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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奪霜心 第二章

  長安城外約莫三里處,有座荒涼無人煙的山頭,山腳下有人搭起一棟簡陋的木屋,雖說簡陋,卻應(yīng)有盡有。  

  灰衣男子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白衣女子放于木床上,取來濕巾為她拭去沾在臉上的灰塵,這才看清她那宛若天上仙子的絕美容顏。  

  他不解她當(dāng)時到底在想些什么?若是他再遲一步,她就成了馬車輪下的亡魂了。  

  此時,一名俊美少年肩扛羽箭,手執(zhí)兩只野兔進(jìn)入木屋,看見眼前的情景,他訝異地瞪大眼,“哇!師父,你從哪帶回這位仙子?”  

  “馬車輪下!蔽浠兔鏌o表情的答道。  

  等這名女子一清醒過來,他會立即要求她離去的。  

  女人只是麻煩,他并不需要在他的生活中多冒出一項麻煩事來。  

  風(fēng)少凡放下手中的晚餐和羽箭,步上前去,仔細(xì)端詳躺在床上的女子。  

  唔,漂亮的女人他見多了,但從沒見過如此清麗脫俗的女人,簡直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一般,全身似乎充滿了靈氣。  

  武煌看了風(fēng)少凡一眼,淡淡問道:“你若對她有意,大可帶她回去,不必再跟著我了!兵P少凡對他而言亦是一大麻煩。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次解決兩大麻煩,重回自己一人獨居的生活。  

  “哼!”風(fēng)少凡冷哼出聲,“這女人可是你自己帶回來的麻煩事,別想推到我的身上。還有,我向來不會隨便認(rèn)人為師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沒聽過嗎?我是跟定你一輩子了。”  

  想打發(fā)他走,想都別想!  

  “我沒什么可教于你的,你武藝已無人能及!蔽浠桶櫭颊f道。  

  這小子究竟是想跟他到什么時候?一輩子嗎?他可沒有那個打算,他是早點死心的好。  

  “少來!”坐于一旁的木椅上,風(fēng)少凡蹺起二郎腿,表情是一臉笑意,“你會沒有什么可教我?別欺騙天下人了。想當(dāng)年你可是一舉奪得武狀元頭銜之人,怎會沒什么可教我?”早已打聽清楚他的過去,這也是他之所以會拜他為師的原因。  

  武煌,是唐朝開國治世至今,武藝無人可比的武狀元,天生就是武道家的料。但卻因為官場黑暗,家中老母病危,放棄成為將軍的一大機(jī)會,要不然他此刻怎會在這?早在朝中做官了。  

  “過去之事,沒什么好再提的!蔽浠蛯嵲诓辉冈倩叵肫疬^去的那段日子。  

  原本只是想讓老母親在晚年獲得較好的生活,才會去參加武拳考試,卻怎么也沒料到成為武狀元后,明了到官場的黑暗,以他這一介莽夫,實在沒法在那兒生存下去。  

  再加上家鄉(xiāng)老母病危告急,他便向圣上辭退鎮(zhèn)守邊疆的將軍職位。  

  母親死后,他寧可在山林中做個莽夫,也不愿再回朝中任職。獨自一人的生活,他過得倒也優(yōu)閑自在,直到前年這不知打哪來的小子——風(fēng)少凡,徹底毀了他的生活,緊跟著他不走,非要他收他為徒不可。  

  無論他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煩得他不答應(yīng)也難。  

  兩人就這么生活在一個屋檐之下,同是男子生活在一起還好,如今……卻多了一名陌生女子的存在,一大麻煩!待她醒來,一定要她速速離去不可。  

  這時,躺在床上的女子緩緩睜開眼來。  

  “嘿,她醒了!”風(fēng)少凡一見到她那如黑潭般的眸子,一顆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  

  好、好美,在這世上竟有人可以擁有如此清澈無邪的眸子!她定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武煌見到她的眼眸,心悄悄地漏跳一拍,連忙回復(fù)正常心跳,以淡而平穩(wěn)的語調(diào)問道:“姑娘,你好點了嗎?”他順便梭巡她的身子,眼神最后落在她的瞼龐上。  

  她剛才差點橫死馬車輪下,不知道有沒有哪里被撞傷?  

  等等,他何必這么擔(dān)心一名陌生女子的傷勢?那和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不是嗎?  

  她眨著充滿疑惑的雙眸,“你是誰?而我……又是誰?”她壓根不認(rèn)識眼前的男子,更是對于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是誰?從哪來的?又住在哪里?為什么她會對于自己的事情一點記憶都沒有?  

  風(fēng)少凡在一旁聽了,險些笑得沒了氣,“哇哈哈……師父,這下子可有趣了,你真是撿了個大麻煩回來!边@么有趣的事情,他怎么能夠不留下來看好戲呢?  

  武煌怒瞪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的風(fēng)少凡一眼,接著轉(zhuǎn)過頭去看著眼前的女子,“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  

  “嗯!彼荒槾鞌〉目粗。  

  她腦海中是一片空白,什么事都想不起來,而他……如同是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塊浮木,令她直覺可以去依靠他。  

  武煌重嘆口氣,瞧瞧他為自己帶來了什么麻煩。  

  此時,眼尖的風(fēng)少凡看見她腰帶邊似乎有條手絹,“師父,快看看她腰際有什么?”會不會和她的身分有關(guān)的物品呢?  

  他記得有些女子會在隨身的物品上繡上自己的名字,這或許可以得知她的身分也不一定。  

  “失禮了!蔽浠蛢A向她,伸手將她腰際邊的手絹取來。  

  只是當(dāng)他一靠近她時,竟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迷惑了他的心,久久無法平息心中的悸動。  

  他是怎么了?中邪了嗎?武煌連忙往后退去,不敢再與她過于靠近。  

  而當(dāng)他的身軀靠近她時,她竟然會雙頰微紅地發(fā)燙起來,她是怎么了?一點都不懂得自己為何會如此?  

  武煌將手絹攤開,只見純白無暇的手絹上頭,在一個角落處繡了一字——霜。  

  “上頭有著什么?”愛湊熱鬧的風(fēng)少凡連忙向前一探究竟,“喔!原來如此!碧熨Y聰穎的他,一看就知道在手絹上的霜字所透露出的訊息。  

  “你看出些什么了嗎?”武煌看著他。  

  他明了風(fēng)少凡并非尋常人家之于,他的聰穎才智無人能及,更是精通琴、棋、書、畫、武學(xué),造詣皆頗高。但是他從不過問他的身世,因為那是他的私事,他也不會多問。  

  現(xiàn)今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這位姑娘的來歷,好把她送回她的住處才是。  

  “她的名字叫做白霜!憋L(fēng)少凡肯定地說道。  

  “何以見得?”白霜……倒也是挺適合她的名字。  

  “她是以純白手絹為姓,再繡上個霜字為名!彼铱隙ㄋ耐茰y八九不離十。  

  武煌沒有和他爭辯,至少這個女于有了個姓名,總比無名氏來得好。  

  結(jié)束和風(fēng)少凡的談話,武煌步向前去,“你的名字就叫做白霜,可有印象?”他多希望她不是失憶的。  

  “我……”她腦中還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記得。”她到底是誰?又住在哪里?她全然不知情。  

  武煌挫敗的在心頭重嘆口氣。  

  他真是為自己攬上一個大麻煩,還是特大麻煩。  

  白霜轉(zhuǎn)而望向風(fēng)少凡,“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那你一定也知道我是誰,住在哪里,對吧?”她眼底的無助令人見了是萬分疼惜。  

  “我……”風(fēng)少凡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在一旁決定放手不管的武煌,壞心眼油然而生。  

  以他身為風(fēng)堡少堡主的身分,要查到這名女子的身分、來歷是易如反掌,但他可不想就這么接下師父自己惹來的麻煩事。  

  “其實你就住在這里,是我的師母,武煌師父,你說是不是?”他笑得可賊,可開心了。  

  “你!”武煌聞言,氣得想要沖向前宰了眼前這渾小子。  

  他什么謊話不好說,竟然動歪腦筋到他的頭上。  

  師母?他何時娶了她來著?  

  風(fēng)少凡笑著施展輕功跳開,“師父,我想起家中有要緊事要辦,先回家一趟了!”他一下子躍上枝頭,開心的笑著離去,將那女人的麻煩事丟回師父身上。  

  “這該死的渾小子!”武煌低見出聲。  

  下回再見到他,他非扒了他一層皮不可。  

  轉(zhuǎn)過身去,他見到白霜正一臉無助的緊盯著他瞧。  

  這名男子真是她的夫婿?原來她成親了,不是孤單的一人,現(xiàn)在的她只剩下他一人得以依靠了。  

  “你、你別……”武煌的話還沒有說完,白霜整個人就撲進(jìn)他的雄偉胸膛。  

  “夫君,你是我的夫君吧!還好有你在我的身邊,這樣我就放心了!痹瓉硭皇且粋人,這令她安心許多。  

  現(xiàn)下她只能夠依靠他,而她原本不安的心情立即回復(fù)平靜。  

  現(xiàn)在她什么都不去想,只想依靠在他的懷中。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失去記憶,只知道她不是孤單一人,有他在身邊的感覺好窩心,充滿了安全感受。  

  “這……你弄錯了!”武煌手忙腳亂的想推開懷中人兒的身子,卻在接觸到她那無助的眼神時,他原本強(qiáng)硬的心立即軟化下來。  

  “我弄錯什么了嗎?”白霜不解的緊盯著他瞧。  

  如今她已認(rèn)定他就是她的夫君,全心一意的依靠他一人。  

  “沒、沒事,你先放開我。”武煌難得手足無措地臉紅起來,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白霜放開他的身軀,而她的抽身離去,竟然讓武煌心頭涌上一股強(qiáng)烈的失落感。  

  真是該死的,他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啊?  

  “你待在房內(nèi),我去外頭一下。”他得讓自己冷靜下來,再讓自己和她待在一起,他肯定會失去所有的理智,無法冷靜的思考。  

  武煌可說是逃難似地跑出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直到自己的心跳回復(fù)平穩(wěn)。  

  他在搞什么啊?竟然會連“你搞錯了,我不是你的夫婿”這樣的話都說不出來!  

  若是他們兩人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怕是會玷污了她的清白名聲,何對她的家人交代?  

  不成,不成的!他得要和她保持距離才行,以免被他人誤會。可是……話又說回來了,他在這里住了多年,又何時見到個“他人”來著?  

  啊!麻煩!真是一大麻煩!  

  拿起腰間的匕首,武煌動作俐落的將風(fēng)少凡剛才所獵到的野兔毛皮割下,支解兔肉,準(zhǔn)備晚餐。  

  “你在做什么?”白霜步出屋外,好奇的走向前想看他正在做什么時,結(jié)果竟然看到他滿手血腥的在支解兔兒,她立即伸手捂住嘴。  

  好恐怖,她好想吐……  

  武煌下定決心不去理會她,冷哼出聲,“是沒有見過人在處理食物嗎?”真是沒有用的女人,竟然會想要吐?  

  白霜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反應(yīng),但就是覺得很惡心,想要吐出來。她連忙將方才的景象自腦海中拋開,忍住惡心感受反問他:“你為什么要吃它們呢?”  

  “為什么?”武煌直覺得她這問題十分可笑,“不吃它們,咱們就沒有力氣去工作,會餓死的!這道理你會不懂?”她可是在同他說笑是不!  

  “我們可以吃素。〔皇菃?”他難道不知它們也是生命,殺害它們可說是殺生之罪,是會造孽的啊!  

  “那你自己去吃吧!”武煌可從沒想過,要他吃素?他又不是和尚,吃素做什么?“那些老虎、野狼之類的猛獸不也吃肉,你叫它們?nèi)コ运匕。 ?nbsp; 

  “。俊卑姿耆珱]料到他會這么說,傻了眼。  

  他們不是夫妻嗎?那他為什么要這么說呢?  

  “要吃素的話,你自己去外頭找野菜煮來吃!彼蓻]空去理會她。  

  “喔,那我明白了!卑姿坏锚氉砸蝗送疚莺蟮囊粭l山林小徑走去。  

  或許,他們平日就是這么相處的吧,她不必多想。  

  走在小徑的路上,白霜瞧見許多藥草,黃連、常山、苦楝、麻黃……不知怎么地,她竟然可以如數(shù)家珍的—一道出它們的名稱,就連它們的功效都十分清楚。  

  她究竟是什么身分?或許只是會辨識藥材的一名村姑罷了!  

  看到前方有一棵山植樹,她隨手摘了幾顆山楂果,心滿意足的走回木屋。  

  “夫君,我回來了!”白霜笑吟吟的往他的方向步去。  

  武煌一聽見夫君二字,就全身不舒暢!皠e這么叫我,叫我武煌就好!彼麄儍扇瞬⒎欠蚱,她還是別這么叫他的好,以免日后她回復(fù)記憶,情何以堪?  

  “武煌!卑姿谛闹欣斡浰拿郑趺凑f,她就怎么做。  

  武煌有點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嚨,不知怎么地,聽見她這么叫他的名字,他反而有些不自在起來。  

  “你去摘了些什么回來?”他連忙扯開話題,好讓自己不這么不自在。  

  “一些山楂果,你要不要呢?”白霜將一顆山楂果拎起置于他的面前。  

  “我要那些東西做什么?”他是有肉吃的人,哪像她一見到肉就想吐,才會去搞那些連鳥都不吃的果子回來。  

  “山楂可以消食積、開胄口,而且這味道酸甜,又帶著香氣。”白霜直接道出山楂的效用。  

  “那既然是開胃口,你吃了不會更餓嗎?”他沒有去稱贊她的見識廣博,反而一什見血的道出她的窘境。  

  “我……”白霜俏臉染上紅暈,模樣煞為動人。  

  是啊,她真愚昧,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武煌看著她好一會,淡淡的開口道:“罷了,反正我也不奢望你會帶些什么好東西回來。”而且在這座山頭,也沒有什么東西好讓她食用的。  

  “那、那怎么辦?”  

  “不怎么辦,你餓肚子就是了,反正我有肉可吃、”武煌動作例落的生了火,將免肉插入木棍內(nèi),用火慢烤著。  

  “啊?”真沒想到他會這么說,白霜的心不由自主地發(fā)疼起來。  

  她就這么不得他的疼惜嗎?那她以前是怎么和他相處在一起的呢?  

  武煌見她那難過的模樣,心情竟然也跟著低落,舍不得見到她這樣子。  

  會是他所說的話傷了她的心嗎?可是,他這莽夫真的不會說些動聽的話,說出來的話是有些傷人,但一切皆是無心所致。  

  唉,他從沒和女人相處過,如今可真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  

  “要不,你告訴我,你想要什么,我會盡量為你弄到就是!边@下子總行了吧!  

  白霜想了想,“我想吃饅頭就好!彼囊蟛⒉桓,小小的饅頭就可以止餓。  

  武煌心里可不這么想。在這荒郊野外的,他上哪去找饅頭給她?勢必得入城一趟,可是身上又沒有銀兩。  

  罷了,再去獵幾只山豬去市集賣就好,這樣一來,她想吃多少個饅頭都有,也不必麻煩地來回進(jìn)城。  

  “那你就先在這里等我,我一會就回來!币谎约瘸觯嗰R難追,這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他承諾她的事情,就一定會替她辦到。  

  “謝謝你,我會等你回來的。”他還是待她很好的,而這一點令她十分窩心。  

  武煌看著她好一會,沒多說些什么,直接掉頭就走,往山林的方向步去。  

  目送他離去的白霜,則為他看守置于火堆上的兔肉,免得烤焦了,讓他沒了晚餐。  

  雖然十分不希望見到人吃肉,但是為了生活下去,要有體力去工作,不得不吃肉!白霜雙手合十的為那些野兔祈禱,并且等待著武煌的歸來。  

  

  

    000  

  武煌依然不解,為什么自己會這么在乎她的事情?  

  她餓肚子是她的事啊,與他完全無關(guān),那他現(xiàn)在又是怎么了?上山尋找野獸,再將獵來的野獸帶到城內(nèi)市集去賣,只為了買饅頭給她吃。  

  他……他這是在做什么。咳偰桥藛?  

  天啊!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所做所為。真不該救那女人,并將她帶回來的,惹得他是心神不定,越來越不像自己。  

  這時一只灰狼站在他的前方,惡狠狠的瞪向他,打算將他一口吃進(jìn)肚內(nèi),張牙舞爪地向他撲去。  

  武煌見了,不慌不忙的抬起一顆石頭,以內(nèi)力彈出,擊中灰狼的眉間。  

  灰狼連悶哼一聲都來不及,就這么倒在武煌的面前。  

  扛起灰狼的尸首,武煌施展輕功往長安城的方向奔去。  

  向來不隨便施展輕功的他,今日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飛速前往城內(nèi)。  

  都怪他今天一早不知是怎么了,竟然會突然心血來潮地想去看看長安城,結(jié)果就遇見她險些慘死馬車輪下的景象。  

  想都沒想地,他便施展輕功救了她一命,卻沒想到她會失去記憶。  

  而以她會辨識藥材的知識看來,她似乎是懂得用藥之人。會是采藥者嗎?看她的那一身打扮又不像;大夫!會有女大夫嗎?還是……天上仙女?  

  唉,他在胡思亂想些什么?這怎么可能的嘛!  

  沒一會,他便來到長安城的市集,先將灰狼的毛皮賣給南北雜貨店,再將其肉、內(nèi)臟賣給肉鋪。  

  賺了一筆銀兩后,他接著再去買些饅頭,正準(zhǔn)備回去時,聽到有人正在尋人的消息。  

  “有誰見到定南王之子——李嘯天,告知定南王府此事。即可獲得賞金千兩!比怃伒昙蚁蛞晃活櫩驼f道。  

  “哼!像那種只會強(qiáng)搶民女的小王爺,不見也罷!”  

  “我聽說他被一位仙女帶回長白山上調(diào)教!  

  “仙女?真的假的?”  

  “是!她身著一襲白衫,還有人見到她帶著李嘯天,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你說這不是仙女又會是什么?”肉鋪店家說得好像自己親眼見到一般。  

  武煌沒有再聽下去,直接步離開長安城。  

  白衣?白霜身上也是一襲白衣,那有可能嗎?不,她才不會是什么仙女來著,這一切只是湊巧罷了!  

  她若真是仙女,那又怎么可能呆滯地站在路中央等著被馬車撞上,差點命喪黃泉呢?那未免大過可笑。  

  見天色已暗,武煌連忙施展輕功,回到位于山腳的木屋。  

  ^o^  

  白霜環(huán)顧木屋周遭,這里似乎只有他們兩人居住,沒有見到附近的鄰家。  

  木屋雖簡陋,卻是應(yīng)有盡有,沒有缺少任何東西,可以想見武煌的心思是細(xì)膩的,但是唯一缺乏的就是女人的物品。  

  他們兩人真是住在一起嗎?為什么會沒有女人家的物品?而那位少年又是誰?為何會稱武煌為師?  

  心中有著無數(shù)的疑問,但最重要的是自己是誰?為什么會對以前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  

  總覺得自己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理,為什么會這么想呢?但卻又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罷了,是她想大多了吧!  

  沒一會,武煌手上提了一大包由布巾包著的饅頭回來。  

  “你回來啦!”白霜伸手接過他所遞上來的布巾,打開一看,“哇,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她只想要一顆饅頭就好,沒想到他會帶這么多回來給她。  

  “誰說要全部都給你吃的?”他一點都不認(rèn)為她能夠全吃完。  

  “說得也對,我真不夠聰明。你的肚子一定也餓了,我們一起吃吧!”她伸手將一顆饅頭遞給他。  

  武煌原本不想吃的,但是手卻不由自主地主動去接了過來,是不愿見到她傷心難過的樣子嗎?所以他才會如此做。  

  “謝謝你!”白霜真心向他致謝。  

  沒有想到一顆饅頭可以如此美味,會是因為他特地為她買來的緣故嗎?她笑臉盈盈地望著他的側(cè)臉瞧。  

  “不用客氣。”看見她的笑顏,武煌內(nèi)心竟然有一些心動,連忙別開眼,不去看她。  

  他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啊?是太久沒有見到女人了嗎?臉紅、心跳加快個什么勁。  

  “對了,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卑姿倍⒅。  

  她現(xiàn)在終于可把他看得仔細(xì)了,他長得還真高大!  

  一雙劍眉底下是溫和的雙眼,很難想像他會獵殺動物來食用,而他那粗獷的外貌,則大大為他的個人魅力加分。  

  白霜心里竟然有一點心動的感受。  

  “有什么事就直接問吧!”武煌一手拿著饅頭吃著,一手拿著兔肉大口咬著。  

  “我們是何時成親的呢?又是如何認(rèn)識的?”白霜滿心期待的看著他。  

  她真的為此事好奇不已,他們成親多久,又是怎么認(rèn)識在一起的?而又住在這多久了?她好想要知道啊!  

  武煌差點沒有被口中的饅頭給噎住。她什么問題不好問,竟然會問他這種事!  

  “我救了你……”還有他們不是夫妻。但是不知怎么地,這一句話他就是怎么都說不出口。  

  怪了!他是怎么了?啞了嗎?沒有。『玫煤!那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他還是說不出口!  

  “是這樣子的啊!”那她明白了!他救了她,她定是以身相許而下嫁于他,這似乎是再合情合理不過。“那你又是從事什么工作呢?”她想要知道與他有關(guān)的所有事情,即使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想知道。  

  唉,真糟糕!她竟然會失憶到忘了自己的丈夫。  

  “工作?”他有做什么工作來著?“樵夫、獵人、農(nóng)夫都是吧!”  

  他沒肉可吃就去山上打獵,沒有木材就到山上砍伐樹木來燒火取暖,想吃稻米、蔬果就自己種來吃,日子就這般平淡的度過。  

  直到救了她之后,他的平淡生活才有了巨大轉(zhuǎn)變。  

  “那我呢?”白霜直指著自己的鼻尖問道。  

  她的問題令武煌又是一愣。  

  她可真是問倒他了。他要是知道她是誰,又是做什么的,早就把她送回去了,又哪會待在這和她玩你問我答的游戲?  

  “你是位行醫(yī)的大夫!币运砩系牡幭悖约皶孀R藥材的能力,應(yīng)該就是如此工作。  

  反正在這荒郊野外,也不會有任何人教她給遇上,行醫(yī)更是不可能的。  

  “真的嗎?”原來她是一位大夫,難怪她會這么熟悉藥材的種類和效用。  

  武煌將手中的野兔肉啃完之后,隨口問道:“你還有什么問題要問嗎?”最好是沒有。  

  “沒有了。”白霜站身走向他,拿起隨身手絹為拭去唇畔的肉漬。  

  “你!”武煌訝異地瞪大眼。  

  完全沒有料到她會這么做,她身上淡淡的藥香沾了他一身,竟讓他有些目眩神迷。  

  該死的!他是怎么了?怎會這樣?  

  “下回吃完東西后,我再為你拭凈。”他們是夫妻,她做此事是理所當(dāng)然的。  

  “不、不必,我下回會注意的!”他哪能夠忍受得了她下一次的靠近?又目眩神迷了該如何是好?  

  他是病了嗎?要不然怎會這樣?  

  白霜笑了笑,轉(zhuǎn)身進(jìn)入屋內(nèi)收拾物品。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武煌心中竟然有一絲落寞,只希望她在他身邊,多陪他一會。  

  陪他!真……真是見鬼了!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一向不和女人打交道的他,今日竟然會救了她,去為她買饅頭,還會因為她的靠近而頭暈?zāi)垦!?nbsp; 

  他真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武煌站起身往屋內(nèi)步去,看見她正拿起一條布巾要擦拭桌椅,“你在做什么?”  

  “打掃啊!這里沾上了些許的灰塵,打掃干凈比較好,不是嗎?”怎么會有這么多的灰塵?是她平日都沒有在打掃嗎?  

  她真不是個好妻子!  

  “呃……”武煌有些難為情地搔著發(fā)。  

  他向來大而化之慣了。有椅可坐,是床可睡就好,哪會去在乎是否有灰塵沾身?  

  如今,他卻開始覺得有些丟臉,不好意思起來。  

  “今天你辛苦一天,一定累了吧?”白霜為他整理好床鋪,“夜深了,你可要就寢了?”她走上前去,伸手欲為他褪去衣衫。  

  當(dāng)她一接觸到他的胸膛時,她沒有料到他的胸膛竟然如此雄偉,身上皆是結(jié)實的肌肉。  

  俏臉微微羞紅,她的丈夫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似乎和一般人截然不同!  

  意識到她的行為,武煌連忙往后退去,“不、不必了!晚上我睡在外頭就好!彼巧靵淼男∈,教他心跳加快不已。  

  “睡在外頭?”白霜輕皺蛾眉,“別胡言!若是著涼了,那怎么得了!”他到底在胡說些什么啊?  

  他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來?夫妻原本就是要同睡在一起,這是理所當(dāng)然之事,他為何一臉訝異的表情?這教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看著她又要向前一步,武煌只好使出獨門點穴大法,暗自運用內(nèi)力隔空點穴,點中她的穴道,好讓她昏迷過去。  

  “唔……”不知怎么地,白霜突然感到全身無力,眼前一暗,就此失去所有的知覺,身子一軟向后倒去。  

  武煌伸手抱住她往后倒去的嬌軀。  

  他暗自呼出一大口氣。以后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夠在每晚就寢時分,都去點她的穴道,好讓她昏睡過去吧?這樣她的嬌弱身子怎堪受得了?  

  看著她的絕美容顏,武煌重嘆口氣,若她還是位黃花閨女,他這么做豈不玷污她的名節(jié)?  

  只是,他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無法開口告訴她實情?他是怎么了?  

  難道……他對她動了心嗎?所以才會導(dǎo)致如此?  

  天。∷诤紒y想些什么?他這一介莽夫,哪高攀得上她?  

  此時,耳力極佳的武煌,聽見屋外有人刻意隱藏腳步聲,沉聲喝道:“來者何人?”他同時做好可以隨時取下來人性命的準(zhǔn)備。  

  聞言,那人只好揚聲道:“師父,可千萬別一時激動而錯殺徒弟。   

  武煌皺起眉頭,“你不是回去了嗎?怎么又回來?”這渾小子最好是給他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免得他見了他又心煩不已。  

  “師父,說話怎么這般見外?”風(fēng)少凡自行推門入內(nèi),就見到武煌正抱著白霜的情景,揚眉笑道:“呵,師父的手腳動作可真快!  

  他還以為他這呆板的師父,是永遠(yuǎn)都不會對這美若天仙的姑娘怎么樣呢!  

  武煌伸腿,一腳將一旁的木椅踢向風(fēng)少凡,要他小心自己的話語。  

  風(fēng)少凡連避也不避,一手接下朝他飛來的木椅,笑嘻嘻的說道:“別生氣啊!我可是特地前來告訴你一件消息的。”  

  “有話就快說!”武煌動作輕柔的將白霜的嬌軀放在床鋪上。  

  “你點了她的穴道。”風(fēng)少凡走上前來,將一只布包放在床邊。  

  “什么東西?”武煌瞪向那布包。  

  “衣衫,送給她替換用的。”  

  武煌突然有點感激風(fēng)少凡,他這個粗人一向沒想這么多,忽略了她可能的需求。  

  “多謝!”他十分難得的向人道謝。  

  風(fēng)少凡一愣,完全沒有料到這兩字會從師父口中冒出來。  

  再看了師父與躺在床鋪上的白霜一眼,風(fēng)少凡心里有了個底,笑著說道:“難道你對她動了心?”  

  “胡言!”武煌斥喝。  

  他哪有可能會對一名來歷不明的女子動心?但是,他那些反常的行為又做何解釋?他心里沒有答案可以去反駁這點。  

  “順便告訴你一件事。”風(fēng)少凡向來是不會為了他人而做這么多事的。  

  “什么事?”武煌看著他,他可是查到白霜的來歷?  

  “我派人查過了,長安城及附近鄰鎮(zhèn)都沒有女子失蹤,也沒有叫白霜的女子存在!焙牵刹皇撬谧钥渌麄冿L(fēng)堡的情報能力,實在是無人能比及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知道武煌過去的身分、來歷和他的住處,還要求他收他為徒啦!天曉得他住在山林中有多難找的喔!誰又會知道一位居于山林中的莽夫,就是武功顯赫的將軍?  

  所以,他特在心中感謝風(fēng)堡的情報能力。  

  “那她可是外地來的?”武煌心想有這可能性。  

  “這我也想過!憋L(fēng)少凡接著道:“所以我也派人至全國各地搜查,明后天就會有消息。”  

  “嗯!彼纳硎兰磳⒉槊鳌  

  但是為什么,他心底卻涌上一股淡淡的不舍之情?  

  風(fēng)少凡往屋外步去,在離去之前拋下一句話,“到時候,師父,你可會舍得讓她離去?”語畢,他連忙施展輕功離去,以免小命不保。  

  武煌沒有追上前,反而坐在床鋪邊看著白霜沉靜的睡容,沉思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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