝云很認(rèn)真回視,無比真誠地說:“娘子要相信為夫的品味,長公主那樣的女子為夫著實(shí)無福消受!
“她去丞相府做什么?”她索性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枴?br />
“公主喜愛丞相府夏日景致,求了圣旨過去避暑,為夫便只好投奔娘子大人而來。”
“丞相府屋宇眾多,相爺不必如此小題大做!
“瓜田李下之嫌總是要避的,娘子若在府中,為夫自然也就萬事好說了。娘子如今寄居娘家,為夫還是婦唱夫隨以求心安的好。”
“心安?”柳眉輕挑。
“嗯!彼N著她的耳廓囈般說:“自識情趣,夜晚總是孤枕難眠!
任盈月的臉不由自主地?zé)似饋,那府癲狂的畫面一幕幕閃過腦海,讓她恨不得挖個洞好鉆進(jìn)去。
偏偏某人還不甘休,緊緊摟著她的腰,繼續(xù)調(diào)戲。
越來越聽不下去,她便想從他懷中掙脫。
陸朝云死死捆住她的腰身,貪看她羞赧到手足無措的嬌態(tài),心情一時大好。
“你還說?還說?”她惱羞成怒,粉拳不住地捶落。
“為夫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娘子肌膚滑若羊脂……”
她急急伸手捂住他的唇,瞪眼怒斥,“你小聲些!
他受教地點(diǎn)頭,在她拿開手后,小小聲道:“好,那我繼續(xù)跟娘子咬耳朵!
任盈月大怒,再次伸手捂住他。他竟然還要說?
四目相對,一笑意盈然,一烈焰洶洶。
“咳咳……”拱門外有咳嗽聲響起。
陸朝云心有不甘地松手。岳父來得真不是時候。
她立即跳離他三尺遠(yuǎn),快速整理有些凌亂的衣裙,最后不忘狠狠瞪過去一眼。
任清源慢慢走過來,仿佛只是無意路過般地走進(jìn)涼亭。
“爹,你們說話,我先告退!
不料,他擺手道:“月兒留下,這事你在場最好。”
陸朝云不禁跟妻子對視一眼,心中突然有不太好的預(yù)感。
“岳父要同小婿說什么?”
“給月兒一紙休書,或者她自請下堂!
“任大人——”他臉色一沉,稱呼頓時便嚴(yán)肅起來。
任清源只是冷靜地回視,平靜的將話又重復(fù)一遍。
暗自平復(fù)一下心緒,陸朝云換上溫和的語氣,“岳父明示,小婿委實(shí)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他面無表情,用一種冷靜到刻板的聲音道:“小女體弱難以為相爺生有子嗣,更甚者無能善盡妻子之責(zé),與其他日被皇上以此宣告天下,不如現(xiàn)在自求下堂!
陸朝云面色陰沉起來;噬险疫^他,而且看樣子還找了太醫(yī)背書,真是好笑,他的妻子能否生育與他人何關(guān)?更不用說,他懷疑長公主早就買通那名太醫(yī),甚至是皇上明明知情卻故意縱容。
任清源繼續(xù)道:“有太醫(yī)作保,言之鑿鑿,下官不想相爺?shù)綍r為難,更不愿小女彼時難堪,今日便當(dāng)面替小女求去!
真相如何不重要,長公主的決心由此便可見一斑,他已經(jīng)失去一個女兒,可不想另一個女兒因此杠上皇權(quán)。
“此事有我周旋,岳父無須多慮。”陸朝云的臉色很不好看,目光落到一旁的人身上,眉頭便皺了起來。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出聲,甚至連表情都沒變化,仿佛他們在說的事與她半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他的心微沉。
“娘子,你都沒有什么話要說嗎?”
“我的事自有爹爹為我作主。”
陸朝云驀然大怒。在他努力想靠近她時,她卻時刻保持著距離,隨時準(zhǔn)備著抽身而去。他以為她愿意將自己交給他,是認(rèn)同了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沒想到……
任盈月絲毫不為他身上所散發(fā)的怒氣所影響,她當(dāng)日嫁他也不過是情勢所迫。
按父親的說法,陸相是以勢壓人,逼得任家不得不認(rèn)下這門親。對此,她深以為然。
“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要為你作主現(xiàn)在只能是我,而不是岳父大人!
“我現(xiàn)在在娘家啊,自然應(yīng)該是聽從父親的安排!比斡略频L(fēng)輕的口吻達(dá)到與挑釁一樣的效果。
陸朝云深呼吸。很好,他家娘子果然不是易與之輩,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他收到了。
收到他若有深意的一瞥,她莫名打了個冷顫。
“此事我便當(dāng)岳父從未提過,”他面沉如水,“皇上那邊自有我去說,至于長公主……”他冷冷一笑,緩慢而陰沉地說:“這么多年她沒能如愿,今后也不會如愿!闭f完,但拂袖而去。
任氏父女不禁對視一眼。
“爹。”
任清源擺擺手,“無妨,此事皇上多番插手,也難怪相爺動怒!
任盈月略微沉吟片刻,問:“爹,若我此時自請下堂,皇上可肯應(yīng)允?”
他愣了下,才道:“月兒可是心意已定?”他雖說出話去,但這到底是最壞的打算。
她肯定的點(diǎn)了下頭,“這皇家之事本就紛擾難解,那長公主既糾纏十年之久,必是不肯輕易放棄的人,我也不想在此事上太過耗損精力!彼龑(shí)在不想再活得那么累。
“說的也是!
“那此事便煩勞爹費(fèi)心了!
猶豫了下,任清源還是說了出來,“你不跟相爺商量一下嗎?”
“不必!
“據(jù)聞惹怒陸相后果很嚴(yán)重!弊鰹楦赣H,他還是要給予女兒應(yīng)有的忠告。
她杏眸微微瞇起,云淡風(fēng)輕地道:“到時候爹告老還鄉(xiāng),他又能如何?”
怪就怪他當(dāng)日不應(yīng)該強(qiáng)娶她,明知道長公主不是好惹的,還硬要將她卷入這淌渾水。
任清源無言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