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城拉起那只手,“這手上有著微微的薄繭,還有沒洗干凈的墨跡,其他的都十分干凈,顯然是努力用功的學生,試問那個老師不喜歡努力的弟子呢?”
院長對思城更加刮目相看,一個男子居然如此細心,也難怪蕭夫人能信得過,“說的不錯。”
可思城卻是很失望,因為這里沒有他要找的人,這樣半天的功夫就又白費了。
回到蕭念休息的偏院便看見丫鬟和寶來兩人在門口竊竊私語,思城輕咳一聲,雖然丫鬟小廝感情好沒什么錯,但這里畢竟是書院,光天化日難免不遭人揣測,到時候傳出流言蜚語。
兩人一間思城馬上分開,那丫鬟手里還拿了個小瓶。
思城皺眉“這是什么?”
那丫鬟一激靈,哭著道“是寶來哥哥托奴婢帶的藥,前些日子奴婢不小心把剛煮好的粥撞翻到了寶來哥哥的身上,把寶來哥哥的手燙壞,奴婢是來給寶來哥哥送藥的!
思城看了看寶來的手,果然有駭人的傷疤“那你怕什么,還有寶來,記得要是總不好就找大夫看看,總比亂投醫強百倍。”
寶來擦了擦頭上的汗,趕緊道“謝謝柳少爺關心!笨雌饋硭闪艘豢跉猓汲屈c了點頭,問道“今天小少爺怎么樣了?”
寶來的眼神一黯,沮喪的道“還是那個樣子,反應慢,脾氣暴躁,就想睡覺!
“太醫的藥做了?”
“嗯,已經喝了,現在睡了!睂殎淼,思城點頭,“那我先回房,讓念兒睡會兒!
“我送柳少爺吧。”說完隨著思城一起回房。
我的將軍大人——邊疆難得出現了好天氣,風平靜了許多,似乎在為之后積攢力氣。
軍旗高高的飄著,上面寫著夜蘭兩個大字,說不出的雄渾,蕭默站在高臺上,一手舉著旌旗,一邊高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對蕭默來說,打仗似乎已經成為家常便飯,自己一生戎馬生涯只有兩場戰役自己沒有把握,一場場是攻打山寨,另一場便是這一次。所謂硬仗難打,但蕭默卻從未怕過,今天多多少少有些心里不踏實。
“出兵。”蕭默的聲音回蕩在空中,雄渾有力,下面的士兵更是整裝待發,與蕭默一同共進退。
黃沙坡是有名的易守難攻,一般人選擇從這里下手無非是自尋死路,但蕭默就不一定了,若是他沒有什么主意便不會選擇從這里突破。
第一,既然是易守難攻,敵人便想不到蕭默會從這里突破,并且不會派太多人防守。
第二,蕭默早已派人探好路,大漠干燥,一把火還是能把整個敵軍的木門燒毀的。蕭將軍帶著大部隊一同從正門攻擊,而姚副將帶人偷襲,兩面夾擊,這就是蕭默為什么要放出姚副將生病的消息。一面敵軍生疑。
蕭默騎著馬在敵軍的陣營前來回轉,而擊鼓聲不斷的響,最后門終于打開,從里面出來一名將軍,帶著一群爬著的人。
蕭默與眾將士都一怔,這些人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敵國特地培訓的殺人工具,傳說中的狼人,從小由狼撫養長大,這些跟狼一樣有尖銳的牙齒,甚至比狼更敏捷。
敵軍的士兵每個人都牽著一個狼人,那鐵鏈子十分粗重,而狼人貪婪的眼神好像在看自己美味的食物,不僅讓士兵們一怔。
“蕭將軍好久不見。”對面騎著馬穿著黑盔甲的人道。
蕭默仰起頭“凌蘭將軍好久不見!边@可不是寒暄,而是兩個惺惺相惜的人彼此的尊重,兩人這些年交手無數次,蕭默雖全勝戰績,卻也沒少在凌蘭手下吃虧,若是兩人不各為其主,想必一定是就逢知己千杯少。
“蕭將軍可愿與本將軍單槍匹馬來一場?”凌蘭語氣中沒有不屑,只有期待。
蕭默用力一夾馬肚子拿著銀槍便沖了過去,后面夜蘭的將士們搖旗吶喊,鼓聲震天,而敵軍也如此。
兩人你來我往幾回合都沒有高下,蕭默用力從馬背上一躍,跳了起來,銀槍直直的向凌蘭刺去,而凌蘭反應極為迅速,輕輕一閃,心中本有竊喜,卻忽然反應過來,這不過是個障眼法,蕭默想要刺的并不是他,而是那匹馬。
那棕馬一聲嘶吼,揚起前蹄,重重的躺在了沙漠上,風吹起陣陣狂沙,蕭默快跑幾步,用輕功飛回馬上,可以說是踏雪無痕,蜻蜓點水。
“還一個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不過這戰爭可不是你我二人的戰爭!闭f完凌蘭撤回狼人身后,蕭默笑了笑。
高高的伸出雙手,用力一揮,后面的將士便沖了上來,只見敵軍不光將士沖過來,狼人的鎖鏈也被揭開。
那些狼人迅速的奔跑,呲牙咧嘴,好像迫不及待的要享受自己的美食。在他們眼中已經看不出人性,看到的是饑餓,貪婪。他們用力的撕扯著曾經的同類的血肉,毫不猶豫的咬緊他們的皮膚,可是戰場上并沒有誰同情誰的說法,只有勝仗與敗仗。
戰爭是如此殘酷,沒了頭顱的身體在緩緩的流血,不知什么位置,說不定你身后就是同伴或者敵軍的頭顱。
血液從這些將士的身體中噴射而出,而黃色的沙礫慢慢都變成了紅色,一灘灘像是盛開著的紅花,那么妖冶,刺眼。
蕭默用力的拚殺,此刻他的頭腦里什么都沒有,一片空白,可是思晴的身影總是時不時的跑出來。
蕭默忽然聽見有人在自己身后大喊“將軍小心!
蕭默剛要回頭,一個利箭嗖的一聲便穿進了自己的胸膛,蕭默感到陣陣疼痛,手捂著傷處,不停流出溫熱鮮紅的血液。
這些對蕭默來說并不算什么。蕭默用力將箭拔出,然后用力夾了一下馬肚子,馬似乎懂了主人的話,轉頭向回狂奔,蕭默用盡力氣一邊舉起銀槍一邊高喊“兄弟們,撤退!
將士紛紛往陣營跑去,蕭默則看見一個將士躺在地上,一條腿被狼人咬掉,縱身一躍跳下馬,銀槍一扔,便飛進狼人的身體里,蕭默用力將那將士扔上自己的馬,然后用力拍了一下馬屁股,自己則去狼人處取銀槍。
蕭默感覺到胸口有陣陣撕裂的疼痛才發現,胸口的銀甲上已經出現了黑色的痕跡,原來那只箭是有毒的。
蕭默剛要抽出銀槍便感覺后背一痛,然后雙膝跪地,蕭默似乎有些疲倦,緩緩閉上眼睛,瞬間倒地,只有手還抓著腰間的一樣東西,一只荷包。
早早的思城便叫了這里伺候蕭念的下人,跟著蕭念來的不過是一個書僮一個貼身小廝,沒有其他人。
思城望著兩個人道,“昨天請了法師來,法師下了降頭。”
兩人微微一對視,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恐懼,畢竟都是孩子,心里承受能力自然沒有那么強大,小書僮用手抹了兩下頭上的汗。思城注意到那書僮手上也有幾道疤痕,看起來剛結痂不久。
“是這樣的,法師說這個降頭十分靈驗,詛咒的是害念兒的人!闭f著臉上出現幾分認真,“據說害念兒的人,明天要是不自首的話,手腳都會爛掉。想必到時候就能知道兇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