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著純白道袍的身影在林間的草地上轉(zhuǎn)挪騰躍,拳如流星,劍如行云。
黑絲頭巾束發(fā),紫玉簪輕插,衣白褲白襪白,腳上一雙十方鞋,黑白相間。
招收,風(fēng)止,衣靜。
一縷調(diào)皮的晨光穿透葉隙落在道人臉上,那是一張十分俊秀機(jī)靈的一張臉,猶帶著幾分稚嫩與青澀。
隨著一聲帶著暖意的輕喚,樹下的白衣道人緩緩睜開了眼睛,黑漆明亮的眼睛清澈若水。
韋孤云并沒有迎過去,而是耐心地等她抱著拂塵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
因為他自己的緣故,他難得看到她晨起練功的身影,今日倒是十分難得。
山間練功的年輕道人,彷佛整個人融入了這片山林,寧靜岀塵,帶著遠(yuǎn)離塵世喧囂的淡泊,有那么一刻,韋孤云甚至覺得她原本就該是屬于山林霧靄的,是他硬生生拽住了她問道的腳步。
伸手替她拭去額間岀的細(xì)汗,順手在她光滑的臉上摸了一把,韋孤云的語氣帶著一種莫名的感慨與低落,「臉這么稚嫩,像個小孩子一樣。」
再像小孩子有什么用,你當(dāng)時還不是一樣直接禽獸了。
似乎看出她心里的嘲諷,韋孤云湊到她耳邊道:「不過,味道還是極好的,該有的都有了!
果然是禽獸!
只有他最清楚在這身寬松的道袍下藏著怎樣一副讓他癡迷到失控的嬌軀,不堪盈握的纖腰,飽滿豐潤的胸部,渾圓挺翹的臀……
猝不及防間,沈清歡被人按在一株大樹上,緊接著眼前一黑,那人灼熱的吻便鋪天蓋地而來。
很快,兩個人的身影便掩沒在齊膝高的灌木叢后。
……
一個時辰后,韋孤云親手替她掩上了胸前的春光,替她打也了筒襪的系帶,幫她重新束好了長發(fā),簪好發(fā)簪,然后將她整個人抱在懷里靠在大樹上欣賞林間的風(fēng)景。
沈清歡的心還在發(fā)著顫,整個人發(fā)軟,眼睛微閉,靠在他懷里異常的安靜。
「我很高興!顾p輕地說道。
手指描畫著她的胸形,他低低地笑著:「歡兒已經(jīng)不討厭我了是不是?」
沈清歡逃避現(xiàn)實地沒吭聲。
韋孤云吐岀口氣,在她耳邊呢喃,「水越來越多了,我進(jìn)岀很順暢……」不像之前時間一久就干澀,他就算自己能享受到,也知道她肯定不會很舒服,晚上就算再想要,顧忌她的身子也會刻意地節(jié)制。
情況好轉(zhuǎn)是從她答應(yīng)他條件的那天晚上開始的,當(dāng)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主動的緣故,她的狀況比平時好得多,讓他很是得了些享受。
只是之后有事待辦,不得不跟她暫時分開,等回來后一親熱,之中的變化感覺十分清晰,她果然不再排斥他的親近了。
沈清歡紅了臉,還是不吭聲也不睜眼,這種生理上的反應(yīng)最是瞞不了人,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怎么響應(yīng)。
兩個人日日睡在一處,就算有過齟齬不快,隨著時間過去,有些事自然而然也就淡了下來,她的身體已經(jīng)跟他越來越親昵,這是不爭的事實。
記得上輩子有人說,yin/道是通往女人心最快的通道,其實也有幾分道理。
她和他之間的情況,大抵也有這么個意思,身體先溝通,然后感情慢慢在日積月累中培養(yǎng)增加變厚。
「想我了,嗯?」親熱之間都能感受到她的熱情,真是難得。
沈清歡將頭埋進(jìn)他懷里,不說話。
韋孤云眼底都漫上了笑,將她往上抱了抱,手指在她的唇上摩挲著,心情好得能飄起來。
有什么比自己喜愛的女人也喜歡自己的親熱來得讓人更歡喜的。
他抱著她靜靜地看了半天的樹間草木,卻絲毫不覺得無趣乏味,反而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歡愛過后的沈清歡有些困倦,不知不覺便在他懷中睡了過去。
韋孤云將兩人的衣服整理好,抱著她走出了林子,外面屬于他的車隊正靜靜地等著。他將她直接抱上了馬,車隊緩緩迎著太陽的方向駛動。
沈清歡一覺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太陽已經(jīng)老高,她伸了個懶腰,抓了抓頭發(fā),問坐在邊的某人,「什么時辰了?」
「未時!
「難怪我好餓!顾滩蛔∩焓治娑亲印
韋孤云不由失笑,打開車廂暗格,從里面取岀一只帶蓋的銀碟,拿開蓋子,里面放著一只猶帶熱度的烤山雞。
沈清歡眼晴頓時一亮。
「小饞貓。」
沈清歡把銀碟放到自己腿上,雙手齊動,左右開弓,吃得十分高興。
韋孤云繼續(xù)看自己的公文。
很快,沈清歡就消滅了那美味的烤山雞,然后張著油膩膩的十根手指探到某人眼前,「我要洗手!
韋孤云直接讓人停車,他替她打開車門讓她下車,然后又親自提了水囊,伺候著她洗凈手上的油膩。
侍衛(wèi)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韋大人對沈道長的各種遷就,如今也算見怪不怪了。
他們其實打心眼里對韋大人表示理解,這輩子大概就只能有這么一個女人,那怎樣都得哄著捧著把人牢牢拴在自己身邊才最放心。
洗完了手,沈清歡隨便甩了甩,手上剩余的水漬很快便在風(fēng)中消失無蹤,她沒有急著上車,某人也沒有催她。
她在官道旁的空地上活動了下四肢,然后舉目四望,隨便瞅瞅。
老是在車上坐著其實也挺不好受的,更何況這時候的馬車減震技術(shù)還是挺不怎么樣的。前段時間也不知道某人干什么去了,她還得幫他偽裝成他一直待在車?yán)锏募傧,基本不怎么下車活動,力求給外人營造出一種某人貪戀溫柔鄉(xiāng),整日跟她胡混的假象。
估計這要是一出話本子,那她就屬于那種紅顏禍水、勾引別人不務(wù)正業(yè)的狐貍精。
沈清歡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心里有點犯嘀咕,以她的長相來說,跟某人一比,明顯某人更符合狐貍精的描述啊。
唉,連色都比不上一個男人,也是她這種女人的悲哀啊。
果然,兩個人發(fā)生關(guān)系,她還是占了挺大便宜的。
按照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思路,她肯定不屬于王八蛋了,幸好。
看著她臉上表情變幻的模樣,韋孤云有點兒好奇,「清歡,你在想什么呢?」
「沒,沒想什么!
這擺明就是欲蓋彌彰,肯定是想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韋孤云微瞇眼,往她跟前湊了湊,又問了一遍:「沒想什么?」
沈清歡左右瞟瞟,干笑了兩聲,壓低聲音道:「咱們兩個在一起,你覺不覺得好像是你吃虧了?」
韋孤云勾唇,似笑非笑地睨著她道:「原來你今天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啊!
沈清歡捂了捂自己的心口,瞪了他一眼。
不待她出口反駁,韋孤云手往她腰間一摟,笑道:「既然知道是我吃虧了,以后就對我好一點!
下限呢?沈清歡用力瞪他。
韋孤云笑出聲,然后一本正經(jīng)地道:「你的馬術(shù)不太好,以后多練練!棺詈髢蓚字他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給她一個人聽,「晚上。」
沈清歡臉色爆紅,這個不要臉的。
「對了,說起來,你怎么會騎驢不騎馬呢?」
她表示對某人這樣毫無誠意地轉(zhuǎn)移話題行為表示鄙視,拒絕配合。
「你那頭驢還挺奇怪的。」
小黃哪里奇怪了?
「你看,它跟大黑打起來了!
什么?沈清歡趕緊順著某人的手指去看,果然小黃和大黑打起來了,戰(zhàn)況還挺激烈的。
一頭驢和一只狗打架……呃,沈清歡表示自己以前真沒見過。
最后以小黃一蹄子踹飛大黑結(jié)束了這次戰(zhàn)斗,圍觀的眾侍衛(wèi)目瞪口呆。
沈道長家的家畜打起來也這么生猛,了不起!
沈清歡走到小黃跟前,伸手順了順?biāo)拿,語氣復(fù)雜地對它說:「小黃,你個頭比大墨大這么多,不能歧視它年齡比你大,這樣是不對的。」
「呴啊呴啊……」小黃鳴叫出聲。
沈清歡跟旁邊的恨生討論!杆鼈儍蓚一個吃草,一個吃肉,總不可能是因為吃東西打起來的吧?」
恨生的表情一言難盡,伸手抹了把臉:「就是因為吃東西打起來的!
沈清歡震驚臉,「什么?」
恨生一臉無奈,「小黃一蹄子把大黑的一根骨頭給踢飛了!
沈清歡:「……」一根肉骨頭引發(fā)的打架。
「小黃,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你先是踢飛了大黑的骨頭,然后又直接踹了大黑,你很行!」沈清歡拍拍小黃的驢頭,對它肅然起敬。
驢哥,你這是徹底黑化啊!
「韋孤云,我不坐馬車了,我要溜溜小黃!
韋孤云笑了下,沒說什么,只自己一個人上了馬車。
這段時間放飛自我的小黃又變成了某人的坐騎,倒也沒做出什么反抗的舉動。
小黃這個頭兒、這身板、這分類,混在一群駿馬中這么久,它竟然也沒有產(chǎn)生半點兒自卑情緒,不得不說心理著實強(qiáng)大。
小黃載著主人一溜疾跑,然后就成了整個隊伍的領(lǐng)頭驢,反正這官道一眼不見底,順著走就是了,倒不怕它走岔了。
「白云黃鶴道人家,一琴一劍一杯茶……」
當(dāng)悠揚(yáng)的歌聲響起來的時候,車中的韋孤云不由放下了手中的筆。
這曲子——
「……常世人間笑哈哈,爭名奪利你為啥……」
「……清靜無為是吾家,不染凡塵道根扎……」
這歌恨生也是第一次聽,覺得歌聲真是道盡了修道者的心境,這應(yīng)該是道長和他都下山之后,清歡自己唱來解悶兒的吧。
清亮帶著禪意的歌聲飄蕩在官道上,引得人忍不住靜靜聆聽。
「呴啊呴啊呴啊……」
突如其來一陣驢嚎硬生生破壞了美感,然后歌聲戛然而止,許多人都不由覺得有些意猶未盡,小黃卻十分地精神抖擻。
有小黃在,沈清歡永遠(yuǎn)不用擔(dān)心自己會唱到嗓子發(fā)干,因為小黃經(jīng)常亂插入,根本不可能長久維系。
韋孤云坐在車中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
這只叫小黃的毛驢啊,在某些方面跟她家主人還是挺搭的嘛。
許多人在片刻的怔忡后,也忍不住面露笑意,這事想想確實也有點好笑。
車隊就在這樣和諧偶爾伴隨著不和諧中,一路朝著前方行進(jìn)著。
夜幕沉沉,一陣隱約的金戈鐵馬聲響傳入,震耳的喊殺聲似乎就在人的耳邊回響。
幾個人站在山谷之外,谷內(nèi)陰風(fēng)四溢,未曾入內(nèi),已覺陰風(fēng)撲面而來,就是從戰(zhàn)場的尸山血海中拼殺出來的侍衛(wèi)們也禁不住面色驟變。
「這里曾經(jīng)是兩軍交戰(zhàn)之地,那次大戰(zhàn)死在這谷中的兩軍將士足有十萬之眾!褂惺绦l(wèi)開口說。
沈清歡面容冷峻,這是她少有的表情:「難怪如此了!
韋孤云聲音微沉,道:「麻煩嗎?」
沈清歡點點頭,「陣亡將士陰魂不散,得超渡安撫,我得做個大法事,勉強(qiáng)還能辦到!
「勉強(qiáng)?」
沈清歡抿了抿唇,「我沒遇到過這么大的戰(zhàn)場陰地,所以也不敢打包票!
韋孤云直接道:「那就讓其他人來!顾辉试S她冒險。
沈清歡一笑,這一笑使她整個人都重新鮮活嬌俏了起來,「沒事,就算不成功,我也不會有什么傷害,試試嘛。」
這是跟他撒嬌?韋孤云無語地看著她的小女兒姿態(tài),最后到底還是在她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恨生,你幫我。」
「發(fā)!
「你們其他人都往后退吧,這里陰煞之氣太重,站久了人受不了!股蚯鍤g讓其他人離遠(yuǎn)些。
韋孤云沒動,她卻也沒趕他,這貨本身就是世間最大的兇煞了好嗎,哪有邪祟敢找他的麻煩了,那純粹是找死。
恨生看了看天色,問道:「子時開始嗎?」
「嗯,子時超渡,不能誤了時辰!
「我需要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紙錢,得送給這些陣亡的將士上路!顾龢O其認(rèn)真地對某人說。
「你們?nèi)?zhǔn)備紙錢,越多越好,子時前務(wù)必回來復(fù)命!
「是!褂惺绦l(wèi)領(lǐng)命去。
「我去換衣眼。」
韋孤云有點兒奇怪她要換什么衣服,便跟著她回了車上。
半晌,沈清歡頭戴純陽巾,身穿杏黃八卦乾坤袍,腳蹬黑色云靴,手持拂塵,身背桃木劍,端端一個得道之人的風(fēng)范。
韋孤云卻是皺了皺眉頭,從心底深處對這樣裝扮的沈清歡有種排斥不喜。
不是不喜歡她這個人,而是單純對那身行頭的不喜,總有種它們要搶了他的人的錯覺。
恨生仍舊是那身尋常的道士袍,恭恭敬敬地等在外面。
沈清歡從馬車上跳下來,直接招呼他道:「恨生,我們先到那邊打坐吧。」
「好!购奚耆撬趺凑f就怎么做,從來沒一個不字。
兩個人走到離山谷不遠(yuǎn)的一處空地,然后衣擺一掀便席地而坐,面朝谷口,手中掐訣,口中念念有詞,閉目盤腿打坐。
時間一點點過去,子時也在一點點接近。
在子時前,侍衛(wèi)拉來了好幾車用麻袋裝好的紙錢,這是他們在最短的時候能弄到的最多紙錢了。
時辰到,恨生遞上三炷香,沈清歡手持清香,法訣一掐,香點燃,裊裊輕煙直上云霄,持香三點頭,祭天、祭地、祭鬼神。
一身法袍的沈清歡此時一臉法相莊嚴(yán),左手持香,右袖在面前一拂,就見一張桌子憑空出現(xiàn),恨生上前擺上香爐。
后面一群侍衛(wèi)看得目瞪口呆,雖然他們整天「沈道長沈道長」的叫,其實本就沒將她當(dāng)成一個真正的道士。
實在是因為沈道長跟他們家大人的那關(guān)系,橫看豎看也不符合出家人的模樣,但此時見她化靈為物,著實的眼界大開。
原來,沈道長真的是一個道長啊!
「三炷清香敬鬼神,生前不論身后名,天地有正氣,萬物有陰陽……」隨著她清亮輕緩的念誦,她慢慢朝前踏地。
步子卻沒有落到地上,她彷佛踩到了臺階之上,就那么一階一階地走了上去。
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個慢慢憑空而的道者身上,她走的并不是一條直線,時不時會有變動,就似在走一個圖案一般。
符篆從她的紙間流出,信手一揮便牢牢固定在空中,像一面面堅實可靠的小方磚一樣懸浮在空中。
隨著她最后一聲輕斥「落」,所有的符篆都爭先恐后地向著某一個點而去,瞬間那個點爆發(fā)出萬道金光,將這夜空照得分外明亮,也將那憑空而立的道者照得光芒萬丈,猶如神祗,莊嚴(yán)不可侵犯。
與此同時,谷口外祭桌前的恨生開始唱誦經(jīng)文,焚燒紙錢。
一把把的紙錢落入火堆,化作道道輕煙,直上九霄。
「……萬法歸宗,道法自然,陣起……」半空中的清亮嗓音猶自在念。
隨著四面大陣成,金光將整個山谷團(tuán)團(tuán)籠罩,空中的道者盤腿端坐空中,閉目念誦經(jīng)文,不再有別的舉動。
三炷清香燃盡,沈清歡突然自高空飄然而下,祭桌前再捻高香,重插入香爐。
「清氣開,濁氣降,陰陽二炁,和和為順……身死萬事休,黃泉路上結(jié)伴行,同袍并行下九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陰陽二使,開路……」
輕斥聲中,沈清歡手中桃木劍劍指西北,一道亮光劈向虛空,滾滾黑色猶如浩浩江流,齊齊朝著劍尖劈指的方向而去。
她就保持著那個動作不變,漸漸地額頭上有冷汗?jié)B出,身形微晃,舌尖一咬,左手食指將血抹上劍身,再劈一劍,大喝一聲,「開——」
有血順著她的嘴角涎下,看上去十分可怖,而她的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
韋孤云死死握緊自已的拳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動作。他現(xiàn)在無比的懊悔,就不該對她心軟,她果然力有未逮。
可此時此刻,他也不敢貿(mào)然上前打擾她,只能心急如焚地看著。
「恨生,撒錢!
「是!
恨生抓住兩個麻袋,用力將之拋向半空,麻袋中的紙錢紛飛,恍似有靈,西北而去。
恨生手上不敢有絲毫停頓,繼續(xù)狂灑紙錢,此時谷中陰風(fēng)大作,陰火竄升,那些紙錢幾乎是升空瞬間便化作了飛煙。
當(dāng)金光漸淡,陰風(fēng)消散,夜空星子恢復(fù)明亮的時候,沈清歡「噗」地噴出一口血,整個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去。
韋孤云第一時間上前接住了她的身子,卻見她面若金紙,雙目緊閉,恍似沒有生息一般。
「她沒事,就是消耗過劇!购奚谝慌约泵﹂_口。
韋孤云朝谷中冷冷看了一眼,手往她膝下一抄,將她打橫抱起,疾步向馬車走去。
恨生看了看,那被她聚靈化物的祭桌已經(jīng)消失不見,香爐也掉落在地,他撿了起來,又將所能看到的紙錢全部撿起投入了火堆之中。
一些侍衛(wèi)見狀,也紛紛加入這個行列,漸漸地谷口周圍的紙錢全部被投入了火堆,化成輕煙消散空中。
當(dāng)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jìn)谷口時,那里再沒有刺骨的風(fēng)盤旋不去。
韋孤云在谷口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然后轉(zhuǎn)身登上馬車。
車隊緩緩地繼續(xù)向前行進(jìn),可是馬車內(nèi)的沈清歡卻仍昏迷不醒。
若非她胸口尚有起伏,韋孤云險些都要認(rèn)為她已經(jīng)魂魄離去。
「你以后休想再做這種事!」他咬著牙恨恨地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