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一直等到十點多,等到餐桌上的菜都涼了,月影高掛,她累了、疲憊了,忍不住在沙發(fā)上打起盹來。
傅學(xué)禮一回來,就見著睡在沙發(fā)上的她。
她仍是楚楚可憐地,就如她的名字一樣,就算是睡去,仍緊緊擰扭在一起的細(xì)眉,不難讓人猜到,就算在睡夢之中,她仍帶著化不開的愁。
隨意將公事包往地毯上一放,傅學(xué)禮來到沙發(fā)旁,蹲了下來,伸出手,輕輕落在楚楚的頰靨上。
看來,他是該認(rèn)栽了,就如同稍早見到鳳甫山時,他所說的一樣。
如果每個男人一生中都有一個真命天女,而那個女人將會成為你的致命傷的話,至少你的楚楚不會太糟!
是的,他的楚楚確實是不會太糟。
單純、好控制、好說話、不頂嘴,更沒有時下那些女人們自以為是的性格,只要他一個口令,她就半分不敢違抗的只做一個動作。
這樣的她,讓他安心,更讓他放心去愛,就算受了傷,也不會太深。
“你、你回來了?”傅學(xué)禮的指尖才滑上丫她卷翹眼睫,楚楚即清醒了過來。
傅學(xué)禮僵住動作,收回尷尬的一手,“嗯,才剛回來,你在等我嗎?”
他很巧妙地避開了一些話題,尤其是今早發(fā)生的事。
“是的,我……是在等你。”楚楚這才想起自己仍是半躺的姿勢,趕緊坐起,拉整衣衫。
他應(yīng)該是忘了吧?忘了一早離開前留下紙條,說要回家吃晚餐。
“有事嗎?”他問,為避免尷尬,站直腰身,扭扭身軀,脫下身上的西裝。
楚楚躍起身來,接過西裝拿去掛起來,等到她折回客廳,已不見他的身影。
轉(zhuǎn)身尋找,在餐桌前尋到了他。
“是……我做的菜,不過都涼了!笔菍樗龅,她以為他會回來吃。
看著那一桌的菜,傅學(xué)禮的眉心深擰,心中充滿難以解釋的情緒。
除了山莊里的廚子之外,從沒有一個人特別為他做過一頓飯。
驀地,他握緊了拳,“涼了沒關(guān)系,反正東西吃到肚子里都是會冷掉的,而且我正餓著,一個晚上沒吃東西!
說著,他拉開餐椅坐了下來,伸手拿起桌上筷子,隨意夾了口清蒸的魚肉,就要往嘴里送。
見他吃了自己做的菜,而且還說餓了一整晚還沒吃東西,楚楚感動的上前,熱切地為他添飯熱湯。“學(xué)禮哥,這冷了,你等等,我去幫你熱一熱!
“不用了!本驮谒郎(zhǔn)備端起那道涼透了的蒸魚,傅學(xué)禮伸來一手,握住她的。
楚楚的心怦地一跳,眸光上拉,與他對上!翱墒囚~……”
“對我來說,它是最好吃的!”他說著,勾起嘴角,給予她一記笑容。
那笑容似暖陽,也似春風(fēng),吹開了楚楚眉心上的結(jié)!罢、真……的嗎?”
“當(dāng)然。”他放下筷子,拉開一旁的餐椅讓她坐下,“你也還沒吃吧?要不要一起來?”
“嗯!背昧c頭,俏臉上綻放的笑容燦爛如花,“我?guī)湍闾盹,飯肯定是熱的,因為在電子鍋里。?nbsp;
說著,她就要起身,傅學(xué)禮卻早她一步,雙手改按在她消瘦的雙肩上,“你坐著,我來就好。”
“可是……”楚楚不習(xí)慣,從小到大,她從沒讓人服務(wù)過。
“以后別說可是了,我不喜歡你常在我面前說可是!彼耄哪懽邮呛苄〉,不過,生長在那樣環(huán)境中,任誰都會變得膽小吧?
“喔,好!边B連點頭,她的表情比誰都認(rèn)真可愛。
他挪起一手,看著她,看得有點癡,寬大的掌緩緩地落在她的頭頂上,揉呀揉的,揉亂了她的發(fā)。
“等著,我去盛飯!闭f著,他又對著她一笑,轉(zhuǎn)身去盛飯。
** ** **
難得一掃之前的陰霾,這陣子楚楚過得很愉快,工作順利,和傅學(xué)禮的相處也如情侶一樣甜蜜,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氣色極佳,連性格都變得樂觀、活潑起來。
一如每日的習(xí)慣,她在傅學(xué)禮出門上班后,就會搭公車出門,來到筱玫介紹的西點面包店工作。
上午十點三十分,是店里第一批面包出爐的時間。
楚楚端著剛出爐的面包,從店后的廚房走出來,來到店鋪的柜臺架子前,整個人突然愣住,羞紅著臉,偏頭邊想著邊笑。
“喂,楚楚,你在發(fā)什么呆呀?傻笑成這樣!泵姘昀习宓膬鹤影s,邊拿著剛打透,正準(zhǔn)備裝進(jìn)擠花器里的奶油,邊好奇的擠到楚楚身邊來。
今天真是怪,一早見楚楚來上班,就不停的發(fā)愣傻笑。
“跟你說,你也不會懂,所以我干嘛要跟你說呀!”由于阿榮的年紀(jì)只比她長了一、兩歲,看在早熟的楚楚眼中,他反倒像個弟弟,不僅不懂事,還一天到晚惹事情,讓老板氣得臉紅脖子粗,老是大聲的吼人。
“我不懂?”阿榮可不服氣了,怎么說,他也足足比她大了兩歲吧?“喂,你別又把我當(dāng)小男生,好歹我也比你大了兩歲,所以你都知道的事,我哪有可能會不懂?”
“我……”楚楚一時語塞。
是,他是比她大了兩歲沒錯,但真的怪幼稚的說。
何況,讓她發(fā)呆、臉紅的事,可是對誰也不能說的!
“算了,我懶得理你。”楚楚趕緊將沉重烤盤上的面包,一個一個的擺到架子上的托盤里!皩α耍惆职忠愦虬l(fā)的奶油呢?”等面包都擺完了,楚楚轉(zhuǎn)身問道。
“不就在這里?”阿榮半點也不以為意,甚至端起不銹鋼容器來,抖了抖。
“阿榮哥,老板不是說要擠花?”在方才已經(jīng)出爐的那一批蛋糕上。
“是呀!焙吡撕呗,阿榮說。
“那……”天啊,他還端著這盆打發(fā)的奶油做什么?“你還不趕快做?不然蛋糕來不及放入冰箱,會變得不好吃,奶油也會壞掉的!
“喔,也對!卑s這才想起。
“還也對?”楚楚拍拍額頭,真是輸給他了。
“不然呢?”阿榮有點不服氣,擺起了小老板的面孔。
這時,身后來了個人,那人身材魁梧高大,足足比阿榮高過一個頭以上!澳氵@個臭小子,瞧你干得什么好事,就算我沒告訴過你,奶油打發(fā)之后趕緊送到冰箱里去冷藏,你跟著學(xué)了這么久的時間,也該知道吧?”
說著,一記拳頭便往阿榮的頭頂招呼。
“爸!
“還叫,人家楚楚才學(xué)了多久?一個月不到吧?但人家已經(jīng)什么都會了,哪像你這臭小子,根本不用心,又笨得要死,怎么都學(xué)不會!”
“爸,你以為我愿意呀,我是真的沒天份嘛,跟在你身邊學(xué)了這么多年,做筆記我可從來沒偷懶過,但就是記不住呀,若說到這點,我還覺得楚楚比較像是你生的孩子呢!說什么都能記得,而且一次就記住!
“人家是有用心!”
“才不是,楚楚學(xué)得快,我學(xué)得慢,我覺得是我沒天份,楚楚有天份!
“你……”面包店老板被氣得差點昏倒。
楚楚看著兩人拌嘴,唇上的笑不由甜甜地綻開來。
她知道這才是正常的親子關(guān)系,雖然她不可能擁有,但真的好羨慕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