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風并不希望她到外頭走動,要她多多休息,但是,她十分堅決的想到外頭走走 。
“累不累?”他將水遞給她,順便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仍是燙手得很!這不禁令 他十分擔憂。
“裴大哥……”
“嗯�!彼屗拢麆t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什么事?”
“你會不會綁頭發?”她自己可以綁,可是……裴宇風若能幫她,她會記得一輩子 的!想到這兒,她在內心苦澀的一笑,一輩子?她的“一輩子”還有多少時間。
“我不會綁�?墒�,我能替你梳頭發�!彼麖乃男”嘲镱^取出梳子,一遍一遍 的順著她柔亮烏黑的頭發梳著�!吧袤抻幸活^很美的頭發,不但美,發絲也柔。有人說 ,頭發柔細表示柔情似水�!�
“是嗎?”溫少筠重復的咀嚼著他的話,然后輕輕的說:“我最寶貝我這頭頭發了 ,所以才……不肯住院�!�
“為什么?”
“血癌病患通常要接受放射物理性治療,那種治療容易使毛發脫落。我……”她紅 了眼眶,“我不想成為那樣,這才硬撐著。更何況接受了那種治療也不見得能延長多少 日子,反而把自己折騰得更令人難過罷了�!�
“你自己是醫生,不該如此悲觀!”
“正因為自己是醫生就更該有所覺悟�!彼嘈�,“如果今天得病的不是我自己, 我一定會努力的說服病人接受治療!醫生有時候真的很虛偽�!�
“少筠……”裴宇風的心中一陣絞痛。一向伶牙俐齒的自己在這個時候,反而不知 道該如何安慰她了。
生命真的好脆弱!溫少筠,一個如水一般的柔情女子。她……她才二十多歲呢,年 輕的生命就要劃上休止符了,這怎能不教人悲傷?
“不要為我感到難過�!睖厣袤弈樕暇`出陽光般的笑容,“事實上,我并不覺得生 命到此為止有什么好惋惜的。我有最美滿的家庭、愛我的父母,念了我最有興趣的科系 ,上了最夢寐以求的大學……最重要的是——認識了你。到目前為止,我找不到什么可 以遺憾的�!�
“少筠……你比我想像的堅強得太多了,我以你為榮!”
溫少筠淡淡一笑,瞇著眼睛看樹蔭外漸轉烈的陽光。“回去吧,太陽漸大了�!睂� 際上,她也想休息了。此刻她覺得渾身不舒服,又累又熱。
兩人并肩走回溫家,才到外頭的大門時,遠遠的就看到黃娟正和一女子說話,裴宇 風直覺那女子身形仿佛似曾相識。
定眼一看,那不是李香君?天!她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那女子是誰?”溫少筠發覺裴宇風皺了眉頭�!澳阏J識她嗎?”
“一個朋友�!甭闊┑呐笥�。
李香君回頭一看到裴宇風,忙開心的向他走了過來,熱情的打著招呼,“宇風,好 久不見了!你答應要去看我的,怎么都沒見你來?”
“我很忙�!彼麑嵲趹械媒忉��!澳阍趺粗牢以谶@里?”天吶!她一出現,那意 味著他和黃娟又得“大遷移”了。
真可憐!原以為李香君不會是個橡皮糖,結果事實證明他錯了!她和他以前在大學 里教過的那群大學女生一樣,都是花癡!
“我可是向裴伯母打聽了許多地方,一一查訪后才找到這里來的。”
真夠有毅力!裴宇風偷偷的翻了下白眼,那記白眼給黃娟瞧個正著,他順勢來個鬼 臉,黃娟則把臉別了過去。
“呃……這位小姐是?”李香君略略打量了一下溫少筠。憑著女性自覺,這女人比 自己漂亮!于是乎,她神情間多了一份敵意。
“裴宇風的未婚妻�!秉S娟順口接了她的話�!八麄兪呛艿菍Φ囊粚�,是不?”她 把苦澀的神情掩在笑容之后。她的落寞沒人看得出來,只有裴宇風注意到她眼中一閃即 逝的痛楚。
她的苦他知道,可是……這個時候溫少筠比她更需要他,這點,他相信她能體諒。
“宇風有未婚妻了?”李香君得到這消息無疑是青天霹靂!“怎么可能?!裴伯母 曾經告訴過我,宇風連一個女朋友都沒交往過��!哪來的‘未婚妻’?”
“這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就陪她“說說”話吧 !這天,黃娟倒是難得的多話,她捺著性子對她解釋說:“裴宇風個性含蓄,他心中雖 有所鐘,不到緊要關頭是不會泄漏心中伊人的�!�
“那我……”
“你正好趕來喝他們的喜酒�!�
“那他……”李香君欲哭無淚。
“他正是你所要喝的喜酒的男主角。”
“那你……”
“我是男方證婚人�!秉S娟見招拆招。這李香君真的很無聊,連“你、我、他”的 游戲都玩得不亦樂乎!你我他玩完了,再來呢?
“夠了!”李香君大吼了一聲。
“你我他都玩完了,不‘夠了’,你還想怎么樣?”黃娟看著她眼眶都紅了,心也 軟了下來,“天涯何處無芳草,裴宇風不見得是適合你的�!�
“我……我才沒有喜歡他呢!”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她李香君什么時候受過這種侮 辱了?“我……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來看看你們還好嗎?你……你們以為我來干什么 的?”她總得為自己找一個臺階下。
“那很好,我們都還活著。你可以走了。”黃娟下了逐客令。
“你……”李香君一頓足,回頭便走。
“現在是什么狀況?”溫少筠看了看裴宇風�!胺讲拍俏恍〗闶�?”
“一個大麻煩。”黃娟又接了口。
“為我驅走了大麻煩,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裴宇風朝著她一笑。
“不必謝我,這么做純粹只是因為她可能會妨礙我們的任務�!闭f著她轉身離去。
望著她漸遠的身影,裴宇風有說不出的無奈。好不容易知道了彼此的感情,現在卻 又……唉!上天也未免太愛開玩笑了。
唉……真是有夠命苦!
原來被當人質的歲月是挺不錯的,行動自由又有得吃有得睡,比起她現在有一頓沒 一頓的過活,實在好上幾百倍。
堂堂一個伯爵家的大小姐竟也有淪落到今天這廝地步,真哀怨!
外公和老哥說得沒錯,大陸真的與她八字不合,要不然怎會這樣?你聽說過人質被 “放生”的嗎?這種命運真是太悲慘啦!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被“放生”已經十來天了,也不見自生自滅,就憑她閻鏡觀 怎會沒本事謀生呢?好歹她也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光是跑到廟口和那些老阿公 下棋,贏得三餐就不成問題。贏了阿公級的人物不算光榮,尤其是連勝的局面就顯得有 些以“少”欺“老”了。于是乎,她被介紹到賭場和一票,呃……長相很“大哥”的人 物玩“ㄒ□□ㄅㄚㄌㄚ”,玩了一晚之后,她搜刮了在場“大哥”的錢包,被列為“狠 角色”的給列為拒絕往來戶。原因無他——她玩了十場,所向無敵!
攜著十余萬的人民幣她笑呵呵的出了賭場�,F在才知道能測知過去的能力用處可真 說不盡,瞧!這一大筆錢不就是那么贏來的嗎?
基本上,她是一個十分慷慨且不怎么重視錢財的人。所以,拿了十余萬人民幣她也 沒一人獨吞,她回到廟口給那些曾在輸了棋之后得請她吃飯的阿公每人一疊鈔票,然后 被以歡送英雄似的歡送方式,歡送離開。
拿著剩余的錢她到處去訪勝尋幽,玩了不少心儀已久的名勝古跡。打算玩夠了,再 跟家里聯絡。
這天她來到了一處景色秀逸的地方,在霧中遠眺遠近高低的山巒清境。
嘩!真美,在臺灣,裴宇風曾帶她到故宮看歷代名畫,那時她覺得古人畫中意境之 美終是太過唯美化了,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絕妙之景。今日站在這山崖邊欣賞景物,赫然 發覺古人之畫真是畫得太真了。
世上真的有那么美的景!
閻鏡觀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回清晨才有的清新空氣,“嘩!真舒服——”
“小朋友,你出手很闊�。 币粋€陌生男子朝著她走了過來。他已經注意閻鏡觀好 幾天,這小妮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多金,一出手闊得直教人眼紅。
閻鏡觀一見他走近,且又發覺周邊無人時,心中開始覺得不妙。
聽說……這種落后國家的人民為了錢,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哩!他不會是……“我 注意你很多天了,你想必是觀光客吧?通常來觀光的都是肥羊,拿點錢來花花吧!”
“我為什么要給你�!彼@生中最恨別人以“命令”的方式要她做這做那的了,這 個男人要錢真不得要領,他要錢就給他,太沒個性了吧!
“臭丫頭,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你到底要不要把錢交過來?”他拿出了預藏的尖 刀。
“我現在身上根本沒錢,你把我殺了還是沒錢�!�
“我找過了你的背包,里頭一毛錢也沒有,不是你帶在身上,難不成錢會飛了?” 他陰森森的冷笑著。
這家伙居然神通廣大到能潛入她所住的飯店的房間,太恐怖了吧?!
唉!算了,面對這種亡命之徒,為了保命她還是“沒個性”一點得好。反正少了這 些錢,她多得是賺錢的“步數”,難不倒她的。
乖乖的,她把外套口袋的一大疊鈔票全數給了他。
“吶,我身上只有這些了。”當她把錢扔給他時,她說:“喂,你現在可以放我離 開了吧?”站在這山崖邊亂危險的,他只要再往前數步,她就無路可退了,有啦,深不 見底的萬丈深淵!
歹徒撿起地上的鈔票之后原本想要離開,誰知就在同時來了一群游客,為了避免閻 鏡觀大喊強劫求助,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的向她推了一把——閻鏡觀沒想到他會出爾反 爾,一個不留神給推落了谷底。
“啊——”
雖然溫少筠的日子已不多,但是總部交予的任務也不能因此一延再延。
這天一大早,裴宇風和黃娟就循著徐鴻所給的住址,來到了他那位大陸友人的住所 。
這位退了休的國寶級考古學者還不是普通的奇怪。好好的大城市不住,偏偏選中了 這荒山僻壞的地方。
開了數小時的車程總算來到目的地了。
“研究考古的都喜歡選這種地方住嗎?”裴宇風開了數小時的車,沿途路況不佳, 連握方向盤的手都震得發麻。
“少廢話了,進去再說吧。”黃娟伸出手按了門鈴。
“誰啊?”里頭的應門人是一個歐巴桑的聲音。
“我們是徐鴻教授介紹要來拜訪呂先生的人�!�
過了一會兒門大開,走出來一約莫五十歲的女人�!皡蜗壬呀浽跁康饶銈兞�。
斐于風和黃娟被帶到一處放滿考古書籍的大房間,里頭聽見到的老人和他們想像的 不太一樣。
教授級的人物不都是一身書卷氣?一身合宜的服飾?可……眼前這號人物實在太特 別了!他一臉的胡碴,杜光庭筆下的虬髯客大概就這個樣子吧?更夸張的是他一雙仍沾 著泥巴的腳和褲子。
這號考古名家剛“撿骨”回來嗎?要不,怎么會是這一款的?
呂教授大概也察覺到這兩位年輕朋友的愕然,于是他說:“對不起,方才帶著公安 到山上去探察一件案子,來不及換套衣服你們就來了�!�
“探察案子?”啥時候考古學者也當起警察了?
“是啊,后山的路我熟,所以那些公安找我帶路�!眳谓淌诮又f:“外地人到本 地啊,千萬要堅守錢財不可露白,否則很容易招惹事情的�!�
“案子是有關外地人嗎?”黃娟問。
“可不是嗎?那些公安說,前天捉到一個有前科的強盜犯,從他身上搜出了不少人 民幣,他們逼供了那些錢財來源,他才供出是從一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身上來的。 ”
“十三、四歲?外地女孩?”黃娟和裴宇風互看了一眼,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想到閻 焰牽腸掛肚的妹妹——閻鏡觀。
“那女孩呢?她現在在哪里?”裴宇風沒了完成任務的心情,先找到小鏡觀再說吧 !
“可憐吶,那小女生被那歹徒給推下山崖了。為了找那女孩的尸體,我可是領了那 些公安走了不下三次的山谷了。只是那山谷何其大,要找到尸體只怕不是件易事�!�
“既然女孩的尸體還沒找著,怎能說她死了呢?也許……她在谷底另有一番奇遇也 說不定。而且,你怎么證明那女孩是外地人?”
“那山谷深不見底,能活命那簡直是奇跡。至于那女孩是不是外地人,那也是那歹 徒自己說的。他說那女孩說的國語有些外國腔調�!�
“不會吧?”裴宇風鎖緊了雙眉。經呂教授如此陳述,似乎已有十分之七八確定掉 下山崖的是閻鏡觀了�!叭绻赡堋铱刹豢梢砸娨娔莻€歹徒?我有一個友人之妹也 在這里失蹤,也約莫十三、四歲,且她是在英國長大的�!�
“哦……是嗎?”呂教授想了想�!拔液湍切┕彩�,這件事交給我,我來安排。 ”
“那么就麻煩了�!�
“哪里。”
事情怎么會這樣?裴宇風沉肅著表情,心里頭又豈是沉痛兩字所能形容。
早上他和黃娟走了一趟公安局,面對面的與歹徒談話。據那名歹徒陳述,那名年約 十三、四歲被他推下山崖的女孩特征與閻鏡觀不謀而合。
掉下山崖的真的是小鏡觀,一切就等著找到尸體定案了。
“閻焰此刻在日本……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他這件事情。”裴宇風深嘆了口氣 。他也是待閻鏡觀如同親妹子一般,閻焰獲知此噩耗的心情他了解�!靶$R觀一直是他 最鐘愛,也是唯一的妹妹,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啟口這件事情。”
“可是,又不能不說�!秉S娟也很苦惱道。
“過些時候吧�!迸嵊铒L若有所思的說:“不知怎么,我總是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鏡觀應該沒有死,她一定還活著。”
“可是……呂教授不是說這機率少之又少?”
“是少之又少,那不意味著沒有。小鏡觀那丫頭鬼靈精怪,一副禍害遺千年的樣子 ,哪有可能那么容易就走了呢?沒有發現尸首,那也意味著她有可能還活著,是不?”
“也許吧�!鳖D了頓,黃娟說:“時候不早了,咱們回溫家吧,溫小姐已經足足一 天沒見到你了,她的日子不多,多陪陪她吧!”
“黃娟,”他牽著她的手,“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如果今天易地而處,我大概也是和你一樣會如此做吧。我沒什么好委屈的。”老 實說,她不是個心胸狹小的女人,可是……每當她看見裴宇風對溫少筠的溫柔體貼,心 中就頗不是滋味。
原來,愛情是很自私的,她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也深受其苦。
裴宇風安靜的開著車子,心中想著近日來發生的事情,人生路……真的不好走。
“宇風,可不可以談談你和溫小姐的事?”黃娟看著車窗外的夕陽西下說。
“我和她?”
“談一談你們初識、你對她的感覺……以及當年為什么沒走上情侶一途的原因。” 越是想到他們的過去,黃娟心里就越不安。
裴宇風現在愛的是她,但是……過去他也喜歡過溫少筠,不是嗎?久別重逢后,他 是否對她仍舊沒忘情?
“我和她的事,你不是聽過別人說過了嗎?”那已然是過去式了,沒有再提起的必 要。
“你是因為忙于任務,因而無暇顧及到她而分手嗎?”
“黃娟,你知道嗎?愛情的力量是很大的,它可以克服任何橫在眼前的阻礙。因此 只要有‘愛’,就有堅持,克服一切難題的力量。當沒有愛而提出分手的理由時,那些 都僅僅只是借口�!�
“你曾愛過她?”
“我曾經那樣認為過�!痹邳S娟面前,裴宇風永遠會展現他最真誠的一面,“她是 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很不錯的女孩子,愛上她不會是件難事�!鳖D了一下,他說:“我和 她一開始就沒什么轟轟烈烈的羅曼史,彼此間也沒有什么承諾。我憐惜她,可……就是 沒有進一步行動。后來我終于明白我對她的感覺,那是哥哥對妹妹的疼惜,這樣的疼惜 是永遠不可能發展成為男女之間的愛的�!�
“這就是你疏遠她的原因?”
“因為我發覺她在我身上渴望的不是兄妹的情誼,而是男女之情。我怕直接表明會 傷了她,這才選擇以疏離的方式�!�
唉!世間癡情男女的悲哀。
“我可以感覺得出來溫小姐對你的傾慕之意。她……真的好愛、好愛你�!�
“所以,我只能以這段短暫的時間回報她對我的情深。”
聽到這句話,黃娟也不知道心中百味雜陳究竟是什么滋味。
溫少筠愛裴宇風,而宇風愛她,她也愛他,而他們之間的愛卻因溫少筠而阻隔…… 呵!愛得好辛苦。
“她所剩的日子不多,所以……”裴宇風看著黃娟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這些日 子可能忽略了你,希望你不會見怪。”
黃娟過了許久才幽幽一嘆,“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連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也 要斤斤計較�!彼]上眼睛,“忽然覺得……自己活得好痛苦!每一次看到你和溫小姐 走在一起,我就……”她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我真的好討厭這種感覺!我是不是 嫉妒瘋了?”
“黃娟……”他將她摟進懷里,“對不起,都是我害得你那么痛苦的�!�
黃娟在他懷中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她只覺得……好委屈!好委屈!
是他們回來了!溫少筠一看到有車燈向溫家這方向探照過來時,她在仍發燒的情況 下,下了床,打算到門口迎接裴宇風。
她來到門口時,裴宇風和黃娟也正好熄火走下車來。
她原本想再向前去迎接裴宇風的,可是……接下來她所看到的畫面使她停止了所有 的動作——她看到黃娟正低著頭,肩膀略顫動著,似乎在哭泣,而裴宇風則安慰似的輕 拍著她的肩,然后,黃娟把身子撲進裴宇風懷里……接著她還看到——他吻了她!
天吶!事情怎會是這樣的呢?
宇風他說過他愛她的!難道是黃娟勾引他?對!一定是這樣的。為什么黃娟要這么 做?為什么黃娟要搶她的未婚夫?
原以為她真的只是宇風工作上的搭檔,沒想到她原來也喜歡著他的,那么……宇風 呢?他也喜歡她嗎?
不!不會的。就憑著她對他的了解,他絕對不是個三心二意的人,更不會昨天才對 她說愛她,而今天又愛上另一個女人的男人!
是了,一定是黃娟一個人自作多情,妄想要勾引宇風,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 生!
溫少筠緊靠著木柱,不讓自己軟弱的倒下。她咬緊牙關的朝著黃娟的方向走去。
“是少筠!”裴宇風赫然發現走過來的人是溫少筠也嚇了一跳�!澳氵€病著呢,怎 么不在床上多多休息?”
黃娟將手搭在她額上,“她還發著燒呢!”她對裴宇風說:“抱她回房休息吧!”
“我不要回去休息!”她倔強的拂開黃娟的手,身子不住的抖動著,不知是因為生 氣亦或天氣寒冷。“今天……我一定得把話說清楚。”
“有什么話回去再說吧�!秉S娟微微皺著眉。她對溫少筠越來越沒有耐心。溫少筠 所謂的“把話說清楚”八成是對裴宇風說的吧!基本上,她不認為溫少筠有話對她說。 基于此想法,她掠過溫少筠,大步的向里頭走。
“喂!你等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黃娟的步伐因她的叫喚而停了下來。她回過頭看溫少筠,“你有話對我說?”
溫少筠眼睛直視著她,語氣堅定的說:“把宇風還給我,不要想奪走他�!�
黃娟沒想到她會說那樣的話,訝異的不知該說什么。
裴宇風也愣住了,久久才說:“少筠,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亂說話?”他解釋的說 :“我和她只是工作上的伙伴�!�
“你對她的心態是如此,她也是那么想的嗎?”她一面說一面落淚�!八绻皇� 當你是工作上的伙伴,方才就不會撲進你懷里哭訴�!�
原來方才那一幕溫少筠發現了!兩個彼此相愛的人連給對方一個擁抱也不可以,這 種情形……她能說什么?
“宇風,你照顧你的未婚妻吧!我有事先進去了。”說著,黃娟往屋子的方向走。
“喂,你還沒答應我不許再糾纏宇風!”溫少筠此刻極度的缺乏安全感,真的很害 怕裴宇風會給黃娟奪走。
“少筠……”老天,她怎會越來越不可理喻?
“喂!你回答我的話呀……”
黃娟快步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門鎖了起來。她的身子依著門板滑落跌坐在地上。
忽然滿腹的委屈一古腦的全涌上了心頭,她掩面哭了起來。
為什么?為什么她要遭受這種侮辱?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