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先侶指了指沙發(fā)，走到落地窗前，將窗簾給打開，午后的斜陽一泄而入，帶來一室的光亮。
柯蓉莫可奈何的坐了下來，這個地方只有個雙人的小沙發(fā)，正前方則是一張多功能可折疊方桌。
先侶倒了兩杯冰水走回來，放了一杯在柯蓉面前，然后繞到對面，盤腿坐在她的面前，兩人之間就只隔了張方桌。
“部長想跟我談什么？”對于這個環(huán)境并不陌生，畢竟她得到這里為先侶拿遺忘在家里的文件，若只有她一個人時，她可以感到自在，享受著他留在房里的氣息，但與先侶在一起，她只感覺渾身繃得死緊。
“我并不可怕吧？”先侶看著柯蓉微變得蒼白的臉色，心竟沒來由的感到緊，何時起，柯蓉看他的目光竟變得小心翼翼？他不喜歡這種感覺，真的不喜歡。
“部長怎么會可怕？”柯蓉用笑容來掩飾心中的不自在。
先侶仔細(xì)盯著她，最后微嘆了口氣，“我一向不喜歡無所適從的感覺，”他的手輕撐著自己的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但是最近你讓我覺得我們兩人之間圍著一陣我不喜歡的氣氛�！�
柯蓉聞言，不由默然，不過，她隨即深吸了口氣，她鼓起勇氣直視著先侶，公事化的回答，“部長，我相信你也應(yīng)該了解，每個人都會有情緒化的時候，若我的態(tài)度傷害到你，我可以向你道歉。下次我會特別留意自己的態(tài)度，讓你感到自在，這樣可以嗎？ ”
如此的不卑不亢。先侶忍不住輕笑出聲。
不知聽誰說過，愈是難以捉摸的女人，愈吸引人，他以前怎么沒有去細(xì)思這個問題 呢？
“你該不會是從那一天逼我去保健室的時候，就愛上我了吧？！”
“部長，你……”
似乎看出自己的話給柯蓉所造成的震撼，先侶微笑的聳聳肩。他不笨，他或許遲鈍，但絕不是個笨蛋。
雖然到今天他才明了，近十年來為何柯蓉愿意忍受他，而留在他身邊，不交男友、不談任何的戀愛史，對于這樣的女人，自己能說什么呢？先侶竟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他的笑容夾雜了些許的苦澀。
柯蓉不懂先侶的笑容之中，到底有著什么樣的含意？她顫抖的呼了口氣，吃驚于先侶竟然洞悉自己至今不敢說出口的話語，“部長找我來是想問我這個問題嗎？”
先侶遲疑了一會兒，最后把手一攤，他也不知道為何有股沖動想跟柯蓉談?wù)�，而柯蓉的回答對他重要嗎？他也說不上來。對柯蓉對待他的這段感情，他抱持著前所未有的謹(jǐn)慎，且他竟然有種懼怕的感覺，怕自己會對不起柯蓉的感覺。
柯蓉看著先侶末說出口的遲疑，“若我答是，會對你造成壓力；若我答不是，又會傷了你的自尊心，所以，很多事放在心里就好，我跟在你身邊那么久，我知道我跟你不可能，所以你是部長，我是秘書！”
先侶聞言，露出深思的表情，這一刻，他理解了某些事，而他們的關(guān)系也勢必會有所改變，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熟悉的臉龐，就等自己理清一切思緒之后。不可否認(rèn)，柯蓉不在乎的口氣，讓他得到了半刻的喘息，讓他有時間去想清楚這一切。
“我們快回去吧！”柯蓉站起身，知道自己可能會為了錯失這個表白的機(jī)會而感到惋惜，在看到先侶顯然松了口氣的神情后，她的心中閃過一陣揮之不去的黯然，她強(qiáng)打起自己的精神，“現(xiàn)在回去，應(yīng)該來得及跟總裁和總經(jīng)理陪罪�！�
“嗯，”先侶點(diǎn)點(diǎn)頭，跟在柯蓉的身后離去。
他知道自己的反應(yīng)傷到了柯蓉，但他只能在心中對她說聲抱歉，自己會給她帶來困擾。
＊＊＊
今天是公司一年一度的大會——尾牙！這是中國人特有的習(xí)俗，就如同日本年終時的“忘年會”一般。
柯蓉穿著一身的輕便，腳瞪布鞋，頸上掛了臺單眼相機(jī)，她義務(wù)擔(dān)任今天的“照相官”。
業(yè)務(wù)部今年所要表演的節(jié)目是采茶謠，就見原本光鮮亮麗的女同事，都不顧形象的帶著斗笠、穿著“阿嬤”時代才有的鄉(xiāng)村服裝，為了表示健康可愛，她們還在臉頰涂了兩個大紅圈圈，一出場，立刻笑翻了整個會場。
身為業(yè)務(wù)部長的秘書，柯蓉忙得連一分鐘的空閑都沒有，所以她沒有辦法抽出時間，與大伙兒一起參加彩排，為了不壞了表演的水準(zhǔn)，她很認(rèn)命的背著相機(jī)，替大伙兒捉取回憶。
在飛揚(yáng)，尾牙不只是單純的吃吃喝喝，抽個獎就算了事，主事者為了希望員工能團(tuán)結(jié)一致，便要求每一個部門在尾牙晚會上要表演一個節(jié)目，到最后，則依表演的好壞排名次，當(dāng)然，也是有額外獎金的。
漸漸的，這尾牙晚會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傳統(tǒng)，每一個部門理所當(dāng)然的卯足全勁，以求取得更好的成績，獎金是一回事，面子又是另一回事。
今日最令柯蓉眼睛一亮的是人事部的“選美”，人事部搭上流行的列車，將時下蔚為話題的反串秀搬上臺。
當(dāng)然主角是人事部的男同事，看到在上班時一絲不茍穿西裝、打領(lǐng)帶的同事，換上女裝、化妝、戴假發(fā)，害她只顧盯著他們看，都差點(diǎn)忘了拍照。
柯蓉的目光移到坐在舞臺前方的先侶，就見他接受一名員工的敬酒，這員工好像是企畫部的人，她有這個印象。
她微皺起眉頭，看著先侶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就她所知，今晚她的上司已經(jīng)喝得很多了。
偏偏，她發(fā)現(xiàn)原本坐在先侶身旁的總裁、總經(jīng)理已經(jīng)沒有了蹤影，自從這兩位爸爸。
不過這兩人的離去也代表著，今天的先侶還有得喝，這就是中國人的飲酒文化，她搖搖頭，在心中暗嘆了口氣。
這幾個月來，她與先侶之間的相處，緊繃得像是在走鋼絲一般，她試圖去尋找哪里出錯了，但偏尋不著。有時她會心驚的發(fā)現(xiàn)，似乎是自己的存在，令他感到浮躁。
幾次見先侶以為她不注意的時候，拿著若有所思的眼神盯著她看，柯蓉心中不由猜測，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后，她逼自己向自己承認(rèn)，該是從那些十七、八歲時的偶像迷戀中走出來的時候了。
最近，她真的在考慮跟Sandra到Canada尋覓另一片天空的可能性，她現(xiàn)在需要的就是一份她一向缺少的勇氣。
夠了！柯蓉大大的呼了口氣，心思回到熱鬧的環(huán)境之中，感傷到此就夠了。
今天是個應(yīng)該開心的日子，她讓笑容重新回到臉上，讓自己又把目光給移到舞臺上，看著精采的反串秀。
“你不累嗎？”
柯蓉聽到身后響起的聲音，一個轉(zhuǎn)頭，沒想到才一會兒的時間，先侶便站在她的身后。
“不累！”柯蓉一笑，露出臉上可愛的酒窩，“部長，你看，”她的手指著舞臺上靠中間的一位同事Andy，“Andy好漂亮，剛才聽到有同事說，他可能投錯胎了，若真的是女人，肯定迷死很多人�！�
先侶懶洋洋的目光緩緩的移到舞臺上，看了一眼，又調(diào)回自己的目光，看著柯蓉一臉興致高昂的盯著舞臺看，他顯然看她比較有興趣。
“我從來到現(xiàn)在，就沒見你坐下，”先侶的聲音拉回柯蓉的目光，“我還真不知道你的精力如此充沛�！�
柯蓉有點(diǎn)勉強(qiáng)的扯了個笑容，看先侶的模樣，他似乎已經(jīng)有點(diǎn)微醺。
不知為何，她竟對與這樣的他相處，感到有些不對勁，“總裁跟總經(jīng)理怎么不理你？”她問起志中、志歲的下落。
“現(xiàn)作已經(jīng)八點(diǎn)了，我哥哥都回家陪老婆哄小孩了�！毕葌H不顧柯蓉反對，輕拉著她到他的位子上坐下，他坐在原本是志歲的位子上，對她指了指面前的菜，“吃點(diǎn)東西 。”
“可是我要幫同事……”柯蓉指了指頸上的相機(jī)，告訴先侶，她今天的工作是什么 。
“這個還不容易！”先侶隨意拉了個人，跟他耳語了幾句，就見那人笑著接過相機(jī)，去幫柯蓉拍照了。
“這……”柯蓉有些遲疑，畢竟這是她分內(nèi)的工作。
“別這、那的�！毕葌H喝了口擺在面前的茶，“吃吧！在尾牙時，你們員工最大，哪有餓肚子的道理�！�
柯蓉?zé)o奈，只好在先侶的目光底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并看著來向先侶敬酒的人仿佛沒有間斷過。
甚至有同事來找她喝酒，先侶也不顧她反對的，逕自幫她擋下了�？氯匾幌虿慌鼍�，她感激先侶的拔刀相助，但又擔(dān)心他喝得過多。
“部長！”柯蓉終于忍不住的開口勸道：“你喝得已經(jīng)夠了！別喝那么多，對身體不好�！�
“沒關(guān)系！”先侶對柯蓉一笑，“我還可以�！�
柯蓉聞言，縱使不認(rèn)同，但也硬是擠下所有反駁的話語，她拿起放在面前的白開水喝了一口，卻被嗆得眼淚猛流。
先侶看到她的模樣，一點(diǎn)都不憐香惜玉的笑出聲，“那是我剛倒的Brandy，你當(dāng)白開水��！”
柯蓉的反應(yīng)是悟著嘴，一雙眼不忘指控的瞪了他一眼。
“SOrry！”先侶手一伸，把柯蓉手中的杯子拿過來，一口飲進(jìn)當(dāng)中的液體，然后幫她倒了杯柳橙汁放在她的面前，“當(dāng)陪罪�！�
柯蓉沒好氣的接過手，喝了口柳橙汁。
看到她的模樣，先侶忍不住又是一笑。
“先侶，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阿Paul！”先侶收回自己放在柯蓉身上目光，站起身與來人打招呼，有意無意的擋住阿Paul看向柯蓉的目光，阿Paul也不知道是否少根筋，他硬是繞過先侶，看向柯蓉 ，“柯秘書今天很漂亮�！�
柯蓉低下頭，看著自己一身的輕松，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阿Paul，我看你可能得去配副眼鏡了，我穿這樣，”她指了指自己，又比了比周遭，“跟身旁這些美女比起來，我只能用不起眼形容，就連跟剛才由男人反串的女人比起來，我都還感到慚愧，而你竟然還會說我漂亮。如果你想灌我米湯，我可以告訴你，你已經(jīng)成功了�！�
“我不是灌你米湯，”阿Paul看出今天柯蓉的心情顯然不錯，所以決定把握機(jī)會，他看向先侶，找尋贊同，“不信你可以問你的上司，他肯定也跟我抱著同樣的想法�！�
柯蓉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先侶臉已經(jīng)黑了一半，她心中暗嘆了口氣，忘了在先侶眼中，阿Paul也可以算是個不受歡迎的人物。
她沒有多大的考慮，聰明的說道：“阿paul，對不起，我是很想繼續(xù)跟你聊下去 ，不過可惜，我現(xiàn)在肚子很餓，所以請你……可以嗎？”
任何一個聰明人都聽得出柯蓉下的逐客令，不過阿Paul并沒有離開的打算，畢竟追女孩子，要的就是臉皮厚。
“我陪你�！卑aul作勢要坐下來，站在他身后的先侶，手一伸，阻止了它的動作 。
“可以幫我介紹、介紹跟你一起來的分公司同事嗎？”先侶銳利的眼緊盯著阿Paul，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jī)會。
“這……”阿paul看了眼不愿多說話的柯蓉，又看了顯然有些不悅的先侶，心中已經(jīng)有了某一種程度的認(rèn)知。
“走吧！”先侶比了個手勢，要阿Paul先行。
阿Paul看著先侶的表情，縱使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好無奈的點(diǎn)點(diǎn)頭，帶著先侶往左側(cè)，香港分公司員工所坐的那一桌走去。
“你慢慢吃�！毕葌H輕按了柯蓉的肩膀一下，便跟在阿Paul的身后離開。
柯蓉看著兩個男人離去，不由暗暗的呼了口氣，她心中對阿Paul感到抱歉到了極點(diǎn)，不過沒辦法，她對阿Paul就是少了那么一點(diǎn)感覺。
這世界就是這么奇怪，你愛的人不愛你，愛你的人，你又不愛，真是復(fù)雜的感情世界。
正當(dāng)柯蓉沉思之際，她聽到行動電話響起的聲音，她的頭連忙轉(zhuǎn)了轉(zhuǎn)，從先侶脫下的西裝外套里，找到電話。
“部……”她看到先侶被阿paul給拉到別桌去，她考慮了一會兒，便把電話給接起，她衷心希望不要是先侶的“紅顏知己”。
“喂！”她不由提高自己的聲音，因?yàn)槲枧_上正是一連串的勁歌勁舞。
“喂？！”是個溫柔的女性音調(diào)，對方的聲音因柯蓉的緣故而顯然有些遲疑，“先侶在嗎？”
“在！請你等一下�！笨氯爻葌H所在的位置走去。
“等等！”電話傳來話，“你是柯蓉嗎？”
柯蓉聞言，一愣，“是，我是�！�
“我是鄀君！”
“��！”難怪柯蓉覺得聲音有點(diǎn)耳熟，就怪這里的音樂太過嘈雜，“總裁夫人， 我馬上找部長聽電話。”
“不用了，”鄀君的聲音傳來，“其實(shí)我只是打電話來問一下，先侶今天喝得多不多�！�
“滿多的。事實(shí)上，我看他已經(jīng)差不多要醉了�！笨氯乜戳讼葌H一眼，無奈的說道 。
鄀君苦惱的聲音傳來，“我就擔(dān)心這樣，這可怎么辦？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么？”
“待會兒送先侶回去。”鄀君考慮了會兒，決定道，“我原本打算叫志中去接他的 ，但是……他回來時，已經(jīng)喝得過多了，我不太放心讓他再出門。司機(jī)我也已經(jīng)放人了 ，所以就只好請你幫忙，不過……當(dāng)然，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可以去找志民�！�
“沒有關(guān)系�！翱氯貙︵e君這個總裁夫人體貼人的心意感到感動，“我送他回去就好了，反正我也沒喝什么酒精類的飲料。”
“那就太好了！”鄀君的聲音明顯松了口氣，“我還真怕他自己開車回去，謝謝你了！”
“不會�！笨氯芈牭洁e君的口氣，不由發(fā)出會心一笑，“還要我將電話給部長嗎？”
“不用麻煩了，”鄀君拒絕，“我只是要他不要自己開車回去，既然你答應(yīng)送他，那就沒事了。再次謝謝你，Bye bye。”
“Bye bye！”柯蓉將電話收了線。
她看著腕上的表，瞄了眼時間。已經(jīng)快九點(diǎn)了，那代表著尾牙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
通常九點(diǎn)半就能結(jié)束今天的熱鬧，若意猶未盡的人，還會呼朋引伴，去唱歌或是找 間PUB繼續(xù)下一“攤”。
“待會兒，一塊去唱歌如何？”阿Paul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柯蓉身旁，讓她嚇了一 跳。
“不了！”柯蓉想也不想的搖搖頭，指了指先侶，“我待會兒要送部長回去，對不起�！�
“那找先侶一起去就好了啊！”阿Paul打定主意不讓柯蓉拒絕，站起身，便往先侶的方向而去。
“不要！”柯蓉連忙拉住阿Paul的衣角。
阿Paul疑惑的轉(zhuǎn)過頭，“為什么？”
“他已經(jīng)醉了！”柯蓉沒好氣的指了指不知為何而朗聲大笑的先侶，看他精神高亢的模樣，旁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看出他已經(jīng)喝得差不多了，更明顯的一點(diǎn)就是，阿Paul站在她身旁，以先侶的占有欲，竟然還不過來，就可以知道他真的已經(jīng)快被擺平了。
“沒關(guān)系的，”阿Paul順著柯蓉的目光看向先侶，“以先侶的酒量來說，應(yīng)該還能撐�！�
柯蓉?fù)u搖頭，“別忘了，我認(rèn)識他的時間比你久，所以別跟我爭辯這種需要長時間相處才能知道的事。你若再找他出去玩，我可以跟你打包票，他肯定會醉倒在外頭的。所以，真的對不起，你就給我個面子，讓我早點(diǎn)送他回家好嗎？”
“那……”阿Paul看著柯蓉，表情顯然不太情愿，但他最后還是只好微點(diǎn)頭，以保留自己的好風(fēng)度，“好吧！如果你堅(jiān)持的話�！�
柯蓉對阿Paul露出一個歉然的笑容，看著阿Paul走到別桌去邀請別人，才又坐下。
她一邊看著舞臺已經(jīng)接近尾聲的表演，一邊留意著先侶，聽到臺上宣布要公布今晚的表演名次時，她連忙起身，半扶著先侶上臺。
照傳統(tǒng)，這是由總裁來宣布、頒獎，但既然總裁、總經(jīng)理都不在，那當(dāng)然就是先侶得一手包辦。
結(jié)果不出所料，是由人事都拔得頭籌，一位被公認(rèn)最美麗的男同事婀娜的上臺，領(lǐng)了獎，還大方的吻了先侶的臉頰一下，讓先侶一陣愕然。
一旁的柯蓉和員工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戚部長，艷福不淺啊！”一旁的人忍不住的調(diào)侃。
先侶好風(fēng)度的露出一個笑容，“我一向受女人歡迎，不過沒想到，也受男人歡迎 。”
“是��！全世界的人都喜歡你，不過這可能不包括Sandra。”不知從哪兒冒出這么一句話，立刻引來大伙的哄堂大笑。
先侶好脾氣的聳聳肩，反正他與Sandra不合的事，早在多年前就已經(jīng)是眾所皆知，所以他并不在乎受到下屬的調(diào)侃。
“不如這樣吧！”晚會的主持人跟著起鬧，“讓我們戚部長獻(xiàn)個吻，了卻兩人的心結(jié)好不好？”
先侶聞言，覺得荒謬的露出一個笑容，腦中飛快的想著推托之辭。
就見一同站在臺上的Sandra臉色大變。
“不要笑�！盨andra用手肘輕撞了撞一旁的柯蓉，“我可不想讓個大情圣占了我的便宜�！�
Sandra緩緩的走向先侶，周遭的喧鬧聲更大，她直直站定在microphone前，深吸了口氣，直到臺下的聲音稍歇，她才開口。
“正如戚部長剛說的，他一向受歡迎，不管是男人、女人，我怎么有可能會例外？我是很榮幸接受-個吻，不過我畢竟也是結(jié)了婚的人，雖然在國外，親吻是一種禮貌，不過，我卻有個更好的提議，”她的手驀然指著一旁的柯蓉，“柯秘書跟戚部長共事多年，就請戚部長吻她一下，當(dāng)作是對她幫他多年的一種感謝，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
“好！”霎時，附和聲更是此起彼落。
柯蓉的頭卻搖得跟博浪鼓一樣，手忙著左右擺動，被動的被幾個同事硬是往先侶的方向推。
“不行，我……”柯蓉責(zé)怪似的看了Sandra一眼。
Sandra無辜似的聳了聳肩，手微微使力，便將柯蓉給推進(jìn)先侶的懷里。
“對不起……”撞上了強(qiáng)硬的身軀，柯蓉立刻渾身一僵，有點(diǎn)遲疑的咬著下唇，不太敢抬頭看先侶。
先侶好笑的測著頭看著柯蓉的不自在，對于懷抱佳人這種事，他一向都是很樂意的 。
“我想清楚了一些事！”先侶輕抬起手，替柯蓉?fù)荛_散在頰邊的秀發(fā)，喃喃的以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柯蓉聞言，吃驚的抬起頭，直視著他。不懂他為何突出此言？
先侶懶懶的露出一個笑容，趁著機(jī)會，他飛快的在柯蓉的唇上落下個吻，周遭的鼓噪聲大增，先侶頗具深意的揉了揉她的臉頰，放開她。他雖習(xí)慣于成為眾人焦點(diǎn)，但可不喜歡別人像看表演似的盯著他瞧。
柯蓉愣了好一會兒，憋在胸中的一大口氣，久久才緩緩的吐出，她的腦袋就如同漿糊一般，好似……哪里出錯？
在Sandra打趣的目光下，柯蓉紅著臉低下頭，將一切歸究于先侶喝醉了，但他剛才專注看著她的目光，竟讓她感到……深愛？！她看著在作著尾聲的先侶，是心理作用吧 ？她想，她早已經(jīng)教會自己不要再去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