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都睡睡醒醒的寶寶，心里充滿了困惑，躺臥在軟榻上，獨自一個人，迎接清晨的日光。
昨晚，在浴桶里頭，他們……
精致清麗的小臉上，因為回憶而嫣紅，但彎彎的柳眉，卻又因為疑惑而蹙得緊緊的。
昨晚他們摸也摸了，親也親了，她被擺布得迷醉不已，直到齊嚴(yán)抱起她，回到軟榻上頭，替她擦干全身時，她還慵懶不已，沈浸在歡愉的余韻中。
之后，甜蜜的疲倦感涌來，她倚偎在丈夫的擁抱中，沉沉的睡去。直到夜里，寒冷的感覺，突然將她驚醒，她才赫然發(fā)現(xiàn)，齊嚴(yán)已經(jīng)不見蹤影。
她等了又等，有時等得倦了、困了，不小心打了個盹，又會用力搖頭，把瞌睡蟲全數(shù)甩開，才能強(qiáng)迫自己繼續(xù)保持清醒。
等待的時光，總是特別漫長，也讓她的小腦袋，漸漸開始覺得似乎有什么不對勁——
唔，雖然，他們在浴桶里做了好親密的事。但是，那跟以往齊嚴(yán)在床笫之間，會對她做的事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這種「過門不入」的狀況，以往從來不曾發(fā)生過。
她還清晰記得，他的唇、他的指掌引發(fā)的那陣醉人狂喜，只要稍稍回想，身子都會不由自主的輕顫。
但，歡愉愈深，失落也愈深。
齊嚴(yán)并沒有真正要了她。
她想了一整夜，幾乎想破了頭，還是不明白，他為何中途罷手。難道說，是她「表現(xiàn)」得不夠好，他還是認(rèn)為，她的身子養(yǎng)得不夠好？
嫩軟的小臉，羞得紅通通，躲進(jìn)錦被下頭。
其實，她好想告訴齊嚴(yán)，她的身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無礙了。因為，昨夜的一番親昵，并沒有讓她感到任何不適，如果硬要說有什么不舒服，那就是她還想要更多更多，想要他的擁抱、他的炙熱、他的……
唉啊，好羞人！
寶寶躲在被子下，緊閉著眼兒，發(fā)出羞極的呻吟。
「少夫人？」
丫鬢的聲音響起。
被子下頭的嬌軀驀地變得僵硬。
唔啊，她想得太過入神，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貼身的丫鬟已經(jīng)進(jìn)了主樓，準(zhǔn)備要伺候她晨起梳洗。
「少夫人，您不舒服嗎？」丫鬂又問，聲音靠得好近�！敢灰彝ㄖ偣埽禳c請大夫來？」她剛剛聽見，少夫人在被子底下，呻吟得好大聲呢！
寶寶連忙坐起身來，慌忙的搖頭�！覆挥昧�，我沒事。」
「但是，您的臉好紅——」
「我沒事，真的！不用去找大夫了�！顾龔�(qiáng)調(diào)。
「是�！�
丫鬟恭敬的福身，心里縱然有些狐疑，也沒有多說，一如往常的，熟練的伺候?qū)殞毾麓�，坐到黃銅大鏡前梳洗裝扮。
直到綰了發(fā)，簪上鈿翠，另一個守在門外的丫鬟，才福身通報。
「少夫人，早膳已經(jīng)備妥了�！�
「喔，」被伺候著穿上紅錦狐裘的寶寶，略略思考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先別送上來，我要去前廳一趟，看看爺出府了沒�！箍创巴馓旃�，時候還早，齊嚴(yán)這會兒說不定還沒出府。
想著丈夫，她就心頭甜甜，卻沒有發(fā)現(xiàn)兩個丫鬟都憂心忡忡，無聲的交換了—個眼神。
裝扮妥當(dāng)后，她迫不及待的踏出王樓，提著綢裙，走過回廊。因為走得有些急，來到前廳時，她小手撫著胸口，有些兒的微喘。
她張望了一會兒，沒瞧見齊嚴(yán)的人影，心里正有些失望，就看見總管正指揮著奴仆，忙著整理前廳以及偌大的庭院。
「喂，仔細(xì)點，連點灰塵都不要留下。」總管比手畫腳，忙得像顆陀螺，任何細(xì)節(jié)都不放過�！赴�，你！對，就是你，別動那盆萬年長青，那可是慕容家送給爺?shù)亩Y物，少一片葉子都不行！」他呼嚷著。
「總管�！�
聽見那嬌軟的聲音，總管立刻轉(zhuǎn)身，滿臉笑容，急忙迎上前去。
「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沒有。」寶寶搖頭，語音輕柔，不論面對任何人，態(tài)度都和善得讓人如沐春風(fēng)�！肝抑皇窍雴枂�，爺出門了嗎？」
總管的頭垂得低低的，嘴角的笑容有些顫抖�！甘堑�，爺一個時辰前就出門了，去聚財坊清點一批要送往京城的貨�！�
寶寶有些訝異。
一個時辰之前？那個時候，天都還沒亮呢！他竟這么早就出門了。
「呃，少夫人，爺出門前，吩咐了一些事情。」總管心里為難，卻還是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在心里掙扎了一會兒，只得硬著頭皮說了。
「什么事？」
「爺交代，說他從今晚起，就要睡在書房。」他不敢看寶寶的眼睛，刻意回避她的視線，就怕自己一時不忍，會說不出口�！傅纫粫䞍�，我就帶幾個人過去，替爺收拾些衣物�！�
她訝異極了，覺得像是什么心愛的東西，突然被人剝奪般難受，
「爺有說，是為了什么緣故嗎？」
總管的頭垂得更低。
「爺說，他最近比較忙，怕會吵到少夫人，所以要睡書房�！�
「比較忙？」
「是的�！�
寶寶有些恍惚。
以往，齊嚴(yán)就是再忙，也不曾有過半點要分房睡的意思。怎么這會兒竟會這么突然，甚至沒跟她說一聲，就要搬去書房睡了？
是她做錯了什么？或是齊嚴(yán)心里有什么盤算嗎？還是說，經(jīng)過昨晚的親身「體驗」，他斷定她的身子，尚未恢復(fù)健康，所以才要搬去書房，讓她好好的休息？
很多事情，也不必急在—時。
齊嚴(yán)是這么說的。
莫非，是她表現(xiàn)得太「積極」，學(xué)不會戒急用忍，他才會選擇徹底隔離，免得兩個人哪時候又要天雷勾動地火，一發(fā)不可收拾……
想著想著，她的臉兒，又再度羞紅。
「呃，少夫人……」
聽到叫喚，她匆匆回神，對著總管那張憂心的臉，勉強(qiáng)擠出微笑�！肝蚁�，爺是要我再把身子養(yǎng)好些，才會安心。」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這樣說服自己。
總管連連點頭。
「是的是的，爺一定是這么想的�！咕退忝磺鍫�?shù)男乃�，他也打定主意，即便撕爛了自個兒的嘴，也不說上半句會讓少夫人傷心的話。
「那么，我先回去替爺把東西收拾收拾�！�
「少夫人，這些工作，讓丫鬟們來就——」
她很堅持。
「不。爺要穿什么、用什么，我最是清楚，由我來整理，你再派人送去書房就行了�！�
「是。」
吩咐妥當(dāng)后，寶寶才轉(zhuǎn)身，朝著主樓走去，腳步卻從先前來時的輕快，轉(zhuǎn)為沉重。
很多事情，也不必急在一時。
她的腦子里頭，始終盤桓著齊嚴(yán)說過的話。
也不必急在一時……
望著暴風(fēng)雪過后，白云之間好不容易露出的些許藍(lán)天，寶寶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齊嚴(yán)所說的「一時」，究竟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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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之后，齊嚴(yán)就搬進(jìn)了書房。
他在書房里用膳，在書房里議事，還在書房里睡覺，就算是回了主樓，見著了寶寶，也是說沒幾句話，就匆匆離去。
每次，她心里的思念像是小蟲子般，在心頭鉆啊鉆的時候，她就只能繞文書房，隔著花窗往里頭瞧。雖然，見著齊嚴(yán)的機(jī)會不多，但她還是一天要走上好幾回。
有時，他不在。她會嘆息。
有時，他在，或許正在審閱帳冊，或是跟一大群人議事。她就逗留在窗外，繡鞋在青石磚上走過來又走過去，清澈的眼兒凈往內(nèi)瞧，望著坐在主位的丈夫，舍不得離開。
她好想好想進(jìn)去跟齊嚴(yán)說說話，但是又不敢在他沒允許的狀況下，踏進(jìn)書房的門，就怕打擾了他。
所有的人，就看著她這么每天在書房外，走過來、走過去。
終于，有一天，司徒莽再也看不下去了。
「主子，少夫人在外頭呢！」在議事的中途，他故意說道�！杆刻於寂踔o你喝的湯或是茶，書房外的青石磚，都快被她踩出一條溝來了。你要不要干脆些，跟她把話說清楚？」
齊嚴(yán)抬起頭，看了司徒莽一會兒，黑眸深幽得讓人看也看不穿。半晌之后，他才站起身來，一如先前每一次，親自為妻子開門。
「進(jìn)來吧！」
寶寶笑意盈盈，欣喜的情緒藏也藏不住。她的手里還捧著那盅已經(jīng)涼透的湯。
「對不起，又打擾了你們�！顾p聲道歉。
「沒事的，議事剛到一段落，大伙兒也需要休息�！顾就矫χ冻龉膭畹男θ��！干俜蛉耸怯惺裁词�，才想來找主子吧！」他不著痕跡的提醒她。
「喔，呃，對、對——」她捧著那盅湯，走到了主位旁，注視齊嚴(yán)的眼光柔得讓在場每個人的心，幾乎都快碎了�！阜蚓�，這是我今晚用靈芝紅棗燉的湯�！�
正逢季節(jié)交替，天氣一會兒冷、一會兒暖，她特地從大夫那里問來幾帖潤肺補(bǔ)身的補(bǔ)湯，親自挑選了上好的材料，每日都下廚燉湯。
纖幼白皙的小手，將整盅湯擱到桌前。她滿臉期待，既羞怯，又高興的看著丈夫。
坐在主位上的齊嚴(yán)，眼底深處微微閃過些許波瀾，流露出不舍與極度壓抑。那抹情緒消失得太快，沒有半個人察覺到。
所有人看到的，是他冷淡疏離的表情。
「這些事情都交給其他人，不需要你親自來處理�！顾囊暰�再度回到帳冊上�！竿�，若沒有重要的事，就別再過來，免得身體受涼，又要病了�！�
聽見主子說的話，司徒莽愣得嘴巴都閉不攏了。
他原本以為，主子心疼嬌妻，會委婉的告訴她，一切以身子為重，不希望她整日忙祿。
哪里曉得，意思雖然相同，但用字不同，那感覺可就差了十萬八千里。任何人聽見這種回答，都會覺得心里不舒服，何況是心思細(xì)膩又脆弱的少夫人呢？
他擔(dān)憂的轉(zhuǎn)頭一瞧，果然發(fā)現(xiàn)少夫人深受打擊，眼圈兒發(fā)紅，幾乎就要滴下淚來。
寶寶作夢也想不到，一片相思與濃情，竟會換來這么明顯的拒絕。她心頭一緊，非要努力控制，才沒有當(dāng)場落淚。
「那——那——」她有些兒手足無措，突然覺得，再也受不住齊嚴(yán)的冷淡，以及眾人的目光。「那我告退了�！顾掖艺f道，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去。
「少夫人！」
司徒莽在背后喚著，語音焦急。
長廊上，月光清寂，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長長的。她形單影只，愈走愈快，不論身后的人怎么呼喚，就是沒有回頭。
因為，她最在乎的那個人，始終沒有開口呼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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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來了，寶寶的心里，卻還刮著陣陣風(fēng)雪。
書房外頭，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她鎮(zhèn)日留在上樓里，打從睜眼開始，就靜靜的用膳、喝藥，不但雙眸黯淡，連話都變得少了，有時候半天都一聲不吭，只是坐在窗邊。
婆婆們每日都來，愈看她愈覺得不對。
前些日子，明明就已經(jīng)恢復(fù)不少，就算練了兩時辰的舞，也不會喊累。怎么這會兒，愈是休養(yǎng)，那單薄的身子反倒愈是清瘦？雖然，她總把湯藥喝得一口不剩，但胃口卻欠佳，每餐撤回廚房的膳食，都像是不曾動過似的。
大夫來過幾回，離開的時候，表情總是帶著困惑。
婆婆們擔(dān)心不已，特地聚在一起商議，猜測是寶寶許久沒有到外頭透透氣，在家里悶壞了，才會整日愁眉不展。
找了個春暖花開的好天氣，二十四位婆婆好說歹說的，借著賞花的名義，硬把她帶了出來，要讓她散散心。
浩浩蕩蕩的隊伍從齊府出發(fā)，沿路都惹來人們注目。健壯的奴仆們，扛著二十來頂華麗的軟轎，再加上隨行的丫鬟，跟寸步不離的護(hù)衛(wèi)，加加減減算起來，起碼也有上百人。
婆婆們選定城外的碧湖，作為賞花宴的地點。
春季時分，湖面上的冰剛?cè)诨痪�，碧綠的水色，襯著碧湖沿岸種植的櫻花樹。正逢櫻花綻放，春風(fēng)吹來時，粉紅色的花瓣漫天飛舞，落進(jìn)湖水中，悠悠飄蕩。
人多熱鬧，笑語不斷，鬧烘烘的氣氛，以及眼前的美景，再加上擺放在沈香小幾上，婆婆們特地帶來的十幾樣她最喜歡的吃食，總算讓她情緒稍稍走出低潮。
見到寶寶的臉上，終于又有了笑容，大伙兒高興極了，搶著要跟她說話，還不忘把精致的糕點，一個一個堆到她面前。
「來來來，這是蒸酥酪，多吃點�！顾镎f著。
「也吃口奶油松釀卷酥吧！」艷娘也說。
蝶娘不甘示弱。
「這是蓮葉羹、這是棗泥山藥糕，這是桂花栗粉糕�！顾弥曜�，像韓信點兵似的，說一句就挾一塊，也不管寶寶到底吃不吃得下�！高�有還有，這是藕粉桂糖糕、如意糕、菱粉糕……」
艷娘看不下去了。
「喂，你是想撐死咱們媳婦��？」
「我是關(guān)心她耶！」
「那別像是喂豬似的，猛要她吃啊，要是吃得撐了，可又要不舒服了！」
「你還不是也挾了東西到寶寶的碗里�！�
「我只挾了一塊��！」
眼看氣氛緊繃，兩人的聲調(diào)愈來愈高，寶寶連忙開口出面打圓場，纖纖玉指往湖中一指。
「娘，你們看，那艘船好美��！」
聽得媳婦兒開口了，兩人壓下怒氣，暫且中場休息，也跟著其他人一同轉(zhuǎn)過頭去，睜眼往碧湖上瞧。
那是一艘美得如夢似幻的畫舫。
整艘船全用樺木雕鑿，船上的小枋，則是用柳條細(xì)細(xì)編成。船頭有著桌案，擱著好酒好菜，四周還擺放著幾盆初初綻放的櫻花。當(dāng)春風(fēng)吹起，白紗掩映，花瓣飄落，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就連出生富貴人家，嫁入豪門的寶寶，也是頭一次見到這么美輪美奐的畫舫。
「那是誰家的船？」她好奇的問。
娘子軍們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尷尬。
「呃，那是——」
「嗯？」
蝶娘清了清喉嚨，才說道�！敢搽y怪你不知道了。那是城里第一青樓，怡香苑花魁白小恬的畫舫，」白小恬才貌雙全，艷名遠(yuǎn)播，就連京城人士也為了一睹佳人花容，特地來到雙桐城。
「我聽說啊，這白小恬心高氣傲，若不是她看中意的客人，絕對見不著她的面；而能讓她點頭，共乘畫舫出游的客人，那非得是萬中選一。」蝶娘又說。「能讓她親自伺候，游湖賞花，肯定是個不得了的貴客�！�
寶寶注視著畫舫，欣賞著白船碧水的美景。她善良而單純，對青樓女子沒有半分偏見，反倒是好奇居多。
那位白小恬，肯定是個很美很美的女人吧！
正在想著，白紗掩映之間，就出現(xiàn)一個白衣女子。雖然隔得遠(yuǎn)了些，看不清她的面貌，但那窈窕的身段、曼妙的姿態(tài)，就足以讓男人銷魂。
如果，她能見著白小恬，討教幾招，是不是就能讓齊嚴(yán)愿意多跟她說幾句話呢？
想到丈夫，寶寶的心兒，驀地就有些疼。
齊嚴(yán)的冷淡疏離，已不只是讓她擔(dān)心，而是讓她傷心了，一日復(fù)一日，見不著他的面，她就覺得自己正在慢慢枯萎。
她看著那艘畫舫，悄悄嘆了一口氣。
唉，她真的好想好想齊嚴(yán)……
白紗后頭，又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那身影是那么眼熟，不論是他的身形、他的動作，都像是用她夢里的相思描繪出來的輪廓。
蝶娘率先驚叫起來。
「啊，那不是嚴(yán)兒嗎？！」她詫異的看著畫舫，沒有察覺一旁的寶寶臉色轉(zhuǎn)為煞白�！杆诎仔√竦漠嬼成献鍪裁础Π�，為什么又要踩我？！」她瞪著紫娘。
紫娘懶得理會她，忙著安慰寶寶，就怕她一時受不住這么重大的打擊，會當(dāng)場昏了過去。
「嚴(yán)兒肯定是在談生意�！顾龔�(qiáng)調(diào)。
偏偏話才說完，畫舫上頭，那窈窕誘人的白小恬，就偎進(jìn)了齊嚴(yán)的懷里，從遠(yuǎn)處看來，兩人黏得可緊了。
談生意？
寶寶唇兒輕顫，淚珠已經(jīng)滾落了一顆又一顆。
她雖然單純，但并非無知，縱然婆婆們說破了嘴皮，極力替齊嚴(yán)解釋，但眼前的景況，已讓她心痛得快無法呼吸。
「寶寶，你別想多了。」
「是啊，拈花惹草這事，是嚴(yán)兒的爹才會做的，嚴(yán)兒不是那樣的人。」
「對，嚴(yán)兒不會的�！�
「他不像他爹�！�
「不會的！」
「別擔(dān)心�！�
「寶寶？寶寶？你說說話�。 �
她一動也不動，心如刀割。
那艘美麗的畫舫，就在她朦朧的淚眼前，漸漸的、漸漸的遠(yuǎ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