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她是我愛過的人,但那是愛過,年輕時的純愛不代表隨著韶光推進時不會改變!
「同樣,你對我現(xiàn)在的堅持可能只是一時的情感作祟。」
「妳不一樣。」
「一樣的。」
「妳用這個藉口來說服自己不抱任何希望。妳還愛我!」
「你在作夢!
「夢中妳還是愛我。」
「你……你怎么這么白目!」怎么說都聽不進去,現(xiàn)在是怎樣?耍賴就會贏嗎?
羅仲南傾身在她額上輕輕印上一吻,「如果妳肯打開心看看,就會明白這次不一樣。妳一直以為我不知道對不對?」
「你又知道什么?」提高警覺,她有說漏什么口風嗎?「說說看,你知道什么?」
「妳在緊張。妳真有什么瞞著我?」
「沒有!」糟糕,否定太快。
「我知道的事情慢慢累積,累積到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自己對妳有種異樣的情緒,只要妳跟男性約會,就會心底不舒服,尤其是JOHN來幫妳修草坪,妳在廚房煮晚餐邀請他一起享用,那情形好像你們是一家人!
JOHN?!那是她芝加哥的鄰居!改阍趺凑J識JOHN?你調(diào)查我?」寶貝的事呢?他也查到了?
「妳該知道,我從來就不輕易放過那些算計我的人。」風雨欲來的輕柔嗓音,連噴在她頸上的熱氣,都讓人背脊發(fā)涼。
「你什么意思?」她屏息以待。
「妳說呢?」這回在她紅唇烙上一吻,迅速離開、起身,一氣呵成。
面對他的赤裸,惠敏妤有些不自然的別開臉。「你話別說一半,想怎樣快說。」衣服傳來沙沙聲,他在著裝了。
羅仲南終究是沒說出來。
也因為這樣,惠敏妤讓不安籠罩,魂不守舍。
「下班了……喂!我在說話妳到底有沒有聽進去?」IRIS最后受不了,敲著桌子,拔高嗓門。
突如其來被嚇一跳,惠敏妤抬起頭,對上IRIS,「妳……妳這么大聲做什么?」
「還敢問?自從那家伙走了,妳的三魂六魄也跟著走,做什么事情都不專心,妳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惠敏妤嘆了一口氣,最后將他的行為全盤托出。「事情就是這樣,妳說,他到底知道多少?我實在不明白他的用意,暗示我他知道寶貝的存在嗎?還是有其他的意思?」
「依我看,妳就別再想了!反正妳又不敢開口去問,時間自然會讓答案水落石出的,F(xiàn)在不早了,妳就早點回家陪寶貝他們,董事長和夫人不是還在度蜜月嗎?」
「對!我差點忘了。我答應(yīng)他們今天要煮意大利面給他們吃,我還要去一趟超市買材料。」惠敏妤捉起包包,慌張的離開。
唉!懷孕生子真的讓女人變笨,學姊是典型的例子。只是千萬別讓羅仲南贏得太輕松,太便宜他才行。
☆ ☆ ☆
中午和惠敏妤繾綣后,羅仲南的心情一直維持在亢奮階段,尤其是她最后提心吊膽的模樣,更讓他確信今晚絕對想他到無法安眠。
「總裁,曾小姐又來了,她說和你約好一起用晚餐,要打發(fā)她嗎?」秘書長詢問。
「不用,拒絕那么多次會失禮,你安排附近的餐廳,請她先到會客室等我!
「需要企劃部經(jīng)理作陪嗎?」他知道總裁避她唯恐不及。
「不用,你幫我安排司機八點到餐廳接曾小姐回飯店休息。」
「好,我明白了!」
羅仲南迅速覽閱了幾份重要文件,不曉得過了多久,一直到秘書長又進來提醒,他才往會客室走去,帶著曾敏兒進餐廳。
羅仲南逕自找了靠窗位子坐下,沒有為她拉開椅子的意思,最后曾敏兒只好訕訕然的入座。
「妳要用點什么?」
「你熟,你幫我點就好。」
「不好吧!我不清楚妳愛吃什么!
「我喜歡牛排,你知道的!
羅仲南抬起頭對著服務(wù)生吩咐:「請你幫小姐介紹一下貴餐廳的牛排,看招牌是哪些。」
「好的,小姐要不要試試我們的巖燒牛排?從澳洲進口的小牛肋眼排,新鮮又──」
「好了!就這吧!」曾敏兒蓋上MENU,隨口想打發(fā)服務(wù)生離開。吃飯只是藉口,不是重點,一連避著自己這么多天,如果再錯過這次的談話機會,不曉得要再等候多久。
「白酒焗龍蝦,謝謝!」
服務(wù)生收走MENU后,曾敏兒迫不及待的開口:「我中午有來找你,本想約你一起用餐,你卻還沒進辦公室,發(fā)生什么事嗎?」
羅仲南挑著眉,看不出喜怒,倒是端詳著她好一會兒才出聲:「妳是質(zhì)問?以什么立場?」
「我……我只是以好朋友的──」
「我們應(yīng)該還沒有好到那種地步,更別提這么久沒有聯(lián)絡(luò)!
「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聯(lián)絡(luò),只是一直努力工作,我知道打工女和你的身分不搭,所以回美國我一改過去的逃避,在這公司不停鞭策自己,才有今天的地位,我和五年前的我不一樣。」
是的,曾敏兒一身俐落的DK套裝,穿出屬于紐約客的氣質(zhì),這些和五年前怯懦的她相比,簡直天壤之別。但那又如何?如果他愛的真是這樣,那么五年前就不會舉棋不定,而她仍然不明白。
「妳怎么會突然來臺北?」
「公司派我來的!」不明白他為什么轉(zhuǎn)了話題?
「諾頓舍得?」
曾敏兒大驚,「你怎么會知道諾頓?他……」糟糕,她太慌張了!肝覀冎皇且话阃,我剛進去是他提拔,再加上他想爭取公司副總裁位子,需要培養(yǎng)心腹,所以我們走得比較近,就出現(xiàn)一些傳聞,你也知道,競爭對手總是──」
「妳不需要解釋,我告訴妳只是讓妳明白,商場上沒有永遠的秘密,妳來臺灣的原因我很好奇,絕不單只是簽約這么簡單!顾艘豢诘V泉水!赣腥私袏厑?那人的說辭打動妳?」
曾敏兒駭然,「你怎么會知道?難道你知道那通電話是誰打的?」
「我猜得出來!」原來,三兩下就套出來。那人是她吧?一定是!
曾敏兒不笨,想了一會兒,突然笑出來,「你在套我的話?」
羅仲南不置可否,剛好服務(wù)生來上菜。
待服務(wù)生離開后,曾敏兒臉上的微笑斂起,轉(zhuǎn)為嚴肅,「我沒有機會了,對不對?不,應(yīng)該說打從我們分手后,機會就消失了!
羅仲南搖著高腳杯,聞著紅酒香,輕啜一口在嘴里品味,才讓酒滑過喉頭!笂厬(yīng)該明白,機會不會等人!
「你偏頗,你有給她!」
「我沒有!
「你在追求她,那就是了!」
「妳還是沒有弄懂。在妳眼中,我給的機會代表什么?財富和權(quán)勢。所以妳認定是機會,在她眼中卻不是。我只是我!所以她狠狠愛過,錯過了就斷得徹底,那是她被我傷了,所以展現(xiàn)出來的情緒面,她沒有想過要緊緊捉住我這個機會。在我眼中,她還是她!
曾敏兒悵然無語。是啊!她是不明白,但羅仲南又明白什么?他不知道身世背景低賤的感覺,他沒有在黑街求生的經(jīng)驗,什么我只是我,那是廢話。沒有金錢和權(quán)勢,誰會管你是阿貓還是阿狗?哼!裝什么清高。
看著她不馴的臉蛋、微揚的下巴,羅仲南知道她依舊不明白。突然,他想起村上春樹寫的「百分之百女孩」,F(xiàn)在認定的一百分,在約定數(shù)年后相見,以為擦肩而過仍然會記起對方;結(jié)果沒有。他們宛如陌生人般,不同的環(huán)境有時間和空間的變化,造成不同的面面觀,也就影響了認知,他們的認知變了,所以像陌生人。
但惠敏妤呢?
怎么沒有變?或許是他下意識根本沒有讓她離開過,透過征信社的調(diào)查,跟拍的照片和錄音,從她的日常生活點滴開始,慢慢熟悉和了解。
他真的輸了,輸給名叫「愛情」的東西。
羅仲南仍然維持禮貌和曾敏兒閑聊,席間不再去接觸任何敏感話題,對于她的意圖,不是轉(zhuǎn)移就是回避,一頓飯下來倒也算盡如人意。
他送她來到店門口。
「你不送我回去?」
「讓司機送吧!我還要去別的地方!
「你要去找她?」神色落寞,她輸了!這趟臺灣之行,抱持的希望該清醒。
卡喳!強烈閃光燈連閃了幾次。羅仲南想往后退已經(jīng)來不及!
他低咒幾句,想追上前,就見車子揚長而去。
「這些狗仔,愈來愈猖狂了。」
「她會介意嗎?」
羅仲南聳聳肩,「妳早點回去休息吧!」
曾敏兒頷首,只是坐上車,想再探出車窗跟他說句話時,就見他衣角遠飏。欲言又止,最后她還是沒有叫住他,懸在半空中的手擒到的只是一陣風。
呵!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