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熱情親切的和家里每個仆人打交道,上至管家,下至司機(jī),園丁,她都對他們友善至極。
她不但會主動對他們噓寒問暖,還不吝給他們甜甜的笑容,也很樂於幫助他們,看到有人咳嗽就給人家放假,叫對方去看醫(yī)師,看到有人衣服再怎么穿就那幾件,她就大方的送人家衣服,出門時還會順便送要出去的傭人一程,簡直平易近人到了極點!
因此,她才嫁進(jìn)吳家短短一個星期就深深擄獲了每個人的心——每個仆人,至於她真正的「新家人」嘛……
這一切看在吳夫人高玫瑰的眼里真是礙眼極了。
她一向是優(yōu)雅以及高高在上的,和傭人們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因為「主仆有別」是上流社會人家的基本規(guī)則,她不懂堂堂的芮家千金怎么會那么不懂規(guī)矩、沒有分寸?
於是,她找了兒子「溝通」……
於是,這晚夫妻親熱過後,盼婕心滿意足的枕著丈夫的臂彎正要闔起眼入睡時,聽到了一個極不合理的要求。
「以後除了吩咐傭人做事情之外,不要跟他們講話!
盼婕訝異的揚(yáng)起睫毛瞪視著他,「為什么?」
子冠的口氣淡得不能再淡!改闶侵魅,他們是下人,主人和下人太過親近不好!
「為什么?」她還是不懂,她家也有傭人,她和傭人也有說有笑的啊,不止她,她的家人都這樣,所以她實在不懂他這邏輯是從哪里來的。
「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要盡力做到像個大家閨秀?一個有教養(yǎng)的大家閨秀不會和下人打成一片。」
她瞪大了眼。
是嗎?
她以為把家里所有的人都當(dāng)成家人就沒錯了,沒想到竟犯了他的大忌,那就是——沒有教養(yǎng)!
於是為了符合他的期望,她不再跟下人嘻嘻哈哈了,但也為了避免傷他們的心,以為她瞧不起他們,所以她盡量少出房門。
不出房門就不會跟他們碰面,不碰面她就不會做出不合身份的舉止來,但……
救命。∷脽o聊!
沒錯,嫁給他是她的心愿,她也如愿以償了,可是他要上班啊,在他上班的時候,她就這么待在房里,真的快要悶壞了。
然後這晚,又是夫妻親熱過之後,她躺在丈夫結(jié)實寬闊的胸膛上,兩只小手不安份的又是捏又是揉他的胸肌,撒嬌地說:「老公,我好無聊……」
「正好,媽希望你去上插花課!
昨天他母親找他懇談了一番,她認(rèn)為盼婕的言行舉止都跟她傲人的出身不配,雖然他極力替她講話,但事實勝於雄辯,她那活潑跳脫的個性在同住一個屋檐下更加明顯,出於自尊,他不能讓子冕他們看出她不完美的本性。
「插花?」她愣然!缚墒俏覍Σ寤]興趣,我比較想去……」攀巖,而且小艾說她找到一位很不錯的教練,她們可以一起去。
「你又不想盡力做到自己份內(nèi)該做的事了?」吳子冠蹙起了眉。
盼婕立即知道攀巖恐怕是要泡湯了。
所謂份內(nèi)的事,指的就是「像個大家閨秀」這件事,她耳朵都聽得快要長繭了,而他還是不放棄要改造她。
「難不成每個大家閨秀都要會插花?」她忍不住問出心中疑問。
他的手撫過她微皺的鼻尖,輕輕捏了捏!高@是一定要的,我很驚訝岳母竟然沒有要求你。」
「呃——」盼婕在心中吐舌頭,不說了。
因為她母親根本不知道她不會啊,她在學(xué)校里有這堂課,可是她都蹺掉,而天底下是沒有哪個母親會考自己女兒插花的,所以她母親不知道她不會插花。
「就這么說定了,明天開始去上課,」他把她的噤聲不語當(dāng)成同意了。
盼婕開始去上花藝課,然而沒興趣就是沒興趣,她每次上課都昏昏欲睡,把頭搖來搖去的,有時候快點到桌面又驀然清醒,連忙拉回來,有時下巴一直撞到自己的鎖骨,因為打瞌睡打得太厲害了。
直到她真的睡著那次,老師的電話也撥給了吳家的女主人——
高玫瑰對她的不受教簡直反感到了極點。
「你真讓我懷疑你身體里流的是什么人的血?」高玫瑰揉著太陽穴,頭痛地說。
即使在家里,她依然盛裝打扮,十根手指頭高調(diào)的擦著鮮紅色的指甲油,腳上踩著三寸高跟鞋,高高梳起發(fā)髻,兩耳垂著鉆石耳環(huán),曳地洋裝也很華麗,整個人散發(fā)著奢華氣息。
也因此,她對盼婕輕便的穿著相當(dāng)不以為然。
就算不穿套裝,也該穿裙子吧?但她只在結(jié)婚典禮上看過盼婕穿裙子,芮夫人究竟是怎么教女兒的?怎么會讓女兒這么隨便?
「我身上流的當(dāng)然是我爸媽的血了,媽!古捂颊J(rèn)真的回答。
高玫瑰瞪著她。
她現(xiàn)在是在跟她頂嘴嗎?
可是看她一臉心無城府的笑容又實在不像,那么她回答她的這是什么話?
她不是應(yīng)該說「我錯了,以後我會好好上課,不會再讓您操心」這種話嗎?
她真是越來越懷疑子冠跟她交往時在想什么了?怎么會明知道她毫無大家閨秀的教養(yǎng)卻還是將她娶進(jìn)門?
。
盼婕小心地關(guān)上房門,確定老公在書房里跟國外的主管視訊,不會那么快進(jìn)房間之後,躡手躡腳地把藏在衣柜里的避孕藥找出來,連忙吞了—顆。
每天偷偷摸摸的找時間吃藥真的好累,一想到這種日子要過三年她腿都軟了,更別說成珂還嚇?biāo),小心到時老公以為她是只下不出蛋的母雞,然後另結(jié)新歡!
唉,干么這樣嚇?biāo),她已?jīng)很後悔答應(yīng)那個死子堂了,偏偏他還找機(jī)會一天到晚提醒她要信守承諾。
說真的,他現(xiàn)在把她的「真面目」說出去有差嗎?反正子冠已經(jīng)知道了啊,只是她不想那么卑鄙的過河拆橋而已。
她畢竟是子堂的大嫂,要做個被小叔尊敬的大嫂,至少要有點品格才行,所以她只好「忍痛」繼續(xù)避孕……
「你在吃什么?」
驀然出現(xiàn)在身後的聲音令盼婕嚇得魂飛魄散,如果她再鎮(zhèn)定一點就好了,偏偏她慌到整排藥直接掉到地毯上。
吳子冠早她一步彎身撿起來!高@是什么?」
「呃——」她舌頭瞬間打結(jié),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有之前的經(jīng)驗,她還是不要想騙他比較好,而且她才二十歲,避孕也不是太過份。
「這是避孕藥!顾(dāng)個誠實以告的好孩子。
吳子冠蹙起了眉心!改銥槭裁匆茉?」
難怪都已經(jīng)結(jié)婚四個多月了,夜夜纏綿,她的肚子卻依然沒好消息,原來她在偷偷避孕。
「人家才二十歲,總不會那么快要我生孩子吧?」她可不敢告訴他那個荒唐的約定。
「我要你生!顾Z氣堅定地說:「我們需要一個孩子。」
「什么?」她張著嘴,不是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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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只有我結(jié)了婚,如果你生了兒子,那么我們的地位就無可動搖了,懂嗎?」他解釋給她聽,但看她那一臉迷惑……
在雙親和兄長寵愛中長大的她,根本不了解什么叫手足間的勾心斗角。
被父母的愛環(huán)繞的她,也不可能會懂「表現(xiàn)好的孩子才有糖吃」這種事,在她心里,父母的愛應(yīng)該是無私的,怎么會有條件?
曾經(jīng)他也很羨慕同學(xué)們的父母對孩子總是毫不嫌棄的照顧,就算再怎么笨、再怎么壞,依然很疼愛還當(dāng)成寶。
可是他不是別人,他是吳家的長子,生下來注定一定要比別人優(yōu)秀,跟三個同樣優(yōu)秀的弟弟一起長大,他們一直在比較中成長,也因此他們無法愛對方,因為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