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母親去世十多年后再婚了,再婚的對象是穎慧的姊姊柯穎秀,為了不打擾他們新家庭的生活,他另外買了間公寓居住,只偶爾回家和他們一起吃頓飯,就像今晚。
晚餐后,他抱著相差快三十歲的弟弟玩著!靶P凱好像又長大了,記得我上次抱他沒有這么重!毙∈址誓勰鄣,臉蛋也是。
“孩子在長大很快的!倍懦梢婷鹤拥念^,一臉的滿足。
柯穎秀正端著水果走進(jìn)客廳,“杜威,孩子給我抱,你吃點水果。”她抱過兒子。
“謝謝你,小媽!痹诟赣H和穎秀姊結(jié)婚后,他跟著妹妹改口稱她為小媽。
父親決定和小媽結(jié)婚時,沒有一個人反對,因為很早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相處得像是一家人了。
此時杜成益的球友打電話來,要討論比賽的事,因此他從沙發(fā)上起身!澳銈兿攘,我去房間聽個電話,待會再出來!
“爸他又開始打高爾夫球了!
“對,是我要他去的,運(yùn)動對他的身體有幫助!笨路f秀叉了塊蓮霧讓長了牙齒的兒子啃咬。
“小凱凱已經(jīng)會咬東西了?”
“是啊,現(xiàn)在他看到什么都會拿來咬咬看!彼_心的看著兒子。雖然杜霏要她多生幾個孩子,可是一個就夠了,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只希望兒子可以快樂長大就好。
“小凱凱長得很可愛!
“當(dāng)然,因為長得像你和杜霏!笨路f秀看著他!岸磐,杜霏跟我說,你又拒絕了她為你介紹對象,是嗎?”她和杜霏是繼母與繼女關(guān)系,但感情好得像親姊妹,無話不說。
“她又向你打小報告了?”每次他拒絕妹妹安排相親,妹妹隨后就會告訴小媽。
“杜威,我希望你過得幸福。”她真心說著。
杜威和她妹妹穎慧曾是人人稱羨的一對戀人,外表登對,個性十分投合,記得他們戀愛的期間,幾乎沒有吵過架,真的非常相愛,可惜一場車禍造成天人永隔的憾事。
說她不感慨那是騙人的,然而亡者已矣,與其見杜威一個人孤單過日子,她更希望他可以將妹妹忘了,然后有著屬于自己的新生活,過著幸福的日子。
“我很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倍磐牡。
“難道你打算一輩子不結(jié)婚?”
他輕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靶專阏娴牟挥脫(dān)心我的事,我會自己看著辦。”
“杜威,我很高興你這么深愛穎慧,可是穎慧已經(jīng)不在了,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敞開心胸,試著去接受其它女人,好嗎?”不能擁有這么好的丈夫,只能說她妹妹沒福氣。
此時杜成益自房間走出來,中斷兩人的談話,杜威又待了一下才離去。
在開車回公寓路上,他想起小媽剛剛的問題。他打算一輩子不結(jié)婚嗎?老實說,他沒想過這個問題,應(yīng)該說,自從穎慧離開后,他就再也沒有想過結(jié)婚一事。
天空開始飄起小雨,根據(jù)氣象局報導(dǎo),這兩天全臺各地都會下雨,而且雨勢不小。
雖然有點擔(dān)心花田,不過他明天早上還有場會議,下午才會回別墅。
在他回到公寓后,雨勢加大?磥磉@次氣象預(yù)報還算準(zhǔn)確,那個丫頭一個人住在別墅,沒有問題吧?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何以慧,也許是因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關(guān)系。下雨天,她應(yīng)該不會傻傻的還跑去果園摘水果吧?
雨滂沱的下著,穿著雨衣,何以慧努力地在花田里挖出一條條的渠道。
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幫阿管看好他的玫瑰花,那么就不能讓玫瑰花死去,再挖完這最后一條就大功告成了。
“何以慧,你在做什么?”
杜威穿著雨衣,不敢置信地看著在花田里鉆動的身影。灰蒙蒙的大雨里,那身影更顯得渺小。
每次大雨過后,花苗幾乎得全部重新栽種過,但他還是想來看看,在看見何以慧居然在這里,他震驚不已。剛剛他開車回到別墅,里面空無一人,才想著這么惡劣的天氣,她又跑哪里去,沒想到她居然在這里。
她真的沒有大腦嗎?雨下這么大,她到底在做什么?!
他喊問,無奈雨下太大,她沒有聽見,因此他大步的走上前。
一雙雨鞋出現(xiàn)在眼前,何以慧抬頭,看見面前的男人,顧不得臉上都是雨水,也吃了幾滴,她開心的喊道:“阿管,你回來了!
杜威沒有好臉色!澳阍谶@里做什么?”
“挖渠道啊!彼钢且粭l條的渠道。“這是阿成伯教我的,雨下這么大,玫瑰花一定會死,但如果土壤排水好的話,那么也許就不用重種了!
看著那一條條的排水渠道,他神情復(fù)雜!八阅阃诹诉@些渠道?”她挖了多久?
“對,因為我答應(yīng)要幫你看管好花田的,你放心,我想阿成伯的方法一定行得通,剩下這一條,我快挖好了!
“給我!彼眠^她手上的鋤頭,順著她挖的渠道,一直往后挖掘。
在渠道挖完后,兩人回到別墅。
一進(jìn)屋里,她邊脫雨衣邊嚷道:“好累,快累死我了,手沒有力氣脫雨衣了,阿管,幫我!
杜威看見她的手卡著便利雨衣,幫她脫下!榜R上去洗澡!
“好。”
看著那身影疲累的走上樓,小小的一只,就算平常再怎么好動,一個人挖了那么多的渠道,怪不得會沒力,然后他看見她坐在樓梯的轉(zhuǎn)角,疲憊的臉撐起一抹憨笑。
“我好像能量用盡,不只手,腿也沒有力氣了,讓我坐一分鐘,我等一下再上!
他走上樓,將她抱起來,然后往樓上走。
沒想到阿管會抱她耶!何以慧驚喜。“阿管,你好厲害,抱著我上樓也可以這么快!币驗樗捏w重沒有很輕。
“你挖了多久?”
“昨天下午開始挖的!痹偌由辖裉煲徽欤源丝趟耆珱]有力氣,很想昏倒,不過靠著他的胸膛,她覺得辛苦很有代價。
來到她的房間前,他將她放下!翱禳c進(jìn)去洗澡,我也要回房洗澡。”當(dāng)初父親讓人蓋這棟別墅時,特別要求一房一衛(wèi)浴,讓住的人方便使用。
“阿管,謝謝你抱我上來,待會我洗好澡,再下樓煮晚餐。”
“待會再說。”
“好,那我去洗澡了!
看見她走進(jìn)房間,杜威才收回視線,沒有問題吧?
半個小時后,當(dāng)他從房間走出來,經(jīng)過何以慧房間時,他停頓了下。
還在房間嗎?但里面沒有聲音,因此他決定先下樓,結(jié)果樓下空無一人,他又回到樓上,輕敲她的房門。
想起她走進(jìn)房間前的疲憊模樣,眼睛簡直快要閉上,他莫名有些擔(dān)心。
在門上敲了許久,完全沒有響應(yīng),這讓他更感到不安,便直接轉(zhuǎn)開門把,走進(jìn)去。
還在擔(dān)心她是不是昏倒在浴室里,幸好沒有,因為床上有只睡翻了的小豬。
他走了過去,只見何以慧已經(jīng)換上干凈的休閑服,整個人橫躺在床上,頭發(fā)還是濕的,右手上則是拿著一條干毛巾,看樣子她應(yīng)該是想擦干頭發(fā),但卻太累而昏睡在床上。
他走到床邊,輕輕搖著她。“起來把頭發(fā)擦干再睡!彪m然是夏天,不過濕著頭發(fā)睡覺還是不好。
床上的人兒動了下眼皮!鞍⒐,我好累,先讓我睡一下,我等一下再起來擦!
等一下再起來擦,起得來嗎?
“快點起來擦干頭發(fā)。”
沒有反應(yīng),看得出來她很累,他轉(zhuǎn)身要離開,回頭再看那濕漉漉的長發(fā),俊顏一沉,走回去,拿起她手上的干毛巾,替她擦干頭發(fā)。
連脫下雨衣的力氣都沒有,相信她不會再起來擦頭發(fā),就當(dāng)謝謝她替他挖了渠道,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居然一個人挖了那么多條渠道。
傻傻笨笨的,以為她說要幫他看管好花田只是說說,忘了她連人家家里水管壞了都想幫忙修理,結(jié)果愈修愈嚴(yán)重,連忙騎腳踏車回來要他過去幫忙。
以她的個性,不像會留長發(fā),她自己也說過,因為她媽咪喜歡她留長發(fā),覺得女孩子就是要這樣才好看,她便留長發(fā),看來她是個很貼心的女兒。
在擦干頭發(fā)后,他拿起桌上的吹風(fēng)機(jī)。好人做到底,如此她可以睡個好覺,至少明天不會感冒。
這是他第一次替女人吹頭發(fā),連以前和穎慧交往時也沒有,因為她是個很會打理自己的女孩,聰明美麗,溫柔又細(xì)心,從不讓他為她擔(dān)心,當(dāng)然也就不會有他幫她吹干頭發(fā)這種事發(fā)生。
想起柯穎慧,他胸口一陣悶痛,還是會感到難過。
放下吹風(fēng)機(jī),他將橫躺的人兒抱起來躺好,替她蓋了條薄被,這才走出去。
剛?cè)雺糁械暮我曰,隱約知道有人溫柔的替她擦干頭發(fā),還幫她吹干,小嘴微微彎起,睡得特別酣甜。
她知道是誰在幫她吹干頭發(fā),是阿管。
雖然他是個怪怪的工人,不對,是個長得很帥的怪怪工人,但是她知道他很溫柔,是個好人,雖然平常臉上都沒有表情,可他總會幫她的忙。
她覺得除了媽咪外,阿管是她最喜歡的人。
床上熟睡的人兒發(fā)出了囈語。“阿管,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