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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勝女(上) 第三章 秀色可餐(2)

  “八賢!弊跇湎碌奈赫贌傻曋浦埂

  “大人,小的這么說也沒錯,不過說到底,艾大師還是扮男裝好了,至少還挺適合她的!

  艾然揚(yáng)眉,分析著他話足褒眨的比例各是多少。

  “因?yàn)樗腔謴?fù)女裝的話,恐怕就要挽成大娘髻,到時候人家要是以為我是她兒子,那多不好意思!卑速t說完哈哈大笑。

  艾然嘴角抽搐。很好,她終于認(rèn)清了,原來這家伙是個嗎人不帶臟字的斯文混蛋!她又沒設(shè)定這號人物,他到底是從哪蹦出來的?

  “她年紀(jì)沒那么大!蔽赫贌傻馈

  艾然一聽,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窗,能成大事的,總是眼光精準(zhǔn)、說話中肯。

  “也對,大概大我個十歲左右!卑司o估計著。

  艾然一雙水眸瞬間兇狠瞪去!澳F庚?”

  “小的今年二十有六!

  “我才大你四歲而已!”

  八賢錯愕地連退數(shù)步,那一臉不敢置信帶著驚恐的做作模樣,教艾然真想往他的頭上巴下去。

  那么愛演,去當(dāng)戲子啦!

  八賢搖著頭上前一步!鞍髱煱顺墒窃谀淖钌诫[居的高人,所以不知道滾滾紅塵,姑娘的青春短暫,稍縱即逝!

  “講重點(diǎn)好不好?”廢話真多。

  “這么說吧,姑娘及笄,猶如含苞待放,姑娘雙十已是凋零,那三十……”他雙手一攤,以眼神問她“還要繼續(xù)往下說嗎”。

  “你是要跟我說,三十歲等于枯敗了?”

  “不是。”八賢失笑,一副她想太多的嘴臉。“都埋到土里,哪來的枯敗?”

  艾然額上的青筋和拳頭上的相呼應(yīng)。要不是八賢長得太高,又救過她,她真的會揍他。

  “多話的男人是沒人要的,學(xué)學(xué)你家大人如何?”她皮笑肉不笑地哼了聲,隨即鉆進(jìn)馬車?yán)铩?br />
  可悲的男人們,永遠(yuǎn)不懂何謂夢幻逸品。

  三十歲是女人最精  華的一刻,是心智和身體最成熟的時候,更是經(jīng)濟(jì)獨(dú)立的勝利時刻,是值得被贊頌的!

  八賢一愣,沒想到她竟會反唇稽。

  “話多不如話少。”魏召熒閉目養(yǎng)神,送他一句金玉良言。

  八賢狐疑地瞇起眼,直盯著他家大人唇角若有似無的笑意。

  天一亮,三人又繼續(xù)趕路,再度開始艾然的苦難。

  古時苦行曾是三步一拜九步一跪,而她是三刻鐘小吐,一個時辰狂吐,吐到最后她都覺得自己快登上極樂世界。

  路,愈來愈漫長,好像一直到不了盡頭,教她一度想干脆下車用走的算了!

  “還是再歇一會?”看她吐得冷汗涔涔,魏召熒忍不住開了金口。

  “不用了!彼孟耸,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岸家呀(jīng)到廣源縣了,待會入城,我還有事要辦呢!”

  “你到是把路記得挺熟的!笨床怀鰜硎莻養(yǎng)在深山無人問的避世神人。

  “我有畫地圖做記號的。”拜托,不畫地圖,要是走到迷路怎么辦?

  虛乏無力地爬回馬車上,艾然摸摸地皮。很好,吐得夠空了,有本事再吐呀!

  “你會畫地圖?”魏勉熒一上馬車便追問這個。

  “很難嗎?”瞧他那眼神,仿佛畫地圖是多艱難的一件事。

  馬車一動,她覺得頭又開始暈,胃又開始收縮。

  “不是很難,但要是沒學(xué)過,很難畫得準(zhǔn)確!

  “只要有計量的方式,再加上能夠辨別方向就好!

  難得他話多,她干脆從包袱里取出她的手繪地圖。說是地圖,其實(shí)不過是一塊破麻布,她用了木炭在上頭著色標(biāo)注。

  “這是用什么描繪的?”他微詫看著那些黑色線條。

  這畫極為精簡,距離是以步子數(shù)計,極為特別的丈量法。

  “木炭!鼻扑媛恫唤,她有些得意地勾唇,“就是木柴燒剩的炭啊!

  這就是現(xiàn)代人的智慧,呵。

  “那這布要是疊起,豈不是會暈開糊成一團(tuán),好比這里!彼干项^一處。

  “我另外夾了一塊布,暈開的可能會低一點(diǎn),至于這一團(tuán)不是暈開,而是洪災(zāi)過后的坍方處,這里就是廣源縣南邊接連吞云城西郊的撥云山。那附近都塌了,現(xiàn)在路不知道通了沒。”

  “連路都坍了?”

  “坍的可不只是路,還有百姓。”她沒好氣地睨他一眼,脫口道:“你這一趟來,不就是為了要處置吞云的地方貪官?”

  “我并沒有提過這事!彼⒉[起眼,對她有所防備。

  艾然愣了下,隨即煞有其事地掐指推算,再抬眼笑得淘氣。“我算得很準(zhǔn)吧!”

  魏召熒聞言,雙手環(huán)胸,對她的說詞其實(shí)有些懷疑,偏偏她又是個大師。

  “難不成,你連是誰主導(dǎo),又是如何行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試探地問。

  “大人是要我算嗎?”她才不上當(dāng)呢!

  “若要你算,你真算得出?”

  “也許。”有些話別說得太滿,才有后路可走。“是說,大人打算現(xiàn)在就跟我談咱們的合作事宜了?”

  “到了吞云再談也不遲。”她身上有太多謎,有時看似個粗野村姑,可是有時卻又精明得教他不得不防。

  “也好!彼c(diǎn)點(diǎn)頭,再將地圖收回包袱里,瞧見擱在最底的皇商令綼,遂道:“對了,等會進(jìn)城,我要先到一個地方!

  “去哪?”

  “去采買一些食材,不需要上等,但是份量得夠,畢竟是十幾個孩子要吃的,所以需要馬車幫忙載貨!

  “十幾個孩子?”

  “今年洪災(zāi),死了不少人,有些孩子驟失雙親,我有個朋友便好心地將孩子撿回照料,除了照應(yīng)生活起居,還教導(dǎo)他們讀書習(xí)字,可問題是這些花費(fèi)并不少,她哪撐得下去?所以只要能做的,我就多少幫一點(diǎn)!

  “今年洪災(zāi)如此嚴(yán)重?”

  “嗯,死傷不計其數(shù),充其是廣源縣和晉平縣!彼菦]親眼看到,數(shù)字都是聽人說的。想想也真是可怕,一個筆下隨意的記定,對作者而言純粹為了劇情鋪排,但當(dāng)身歷其境時,又深覺這些設(shè)定真是不應(yīng)該。

  “廣源和晉平?”

  “晉平縣在吞云城北方,廣源則是在吞云城的西北方!币詾樗磺宄匦,她索性簡單帶過!昂闉(zāi)由西往東而來,吞云城里也傳出災(zāi)情,但比不上晉平和廣源,對了……聽說那兩縣之間有個村落,全村的人都不見了。”

  “是嗎?”

  “不過慶幸的是,并非所有的官都是貪官,還是有幾個清廉又一心為民的父母官。”說時,她臉上浮現(xiàn)欣慰的笑。

  注視著她的笑意,他突然完全搞不懂她到底是怎樣的女子!澳阏f的是誰?”她時而無賴,時而無羞恥感,卻又可以為人解囊相助。

  “廣源縣令邢去憂!

  “邢去憂?”

  “嗯,我見過他兩次,一次是洪災(zāi)過后,他到我爹娘住的村落勘災(zāi),還給了糧食,后來在這又遇過他一次,他總是四處奔波、事必躬親……真是讓人好感動。”

  哪像吞云知府壓根不當(dāng)洪災(zāi)是回事,沒派半個人查探災(zāi)情,更別說在第一時間搶修道路、安置百姓……簡直就枉為父母官!

  “聽起來你對他極為推崇。”他長睫微斂,眸底閃動著思量。

  “大人,我對你也很推崇啊!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好好整頓吞云城的!”那笑燦如旭日,眸底毫不掩飾的崇敬,像火般燒向他空洞許久的心,莫名激起陣陣悸動。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她。

  慶幸的是,前方及時傳來八賢的聲音,讓他沒去細(xì)想那莫名悸動,甚至解除處于語塞的窘態(tài)。

  “艾大師,已經(jīng)到城中心了,你到底要先買什么?”

  艾然趕忙掀開車簾,往外看去,“八賢,謝了,先停這兒就可以了!闭f著,急急跳下馬車,鉆進(jìn)一家米鋪。

  “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樣子!卑速t低聲咕噥著,瞥見主子也跟著下馬車,微詫地問:“大人,難不成你要陪她采買?”

  “你忘了咱們南下是要做什么?”他眉眼不抬道。

  八賢兩道眉揚(yáng)得高高的。他當(dāng)然記得,此行是要查清楚物價是否被夸張哄抬,也看看吞云知府是如何中牟取暴利,大膽地吞下朝廷撥下的賑災(zāi)款項(xiàng)。

  是說--“大人,你的耳朵怎么紅紅的?”

  魏召熒腳步頓了下,當(dāng)沒聽到,重新邁步走進(jìn)米鋪。

  一進(jìn)門,就見艾然站在柜臺前和掌柜不知道在爭論什么。

  “可是……我上個月來買時,明明一斗才六十文錢,怎么可能才過一個月就變成一斗六百文錢?”這物價波動得會不會太快太大了?

  六百文錢都半兩銀子了!

  “價格要飆漲,我也沒法子!闭乒褚荒槦o奈!叭潞闉(zāi),吞云一帶的米糧全都泡湯,得從其他城鎮(zhèn)購買,這路途遙遠(yuǎn),又是山崩路毀,一趟路來回就得費(fèi)上半月,而且還統(tǒng)一由知府配合買賣,這價格又不是咱們定的!

  “怎會這樣……”艾然咬唇道。

  “聽說吞云知府以公款向?qū)り柍钦{(diào)米,那些米難道沒送到底下的六縣?”

  聞聲,艾然回頭才發(fā)現(xiàn)魏召熒也跟著她進(jìn)米鋪了。

  “有這事嗎?”掌柜不解地問:“可我聽到的是,尋陽城去年稻米欠收,所以米價極高!蓖淘埔援a(chǎn)茶葉和礦產(chǎn)有名,而尋陽乃是大米倉,米價低廉,可是聽說去年夏天雨水不足,導(dǎo)至稻米欠收。

  “那青稞呢?歐陽縣青稞栽種面積大,此次洪災(zāi)影響不大,至少不影響青稞的價格!

  “知守貼了告示,說因?yàn)榇笥昙由蠜W水暴漲,吞云的幾個栽區(qū)全被洪水給淹沒,無一幸免!闭乒竦故怯袉柋卮!叭ツ晖谛←,一斗不過三十文錢,年前就漲到一百文錢,如今更是要一百五十文錢才買得到,咱們這家店鋪都快撐不下去了!

  “是嗎?”魏召熒垂斂長睫,在腦海中一一比對衛(wèi)凡給他看過的帳冊。

  他是朝廷內(nèi)閣官員,更是皇上欽點(diǎn)的暗察史,職責(zé)為揪出中央和地方的貪官污吏,而皇商衛(wèi)凡是皇上最倚重的左右手,由他旗下商行記載的各地糧價,為為第一手的消息,讓暗察史們查探其中原由。

  如今掌柜所說,跟衛(wèi)凡給他看過的帳目毫無差別,可見確實(shí)有人在哄抬價格,如今遇到洪災(zāi),非但沒撒手,甚至還大發(fā)國難財。

  “所以不是我賣貴,而是公定價格高居不下,聽說其他縣鎮(zhèn)的定價更高,直教百姓苦不堪言,大罵皇上為何至今未撥款賑災(zāi),更氣吞府大人至今未有作為!鼻扑袷峭獾貋淼,掌柜才敢放膽數(shù)落。

  “這……”聽至此,艾然忍不住嘆氣。

  唉,皇上也真是冤,這兒離京城那般遠(yuǎn),要是有人存心不將問題上報,又有誰可憐吞云百姓的無助。不過,幸好有大人在,問題即將迎刃而解!

  “艾然,想要要買多少米了?”感覺到她的目光,魏召熒淡聲口著。

  “這個嘛……”想了下,她忍不住問掌柜!澳闱七@米價可還會再漲?”

  “肯定是會再漲的,你想想,今年三、四月都無法栽種,這一年一期的米沒著落,明年的米價肯定更嚇人!闭乒裾諏(shí)道。

  “那就給我二十石米吧!蹦菐讉孩子正在成長期,吃掉的米肯定不少,再者,米價高居不下,尋掌百姓肯定更買不起,她多買些也好助人。

  “二十石?我這所有的米湊一湊都不見得有二十石!

  “那就給我全部吧。”管他什么米,可以吃的就是好米!

  “二十石的米……要不少銀兩呀。”

  “那個……不知道掌柜識不識得這個?”她從包袱里掏出皇商令牌。

  掌柜瞇起眼,端詳著!皼]瞧過呀!

  “這樣啊……”她想了下!澳锹闊┠阆劝衙锥荚,待過來付銀兩給你。”

  “你真給得起?那些米價格皆不同,一斗六百文錢的還是最便宜的,算算至少也要一百二十兩銀子!”

  “沒問題的,你把米扎好便是,我到錢莊提錢。”她揮了揮手,回頭拉著魏召熒,再認(rèn)真不過道:“大人,我需要你的幫忙!

  瞪著她握著自己的手,魏召熒覺得該甩開,但不知怎地就是沒動手!皫褪裁疵?”

  “陪我去錢莊!

  這是無比艱難的任務(wù),要是不多帶個人,她真是踏不進(jìn)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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