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星子般的美眸,可能因為負(fù)傷的關(guān)系,減弱了平時的銳利,卻還是透著與他人的淡淡疏離,看似無害又難以靠近;原本他還擔(dān)心突然喪失記憶,會不會讓她性格丕變,看來她骨髓里的傲氣和勇氣絲毫沒有減少。
雖然這代表她的性子果然執(zhí)拗,但倘若她因為失去記憶,連帶變成一只容易驚嚇的小白兔,他不也就失去馴化她的過程中,最大的樂趣嗎?
“你知道我是誰嗎?”唇角輕輕揚起,一個壞心的計謀在腦海成形。
“你說呢?”她是遺失以前的記憶,不是失去記憶的能力,她沒記錯的話,他剛剛好像才提到她失憶的事吧!“我可以先知道我是誰嗎?”
帶著邪氣的眼尾輕勾,擺明霸道不肯如她所愿,他要她空白的腦袋里第一個記住的是他。
“記住,我叫夏侯謙,我是……你的主人!
聽說她姓易,單名萱。
聽說她無父無母、沒親沒戚。
聽說女仆是她失憶前的新工作。
嗯……針對她的身世背景,她沒有太多疑問,就算不解也沒轍,否則以她目前的狀況,她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但,為什么她的職業(yè)不是幫傭、下人,而是……女仆?不知怎地,她對于自己身為女仆這件事,感覺挺別扭的。
站在穿衣鏡前,炎熠暖的眉心打了好幾個皺折,從蕾絲頭巾、黑色蓬裙外加白色圍裙,一直到大腿襪……
她覺得她這身打扮蠢到極點了,尤其是腳上那雙平底娃娃鞋,她怎么看怎么不順眼,要不是這里除了管家以外其它的女傭都是這種打扮,她可能會懷疑那個自稱是她主人的男人在耍她。
在炎熠暖火大地瞪著鏡中的身影時,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接著傳來客氣的詢問聲:“衣服換好了嗎?”
炎熠暖馬上認(rèn)出那是管家桂姨的聲音,她硬著頭皮打開和室拉門,然后默默跟在桂姨后頭,準(zhǔn)備認(rèn)識她工作的環(huán)境。
從大廳到每個房間,從單品設(shè)計、空間配置到庭園造景,都是地道的日式風(fēng)情,別院的木橋旁邊種了兩排櫻花樹,雖然還不到盛開時候,也別有一番寧靜之美。
走在木橋上,兩旁欄桿雕工講究卻不失樸實,池里幾尾錦鯉悠游,不遠(yuǎn)處,一名年輕女孩跪在木地板上擦地,一時間,炎熠暖差點以為她此刻就在日本。
這里……就是她工作的地方?炎熠暖一邊熟悉環(huán)境,也沒有漏聽桂姨的每句交代,原來夏侯家的夫人是傳統(tǒng)的日本女子,對住所的整潔有一定程度的要求。
至于為了愛妻打造日式建筑的夏侯老爺,則是相當(dāng)愛好中國古文學(xué),難怪一間日式大宅里,每個人的名字都充滿東方古意,聽桂姨說,這里其它同事有梅、蘭、竹、菊、杏、蓮、葵、桃、芙蓉、牡丹和水仙。
不曉得她之后會不會也被要求改名?最好是沒有必要。
“這里是少爺?shù)臅!惫鹨烫嫠瞄T示意后,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炎熠暖走進(jìn)書房里,看見夏侯謙好整以暇地坐在榻榻米上,他似乎正在等她到來。
一張刻劃完美的臉龐笑容別具深意,明明沒有顯露一絲不耐,炎熠暖卻莫名感到無措,相較起來,桂姨那張不茍言笑的嚴(yán)肅表情還讓她自在許多。
“少爺!彼吂М吘吹胤Q呼,藉由低頭閃避那雙灼熱眼眸的注視。
“我說過,我是你的主人!
“可是我聽桂姨叫您少爺!
“在這里的每個人都叫我少爺沒錯,但只有你是叫我主人!弊旖枪蠢粘鲆荒ㄍ嫖叮暮钪t從頭到腳細(xì)細(xì)打量著她,果然不出他所料,成熟冶艷的她穿上制式的女仆服裝,有份獨特的迷人性感。
“為什么?”她直覺不悅,礙于身分卻不敢發(fā)作。
“沒有為什么,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多么理所當(dāng)然的口吻呀!好似從前的確如此。
“一直以來,是多長時間?”她沒記錯的話,‘女仆’不是她的新工作嗎?
“就是一直以來呀!”他攤攤手,答得很隨性。
“可以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嗎?”她討厭他敷衍她的態(tài)度。
“你什么時候變成好奇寶寶了?”
“我以前是糊里糊涂過日子的人嗎?”如果是,那她也討厭她過去的生活態(tài)度;奇怪,在聽到好奇寶寶這句形容時,她腦袋里怎么好像閃過一個燦笑的模糊人影?
“對了!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你失去記憶了!彼首骰腥,嘴角帶著歉笑,一道算計的眸光斂藏眼底,“想知道你過去是怎樣的人嗎?”
“假如您愿意撥冗告訴我的話!彼芟雽λ闹魅酥t卑些,奈何怎么努力都只有皮笑肉不笑。
眼見她極力忍耐天生傲氣,試圖極力扮演他所賦予她的角色,夏侯謙感覺有趣極了。
“在孤兒院長大的你,從來都是樂天知命,前后幾份打工都是勤快負(fù)責(zé),經(jīng)人介紹來我這里做事的這段期間,我很滿意你安份守己、百依百順的表現(xiàn),你是一個相當(dāng)溫柔婉約的可人兒!
“溫、溫柔婉約的可人兒?”炎熠暖頭皮忽地一陣發(fā)麻,她怎么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上有這些特質(zhì)?
“沒錯,你不曾質(zhì)疑過我的命令,我的每個要求你都毫不猶豫照辦,彷佛……”他站起身走向前,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她。
炎熠暖頓時干澀的喉頭更加緊窒,這火炬般的逼近好像似曾相識,“彷佛什么?”
他在離她只有幾公分的距離站定,“彷佛你就是為我而生、為我而活!
一把可以吞噬人心的火焰急竄,炎熠暖不由自主地后退兩步,夏侯謙長臂一攬,彼此的距離更近得可以分享彼此的鼻息。
一雙黑白分明的星眸明顯慌亂不知所措,慣性保持鎮(zhèn)定的本能深鎖她的眉頭。
“不……不是這樣的。”是在反駁他的霸道,還是在掙扎說服她自己?她的腦袋和心里亂糟糟的,就像有團(tuán)打結(jié)的棉球越滾越大。
“明明就是這樣。”微一使力將她帶進(jìn)懷里,他故意在她耳畔輕喃,夏侯謙訝異他的壞心眼被她激發(fā)得淋漓盡致,他要邀她乖乖跳進(jìn)他掌心里,順著他的節(jié)奏起舞,他就是想要這條驕傲的美人魚臣服于他,在他編織的氛圍下,不管是不知不覺還是后知后覺,總有一天,他要她心甘情愿地歸順?biāo)?br />
“夏侯……”
真是可愛,都失去記憶了,還不忘記倔強(qiáng)呀!
他笑著打斷她,“你說我是誰?”
在夏侯謙溫柔又霸氣的凝望下,炎熠暖心里的棉球還是糾結(jié),不過奇異地舒展許多,她知道他想聽到什么,她沒想到的是,她會真的如他所愿。
“你是……主人。”
“很乖!彼冻鰸M意的微笑,不吝贊賞不代表他獲得滿足,大掌扣緊她纖細(xì)的腰,“現(xiàn)在,我要你親我。”
得寸進(jìn)尺,就當(dāng)他湊巧救了她的報酬……
就當(dāng)他費了點心力,找到想致她于死地的兇手,并且巧立名目順便替她報仇的代價……
就當(dāng)他那晚極力忍耐,沒有一口吃掉她的謝禮……
炎熠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他們之間是這種關(guān)系嗎?
“我不會!彼X袋一片空白,心跳完全不受控制,只得向他投降。
“別怕,試看看,說不定你會因此想起一些什么!比龅┥瞄L的是蠱惑人心,這正好也是夏侯謙的強(qiáng)項。
炎熠暖深蹙眉峰,她不急著回憶過去,是知道恢復(fù)記憶的事急不來,可是她也的確不喜歡對過去一無所知的無力感。
她的身材在女孩子中算是高挑,在他懷里卻還是小鳥依人,得踮起腳尖才能親吻到他的面頰。
向來我行我素的炎熠暖,何時這么聽話任人擺布過了?夏侯謙知道這樣的服從,對她來說已經(jīng)很不簡單,不過他實在對她的蜻蜓點水不甚滿意。
在炎熠暖以為大功告成,想退出他懷抱之際,夏侯謙收緊了手臂,低頭攫住她潤澤的唇瓣,在她唇舌間大肆地挑釁逗弄;這張多汁香甜的嘴唇,是他味蕾嘗過后就戒不掉的滋味,他勾弄她軟糖似的粉舌,火熱地引導(dǎo)她心甘情愿被他吞噬。
“有沒有很熟悉的感覺?”他分神說話,火舌從她微啟的紅唇中,牽引出一道晶透汁液,惹得他又忍不住貪心地狠狠糾纏她唇舌。
炎熠暖睜著迷蒙雙眼,看見夏侯謙情不自禁的陶醉,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房因此一陣酥麻;他說的對,她能感覺到他滾燙的親吻真的不陌生,只是他猛浪的侵略害她根本就無力思考,更別提回想什么。
這個男人……這個自稱是她主人的男人……過去的她真的彷佛為他而生、為他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