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出現,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道曙光!扯開一抹無奈的笑,她隨口編過理由,說她的男朋友喝醉了,惹上一群混混,所以被打成豬頭,而且因為喝了許多的酒,所以昏睡不醒。
可能她看起來誠懇單純,而這男人渾身酒味,像是剛剛從酒池里撈出來似的,所以對方二話不說地信了她,而且還很好心地替她將男人搬回她家。
男人很臟,滿身都是沙塵、泥巴,所以龍湖沒有將他移上柔軟的沙發或是舒服的大床,而是任他躺在冷硬的地板上。
拿了點溫水以及急救用品,她先是替他拭凈臉上的骯臟,在青青紫紫的瘀傷上上藥;好不容易將他臉上的傷上好藥,她偏過頭,打量著他覆著衣物的身軀。
思量半晌后,龍湖拿過鋒利的大剪刀,從他上身那件應該價值不菲的襯衫開始剪,一路剪到他下身的牛仔長褲,只讓他穿著一條薄薄的內褲。
完成這個浩大的工程后,她定睛看著眼前半裸的男人,難怪她會扛不動他。
雖然看起來身無幾兩肉似的,但原來這個男人還是有著肌肉的,他的肌肉一點都不夸張,反而線條美得讓看盡無數男人身體的她,也不禁驚嘆那身堪稱教女人尖叫、男人自卑的完美身體。
如果這個男人是出來賣的,應該會有挺多的“客人”指明點他吧?就不知他的體力如何?龍潮邪惡地想著,雙手倒是沒有停下地繼續替男人上藥。
他身上的傷不比臉上的少,但這男人顯然懂得怎樣保護好自己,那些傷都不在要害處,雖然會痛,但絕不會讓他一命嗚呼;而且,也不會讓他昏迷到這個時候還沒有醒過來。
龍湖小心地掀起男人的眼皮,仔細地檢查過后,發現這男人果然是被下了藥,所以才會讓她胡搞了這么久還沒有醒過來。
她到底救了個什么人回來呢?她偏過頭,想著。
基本上,救了什么人回來,對她而言一點分別也沒有,因為以她的身手,要擺平她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龍湖只怕惹上一個大麻煩,會給家里或繪里香帶來不便。
不過……她看了眼地上的男人,人都已經躺在她家地板上了,她還能怎樣?
輕嘆口氣,她隨手從柜子里頭抽出一件被子蓋到男人身上,沒有忘記拿起蓋到他口鼻上的被角,省得最后她還得處理這具不知名的“死尸”。
她輕輕地打了個呵欠,男人還是一動也不動的,不知道還得睡上多久。
揉揉水眸,她強撐起精神,但最后還是不敵來勢洶洶的困意,以及忘了沒有最信任的影衛在她身邊,龍湖緩緩地躺在沙發上沉睡過去……
會醒過來,是因為察覺有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馬上知道那是誰,是那個她救了回來的男人,他已經醒了,此刻正坐在地板上看著她。
她不知道對方的底細,更不知道那男人接下來想做些什么,所以龍湖先是靜止不動,佯裝還在熟睡當中,暗地里卻在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
對方沒有企圖走近她,只是坐在她躺著的這張沙發不遠處。
驀地,他站直了身,雖然動作緩慢得猶如老嫗,但他還是站了起來,緩緩地朝她的方向走來。
龍湖讓自己看起來還是熟睡的狀態,但渾身已經蓄勢待發,只要男人想對她不軌,她可以迅速地回以顏色,絕不會讓他占上任何的便宜。
出乎她意料之外,男人是朝她這個方向走來,但卻不是往沙發的方向走來,而是走到距離她有一小段距離的另一張沙發。
“媽的,地板真硬!
她聽到男人這樣說,然后重物摔進沙發的聲音也一道傳入耳中。
他并沒有靠近她,他只是嫌地板太硬,讓他睡不好而己,不過這個認知,并沒有讓龍湖放松下來,因為,男人的視線一直沒有從她身上挪開過。
澤崎剛半癱在純白的沙發上,打量著那個酣睡的女人,她看起來很年輕,白里透著紅潤的好膚色,讓她看起來像只有二十開頭的年紀,但猜女人的年齡一向都不是他的長項,所以他很快便打消繼續猜她年齡的念頭。
當他發現他在一間房子里醒來,而不是在大街上,他馬上猜到是沙發上的女人救了他;不禁猜測起她到底是怎樣的女人,居然膽敢救一個陌生的男人回家?甚至這個女人,還剪掉他身上的衣褲,甚至毫無防備地睡在他面前。
她如果不是愚蠢得可以,就是很有自信她可以迅速地擺平他。
她到底是屬于哪一種呢?說實在的,他真的有一點點的期待;不過,在這之前,他只能裹著被單嗎?
茶褐色的眸子,瞄過一邊只能稱之為“布料”的東西,那兩件衣服,已經失去了它們原本的功能,無法再蔽體了。
澤崎剛重新站了起來,身上的傷讓他低咒出聲,忍不住按住傳來最劇烈疼痛的位置,她已經替她好好上過藥了,但那些傷還是痛得他低咒出聲。
好不容易忍住痛意,他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向其中一扇門打開,他的運氣不俗,一找就找到她的房間。
踱進房間里,他筆直地走向她的衣柜,這不是一個紳士的行為,紳士是不會去翻找女性的衣柜,那太失禮了。
可是,第一,他一向都不覺得自己是紳士;第二,他不習慣在非做愛期間只穿著一條內褲、包著被單,那狼狽而且窩囊的樣子,就連他自己也會瞧不起自己。
拉開她的衣柜,沒想到看似簇新的衣柜卻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嘎聲,好樣的!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她應該很后悔買了這個衣柜吧?他輕扯唇角想著,雙眼從衣柜門挪向衣柜內的衣服上。
原以為她的衣柜里應該會有林林總總的衣服,任君選擇,畢竟,他認識的女人,有哪一個不是將衣柜塞爆后,還是嫌衣服不夠的?但這衣柜里頭的衣服,也未免太少了吧?他數了數,只有少少的五套。
這只有兩個結論,一,就是這女人很窮,窮到五套衣服要從星期一到星期日輪著穿;二,就是她應該不是長住日本,而是暫住的游客;她應該屬于后者,因為她的住處,雖然小巧但五臟俱全,非常舒適。
“顯然你不太懂得‘禮貌’這兩個字是怎樣寫的!辈煊X他在做些什么,躺在客廳里的龍湖再也忍不住地坐直身子,揚聲警告著這個擅闖女性閨房的無禮男子,水漾的大眼帶著點惱怒。
聽到她的聲音,知道她已經醒了過來,所以澤崎剛關上衣柜門,拖著渾身疼痛的身軀,離開她的房間,回到客廳里看著那端坐在沙發上的可愛人兒。
剛睡醒的她,粉頰嫩嫩的,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好吃的樣子,如果他是有不軌企圖的男人,應該早就飛撲上去,將她壓在她身下的那張沙發上,將她直接吃拆入腹、解饞了。
“雖然我的確是正在做失禮的事,但我個人不認為,自己身上一件可‘蔽體’的衣衫也沒有的情況下,會比翻找別人的衣柜來得有‘禮貌’!睗善閯偣室鈴娬{在他裹體的床單底下,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什么都遮不了的內褲。
聽得出他語氣中的揶揄,龍湖的雙頰禁不住地一紅,“因為你太重了,我只好拿剪刀剪開你的衣服,檢查你身上有沒有嚴重的傷口!边@是實話,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浪費力氣在替他脫衣服這一項上。
“你是醫生?”他挑眉問。
“我算是!
“那敢問親愛的救命恩人,貴姓芳名?對我的身體還覺得滿意嗎?”語末,他痞痞地問。
龍湖忍住與他舌戰唇槍的沖動,“既然你已經醒了,而且還這么有精神地說話,大門在那邊,不送了!饼埡芮宄缭鐚⑺妥卟疟kU,因為這個男人絕對是一個麻煩。
幫他檢查傷勢時她才發現,他沒有喝過酒,他口中一點酒氣也沒有,身上的酒味應該是從別人身上沾回來的;被下藥、被毒打,如果他不是被人囚禁起來的肉票,就是這男人的身分很危險,有人想將他除之而后快。
聞言,澤崎剛唇邊的笑更深,不過那扯痛了他臉上的傷,那張笑臉馬上變成苦瓜樣,“親愛的醫生大人,你好不容易將我救了回來,現在卻要將體虛血弱的我趕走,這不是很矛盾嗎?而且,你不怕我一走出這個門口就昏倒嗎?”
瞧他故意裝弱裝虛的樣子,龍湖冷笑出聲,“我相信,你走出去,如果遇上那些將你揍成豬頭三的人,應該可以跑得超快的;畢竟,人在危險時,潛在能力可以發揮到最大!
“好吧,你開條件,要怎么樣你才肯讓我留下?”收斂起虛弱的一面,澤崎剛坐回沙發上,一副“大家坐下慢慢談”的商量樣子。
“你現在是求我讓你留下?”她瞇起眼問。
他的反應是聳聳肩,“你說的沒錯,外頭有一群人,不,應該說兩批人馬分別在找我;但是,現在的我都不想被任何一方找到,所以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待下,而你這里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龍湖反問,卻是用著沒有商量余地的語氣。
“所以我才說條件任你開呀!你說什么都好,要我陪睡也可以!”他曖昧地向她拋媚眼。
難道他沒有看過自己現在的那副模樣嗎?她深信,沒有一個女人會愿意跟一個臉腫得像豬頭的男人上床的,所以,她的決定是……“你馬上給我滾!”
“大不了我當傭人總可以了吧?洗衣、煮飯我統統都會,而且擅長!”他耍賴地道,堅決不肯離開。
他的話吸引了她,“你會煮飯?煮得好吃嗎?”
澤崎剛沒想到這樣一個簡單的條件,居然能夠得到她的考慮,他連忙點頭點得像啄木鳥,“好吃、好吃,吃過的人都說贊!尤其是我煮的日式咖哩,包君滿意!”
偏頭考慮了一會,她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好吧,就讓你留下!币驗椋粤苏粋星期后,她真的不想再吃那些該死的微波食物跟外食了!
“但在煮飯之前,請你先到浴室洗個澡,然后將我的沙發跟地板擦干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