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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岸請君回頭望 第3章(2)

  樂正婥在知道乾元帝允了選秀,并且這一批秀女家人子已然進(jìn)了皇宮外宮的容巷之后,立時在長樂宮里狠狠地砸了那只向來愛不釋手的青花瓷茶碗!

  皇上……皇上這是厭了她嗎?

  她清麗脫俗宛若仙子的臉龐此刻盛滿憤怒與驚慌,還有怎么也克制不住的深深憤怨……身子顫抖,照兒忙扶住了。

  「皇上怎能這樣待我?」她氣得掉淚,朱唇咬得緊緊!副緦m這些年竟然熬成了個笑話!」

  特意進(jìn)宮的樂正夫人心疼地看著女兒,「娘娘,您也別太心焦了,想來皇上也只是礙于祖制,禁不起百官大臣們輪番進(jìn)奏,這才下旨選秀,走個過場堵一堵那些人的嘴……您想,皇上這幾年幾乎獨寵于您,后宮之中也唯有您能為皇上誕下皇嗣,這不就足以證明,皇上心中只有您一個嗎?」

  樂正婥玉臉陰沉不定,柳眉蹙得緊緊,內(nèi)心掙扎而煩躁!改锊恢,那良河日前已經(jīng)告老出宮了。」

  樂正夫人|愣!富噬嫌皟(nèi)侍大統(tǒng)監(jiān)的那位良公公?」

  「不是他還有誰?」她心煩意亂地一拂大袖,跌坐榻上,神情陰郁,微微咬牙!鸽m然對外說法是良河年老體衰風(fēng)濕骨痛,親自向皇上請求告老出的宮,可本宮命人打探過了,良河那侄子在接到良河后便急匆匆出京歸鄉(xiāng)……這個中定有玄機(jī),本宮猜想定是良河有什么事惹怒了皇上,否則何至于此?」

  樂正夫人陪笑道:「娘娘,即便是如此,不過是個閹人罷了,又哪里勞您為他操心呢?」

  「娘,你不知道,本宮總覺得此事同本宮有關(guān)!箻氛龐C揉著眉心,略微說了自己的疑心之處。「那晚皇上并沒有來長樂宮,只遣人說了政務(wù)繁重,皇上已回紫宸殿理事,可是他明明在宣室殿逗留了一夜……」

  「娘娘,您、您不可窺伺帝蹤!」樂正夫人慌了,忙勸道:「皇上畢竟是一國之君,如今天下權(quán)柄聚攏于掌中,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太子,況且,就連當(dāng)年的太子妃都不會——」

  樂正婥不耐煩地?fù)]手打斷了母親的相勸!改铮趺催B你也要來提醒本宮,當(dāng)年和皇上同甘共苦的不是本宮?縱然薄后再賢德,可她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今皇上的枕邊人才是本宮!」

  「娘娘慎言!」樂正夫人倒抽了口氣,臉色發(fā)白急急阻止。

  「本宮說錯了嗎?」樂正婥委屈地氣哭了,楚楚可憐哽咽地道:「薄后都過身三年了,皇上口口聲聲說我才是他此生摯愛,那為何倒把個后位空置在那兒,難道本宮和他朝夕相處恩愛逾恒,甚至幫他生了公主,還沒資格做他的妻子嗎?」

  樂正夫人也陪著掉眼淚,卻是不敢再勸了。

  她和老爺又何嘗不心急、不眼熱皇后外戚這個頭銜?老爺私底下為此運籌了多少事,攏絡(luò)了多少人,可皇上已經(jīng)羽翼豐厚,政權(quán)軍權(quán)一手抓,他們?nèi)羰巧杂胁簧,惹來帝王疑心,屆時才是大禍臨頭。

  還不如女兒如今穩(wěn)穩(wěn)坐著這貴妃之位,還是皇上心頭第一人兒,這可實惠多了。

  「娘娘,如今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您早早幫皇上誕下皇長子來得牢靠和萬無一失。 箻氛蛉藟旱土寺曇。「御醫(yī)也幫您調(diào)理了這么久,現(xiàn)在還沒有好消息嗎?」

  樂正婥用繡金雪帕輕拭著淚,聞言玉臉微微飛起了一抹紅霞,卻也難掩悵然地嘆道:「前幾日天癸才走呢。說來也氣人,皇上在我長樂宮是歇得最多的,后宮其余嬪妃那兒,三五個月還不見得去兩回,可饒是如此,本宮還是沒有動靜……」

  母女倆竊竊私語聲越發(fā)低微不得耳聞了……

  而在長樂宮殿門側(cè),高大俊美的年輕帝王面無表情地負(fù)手佇立,身后是一貫沉默的楊海,長樂宮殿外服侍的宮女太監(jiān)則是被一列皇帝禁軍親衛(wèi)牢牢扣住了。

  半晌后,嚴(yán)延淡淡瞥了那幾名宮女太監(jiān)一眼,而后龍行虎步無聲離開。其中一名禁軍親衛(wèi)長會意,低聲對那幾名宮女太監(jiān)道:「今日凡有泄漏者,連同親屬,盡皆誅殺!」

  那幾名長樂宮的宮女太監(jiān)嚇得肝膽俱裂魂飛魄散,拼命猛搖頭,發(fā)誓絕不敢泄漏半字出去。

  嚴(yán)延一路不作聲地回到了建章宮。

  楊?闯龌实坌那椴豢,卻依然保持緘默。

  「嗤!」終究是嚴(yán)延自嘲地笑了一聲,語氣干澀!鸽拊缭撁靼,這世上也只有萸娘姊姊,才會對朕無所求……」

  楊海仍是默然。

  「也是,」他低啞地笑,悲苦難明!改鞘,朕的萸娘姊姊啊!」

  良久,嚴(yán)延又恢復(fù)了莫測高深尊貴清傲的帝王威儀,方才那一瞬間的脆弱彷佛只是幻影而過。

  「楊海,那些秀女家人子都進(jìn)宮了嗎?」他鳳眉微挑,突然開口問。

  「回皇上,是,前日皆已入置容巷!

  嚴(yán)延若有所思,隨即像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道:「隨朕去看看熱鬧。」

  「老奴遵命!

  雖然只遴選京城五品官員以上符合芳齡的千金入宮,可整整兩三百名青春美貌少女,依然把個容巷塞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

  這當(dāng)中,一品二品大員府中的千金小姐自然被巧妙地安排到向陽寬敞的好屋子,如安魚這樣普普通通的五品官之女,又沒有塞金銀之物討好嬤嬤,很快就被擠到了陰陰冷冷的西邊兒,連炭盆燒也燒不暖的小地方。

  安魚身子骨本來就弱,兼又住在濕冷之處,當(dāng)晚就犯了喘咳舊疾。

  她本想著宮里最忌諱病人,說不得這樣挨個一兩日,負(fù)責(zé)的嬤嬤就能給她報個病,提前落選驅(qū)出宮去。

  可沒想到負(fù)責(zé)的嬤嬤是來看過了,難掩厭煩懊惱,卻還是命個醫(yī)女來幫她診治了一回,確認(rèn)不過是舊疾,病氣過不了人,也就擱下了。

  「安家小姐,若按宮里的律例,你是得立馬收拾包袱歸家的!箣邒吒甙恋乩淅涞,「不過圣上有命,本批秀女家人子都是皇上要親自鑒選的,老奴也不敢自作主張,所以安家小姐你還是養(yǎng)好身子,可別帶累了自己還牽連了旁人!

  「咳咳咳……」她強(qiáng)忍著胸肺間的麻賡咳意,用手絹搗著,語氣溫和的應(yīng)了句,「謝嬤嬤提醒。」

  嬤嬤哼了聲,拋了個眼神給醫(yī)女,醫(yī)女只隨意從藥匣子中取出一瓶子止咳的藥丸遞給了她,兩人隨即昂首揚長而去。

  安魚打開小瓷瓶子的塞口,略略嗅聞了其中藥香,不禁一怔。

  這確實是速效止咳的成藥丸子,只不過是給宮里地位最為低賤的宮人所用,藥性大,后勁兇猛,所求的是能立刻止了癥候,好不耽誤日常作活兒,可極為損傷身體,往往殃及壽元。

  當(dāng)年她和阿延雖然身分看似貴重,卻看盡了這后宮中最污穢丑惡晦暗的交易與手段,所以在先帝病重臨終前,東宮地位終于穩(wěn)如泰山之后,他們夫婦倆便同心協(xié)力,一人專心對付前朝,一人細(xì)心整治后宮,漸漸把這些陋習(xí)和臟事給消除了十成有九,宮中風(fēng)氣為之肅清一凈。

  可沒料想,三年后,她又在這宮里看見這等有傷天和的骯臟東西了。

  看來,阿延將前朝江山大權(quán)牢牢在握,可后宮之中卻遠(yuǎn)遠(yuǎn)沒有這么平靜。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纖細(xì)小手慢慢旋晃著這只小瓷瓶子,內(nèi)心隱隱掙扎交戰(zhàn),最終還是將瓷瓶子里的藥丸子倒進(jìn)了小院子浣衣的水塘里,這水流通往宮后頭的蕩金湖,那藥丸很快消散,便能消失無蹤跡了。

  這些事,已經(jīng)與她無關(guān)了。

  「咳咳,咳咳……」她攏緊了身上的大氅,低眸想了想,心念一動,微露喜色地開始在這野草叢生的小院子里四下尋找起來。

  記得當(dāng)年,她也是在后宮某些偏僻幾無人煙的地兒找到那物的。

  「霜重山間黃花盡,秋風(fēng)漫嶺聞陽荷」……

  安魚半躬著身在枯黃相間的亂蓬蓬中,終于看見了有兩三枝形若修竹的陽荷,這陽荷又名觀音花,是為野姜的一種,秋季嬌艷錠放,冬季根莖鮮美,那根莖處裂生的紫紅色蕾果,妖艷嫵媚、芬芳宜人,煎炒燜燒皆可。

  陽荷活血調(diào)經(jīng)、鎮(zhèn)咳祛痰,兼能消腫解毒、消積健胃。

  她用手耙摘下幾只根莖蕾果,捧在掌心,眼神不自覺溫柔懷念了起來。

  以前東宮最艱困的時候,米糧柴禾皆缺,她春夏秋冬總能想方設(shè)法在后宮所有不起眼的偏僻地兒捜刮來野吃食。

  漏夜偷挖荷花池里的藕,大清早偷刨竹林里的嫩筍,幾個大湖里的魚也被她偷釣了不少,還有這冬日可以止咳暖胃的陽荷,都是她「禍害」的對象。

  就這么這里偷一點,那邊攢一點,她一點一滴把小阿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養(yǎng)大了。

  那時過得很苦,但卻是薄萸娘一生中最歡快的時光。

  她還記得阿延十八歲那年,他麾下已收攏了一批真正效忠東宮太子的文武臣子,壽辰那晚他低調(diào)宴請心腹重臣,席間神態(tài)爾雅謙沖、溫潤如玉……散了席,他這才允許自己松懈下來,醉態(tài)憨然地纏著她說要吃陽荷炒臘肉。

  「壽宴上山珍海味再多,可在孤的心里還抵不過萸娘姊姊為我做的這一碟子陽荷炒臘肉的美味!棺眭铬傅乃吒吲d興地吃光了那碟子菜,忽然摟住她,低下頭來重重地吻住了她……

  那一剎那,她驚得癡了。

  俊美青年陽剛氣息撲面而來,薄萸娘心如擂鼓,面紅如霞,這一霎,她才真正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不再是那個單薄秀美少年,而是身形頎長肌理矯健,蘊藏著隱含風(fēng)雷的爆發(fā)力……阿延,已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他濃眉斜飛,鼻梁英挺,漂亮的臉龐逐漸棱角分明,鋒利而強(qiáng)勢……可是他的唇瓣卻熾熱柔軟得彷佛暗夜里最令人心悸的繾綣美夢,輾轉(zhuǎn)地、纏綿地索取吸吮舔弄著她,青澀而略帶笨拙,卻又帶著濃濃的渴望與熱烈……

  這一吻,便是薄萸娘心動的伊始,這一刻,她心中真實地感覺到,面前的青年再不是她養(yǎng)大的幼弟,而是她的丈夫,她的天……

  那晚,她靜靜地偎在他懷里安心地睡了一夜。

  只是等隔天一早,當(dāng)她睜開眼睛時,枕邊已空,她悵然若失又臉紅羞赧地?fù)崦^的那一側(cè),彷佛還能感覺到他濃烈灼人的男兒體溫。

  ……可,也只有這一夜。

  再見到阿延的時候,他剛練劍回來,滿頭汗水淋漓,英氣勃勃,卻拒絕了她上前為他擦拭,那身形微僵,退后動作之快,她那時早就該明白了才對。

  他是后悔了,亦是酒后認(rèn)錯人了吧?

  她后來才知道,其時阿延已經(jīng)和樂正婥邂逅相識,有幾次他私下微服出宮,都是為了要去探會佳人。

  安魚目光幽幽,眼角隱透淚光,旋即又自嘲地一笑,神情恢復(fù)清冷地捧著陽荷起身,去濯洗干凈了幾只陽荷,找了個大碗和調(diào)羹,另外自己點了一個小火爐,在上頭燒了壺沸水。

  盡管天放晴,不再下雪了,可還是凍得很,安魚貪戀外頭的冬陽,所以蹲坐在廊下素手纖纖地將其中一只陽荷撕開成絲,努力用調(diào)羹將之搗爛,再沖入沸水。

  香氣中透著絲絲辛辣氣息飄散開來……

  「咳咳,咳咳……要是有糖塊兒就好了!顾跗鹉峭,先淺嘗了點,吐了吐舌,終究還是雛著小鼻子蹙眉把它喝盡了,忍不住自言自語!鸽y怪以前阿延總苦著臉跑給我追,這沒加糖塊兒的陽荷湯,真辣真難喝!」

  安魚全然不知,有個高大挺拔身影和蒼老佝僂的老人在月洞石窗后頭,不約而同,如遭雷擊地深深震驚僵呆住了!

  萸娘姊姊,是……是你嗎?

  嚴(yán)延目光恍惚似悲似笑,驚疑茫然又忐忑狂喜,高大身子顫悠悠,幾乎站不住,沖動地想撲過去……他想緊緊抓住她,逼她再說一遍方才的話,再重復(fù)那撕陽荷,調(diào)羹搗三下,碾一下的獨特手勢。

  可他不敢……他不敢啊……

  萬一她不是,又萬一……她看見他的當(dāng)下,會不會瞬息間就如同清煙般消失了,怎么辦?

  嚴(yán)延腳下一軟,大手死死撐住了石窗一角,臉色悲喜交加喉頭緊縮,努力壓抑住了一絲脆弱的哽咽。

  楊海卻已經(jīng)老淚縱橫了,癡癡地望著里頭那個雖然容貌身形不似皇后娘娘,手勢神態(tài)氣質(zhì)卻神似得絲絲入扣的少女。

  雖然,當(dāng)下楊海腦中竄過「許是有人精心訓(xùn)練出一個儼如娘娘化身的女子送進(jìn)宮來奪寵」的念頭,可是,下一瞬他就知道這絕無可能!

  因為皇后娘娘有些小動作,唯有在最親近的人跟前才會出現(xiàn),昔日在東宮浮沉十四載,僅有太子——如今的乾元帝,和他這個老奴才,方能知曉。

  嚴(yán)延修長指尖已經(jīng)在石窗上深深揠出了血來,彷佛用盡全身所有力氣才能強(qiáng)迫自己慢慢挪移腳步,慢慢退開,離開此處……離開她。

  「老天垂憐……老天開眼……娘娘這是回來了嗎?」

  楊海用袖子緊緊搗著嘴,嗚嗚咽咽,卻怎么也不敢驚動里頭的少女,最后戀戀不舍地望了一眼,腳下微微踉蹌地跟上乾元帝。

  楊海雖然亦步亦趨地緊隨著皇帝,可心中是有怨的,只不過按捺于尊卑主仆有別,還是吞下了某些大逆不道的疑問。

  滿心滿腦亂糟糟的嚴(yán)延終于在僻靜的一株梅樹下停住腳步,他閉上眼,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竭力冷靜下來。

  一抬頭,他看見了這株寒冬中獨自綻放的照水紫梅,雪白花瓣中透著深淺粉紫色的花蕊,清新脫俗幽然吐芳,像是大雪之中靜靜遺世而獨立的女子。

  「楊海,這照水紫梅……怎么會在這里?又怎么只剩了這一株?」他突然開口,嗓音低沉瘠啞,喉頭發(fā)干。

  楊海眼神悲憤,背卻彎得更低,已然回復(fù)平靜地道:「回皇上,老奴回宮不過半月,尋遍后宮,只救回這一株!

  他猛然回頭,目光震撼而凌厲!改氵@話是什么意思?」

  「老奴失言,老奴有罪!箺詈5痛怪^,「原是連這株照水紫梅都不該留下的。」

  嚴(yán)延心下火起,怒氣在胸口烈烈焚燒,「大膽!你這是對朕心存怨懟嗎?」

  「惹怒皇上是老奴該死,還請皇上把老奴發(fā)落到容巷做粗活兒,以儆效尤!箺詈9Ь凑J(rèn)罪。

  他僵住了……良久后,苦笑了起來,深邃眸光掠過一縷悲傷!笚詈,連你也覺得朕變了嗎?你也不信朕了嗎?」

  「皇上是皇上!

  嚴(yán)延眸底痛色更深,澀然一笑!甘前,朕是皇上……」

  皇上要英明,要剛毅果斷,仁民愛物,要有雄才大略,還有深諳權(quán)謀制衡之術(shù),皇帝還要懂得信人用人,卻也要疑人防人……他何嘗不知道,當(dāng)自己坐上這個九五至尊的皇位上,就會擁有很多,卻也失去很多。

  他這一生至痛的失去,就是萸娘姊姊。

  這是他在意氣風(fēng)發(fā)坐擁天下甚至是心愛寵妃的那一刻,從未想象過的,原來就算身為掌握萬民富貴生死的帝王,也有抓不住、挽留不回的人與事。

  三年來,他權(quán)傾天下,卻也孤獨在巔峰之上。

  再沒有什么是純粹的喜怒哀樂,愛與恨……

  「楊海,你說,她真的是萸娘姊姊轉(zhuǎn)世降生回來了嗎?」他嗓音低微輕顫,有著滿滿的希冀和害怕……希冀不是夢,也害怕只是夢。「這世上,真有如此懸疑幻奇之事嗎?」

  「老奴這三年來日日夜夜祈禱的,便是這一天!箺詈Q劢前l(fā)熱,語氣卻平靜地回道,「老奴不懂什么大道理,在宮中這么多年,甚至也不大信善惡因果報應(yīng),可皇后娘娘是老奴這輩子見過最好、最好的人……如果神靈有感,注定這世上能有一人得此大福報,轉(zhuǎn)世降生回來,那么一定是皇后娘娘了。」

  嚴(yán)延沉默了很久、很久,忽然又拔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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