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牧接到醫(yī)院打來的電話時,整個人都傻住了,屬下們看他神情明顯不對,連忙停下了正在進(jìn)行的討論,關(guān)切地望著他。掛上電話后,何以牧平靜地對他們說:“我有事要先離開,后續(xù)討論由葉凡全權(quán)負(fù)責(zé)。”
話聲方落,他便快步離開會議室。
葉凡不放心,也跟著何以牧迅速下樓。
他匆匆趕到停車場,果然看到何以牧有些呆怔地站在那里。
“總裁,怎么了?”他急忙上前問道。
何以牧眼神茫然地問:“葉凡,我的車子在哪里?”
他現(xiàn)在的腦海一片空白,只想快點趕到醫(yī)院,卻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車子。他的手抖成一團(tuán),葉凡接過他手里的鑰匙,找到了他的車于,打開車門,讓他坐在副駕駛座上。
“總裁,還是讓我送您過去吧。”
不知道闖了幾個紅燈,他們終于趕到醫(yī)院。
在詢問醫(yī)生后,何以牧才知道喬亦綰是因為情緒激動,導(dǎo)致小腹疼痛下 體流血,險些流產(chǎn)。
何以牧在病床旁坐下來,牽著她的手,兩人凝視著彼此,有些尷尬。
他們都沒發(fā)覺,她居然懷孕了。
他和她都沒有經(jīng)驗,這下不知是該驚還是該喜。
“怎么會這么生氣?”何以牧在確認(rèn)她沒事之后才問。
“請問……”一直躲在旁邊的喬亦飛慢慢走到病未前。
他也個是故意和姊姊吵,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誰知道姊姊會這么生氣。在聽完喬亦飛斷斷續(xù)續(xù)的辯解之后,臉色鐵青的何以牧拉著他走出病房。“你要帶我去哪……!”
“記重拳直接落在喬亦飛的腹部,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一記又一記的璽拳跟著落了下來。
喬亦飛明明是個打架高手,此時卻全無還手之力。
最后還是怕鬧出人命的葉凡,動手拉開了何以牧。
喬亦飛又氣又惱,可是面對男人渾身噴火的怒氣,連一聲都不敢吭。
“你來臺北避難?”何以牧冷冷看著他,“好啊,我?guī)湍恪!?nbsp;
“真的……”喬亦飛又開心起來,只要不被黑道的人追殺砍掉一只手,被毒打一頓又算什么?
“葉凡,聯(lián)絡(luò)我的律師,把這個社會敗類直接丟到監(jiān)獄去!等到我老婆高興了,再把放他出來!”
“哪,你老實交代,你到底還有幾個像這樣的好地方?”
涼爽秋風(fēng)里,喬亦綰懶洋洋地躺在搖椅上,身旁的男人正在看資料。
藍(lán)天,白云,綠草地,難得的假日,一切都如此美好。
自從發(fā)現(xiàn)她懷孕之后,何以牧不僅不許她下廚,還從何家大宅請來了從小照顧他的阿嬤,幫忙照顧她。
最重要的是,他們搬離了高層電梯華廈,住進(jìn)了這棟別致的別墅里。
何以牧放下手中的資料,伸腎把她撈進(jìn)自己懷里。
“下要這樣啦,阿嬤看到的話,又會一直念。”喬亦綰小小抗拒了幾下。阿嬤雖然年紀(jì)不算很老,但是個性保守,對于太過明目張膽的親熱動作,向來看不順眼,就算不說,也會用鼻子冷哼兩聲。
“她在廚房里忙,不會看到。”何以牧嗅著她的秀發(fā),大掌輕柔地?fù)崦⑽⒙∑鸬男「梗罢骐y想象,這里有個小生命了。”
“你每天都要說上好幾遍,聽得我都煩了。”
喬亦綰打個呵欠。
她的害喜情況不怎么嚴(yán)重,只是變得嗜睡,真擔(dān)心將來會生出一個只會睡覺的呆寶寶。 ,“對了,你到底怎么懲罰小飛的?他昨天又打電話來抱怨!毕肫饐桃囡w在電 話里跳腳怒吼的樣子,喬亦綰笑了起來。
她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弟弟被送到了哪里,何以牧警告喬亦飛不準(zhǔn)告訴她,不然就讓他坐一輩子牢。
其實何以牧只是把喬亦飛送到少年感化院,并沒有進(jìn)真正的監(jiān)獄。
“沒什么,只是小孩子總是要明白現(xiàn)實的殘酷,不要以為有點錢就能橫行霸道。 ”
“可惜我爸媽不明白這個道理,才會事事縱容他像個小霸王!眴桃嗑U嘆息!安贿^他昨天跟我道歉了!
喬亦綰最感動的,其實就是喬亦飛那一句“對不起”,這個死小孩從小就不會說這三個字,就算明知自己做錯事.也死不認(rèn)錯。
學(xué)會說:對不起一也是人生必修的一課。
看來他在新的地方受益不少!耙阅粒艺娴暮酶兄x你。”她貼在他的耳邊,聲音軟軟地說。
感謝你愛我。
感謝你同樣愛我頑劣的家人。
“真的感謝,就來個親親!蹦腥肃狡鹱。
她噗哧一聲笑起來,也學(xué)他的樣子嘟起嘴,和他唇碰唇。
他和她快樂地玩起接吻魚的游戲。
“少夫人,您的電話。”阿嬤洪亮的嗓音響起。
“好,我知道了。”
喬亦綰急忙從何以牧的膝蓋上跳下來,嚇得他連忙摟住她。
他打了她屁股兩下,“小心!”
她朝他扮個鬼臉,“我去接電話,說不定又是小飛那家伙來抱怨了!
五分鐘后,喬亦綰重新回到他身邊。
“以牧,我要去上海!
何以牧皺起眉,“喬亦遠(yuǎn)出事了?”
喬亦綰嘆口氣。
“他病得很重。”
她有點頭疼,怎么她身邊的人一直在出狀況呢?“老公……”她軟軟靠到他懷里,“放心。我只是去看看他,沒事就會回來了。”
“可是你的身體……”
“醫(yī)生說現(xiàn)在是穩(wěn)定期,沒事啦,我會小心注意的!
“那我找個特別護(hù)士跟你一起過去!
“不用這么麻煩吧?”
“聽話。”
“好吧。”
何以牧有力的雙手緊緊擁著她,沉默了良久,輕輕撫著她的秀發(fā)。
“那我等你回來!
上海住進(jìn)醫(yī)院的喬亦遠(yuǎn)臉色蒼白,下巴滿是胡碴,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他表情復(fù)雜地看著喬亦綰隆起的小腹,然后悄悄移開了眼光。
“哥,你怎么會病成這樣?”喬亦綰有點生氣地看著他,“大嫂呢?”
“沒什么大事。”喬亦遠(yuǎn)咳嗽兩聲,語氣十分淡然,“只是疲勞過度,胃病復(fù)發(fā)而已!
“都胃穿孔了,還沒什么大事?”她張大雙眼瞪著他。
喬亦遠(yuǎn)沒有回答。
喬亦綰在他床邊坐下,“哥,幾個月不見,你怎么把自己弄這么慘?工作這么辛苦嗎?我要回去跟以牧抗議!
“不關(guān)工作的事!眴桃噙h(yuǎn)目光暗沉了下來。
“那是為什么?”喬亦綰心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yù)感。
她從到上海后,就一直沒見到大嫂,難道……可是他們才結(jié)婚沒多久!“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眴桃噙h(yuǎn)口氣陰冷地說。
“。 眴桃嗑U很訝異,“哥,怎么會?”
“也許……當(dāng)初我不該來上海!彼麆e過頭,低聲道,“我不該來這個她生長過的地方!
“哥,到底怎么回事?”
他自嘲地笑,“她曾經(jīng)和上海某高官的兒子交往過。”
喬亦綰心一沉。
“那小子是個花花公子,她被傷了好幾次心,才下定決心回臺灣,要徹底忘掉他?墒窃诤臀医Y(jié)婚前,她又忍不住偷偷跑回上海見他,那一次,也許有了這個孩子,她也不確定孩子到底是誰的!彼麌@了長長的一口氣。
喬亦遠(yuǎn)來到上海工作,必然要打入上流社會的交際圈,也難免會和那位貴公子碰面,雖然一開始他的新婚妻子還試圖回避,但畢竟還是紙包不住火,真相終于曝光。
喬亦遠(yuǎn)對于她背叛自己,其實并無多少感覺,也許他并不愛她。
他受傷的是男人的面子與自尊。
“也許,這是老天對我怯懦的懲罰!彼。
他在意這,在意那,親手將心愛的女孩推到了別人陵里,自己也在漫不經(jīng)心中種下了更大的苦果。
這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可是他的心,痛得宛如在泣血。
喬亦綰伸手拍拍他。
他終于忍不住的把瞼埋在雙掌里無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