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成排的度假小木屋整齊地并列在海濱地區(qū),除了游泳池、網(wǎng)球場、停車場等基本人工設(shè)備外,周遭環(huán)境充滿原始度假風(fēng)味。
方才前來的路上,聽出租車司機(jī)說,這個度假村的小木屋并不出租,而是以販?zhǔn)勰疚莸姆绞秸心紩䥺T,由于販?zhǔn)蹆r格包括會員資格及休閑設(shè)施費(fèi)用,屋價自然比一般的房子高上許多。能夠以這種海濱木屋作為度假方式的人非富即貴,通常都是臺灣的政商名流或財(cái)團(tuán)大戶。
負(fù)有特殊任務(wù)前來的無仇,對這些度假小屋主人的強(qiáng)勢背景當(dāng)然毫不在意,他所重視的,僅限于他此行的任務(wù)罷了。
“剛剛已經(jīng)和對方見過面了,接下來呢?”無仇拿出宮介珩之前給的資料袋,隨意翻著。
袋內(nèi)有著指示他這次“演技考驗(yàn)”的對象資料及照片,所謂的資料也不過是簡單個人檔案和一張生活照,官老板給的資料少得可憐。
他僅知道和自己演對手戲的女孩叫做單夢霏,今年二十二歲,和雙胞胎妹妹同住在這處海邊的度假小屋。
照片上的單夢霏有著一頭長發(fā),以及一張帶著淡淡憂愁的美麗臉蛋。
“是她啊……”雖然兩人是雙胞胎,任無仇卻一眼就分辨出相似約兩人。
憑著藝人敏銳的觀察能力,在方才刻意安排的簡單交談過程中,也毫不費(fèi)力地分辨出兩姊妹的差異。
坐在椅上,一臉溫柔笑意的人是這場戲的女主角夢霏,而站在一旁,有著開朗氣息的人是妹妹。只是,他不明白,為何官老板要花這場戲的開端刻意安排問路這一段?而且之后的劇本是空白一片,顯然要任由他發(fā)揮演技,讓那個叫做單夢霏的女孩愛上自己……思緒才起,他的視線忽然被一雙儷影占據(jù)。
“哈啰﹗”單夢雪向他打招呼,和姊姊緩緩從前方是來。
“你們好﹗又見面了!比螣o仇很意外又見到兩人,若無其事的招呼下,隱藏著相當(dāng)?shù)捏@愕。
“你能不能幫我一下,姊姊她身體又不舒服了。”單夢雪吃力地?cái)v扶著臉色發(fā)白的夢霏,請求道。
“當(dāng)然!睙o仇二話不說的來到兩人面前,雙手一出,輕易地抱起了夢霏!澳銈冏∧情g木屋呢?”他抱著她間。
“就是這里!眽粞┲噶酥笩煵ㄐ∥,答案令人意外。
一旁的無仇呆了眼。若這兩姊妹真住在這屋子,為何官老板要他也來這屋子報(bào)到?
他眼睜睜地見她拿出口袋的鑰匙,熟練地打開小屋木門。
“奶媽這兩天不在家,所以一切得自己來,進(jìn)來吧﹗”夢雪顯然對無仇的到訪毫不驚訝,彷佛早知他一定會出現(xiàn)般。
走進(jìn)屋內(nèi)大廳后,在夢雪的帶領(lǐng)下,無仇很快地將懷中的夢霏安置好,讓臉色蒼白的她好好休息。
經(jīng)過夢雪熟練地喂藥及安撫后,夢霏終于沈沈睡去,原本混亂的氣息也平順了許多。
站在一旁的任無仇默默將一切看在眼底,不發(fā)一語。官老板安排他住在這煙波小屋,一定有他的用意存在,他勢必得將計(jì)就計(jì),跟著劇情發(fā)展繼續(xù)演戲下去。
夢雪等到和無仇一起離開房間后,才對他開口!澳憔褪蔷司颂氐卣垇淼男滤緳C(jī),是不是?”她壓低音量,小聲地問。兩人走向充滿原木風(fēng)味的客廳中。
“舅舅,新司機(jī)?”他愣了下,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不要告訴我你不是!币娝活^霧水的樣子,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你舅舅是……”他心底閃過官老板的名字。
“官介珩!
果然不出他所料,原來這對漂亮的姊妹在就是官老板的外甥女。
“是舅舅請你來的,沒錯吧?”她的眼中存著對他真實(shí)身分的懷疑。
“我不知道你舅舅是誰,這份工作是我透過人力資源中介才找到的!彼灾嗾f多錯,露出的破綻將會更多,因此只能給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你的樣子一點(diǎn)也不像司機(jī)呢,之前的工作是什么呢?”她的眼閑著狡黠,顯然有意套他話。
“我不知道這份司機(jī)工作還包括身家調(diào)查!彼桃饣乇苓@問題。“我所有的個人資料及工作經(jīng)歷都在人力資源中介手上,既然你舅舅把我請了來,你對我的身分若有所質(zhì)疑,應(yīng)該去問他才對!彼麑C手山芋丟給官老板。
“舅舅那么忙,我哪找得到他!彼姿谎,這帥男人不笨嘛﹗“需要將夢霏小姐送到醫(yī)院嗎?”他適時轉(zhuǎn)移話題,不著痕跡。
“不用了,只要她吃過藥,休息一下就行了!眽粞﹦倓倿殒㈡⒌牟∏槟罅税牙浜,她已經(jīng)好久不曾見她病發(fā)了。
“可以告知我的工作范圍嗎?”任無仇見她一提到姊姊,原本防備的態(tài)度立刻軟化,就知道夢霏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司機(jī)的工作不外乎就是開車,詳細(xì)的情況等奶媽今晚回來,你再問她吧!
她的態(tài)度又恢復(fù)之前的冷淡!俺四虌屚,我和姊姊都不喜歡家中有外人,不過既然你都已經(jīng)來了,我也不好趕你走,你就留下來試試看吧,如果到時不喜歡這份工作,告訴我一聲就可以離開了!彼坪醢筒坏盟s快離開地說道。
“我想我會勝任愉快的!彼錆M自信的答案令她生氣。
“隨便你!眽粞╊^也不回地走到廚房。
無仇站在原地,盯著她一頭俏麗短發(fā)的高挑背影,深思了起來。
他不明白,為何官老板要讓自己假裝和他的外甥女相愛,并要她愛上自己后,再讓自己離開她,官老板這么安排,究竟有何用意?分明找他麻煩。
邁開腳步,他灼熱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追逐她的身影,來到廚房。
“還有事嗎?”見他跟來,她回過頭,相當(dāng)不友善地問。
“剛剛在海邊向你們問路時,你們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分了?”他對她的冷淡反應(yīng)不但不生氣,反而深感興趣。
單夢雪似乎對他的驟然出現(xiàn)毫無特殊反應(yīng)。一般女孩子見到他的反應(yīng),不是尖叫要不就是被他的個人風(fēng)采迷住。然而她卻冷靜得可怕,僅方才在海邊露出些許驚愕之情,之后便是冷眼以待。
“煙波小屋就這一間,你認(rèn)為呢?”她回一個簡直“多此一問”的冷淡表情。
“單小姐……”
正想接話時,卻被她打斷。
“叫我夢雪就打了,我和姊姊都不喜歡別人太過多禮!彪m然仍懷疑他和Aroma之間的關(guān)系,她卻已無心在這疑點(diǎn)上打轉(zhuǎn)。夢霏發(fā)病的事讓她心煩意亂,讓她無心對他的到訪和真實(shí)身分花費(fèi)心思。
“夢雪小姐,雖然我的身分是司機(jī),但如果家中有任何事需要效勞的地方,盡管吩咐就是了!睙o仇見機(jī)行事,在進(jìn)退之間表演著相當(dāng)純熟的演技。
“你的房間就在隔壁,就當(dāng)作自己家使用,不必客氣!痹捯徽f完,夢雪便轉(zhuǎn)身站在流理抬前,忙著張羅她和姊姊的晚餐。
“我來幫忙。”見她無意分派自己工作,他自告奮勇地說。
他不喜歡被人忽視的感覺。
“不用了,姊姊喜歡的食物口味只有我清楚,你不需要插手!眽粞┚芙^他的一片好意。
“不介意我現(xiàn)在用浴室吧?”既然無事可做,他只好洗澡打發(fā)時間。
“浴室就在你的房內(nèi),請便﹗”冷淡語氣依舊。
“可別沒敲門就進(jìn)男人房間喔,會得針眼的!睙o仇故意毫不正經(jīng)、吊兒郎當(dāng)?shù)仉x開廚房。
他似乎已在談笑中找到了和這位冰美人相處的行為模式。
除了不正經(jīng),還是不正經(jīng)。這是他面對單夢雪時所扮演的角色。
至于單夢霏這位病美人……他當(dāng)然就是扮演溫柔體貼的白馬王子嘍。
“姊,你醒來啦,身體覺得如何,有沒有好一些?”晚餐作好后,她來到姊姊的房間探視。
見她睜著眼,直盯著天花板發(fā)呆,她相當(dāng)關(guān)心地來到床頭前。
“我……好多了!眽赧臍馍@得蒼白,語氣也很虛弱。
“我送你去醫(yī)院好不好?”見她神色不佳,她很擔(dān)心。
“小雪,剛剛我作了個夢,夢見我在海邊昏倒了,而抱著我回屋子的人是Aroma……”她顫著聲,回想道。
夢中,他的懷抱好溫暖,氣息好熟悉。
“姊,你胡思亂想了,那只是夢罷了!眽赧牖杳灾,一定把現(xiàn)實(shí)和夢境搞混了。
是酷似那個Aroma的男人抱她進(jìn)屋的。
“他呢?”她的腦海中滿是他那酷似Aroma的身影。
“誰啊?”夢雪顯然很不喜歡提到任無仇!澳莻很像Aroma的男人。”“他大概正在房間洗澡吧,我不清楚!蹦羌一锕贿是讓夢霏失了神。“他是舅找來的新司機(jī),叫做任無仇!
“任……無……仇……”夢霏一字一字低喃。
“姊,我作好晚餐了,你餓不餓?”見她開口閉口那家伙,她只好轉(zhuǎn)移話題。
“嗯,中午沒吃,倒是有些餓了!
“那么我?guī)湍惆扬埐硕诉^來!闭f著,她就要起身。
“我……要到飯廳吃!彼∷氖。
“咦?”夢雪停下動作,不解地看著她。已經(jīng)有好久的一段時間,她不曾到飯廳用餐了。
“我可以自己下床走路,我要到飯廳吃。”夢霏臉頰紅了。
“姊……”夢雪終于明白,讓姊姊久病的身體產(chǎn)生力量的主因。
“我下午忽然昏倒,一定嚇壞你了!眽赧呎f邊滑下床,一旁的夢雪見狀,連忙前去攙扶!靶⊙,如果我可以找得到愿意一輩子照顧我的人,你就不必這么辛苦了。”她幽幽地起身。
“姊,你又來了,別說這些沒營養(yǎng)的話!眽粞┬表谎,幫她換下睡衣,穿家居服。
“我是真的這么認(rèn)為。”她輕嘆道。這些年的生活對夢雪來說,只是不斷的付出和犧牲,對她是極不公平的。
“我看是你的夢中情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所以你才想找理由丟下我,和夢中情人雙宿雙飛!彼室馔诳嗨,兩人又說又笑地走出臥房,來到客廳。
“姊,你先吃好了,我去叫那家伙出來吃飯!笨床坏饺螣o仇出現(xiàn),她倒是有些擔(dān)心起來。說不定那家伙不知道浴室的使用方法,被熱水燙昏了。
懷著奇怪的想法,夢雪來到客房門前。敲了下門,房里頭卻沒有反應(yīng)。
慘了,該不會昏倒在浴室里了。她心底閃過一絲不安的念頭。
于是,二話不說,她打開房門,直直往房內(nèi)沖去。
結(jié)果……任無仇好端端地活著。
“別說我沒有警告過你喔,這下你真的會長針眼了!眲倧脑∈易叱鰜淼乃,僅在腰際間圍了條浴巾,洗完澡的身體飽含水氣,光裸的上半身肌肉結(jié)實(shí),好不性感、誘人。
尤其是他刻意擺了個具職業(yè)水準(zhǔn)的撩人pose。
“我剛敲了門,為何不應(yīng)聲?”夢雪撞見他剛“出浴”的模樣,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她無法視而不見這情景,卻又不愿把頭轉(zhuǎn)向。她可不想讓他看扁,讓他有話題取笑自己。于是,她睜著眼,故意裝作無所謂,好似自己早已見慣了這種小場面。
“我沒聽到你的敲門聲。”他的帥臉滿是無辜,一語推翻她的興師問罪。嘖嘖,明明鼻血都已經(jīng)快噴出來了,還故意逞強(qiáng),真是又倔又愛裝酷的女孩子。見她一臉尷尬的痛苦模樣,任無仇在心底快笑翻了。
“我明明敲得很大聲,是你自己沒聽到!彼伤谎,決定不再讓自己的視覺受到蹂躪!巴聿秃昧,姊姊邀請你一起吃!贝掖胰チ诉@句話后,她滿是狼狽地落荒而逃。
“真是可愛﹗”他笑得肚子發(fā)痛。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如此純情的女人,在演藝圈混久了,他原以為純情這兩字早就絕跡了。
于是,在近似笑鬧劇的開場下,無仇迅速換好衣服,滿懷期待地赴餐去了。
“夢霏,你的身體有沒有好些了?”無仇一走進(jìn)飯廳,親切地問候靜坐在餐椅上的病美人。“好……多了。”夢霏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親昵招呼,竟慌亂地不知所措。他直喚她夢霏,親切無距離感的喚聲深入心扉。
“聽說是你邀請我一起加入晚餐的,謝謝你讓我有這個榮幸和美女用餐。”他的甜言蜜語根本不需草稿,溫柔體貼的白馬王子角色他演來得心應(yīng)手。
“是小雪和我一起遨請你的,就當(dāng)作我們兩姊妹歡迎你加入的一點(diǎn)心意。”見他就坐在自己眼前談笑風(fēng)生,夢霏的心情跟著開朗起來。
“我真是受寵若驚,有兩位大美女陪我吃飯呢!睙o仇態(tài)度輕松自然,好似三人是多年的老朋友般。
一旁的夢雪對他的甜言蜜語可是毫不動心,她繃著臉,忙著張羅菜肴、添飯。
桌上的四菜一湯是她的精心杰作,全是夢霏喜愛的菜色。
“小雪,怎么啦?是不是人累了,你的臉色不大好耶。”不知情的夢霏見她青著一張臉,關(guān)心地問。
“沒事。”她拿著飯勺,假裝忙著添飯。
她怎能將在房內(nèi)撞見無仇性感畫面的事情告訴姊姊,方才的刺激過大,讓她到現(xiàn)在都還余悸猶存,很害怕再和任無仇的目光對上。
“這種事情我來就行了,你先坐著吧。”不知何時,無仇已來到她身邊。他很順手地?fù)屵^她手中的飯勺,在她耳畔低聲道!澳氵@種心不在焉的模樣,會讓你姊姊更擔(dān)心的。”他別有所指的低語,嘴角揚(yáng)起壞壞的微笑。
他的笑容在夢雪眼中看來,充滿邪惡霸氣。
“既然你想獻(xiàn)殷勤,就讓你獻(xiàn)個夠!彼龕炛欢亲託,坐回飯桌上。
“小雪,你們兩人怎么了?”夢霏聞得到兩人之間的不尋常氣息。
“沒事啦,姊,你不用擔(dān)心!辈蝗桃婃㈡樽约憾鴴煨模K是撐著一張笑顏。
“小雪一定是沒見過我這種大帥哥,所以才會心神不寧,你就別替她白擔(dān)心了!睙o仇邊說邊端著三碗飯,坐回兩人面前!帮埗喑砸恍┥眢w才會好,乖﹗”他將滿滿的一碗白飯放在夢霏面前。
“謝謝你。”夢霏心花怒放,有感于他體貼入微的服務(wù)。
“為什么我只有半碗飯?”放在夢雪面前的,卻是少少的半碗白飯。
“我是為你好耶,你需要減肥喔!彼囊暰落在她姣好的身材上,壞壞地一笑。
“你才需要減肥咧,自作聰明!彼粷M地將他的飯碗和自己對調(diào)!拔矣植皇悄L貎,不需要有那種瘦骨嶙峋的變態(tài)身材!彼伤谎,無意中說到無仇的痛處。
身為演藝人員的他,需要相當(dāng)注意自己的身材和食量。過去三個月來,在毫無工作量的悠閑情況下,他胖了不少,在以準(zhǔn)備復(fù)出為大前提下,需要刻意減重的人的確是他。
于是,他不知不覺地沈默下來。
“無仇,你不要介意,小雪是跟你開玩笑的,反正飯煮一大鍋,不可能不夠的!眽赧姎夥詹粚,好心好意地要幫他添飯。
“不用了,這半碗飯?jiān)揪褪翘斫o我自己的。剛剛只是和小雪開玩笑罷了﹗”驚覺自己無意中竟流露出真情緒,并且被夢霏發(fā)覺,他連忙恢復(fù)先前的輕浮角色,不正經(jīng)地笑道。
“你一向吃這么少嗎?”單純的夢霏不疑有他,直問。
“因?yàn)樽罱w重一直增加,不克制食量不行,免得帥哥變成胖哥!彼室馍敌Γ詧A其說。
盡說些廢話……見他裝瘋賣傻,夢雪心中低罵一聲。她才不吃他這套,她不像姊姊是溫室中的花朵,很少有機(jī)會和外界接觸,太過單純好騙。
“既然如此,大家可以開動了。”夢霏笑著宣布。經(jīng)過這場半碗飯的小插曲后,夢雪對無仇的反感更是暴增。
從沒見過一個司機(jī)像他如此囂張狂妄﹗這筆見面禮,她暫時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