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訝異地轉(zhuǎn)身看著來人。誰?在跟她說話嗎?
「你一個人挺無聊的。」否則不會在這兒東張西望。
寶兒看著玉樹臨風(fēng)的男人,他長得高大英挺,臉上多了份書卷氣,輿浩天陽鋼俊挺的外表很明顯的不同。
「我認(rèn)識你嗎?」
那人一笑,「你不認(rèn)識我,但我認(rèn)識你。」
這就奇了。「你是怎么認(rèn)識我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見過」你不只一次!鼓侨速u著關(guān)子。
寶兒聞言,微蹙著秀眉,「在哪兒見過?還有,你究竟是誰?」她滿懷戒心地問道。
雖然他能輕松地進(jìn)入武府,表示他可能是浩天的舊識,但可不表示他能隨便與她搭訕。
「我是浩天的弟弟武威赫。小弟在此見過嫂子!顾肿煲恍Γ鱾揖。
「你是……浩天有弟弟嗎?」這么重要的事,浩天怎么沒跟她說?
「我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喔!箤殐狐c(diǎn)點(diǎn)頭,可是她怎么沒聽浩天提起過?
「唉!」武威赫嘆了口氣,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疑問,回答她尚未出口的問題!复蟾鐩]告訴你他有個弟弟對不對?」
「嗯。」她老實地點(diǎn)了下頭。
這么重要的事也不跟她說,害她怠慢了客人傳回北方老家怎么辦?
「唉,因為他不喜歡我。」
「為什么?」寶兒不解的問道。
這么俊帥的男人人見人愛,浩天有這么出色的弟弟為什么不喜歡他?他應(yīng)該覺得驕傲才是。
「因為我娘和他娘素來水火不容,所以……」他欲言又止。
「所以什么?」
「所以他也跟我不和!
大哥真是太過分了,搬家的事不跟他說,成親的事也不跟他說,簡直不把他當(dāng)?shù)艿芸创铩?br />
所以他硬是來湊熱鬧,非整死他大哥不可。
而他現(xiàn)在正在整美麗的嫂子。
「他怎么可以這樣!」寶兒為他抱不平,浩天的度量未免太狹窄了吧。
「我……」她猶豫著該不該幫著出主意。
「沒用的!刮渫帐忠粨],打斷她的念頭。「許多人都試著要幫我們,卻都打不過我大哥!
「啊?打?!」寶兒的下巴差點(diǎn)掉下來!杆蜻^你?」
「打還算客氣呢,他都用踹的,有的時候還用扁的!顾嗔巳嗉绨,好像那兒還在疼。
「很疼吧!」好可怕!
「疼啊!你被他揍過知道了,真的好痛。」
事實上武浩天從沒揍過他,不是他不想揍,而是礙于大娘和他娘,所以武浩天不敢碰他,而且他的功夫也不弱。
單純的寶兒將他胡扯瞎說的話全信以為真。
「那……」她看著他「廋弱」的身材,小心翼冀地問:「你打不過他嗎?」這樣問會不會太傷他自尊?
「打得過就當(dāng)將軍了,對不對?」武威赫一則無可奈何的模樣。
「說得也是!箤殐旱哪樋辶讼聛怼<疾蝗缛巳绾谓y(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
更何況和武夫比起來,武威赫是廋了點(diǎn)、斯文了點(diǎn),根本就沒有那個臭男人的霸道和力氣,難怪老是被欺負(fù),她得幫著他點(diǎn)。
「沒關(guān)系,以后他敢再欺負(fù)你,我一定會幫你。」她拍著胸脯向他保證。
「真的?真是太好了!」他露出儒雅的笑容,實則在肚子里笑得腸子快打結(jié)。
「來,我?guī)闼奶幑涔洹!顾摫M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小叔的。
寶兒連忙吩咐下人備酒、備熱食。仆人們一看到久違的參將,紛紛過來打招呼,氣氛霎時變得熱絡(luò)。
「你的人緣還真好!箤殐弘p手交疊的支著下巴,突然開口道。
哪像浩天老是一則硬邦邦的模樣,跟武威赫的平易近人相比,簡直被比到十八層地獄里去了。
其實武浩天并不會刻意擺出架子,或是用權(quán)勢身分壓人,但他的臉過于陽剛,沒有武威赫的斯文,他是屬于那種令人看了會心生敬畏的那種。而武威赫卻讓人想多跟他聊上幾句。
武威赫得意一笑,「那當(dāng)然。」大哥怎么能和他比。
「。〈蟾缁貋砹。」遠(yuǎn)遠(yuǎn)地,他就聽到了足音。
眾人聞言,立即驚恐的散開。
「怎么回事?」寶兒訝異地望著一哄而散的仆人。
武浩天這么可怕嗎?
「大哥很討厭我!刮渫諟惤叄吐暤。
她擔(dān)憂的眼神掃過一臉無辜的武威赫還有朝他們走過來的武浩天。
「不信,他待會連聲招呼都不會跟我打,見到我只會瞪我一跟,然后就當(dāng)作什么都沒看見!
寶兒正襟危坐地清了清喉嚨,看著武浩天一臉僵冷地走了進(jìn)來。
「浩……」
「大哥!刮渫铡赣H切」地和武浩天打招呼。
武浩天僵著一張臉,真的連聲招呼都不跟他打,只瞪了他一眼,便轉(zhuǎn)頭看著心上人。
這個王八蛋!他努力壓下心中的火氣。
說話就說話,干嘛靠寶兒這么近!
獨(dú)占欲奇重的武浩天明知道弟弟是存心找碴,故意剌激他,故意惹他發(fā)火,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心里的怒氣。
「寶兒!刮浜铺斐蛄寺曊泻,便逕自坐了下來,看也不看武威赫一眼。
還真的很冷淡!寶兒暗暗傷腦筋。
她握住了武浩天放在桌上的手,安撫他!竿者h(yuǎn)道而來,一路上風(fēng)塵仆仆,咱們今晚給他辦個洗塵宴好嗎?」
「不需要!刮浜铺觳患偎妓鞯木芙^。
「唉!」武威赫故意嘆了一聲,用眼神瞅著寶兒——
你瞧,我沒說錯吧,他真的討厭我到這種地步。
原本有點(diǎn)怯懦的寶兒——因為頭一次看到武浩天臭著臉——在瞥見武威赫委屈的眼神后,突然轉(zhuǎn)為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
「為什么不需要?」哪有人這樣對待弟弟的!肝艺f要就要!」
「唉,嫂子,不用了。」武威赫搖著手說,「大哥不喜歡就算了!拐f得還真委屈。
見他一臉委屈的模樣,寶兒同情不忍之余,更對武浩天的蠻不講理氣憤。
「他不喜歡,我喜歡!」寶兒火大地扠腰站著,這事說什底她都得管一管。「他好歹是你弟弟!
是啊。武威赫斜睨他大哥一眼,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哪有人這樣對待弟弟的?」她開始數(shù)落!杆罄线h(yuǎn)從老家奔波而來,你給他好臉色看沒有?」
武港天微蹙起眉,「你在胡說什么?」
「是我親眼瞧見的,你還說我胡說?」最后三個字她是用吼的。
!真是精采!武威赫在心里直喝采。
「你知道這個王八蛋——」武浩天目光兇惡地瞪著武威赫。
「他是你弟弟,不叫王八蛋!」她大聲地和他抗辮。
是啊,他有名有姓,壬八蛋才是你。
「他專門以整人為樂!」
「所以你沒有雅量包容你弟弟對你開的無傷大雅的玩笑?所以你就一直記恨他到現(xiàn)在,連進(jìn)門也不給他好臉色地!
是啊,是啊。武威赫在一旁聽得直點(diǎn)頭。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武浩天火大地一拍桌子。「如果你被這個王八蛋整過,你就知道什么叫欲哭無淚!」
「你開口閉口就是王八蛋,若換成是我,我也想整你!」
武浩天快氣爆了,她簡直是無理取鬧。
偏偏威赫那小子裝出一副可憐相,寶兒壓根不會相信他。
冷靜、千萬要冷靜!他告訴自已。
如果他現(xiàn)在痛扁那小子一頓是很爽沒錯,但寶兒對他的誤會也會更深,威赫也會更加得意。
不行!他得冷掙。
武浩天猛地坐了下來,氣得連杯子都拿不穩(wěn)。
「怎么?」寶兒哼然一笑!钢厘e了吧?」懂得反省就好。
「你——」他猛地地抬眼,眸中怒火狂燃。
忍住!千萬要忍。
強(qiáng)抑怒氛的武浩天,不論是拿起茶壺倒茶、放下茶杯,均過度用力,整個人瀕臨爆發(fā)的近緣。
「以后不許再叫他王入蛋了,知道嗎?」既然他知道錯了,她的態(tài)度也軟了幾分。
武浩天手里的杯子差點(diǎn)被他捏碎。
你這個小笨蛋!他差點(diǎn)吼了出來。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
所以他才會決定搬到杭州時,不跟他說一聲。
所以他才會聘也下了,日子也訂了,卻只告訴二瑯,對那個混帳支字不提。
見武浩天不說話,寶兒乖乖地坐下來,為自己倒了杯茶。
好渴!
「你怎么來了?」武浩天突然迸出冷冷的聲音。
在寶兒輕輕撞了下他的手肘后,武威赫這才開口回答,「大哥,您在跟我說話呀?」
在寶兒面前他態(tài)度十分恭敬。
「不是跟你說話,難道是在跟鬼?」武浩天忍無可忍地用吼的。
「這……」好冤枉!武威赫看著寶兒,同她求救。
「你怎么可以這樣!」寶兒用力放下杯子,「原來我剛才說的你根本就沒聽進(jìn)
去!」
「你……」你說的全是屁話!他趕緊將這句話吞回去,悶悶地喝茶。
「武浩天,我真是看錯你了!」寶兒氣得連聲音都發(fā)抖!赶氩坏侥闶莻度且如叱狹窄的男人!」
「腦袋不清楚的人是你,他三言兩語就把你哄了……」
「我沒有。」武威赫舉起雙手喊冤。
武浩天怒瞪著他,「你還沒有?」
「他本來就沒有!箤殐簹鈶嵉娜轮
「你被他騙了!沟浆F(xiàn)在還傻傻的被他耍著玩。
「絕情絕義、沒心沒肝沒肺,連自己的弟弟你都對他這么兇狠!」寶兒忍不住怒聲痛斥。
將來娶了她,他是不是也動不動就對她吼?
「你知道他平常是怎么待我的?啊?」把他整到見到他就怕,見到他就頭大。
「他都跟我說了,是你自己太沒度量了,連開個小玩笑也會翻臉!
「你都跟她胡說些什么?說!」武浩天咬牙切齒地質(zhì)道。
武威赫露出一副無辜又畏懼的表情,顫聲道:「我只是……」他求救似的看著她。
你瞧,我說得沒錯吧!大哥最忌諱別人說他開不起玩笑,老愛翻臉。
武沽天惡狠狠的表情像要吃人般,讓寶兒更相信武威赫的話。
「他只不過趁你喝醉時,在你額頭上畫了只烏龜,偶而幾次在你看戲看得入迷的時
侯,不小心點(diǎn)了你那個要命的小穴道,一時臭氣連天,大夥統(tǒng)統(tǒng)散開,這有什么關(guān)系
呀!」放幾個響屁會死人嗎?
「這還沒關(guān)系?!」武浩天吼得另外兩人耳朵嗡嗡作響。
如果她知道他竟當(dāng)著皇上的面,接連放了幾聲響屁,讓皇上大皺眉頭的窘?jīng)r時,她
就會知道他為什么會那么痛恨威赫,稱他為王八蛋了。
更甭提慶功宴時,他放心地讓自己大醉特醉,卻在醒來時發(fā)現(xiàn)大夥一見著他,不是
目瞪口呆便是失聲噴笑,那慘況……
她怎么能懂。
面子是男人的生命!
而他經(jīng)常在眾人的面前被威赫整得大大地丟臉,這教他怎么能不火?
「本來就沒關(guān)系!箤殐汉啡坏仉p手扠腰與他杠上。
「你……」武浩天額上青筋爆跳,拳頭握得死緊。「都是你!」他憤然轉(zhuǎn)向罪魁禍
首,準(zhǔn)備好好教訓(xùn)他一番。
武威赫一看苗頭不對,嚇得跳了起來,準(zhǔn)備開溜。
「別走!」他眼明手快地揪住武威赫的衣領(lǐng)。
「不許打!」寶兒尖叫的阻止。
「我不教訓(xùn)你,讓你吃飽了撐著繼續(xù)破壞我的好事,我就不姓武!」
寶兒尖叫的聲音無法阻止武浩天的怒氣,她索性抱著他的腰桿,努力想拖住他。
「大嫂救命!」武浩天的拳頭還沒落下,武威赫就向?qū)殐河懢缺?br />
「住手!住手!」
兩兄弟真的打起來了,屋內(nèi)能丟、能砸的東西全在空中飛來飛去。
寶兒嚇得花容失色!缸∈!」
可惜沒人理她。
「住手!再不住手,咱們的婚事就吹了!」寶兒使出撤手鑯。
「你說什么?」武浩天簡直不敢相信。
「再打,我就退婚。」
「我教訓(xùn)弟弟跟你何干?我沒嫌你羅唆,你反倒跟我嚷著要退婚?你活得不耐煩
啦!」武浩天一肚子的氣沒處發(fā),索性統(tǒng)統(tǒng)出在寶兒身上,而罪魁禍?zhǔn)自缫蚜镏蠹?br />
「我到現(xiàn)在才知道你的脾氣暴躁、性格惡劣透頂!」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我性格惡劣?」武浩天吼得比雷聲還響亮!改羌一镆欢亲拥膲闹饕猓銋s還
——」
「夠了、夠了!」寶兒氣得捂著耳朵、跺著腳地嚷道﹕「我相信我親眼所見的!我受夠你老是說他的壤話!」
「你——」明知道不是她的錯,但她如此偏袒武威赫就是讓他忍無可忍。
原本感情逐漸親密的兩人因有心人的煽動而出現(xiàn)了裂痕。
氣氛突然變得沉重,他之前亟欲見寶兒的美好心情全飛了。
「混蛋!」一思及武威赫,他就忍不住咒罵。
「你怎么可以罵我?!」武浩天竟然當(dāng)著她的面罵她混蛋!
「我不是在罵你。」他趕緊解釋。
「你不用解釋,我不要聽!」
「真的,我剛剛真的不是在罵你!
他剛才又氣又怒,這會兒卻急得滿頭大汗地向未婚妻賠不是,殊不知在另一院落的廳堂裹,傳出了陣陣的竊笑低語聲。
別才落跑的仆人此刻全圍在深受大夥歡迎的二少爺身邊,他們早已準(zhǔn)備好一桌上好的酒菜。
「二少爺,將軍這回大概又被您氣得吃不下飯了!
大夥哄笑成一團(tuán)。
「他有哪一次是被我氣得吃得下飯的?嗯?」武威赫懶懶地笑道。
他的話又逗笑了大夥,接著敬酒的敬酒,吃菜的吃菜,完全沒有主仆之分,痛痛快
快地大快朵頤。
遠(yuǎn)處又傳來了寶兒的怒罵聲及武浩天忍無可忍的咒罵聲。
「武虎!刮渫胀悼斓毓雌鸫浇!高@菜燒得好!」
「是二少爺不嫌棄!刮浠⒂淇斓厍。
大夥最愛二少爺,最敬重的卻是將軍。將客也很會跟下人談笑,只可惜就是沒有二少爺能讓人完全無拘無束的輕松感。
「還好,咱們逃得快!」其中一個吃得唏喱呼嚕地說。
要不是他們逃得快,恐怕又得像上次那樣被老夫人命令去勸駕、卻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在床上躺上半個月。
「乾!」武威赫豪邁道。
「干!」大夥舉杯齊向他慶賀。
「呵呵呵……」武威赫眉開眼笑地乾了一杯又一杯。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大哥,你愈怕我,我就愈纏你!不信走著瞧!
好戲還在后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