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很晚了,別看了!
她抬頭瞄了眼從浴室踏出來的康書翰,“你要睡了嗎?”她開始動手整理床上的文件,打算另外找個地方辦公。
“是我們要睡了!彼诖惭叵,長手一伸,將她手中的文件給抽走。
“別鬧了。”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再給我五分-不,十分鐘就好!
他凝視她片刻,笑了出來,“我該慶幸有個賣命的下屬!
“你是應(yīng)該,”王維儀拋給他一個媚眼,“替我加薪吧!
“不,我要扣你薪水!
“為什么?她瞪著他”
“因為你讓我很不幸有個工作狂愛人!”
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我也是因為明天有個數(shù)據(jù)還沒弄好,所以把工作拿回來做,這也才不過是第一次,你就這么小氣!
康書翰的嘴角一扯,“我怕如果我縱容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不會,我又不是工作狂,”她實在是很喜歡看他笑時眼神發(fā)亮的樣子,“有時間的話,我情愿陪伴你!
他側(cè)頭吻了下她的臉頰,“這個說法我喜歡!”
“雪兒好像還沒回來?”
“有馬克跟著,不會有問題的!彼焓职阉凉饷荛W亮的黑發(fā)撥到肩后。
“她那么漂亮,到夜店一定會招惹很多蒼蠅!
“她夠大了,自有分寸。”“他吻了吻她光裸的頸項。
“你這么說實在有點不負(fù)責(zé)任,她可是你妹妹!薄
“我知道,所以我叫馬克跟著她不是了嗎?”
聽到他的回答,王維儀一翻白眼。
“時間到了”。
她有些迷惑的轉(zhuǎn)頭看他,還來不及發(fā)出聲音,他雙手一揮把床上的文件全都掃到地上!澳恪
康書翰將她推向枕頭上,并且在她滾開之前及時壓覆在她身上,“別生氣,大不了明天早上我?guī)湍闩!?br />
“你幫我弄?堂堂總經(jīng)理要替我整理資料?”
“沒辦法,誰叫我愛你呢!”
他重重的把她壓入床墊中,就像以往每次一樣,他的情欲很快就淹沒了她。
王維儀早上醒來的時候,康書翰已經(jīng)不再身旁。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下了床,這才注意到昨天被他掃到地上的資料都不見了,她一驚,想起他昨夜的話。
他該不會真的在替她整理數(shù)據(jù)吧!她沖進(jìn)浴室,飛快的梳洗了一下,見時間還早,打算等一下再換衣服,她一邊拿著發(fā)圈將長發(fā)給綁起來,一邊走下樓,她看到坐在客廳的馬克,“馬克,你跟雪兒昨天幾天回來?”
“大概兩點!币豢吹剿,他立刻從沙發(fā)上起身。
王維儀挑了挑眉,玩得還挺瘋的,不過馬克在,雪兒至少是安全的。
“雪兒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睡吧?”
馬克點了點頭,“一直沒有看到雪兒小姐,所以應(yīng)該還沒起床!
“如果你累的話,也去休息一下!彼w貼的說道,“跟到那么晚,你應(yīng)該也沒睡飽。”
“謝謝王小姐,我會的!
“你們老板呢?”王維儀問道。
“在書房!瘪R克欲言欲止的看著她。
“有事?”她敏銳的問。
馬克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剛才我去通知老板說時間差不多了,他該準(zhǔn)備上班時,他的臉色有點奇怪!
“臉色奇怪?”王維儀皺著眉走向書房,難道他不舒服嗎?
他頭上的傷口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只剩下一段白色疤痕,也沒聽說他說過任何不適。
她敲了下門,然后向內(nèi)推開,把頭探了進(jìn)去。
“書翰,該準(zhǔn)備上班了!
康書翰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大門。她只能看到黑色真皮椅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她走了進(jìn)來,“怎么了,馬克說你臉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嗎?”
他還是沒有出聲,王維儀走到辦公桌前停了下來,注意到桌上放著她該準(zhǔn)備的文件。
她微笑著伸出手翻閱,沒想到他的效率這么好,都已經(jīng)弄好了
突然一張相片無預(yù)警的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的心一驚,一陣恐懼的感覺掠過。
那是一個虛弱老者的相片,他的目光仿佛還具有生命似的直勾勾的看她。
她對這種相片印象深刻,它曾出現(xiàn)在那個冷清的靈堂——康書翰的父親,被他間接害死的老人家。
她木然的看著相片,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我像個呆子一樣,半夜起來,想要替你完成工作,但是卻在抽屜的最底下發(fā)現(xiàn)這張相片,讓我想起了一些很有趣的事!
王維儀全身顫抖,遲疑的抬起頭。
他的眼神滿是憤怒和厭惡,狠狠的刺傷她的靈魂,那個溫和的男人已經(jīng)不見了,又退回了他的內(nèi)心最深處!
“怎么,不替自己說些什么嗎?”康書翰的聲音有著諷刺挖苦,“你很好替自己編故事,或許可以再編一個令我深信不疑的故事!
他想起來了,因為他父親的相片,所以他想起來了,她突然覺得兩腿虛弱無力,之前的溫柔和溫暖全都消失無蹤,被一張冷凝的面具罩住。
她墻皮自己的腦子運轉(zhuǎn),尋找字句,希望能夠解釋一切,但是沒有……她找不到……
“我不會替自己辯駁些什么,”她輕聲說道,“我騙了你。”
康書翰飛快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就這樣?”
“對。”她點頭。
“你認(rèn)為這樣耍我很有趣是嗎?”他的黑眸中盡是冷酷,他的頭很痛,但是遠(yuǎn)不止被欺騙的痛楚。
“我從來沒想要耍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諷刺的打斷她,“只是愛我嗎?”
他的話令她臉色發(fā)白,她確實是因為愛他,只不過對想起一切的他來說,她的愛應(yīng)該比垃圾還不值錢。
“怎么不說話?”他捏住她的下巴,要她抬起眼看他,“試試看你能不能說服我相信你!
王維儀努力克制著心痛,“有用嗎?就算我說我愛你,你會相信我嗎?”“
“我不會愚蠢到相信你,你只是想要害我而已。”
她難以置信的盯著他,“害你?”
“我?guī)缀鯙榱四惴艞壯﹥海彼氖帜蟮酶o,“我若娶了雪兒,就擁有整個集團(tuán),你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你想阻止是嗎?”
她搖著頭,躲過他的手,強(qiáng)忍被他的話惹出的淚水,原來在他心目中,她真的是十惡不赦的壞蛋。
“如果你非要把我想的很下賤,才會好過一點的話,你就這樣想好了,我不在乎!
他的嘴唇痛苦的抿成一直線,想起來這陣子自己像笨蛋一樣的迎合她。
你當(dāng)然不在乎,因為你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你需要在乎什么?性“質(zhì)來就耍著人玩當(dāng)娛樂,不過我或許該慶幸,因為這次我不算吃虧,畢竟我也跟你上了幾次床!
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但是她將它逼回去,她揚起手,甩了他一巴掌。
她的掌心隱隱作痛,這輩子她從來沒有打過任何一個人,他是第一個。她沒有費心留下了看他大發(fā)雷霆,掉頭就走。他一把將她捉了回來,一臉陰郁。
王維儀倔強(qiáng)的揚起頭看著他,她錯了,她不該做夢,不該抱有一絲希望,認(rèn)為他的心至少對她還有一絲絲憐惜和感情。
康書翰把她壓向自己,灼熱的唇粗暴的印在她的唇上。
憤怒與興奮幾乎同一時間穿過她的身體,她不顧一切的響應(yīng)他,或許這是他們之間最后一個吻。
他突然推開她,過去的陰影在兩人之間留下一道跨不過的鴻溝。
“滾出去!這輩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個騙子!”
王維儀默默的轉(zhuǎn)過身,踩著沉重打的步伐離去。
她已經(jīng)用盡全力去愛他了。但他還是不愛她……
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她的愛只需向自己證明,她知道就好!
一顆淚水沿著眼角滑落,她用手背用力抹掉它。
內(nèi)心有個微弱的聲音要她知足,畢竟擁有了他一段時間,只要他過的好。
她不該毀了他的生活,她在心中默數(shù)著自己的步伐轉(zhuǎn)移注意力,這樣才能忘記心里苦澀的痛楚。
她沒有回頭,她也得學(xué)他在多年前就已學(xué)的事情——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