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溫室是關家奶奶生前讓人建的,我大哥決定保留下來,也只有他才會費心做這種事!标P奶奶也是行宇的祖母,但清妍知道除了他大哥外,他對關家其他成員都沒好感。
清妍滿是好奇地觀賞著那些見都沒見過的奇花異草,正看得起勁,卻被行宇從后面一把抱住。她嚇了一跳。
“你好香……”行宇在她耳邊磨蹭,她的臉一下子羞得通紅。
“別這樣……”
行宇沒理會她的輕聲抗議,將她轉過身子,準確地吻上她的唇。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行宇也總是在她喊停的時候停下,所以清妍并不排斥這樣的親密,而且跟行宇的雙唇碰觸,是種滿舒服的感覺。
不一會兒,她感到自己被拉得與他更貼近,唇上的壓力也大了些,像是變得更熱切、急迫,接著她發現胸部上多了一只手掌……
清妍慌了。
她想推開他,可是他似乎沒感覺,只是更忘情地吸吮、搓揉著。
感覺到另一只大掌即將滑到她的臀部,清妍一急,猛地用力一推——
“行宇,夠了!”
關行宇有著短暫的茫然,仿佛不懂哪里出錯,然后俊臉上漸漸浮現怒火。
“你到底要拒絕我到什么時候?!”他瞪著她。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清妍那樣一再抗拒他,真不知道她在矜持什么?現在這種時代,有哪對男女交往時只能親親嘴?何況他是真心對她,又不是在玩弄她!
“不、不是……”清妍支吾,謊道:“我只是喘不過氣來了!
“如果不是,為什么不跟我共用一個房間?”
清妍一時啞然,接著懇求道:“再給我一點時間想想好不好?”
“或許我也該想想我們這樣到底算什么”』行宇拋下話,憤然離去。
這是他們首次爭吵,清妍佇立在原地,只覺得心里好難過。
當天晚上證實,氣象預報是對的,屋外下起傾盆大雨。
關行宇一行人本來要出門夜游的計劃,不得不取消,于是晚餐過后,所有人都聚集在客廳里,各自找娛樂。
所有人,但是不包括從早晨之后就未露過面的關定涯。
在民歌餐廳兼職駐唱的珍珍輕彈著帶來的吉他,有一句沒一句地哼著歌;小黑和大雄邊喝啤酒邊玩著撲克牌;關行宇、謝君菱和阿雯一起看一些舊照片,有說有笑……
而清妍就坐在珍珍附近,手捧著一杯紅酒,假裝聽著音樂,實則暗自掙扎不已。
行宇還在生她的氣。過去幾個小時中,他一直對她很冷淡,她真怕,要是他從此再也不理她了,該怎么辦?
也許,她真的應該放開一點,大膽一點,把自己給他……畢竟他是她夢想的一切。他風趣,爽朗、英俊,對她又好又體貼,跟他在一起,她總是很開心。
她愛他,不想失去他。
那么她還有什么好遲疑的?
她又喝了一口酒,期盼多一點酒精能增加她的決心,也能麻痹體內那個小小的抗議聲。
她想,她只是因為“第一次”而感到害怕,這種反應很正常,不是嗎?
清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其他人自顧自地取樂,所以當大雄向小黑使個眼色,兩人離開客廳時,并未有人多留意。
廚房里——
“那什么?”小黑瞪著大雄手上那粒小小的膠囊,滿臉狐疑。
“小聲點!”大雄打了一下他的頭,神秘兮兮地笑!澳闵洗尾皇钦f珍珍對你最近的‘表現’不太滿意?這個就是讓你重振男性雄風的寶貝,也就是傳說中的‘春藥’,給男子漢用的!
小黑呆了下!膀_肖!你當我白癡?又不是武俠小說,說的跟真的—樣!你那不會是什么吃了會死人的違禁藥吧?”
“騙你干么啦!這是我堂哥從國外帶回來的,他自己吃了超有效的,一個晚上連戰三百回合,七、八個正妹都被整治得跪地求饒,看在是兄弟的分上我才幫你求來一粒吶~~”
小黑將信將疑,但是又有點心動。大雄是他們這票朋友里最愛玩、而且玩得最瘋的人,不過他神通廣大、管道最多也是事實,說不定那顆膠囊真的可以促進他跟珍珍的“性”福咧~~
在他猶豫之際,大雄已經倒了一杯紅酒,打開膠囊,將里面的粉末倒入杯中。
“我堂哥說配著酒藥效更好,我不會害你啦!明天早上你就會感謝我。”
真有那么神嗎?小黑還是不確定。
“你們鬼鬼祟祟地躲在這里干么?”珍珍出現在門口,把兩人嚇了一大跳。
“沒有啊……”小黑趕緊道,要是被女友知道他考慮服用來路不明的藥,他會死得很慘。
幸好珍珍沒聽見他們的對話,只說:“大雄,你的皮最好繃緊一點,阿雯剛剛幫你接手機,打電話來的是個女的……”
“死了!”沒等她把話說完,大雄火速飆回客廳,趕向醋勁十足的女友解釋。
小黑本來想伸手拿酒杯,可是最后關頭還是改變了主意。還是別亂吃藥好了。
“你還在發什么呆?”珍珍瞪了他一眼。“走啦!我們要玩疊疊樂,輸的罰喝酒!
就這樣,小黑乖乖地被女友拎回客廳,那杯紅酒被留在桌上。
大雨持續地下,客廳內諸人找不出其他樂子,于是圍成一圈,玩起積木疊疊樂。
大雄已經成功地安撫女友阿雯,兩人甜甜蜜蜜地黏在一起;清妍和行宇之間隔著謝君菱,她仍是沒什么機會和行宇說上話,只是強顏歡笑地參與游戲。
另一個有些心不在焉的人是小黑。
小黑惦記著那杯加了料的酒,愈想愈覺不妥。在場好幾個人喝的都是紅酒,要是有人進了廚房,不小心喝了那杯酒怎么辦?雖然大雄是他換帖兄弟,不至于害他,可是那家伙有時候很不知輕重,又不怎么負責任……
還是去把那杯酒倒掉好了,小黑決定。
藉口要上廁所,小黑又溜回廚房。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廚房里有人在,不巧就是一整天下見蹤影的別墅主人。
要命的是,他手上正端著一杯酒——從桌上消失的那杯。
“有什么問題嗎?”關定涯看著眼前皮膚黝黑、戴著一副時髦的細長方形眼鏡的年輕男子,不禁奇怪他的嘴巴為什么張得那么大。
“那個……那杯酒……”
關定涯看了眼手中的酒杯,道:“我找不到其他的杯子,看到桌上這杯好像沒人喝過,就直接拿了,難道說這杯子原來是你用的?”
“不、不是……呵呵……”小黑搔頭干笑,不敢吐實。沒辦法,這位關家大哥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不敢這次的氣勢,似乎、也許、很可能不會欣賞他和大雄干下的蠢事……
說不定那杯酒根本就沒什么,看看大雄他堂哥,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就算喝了會欲火焚身又有什么關系?只要DIY自行解決就沒事了。小黑自我安慰。
“其、其實我只是來找……紙巾!對,紙巾,還有那個……呃……酒喝太多不好,傷身、傷身……”在那犀利的注視下,小黑覺得心虛,抓起紙巾就走。
關定涯靜靜地佇立在原地,舉杯又飲下一大口香醇的紅酒。
酒,傷身嗎?聽起來倒比傷心好……
拿起桌上的酒瓶,他回到樓上待了整日的圖書室。
他可以品著美酒,看完那本從未看完過的《戰爭與和平》……或是直到整瓶酒沒了,然后上床睡覺,明天一早再叫阿醒來接他回市區。
對,就是這樣,一覺醒來,或許他會尋回理智,不再迷戀自己兄弟的女人。
*
同一時間,客廳內的眾人正玩著疊疊樂,喝著酒。
但約莫半小時之后,大夥兒就興致漸失、疲態漸顯,紛紛決定歇息。
小黑、大雄等人率先回到自己的房間,關行宇顯然還在氣頭上,瞥了清妍一眼之后,淡淡道聲晚安便跟著上樓。
清妍心情苦悶,視線癡癡地跟著那道挺拔的背影,想也沒想地舉杯就唇。
她想不起來這是第幾杯酒了,不過既然她還是清醒得感覺到心中那份難受,顯然酒精還是不夠。
“別喝了,我想睡了!敝x君菱說。
清妍有點遲鈍地望著好友。“可是我們還沒把客廳整理干凈……”
“我們是來作客的,又不是來當傭人,你別管那么多,反正這種地方一定有雇人清掃!闭f著,謝君菱伸手拉起清妍。
從沙發上站起身,清妍微微地搖晃了一下,整晚下來累積的紅酒,似是一下子同時起了效用,一陣暈眩襲上她的腦子。
清妍輕甩了甩頭,默默地跟著君菱回到房間。
十分鐘后,謝君菱梳洗完畢,卻見清妍坐在床上發呆。
“你在干么?”
“下決心!
謝君菱翻白眼,只當她說醉話!拔乙聵悄盟!
“喔!
沒想到她喝醉是這個樣子……
謝君菱搖搖頭,逕自下樓,過了一會兒才又回到房間。
“跟你說,我剛剛在走廊上遇到那個——”謝君菱的話被清妍突然的動作打斷!澳阋ツ膬?”她瞪著定向門口的清妍。
“我要去行宇的房間!
謝君菱臉色微變!澳悴皇遣幌敫?”
“我改變心意了!鼻邋,并未察覺好友略顯尖銳的聲調。
“你醉了,不要做會讓自己后悔的事。”謝君菱急勸。
清妍搖搖頭!拔覜]醉,我已經下定決心了。”她不覺得她醉了,只覺得身體輕飄飄,世界好像充滿希望,而且她勇敢到可以把自己獻給行宇。
這樣一來,他就不會繼續生她的氣,會繼續愛她。
“清妍!你不可以去!”
清妍露出孩子氣的困惑,直率道:“可是你交過兩個男朋友,也說過初夜沒什么大不了,為什么阻止我?”
謝君菱語塞,面露隱隱怒氣,似乎不習慣被平日溫順的清妍搶白。
清妍伸手就要開門,但是忽又回頭。“你記不記得行宇睡哪一間?”
“我——”謝君菱驀地頓住,想了想,然后別開眼。“你出去往左走,盡頭那間就是了。”
盡頭那間……
清妍在心底默念著,小心翼翼、不發出任何聲響地來到行宇的房門前,并未察覺雨聲已經停歇。
她輕輕地敲了兩下門,門內沒回應。
他八成睡熟了吧……也許她該回去……
不,不行,不能退縮。如果不進去,她不知道自己下次要到什么時候才會再有今夜的勇氣。她不想行宇再像今天那樣冷淡對她。
咬了咬下唇,清妍慢慢地轉動門把。門沒鎖。
清妍進入之后關上門,讓自己的眼睛漸漸適應黑暗。她不愿開燈,因為她不想在光亮下做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
黯淡的夜光勉強透過厚重的窗簾,清妍在低微的光線中辨識出床的位置,也隱約瞧見床上那隆起的身形。
她輕手輕腳地來到床前,耳中聽見的是自己的心跳。
驀地,床上的形體動了動!罢l?”嗓音似乎比平時沙啞了些,清妍猜想自己嚇到他了。
“行宇,是我。”清妍在床沿坐下,輕輕地伸手,按住那裸露在外的臂膀。
她感到他僵硬了一下。
“我——”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清妍阻止他,想在自己的勇氣消退之前說完想說的話!皩Σ黄,我不應該一直拒絕跟你更親密,我只是……只是對這種事沒經驗……有點害怕……”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道:“可是我已經想好了……所以現在來找你,你別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他仍是一動也不動,沒說話。
自己是不是該有更多表示?清妍想著,一手緩緩地尋到他的唇,大著膽子傾身,吻住他。
這是她首次采取主動,不由得感激室內的黑暗,因為她相信自己的臉頰一定紅得快滴出血。
他的嘴唇柔軟,氣息中有著一絲淡淡的酒香。他沒像平日那樣主導著這個吻,反而任她在唇上為所欲為。清妍略微生澀地啄吻著他,不一會兒又遲疑,全沒了自信。她是不是表現得太差勁?
在她猶豫之際,他忽地伸手探到她腦后,將她拉近,讓彼此的唇辦貼得更緊,火燙的舌滑入她的齒間。清妍稍一繃緊,卻沒感受到預期中那股急切的侵略性,而是一種教人心顫的探索,仿佛要將她所有的一切品嘗徹底。
他的吻,有種令人心碎的溫柔,卻又帶著幾分鴉片似的罪惡誘惑,讓她不禁愈陷愈深。是黑暗使她的所有感官變得特別敏銳嗎?還是酒精真有扭曲感覺的魔力?為什么以往沒在行宇的親吻中經歷過這樣的甜蜜?
但她僅剩的思考能力很快被一陣微微的涼意驅散,她意識到自己上身的衣衫已褪盡,被他輕輕地放平在床上,而他就在她上方。溫熱的大掌覆上她的頸項間,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鎖骨,緩緩地往下摸索,她微顫著閉上眼——盡管此時并沒有多大差別。
然后她驀地渾身一僵,為時已晚地發現不只自己剩下的衣物已被除去,他也同樣一絲不掛。
察覺到她的恐慌,他再次吻住她,吻到她再度全身虛軟,情不自禁地伸手摟住他已汗濕的背脊,像是想要求更多,然后,他謹慎挺進。
她想她快暈厥了,卻分不清是出于羞窘,還是那股難以言喻的歡愉。
她忍不住叫喊出聲,但是聲音消失在他的唇瓣間,接著他捧著她的臉,珍寵的吻落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頰上……
低啞的嗓音似乎在她耳際喃喃訴說著什么,可是清妍疲累得聽不清。
在她沉沉睡去之前,心中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想法——
她真慶幸今晚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