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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大亨迷糊妞 第一章

  「你說什么?」一個蓄著一頭又鬊又紅的短發男子,使出勁兒地吼出聲。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獅,雙手不知該擺在何處地揮動著,正氣呼呼地來回踱步  。  

  「駱飛,你別發那么大的人嘛!我……」葉小歡怯生生地迎向他狂怒的目光,  聲音不住地顫抖著。  

  當他的女友已經有半年的時間,她不時可以從駱飛的屬下及女傭的悄悄話中,  聽見他們說自己是個好脾氣的女孩,才能忍受駱飛那突來的火爆脾氣。  

  有時她也會懷疑,駱飛的壞脾氣究竟是因為缺少母愛?還是腦袋受過重擊?否  則怎會如此歇斯底里,近乎毫不留情的對待每一個身邊的人!  

  駱飛努力地想克制自己如火山爆發的狂焰,「我沒有發火,我只是無法控制不  生氣!」  

  這簡直是強詞奪理。  

  他明白,小歡也知悉。  

  她無助的搖了搖頭,兩人都沉默……「你這是為什么?」這會兒,他又無理取  鬧起來,「你怎么可以臨時告訴我,不能出席我們家族的年終聚會?還有——一大  堆的商業party?」  

  小歡悶不吭聲;針對這件事情,她自知理虧。  

  說實在的,她并不喜歡參加那些虛假應對的party,要不是做他的女友,她根  本不愿參加。  

  如今不能陪他出席聚會,是因為昔日的大學同學會有七日游的活動,而她正好  被抬上去當同學會的會長,推也推不掉,只好硬著頭皮扛下這個擔子。  

  接下這個同學會的籌辦,她的心中竟然有些竊喜——如此就可以不必參加駱飛  的私人、公司的party了!  

  而她也預料得到駱飛可能會有的反應,但她有種豁出去的舒暢與快感。  

  今天她來,只是通知他一聲;他同意也好,不同意就罷了!她已決定要走自己  的路。  

  駱飛看著異于平日沉靜可人的小歡,臉上雖閃現出歉意,但卻有著一副毫不妥  協的眼神,心底不自覺地更加冒火——「你這是什么態度?你已經打定主意了對吧  !這叫什么尊重?」  

  「你懂什么叫尊重嗎?」葉小歡不再沉默,擺脫平日乖巧聽命的形象。  

  「什么?」駱飛的紅發已被他的雙手抓得凌亂不堪,「好!你告訴我什么叫做  尊重!」  

  「半年來,都是我配合你的作息,你說東,我就不能往西,而且不管我愿不愿  意,我都得全力配合,這就是尊重!但是你有沒有問過我,我愿不愿意去你希望我  能配合去的地方?沒有!從來都沒有!你只是一聲令下,我就得隨侍在側,這就叫  不尊重!」小歡一口氣流暢地將心中郁結已久的話,一頓而出。  

  「好!好!算你懂得什么叫尊重!那我請問你,葉大小姐,每次出去,我讓你  受委屈了嗎?我少了你華衣美食了嗎?哪一次不是派司機全程伺候?哪一點讓你感  到不適?  

  你說!」駱飛憤怒地跳腳。  

  小歡冷冷地面對他的嘶吼,終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說道:「沒有  ,我從沒有受委屈,這一點得感謝你的體貼。但我得明白的告訴你,我感到自己就  像你飼養的金絲雀!隨你高興地帶出去和其它的馬兒彼此炫耀、比較一番!讓你們  這些有錢的公子哥兒帶著我們這群籠中鳥到處溜溜!乍看之下,我們光鮮亮麗、豐  衣足食,過著人人羨慕的日子,但我卻渴望林中鳥的自在遨翔,毫無約束的日子!  」  

  「好!這就是你對我體貼的回報?那我讓你飛個夠!走吧!走得遠遠的,免得  我的財大氣粗、我的公子哥的調調兒,讓你有壓力!」駱飛失去理智地指著駱家那  道厚而重的金色大門。  

  「不用趕我走,我會離開!臨走前,只有幾句內心話奉勸你——」小歡挺起胸  ,毫無懼色。  

  駱飛也意識到自己將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但他就是說不出「對不起,不要走  」這幾個字,他放不下身段。  

  「你是個聰明、干練的男子,但這不會讓你永遠一帆風順。收斂你火爆的脾氣  ,不然它會使你成為他人攻詐的弱點,也會在無形之中,少了可以談話的對象。今  天我走,就不會再回頭;我曾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使你改變……唉!」葉小歡的臉  色帶有些遺憾,「看來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我不適合你……」  

  話一講完,小歡抬起沙發邊的一只皮包,毫不眷戀的往門外走去,留下了一臉  偶然的駱飛。  

  駱飛有些失落,低喃著:「小歡……」  

  她是他交往過最欣賞的女孩!美麗、善良、善體人意——是他一手弄砸了他們  的關系和未來。  

  在一旁站立已久的何廷威,故意輕咳了一聲,假裝由外邊走入正廳。  

  「誰?」駱飛再次板起臉,警戒起來。  

  「是我,何廷威!顾呦蝰橈w。  

  駱飛瞪著這個為他工作三年的特別助理,知道他剛才一定看到他和小歡的爭執  。  

  他索性直接問道:「你都看見了?」  

  廷威反倒有些尷尬,「我不是故意的!  

  「有事嗎?」駱飛揮揮手,表示不必在意及解釋。  

  「你年底返回LA是一個人還是帶伴?」  

  「你說呢?」駱飛朝偌大又空蕩的大廳掃視了一遍。  

  「你父親說,如果你是一個人回去,他會為你找一個伴!  

  「他老人家為我找?」駱飛覺得不可思議。他父親自從他母親去世之后,從沒  有正眼看過女人!怎么可能替他找到女伴?  

  「他知道你不信,但他會找周慶華先生幫忙!  

  「他?哼!」駱飛一臉的嗤之以鼻,「那個風月王子,能找到什么樣的好女孩  ?」  

  直立一旁的廷威,一語不發。  

  他知道駱飛仍有余怒,看來還未從失去小歡的挫敗中蘇醒過來。  

  ☆☆☆  

  十二月的冬陽,暖暖地照在午后的大地。  

  于雨煙從德惠街的小巷中走了出來,準備去平日洗頭發的仙樂美容院,吹整一  下她那頭又發又長的秀發,免得晚上那些公子哥兒不包她的場子!  

  她一手攏了攏那頭已經過一夜而散成一團的亂發,另只手夾著一支涼煙,腋下  還挾著一只大哥大,就這么地頂著蒼白的臉,徑自朝那紅藍相間的圓桶標志走了過  去。  

  「。【让!」一陣凄厲的叫聲,自遠而近地傳入她的耳中——好熟悉!  

  雨煙感到一陣莫名熟悉感,不單是因為聲音熟悉,而且是這種景況讓她落入曾  經經歷的回憶,一種熟悉的感覺……她條地將手中香煙彈了出去,加快腳步朝求救  的聲音奔去。  

  「救命啊——!」只見穿著一件白色過臀的套頭毛衣,下面一條泛白的牛仔褲  ,踏了雙FOX便鞋的女孩,一路尖叫著。  

  雨煙來到街口,定眼一看,愣了半晌。  

  怎么這么巧!  

  她立刻沖上前,叫了一聲:「揚舞!」  

  這一身輕便的女孩,才停下腳,身后的那名追趕她的大漢也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雨煙向他二人看去。  

  「他們開黑店!」揚舞一見熟人,膽子也大了起來,立刻求救似地叫了出聲。  

  那名大漢,似乎認識雨煙,連忙欠身微笑,「大姊!你認識她?」  

  「嗯。怎么一回事?」雨煙站定問道。  

  揚舞已朝雨煙挨了過去。  

  「她來應征。」大漢忙不迭地回道。  

  「什么?」雨煙驚訝地回頭盯著揚舞,「你怎么又走錯門了!」  

  揚舞驚魂未定地喘道:「我怎么知道嘛!他們自己刊登騙人的廣告,說只要打  掃桌面,工作輕松……,誰知道一到那兒,他就對我動手動腳!  

  「大雕?」雨煙朝大漢望去,試圖找尋答案。  

  「我沒有!我只是要拿回她偷去的煙灰缸!勾鬂h指著揚舞手中的東西。  

  揚舞這才回過神,原來她手中真的拿了一個煙灰缸。她驚訝又覦覷地解釋,「  我……我不知道,我以為他要侵犯我,所以,就順手拿起這個當武器,一邊跑,也  就……」說畢,煙灰缸一松手,掉了下來,大漢連忙接個正著,一臉「好險」沒破  的表情。  

  「你就是為了找回這個破煙灰缸追得她滿街跑?」雨煙覺得不可思議她看著那  名大漢,她索性從皮包掏出五百元,「給你,我買它!」順勢指向煙灰缸。  

  「大姊,不是啦!這煙灰缸是大媽最喜歡的水晶煙灰缸,所以……」大漢吞吐  地說明原委。  

  「哦!原來如此。好了,現在物歸原主了,還有事嗎?」雨煙收回手中的五百  元。  

  「沒事了,我走了!」那大漢抓著水晶煙灰缸朝那扇寫著「LoveYouClub」的  玻璃門走了進去。  

  雨煙這才好好地正視揚舞,「小女孩,又出來打工?」  

  「嗯。」揚舞點了點頭,尷尬地笑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半年前,她也曾去一家「金瓶梅Club」應征侍者,本以為只是單純的端水倒茶  ,不料竟然要被客人「摸屁股」,嚇得她忙往外竄,結果被雨煙救出火海。  

  這一會兒,雨煙又救了她。  

  「哈——!揚舞,還在賺1996年奧運的門票和機票?」雨煙這才又點起了另一  支薇吉尼亞涼煙。  

  「是啊,大學還差半年才畢業,所以只能利用星期假日賺錢嘍!」揚舞以手指  抓了抓那頭凌亂的頭發。  

  「小心點,也許下次沒那么幸運又碰到我!褂隉熗铝艘豢跓熿F,開始向美容  院走去。  

  揚舞一邊跟著走,好奇地打量著雨煙。  

  她感到雨煙變了,變得世故,也嫵媚了些。雖然一臉的蒼白,但是眉毛修過,  校眼瞼似乎紋了細紋,連胸部都挺了許多,整個人顯得玲瓏有致,像極花花公子中  那些身材惹火的俏女郎。  

  只是——好象多了一股「風塵味」。  

  揚舞放膽地問道:「雨煙,你為什么會認識那種人?」她望向  LoveYouClub的大門,帶著疑惑。  

  雨煙將手中的煙又彈了出去,用鞋跟用力踩了一下,「唉!我現在在『金瓶梅  』上班了!」  

  「什么?那邊不是……」揚舞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黑店!」雨煙說出揚舞的驚訝與不解。  

  揚舞不知如何接口,只能愣愣地迎向她的雙眸。  

  雨煙不自覺地又掏出一支煙,「我進了黑店,成了紅牌,也住進了華宅,F在  ,我要買幾張奧運的門票都買得起!」她沒炫耀之意,「只是你不適合。」  

  「雨煙……」揚舞無助地不知如何表達她的遺憾。  

  「別替我感到悲傷!我很好!OK?」  

  揚舞機械式地點了點頭。  

  「還是朋友嗎?」雨煙伸出了她的右手。  

  自從她跳進了這個大染缸,就更希望有揚舞這么一個清純的朋友。  

  「當然是朋友。你救過我兩次,如果下次你有難,我一定回報。即使上刀山、  下油鍋,我都在所不辭!箵P舞信誓旦旦地拍著她鼓脹的胸脯,絲毫沒有看不起雨  煙之意。  

  「哈!謝謝你,揚舞,我看你是武俠片看多了!褂隉煒O其自然地吐了口煙霧  。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看武俠片?」揚舞還沒有聽出商煙話中隱藏之意。  

  「鈴……鈴……」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揚舞緊張兮兮地問道:「哪來的聲音?」  

  雨煙不慌不忙地拉開夾在腋下的大哥大,「喂!  

  「Coral!我是周慶華。」大哥大那端傳來男聲,叫著雨煙的英文名字。  

  這半年來,他一直是雨煙的重要恩客之一。一星期總會光顧俱樂部兩三回,出  手也挺大方。  

  雨煙立刻漾起了笑容,習慣性地展現出歡場女子的嬌嗲語氣,「周老板,怎么  ?晚上見我見不夠,白天也打電話給我?該不是請我喝下午茶吧?」  

  「Coral,我是想你,不過,我這兩天就要回加州過圣誕節了。有筆生意要給  你做,接或不接?」周慶華語氣沒有太多的調情味兒。  

  雨煙似乎感到周慶華少有的正經,也「公事公辦」起來,「你知道我的規矩。  」  

  「我知道。所以我打電話問你,接或不接?」  

  「什么生意?」  

  「陪一個男人一星期。從十二月二十四日到年底,新臺幣一百六十萬。接或不  接?」  

  見慣場面的雨煙這下子愣住了。  

  她每夜被外包,也只不過是一般姊妹淘的四倍價碼——四萬元臺幣。如今有人  一口  

  氣出價一百六十萬一星期,這表示一天就可收入近二十三萬臺幣!  

  天!雨煙不禁有點心動地想脫口說Yes!忽然腦筋一個急轉彎,她壓低了聲  音,疑惑問道——「他該不是個怪物吧!」  

  「哼!他是怪物!不過,不是你心中想的丑陋的怪物。他不但多金、英俊,而  且精得要死,商場上的人都稱他『金頭腦』!怪軕c華冷冷地細數那個男人的優、  缺點。  

  「那他怎么找不到女人陪他?」雨煙更加狐疑了。  

  一旁站立的揚舞,看著雨煙從輕笑到正經,再轉謹慎的神情,好生疑惑。又怕  聽人家講電話不禮貌,于是向外站了幾步,避免無意竊聽到別人的談話。  

  「別問這么多,一句話,接不接?接,我就將他的資料,快遞送到『金瓶梅』  。不接,就早點告訴我,我找July接!怪軕c華故意說了『金瓶梅Club』中與她齊  名的女孩的名字。  

  這點真的刺激了雨煙,她不想失去這賺錢的大好機會,更不想讓July占了便宜  ,就快人快語地答應,「接!錢明天匯入我的帳戶!」  

  「哈!這才是我的好女孩嘛!」周慶華得意地邪笑著。  

  這一通電話,就使周慶華得到了傭金四十萬元;他私自從伴游金中的兩百萬元  ,打了四十萬,中飽私囊。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準備收線的兩煙,「Coral!別忘了換個名字,還有  換個全新的造型,要像個好人家的女孩。」  

  「Shit!我不是好人家的女孩?!Shit!那你還來找我干什么?」雨煙沒好氣  地頂了回去。  

  「拜托,別罵臟話,否則就更不像好人家的女孩了!」周慶華為了四十萬懶得  和她嘔氣。他知道雨煙雖然下海陪客,但尚未染上太重的風塵味,只要稍加改裝,  將可順利瞞騙過關,安然度過那十天。  

  雨煙用力關上電話,又嘟嚷了一句,「他媽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揚舞見她掛上電話,正想上前之際,雨煙手中的大哥大又響了起來。  

  她打開電話,吼了回去,「周老板,又有什么忘了?」  

  「Hello,Coral,it』sme!DiDi!」  

  「啊!DiDi,你是不是要告訴我,我整容的Schedule終于排出來了?」雨煙興  奮地問著這位名整容醫生的特別助理。  

  「Yes!你的Schedule是在十二月二十三日!  

  「啊——!」雨煙失聲叫道,「我……我……」這和她剛接周慶華的case相沖  突。  

  「你有問題?」DiDi敏感地感到對方的不便。  

  「還有沒有其它時間?」兩煙盼望有奇跡,她等這名享譽國際的整型醫生,已  等了三個月了。  

  「Yes!It』snextyear——March。」DiDi不帶感情地說著。  

  「嗯……我該怎么辦呢!」雨煙自言自語。  

  揚舞卻在一旁無聊地踢著路邊的小石子,長發在午后的涼風中飄動著——她靈  光一閃——對!就是她!  

  「OK!我來!」雨煙露出詭異又得意的笑容,收了線。  

  她朝低頭冥想的揚舞叫著:「揚舞!」  

  揚舞天真地笑著迎向雨煙的目光,緩緩的朝她走近。  

  「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而且還有費用!褂隉熛霃淖约旱馁M用中挪一小部  分給揚舞。  

  「你的事,不用收費,這么客氣做什么?」揚舞一臉純真的眨動著閃亮的大眼  睛。  

  「不!要收費,而且是每天兩萬元臺幣,為期一星期。」  

  「這是什么事?我可沒辦法應付那些專摸女人屁股的臭男生!」揚舞立刻警戒  起來。  

  雨煙笑了,「當然不是啦!我有個朋友他罹患了癌癥,需要人照顧。而我又剛  好有事,沒有其它朋友可以拜托!所以——」她利用揚舞的善良與迷糊,說服她去  頂她的角色。  

  「癌癥!好可憐哦!」揚舞的臉上立刻布滿了同情之色。  

  「那你可以幫忙我嗎?」  

  「好,我去,錢不用了。」揚舞推拒著。  

  「收下吧!你去看奧運需要錢的!箖蔁燑c出揚舞急需錢的事情。不待她拒絕  ,隨手執起大哥大,撥動她鐘意的造型師的電話——「Hello!Andy我是Coral,有  個case找你……」  

  雨煙看著清純的揚舞,心里卻盤算著——她必須從頭到腳好好改造一番!  

  ☆☆☆  

  揚舞飛快似的沖進家門,人未到聲卻到,「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快來  哦!」  

  碰地一聲,門被她以腳背反踢關上。  

  喻媛瑛披著圍裙,正端著康寧湯鍋走出來。聽見毛躁的女兒在鬼叫,還真有點  擔心。  

  「別靠過來!」喻媛瑛也拉高了嗓門,「燙!」  

  揚舞條地在母親面前煞住腳步,并側過身子,讓她將湯放到飯桌上。  

  「什么事慌慌張張地?」喻媛瑛放下湯鍋后,這才抬頭看著女兒,并順手將隔  熱手套脫了下來。  

  「注意!注意!當當當……」揚舞以高昂的聲音為自己將宣布的事情奏樂。  

  「好象真有大事似的!」喻媛瑛見女兒這么開心,也感染了這股歡樂的氣氛,  頓時顯得輕松起來。  

  就在揚舞準備宣布大事時,門又被打開——她老弟——寶弟踏進門來。  

  樣子有點怪!好象電影「流氓大亨」中周潤發出場時的動作——似快卻又如同  撥格放緩的調調兒。  

  「嘿!老媽、老姊,你們好!」寶弟仍舊披著那一身寬長的披風大衣朝她們緩  慢大步地走近。  

  他的腋下似乎夾了黑鴉鴉的一團東西……「你這是演電影啊?」揚舞立在原處  ,看著舉止怪異的老弟。  

  「哈!說中了一半。」寶弟走近她們,并將腋下的東西抽了出來。  

  「怪怪!是大哥大耶!」揚舞尖叫起來。  

  她老弟才十九成,怎會需要這種通訊設備來充場面?于是糗他道:「該不是在  萬客隆玩具部以五十元臺幣買的吧!」  

  「狗眼看人低!這是如假包換的真貨。」寶弟耍寶似的將它拿起來,在揚舞面  前虛晃了幾下。  

  「哪里來的?」喻媛瑛可不希望她的孩子變得如此虛榮。  

  但她也怕這小鬼好不容易每個月賺得幾千塊的家教費,一個月不到就因這只大  哥大而花費殆盡。  

  「老媽,這是同學大姊的;她出國一個月,正好咱們話劇社需要道具,而且我  們社團團員也需要彼此聯絡,這樣才方便。你知道咱們文化大學在山上,找公用電  話不容易的。我是社長,所以由我保管!箤毜苷裾裼性~地說著,就開始撥起電話  。  

  「鈴……」揚家客廳的電話響起……揚舞于是彎下身子接電話,「喂!  

  「喂,請問揚舞老處女在不在?」寶弟佯裝怪聲地問著。  

  「去死啦!」揚舞邊跳腳邊掛上電話。  

  「別浪費電話費了!」喻媛瑛適時糾正著,并向飯桌走去,「好了,別鬧了,  吃飯了!」  

  姊弟二人彼此扮了個鬼臉,便朝飯廳走去。  

  「對了,揚舞,你的好事是什么?被寶弟這么一攪和,差點忘了!」喻媛瑛盛  了一碗飯,遞給女兒。  

  寶弟一聽,馬上堆著笑臉,「對不起,兩位女士,我可是這個家中的開心果,  別派我的不是哦!」  

  「好了,別打岔了,我要宣布了;奏樂!」揚舞又徑自哼著蘇格蘭進行曲的音  節。  

  「說吧!別自我陶醉了!箤毜芰⒖贪橇艘豢陲堖M嘴里。  

  「我們今年可以去看1996年亞特蘭大舉辦的奧運會了!我有錢了!」  

  寶弟喉問的飯差點噎住了,「你說什么?別開玩笑了,你連發票都沒中過一次  ,怎么可能在一天之間就有轉變了!」  

  喻媛瑛也放下碗,點頭表示同意寶弟的說法。  

  「我找到一份兼差的工作。」揚舞眉飛色舞地說著。  

  「該不會又是被人家揩油摸屁股的差事吧?」寶弟露出訕笑的模樣。  

  他想起她老姊半年前的「驚遇」——去應征什么俱樂部的「公主」。  

  真菜!連「公主」是什么也不知道!國中生都知道那些「公主妹妹」其實也就  是另一種變相的色情交易的對象;而他老姊竟然「高尚」的以為「公主」一職與童  話中的公主一般——既高貴又清純。  

  只有他這個脫線的大姊才會天真地去應征,要不是碰上那個叫于雨煙的大姊姊  ……她恐怕死得很慘!  

  「拜托,這次不是!」揚舞白了寶弟一眼。  

  「那是什么工作?」喻媛瑛看著單純的女兒,還是有些擔心。  

  「是于雨煙介紹的看護工作!箵P舞也不知道為何,說出雨煙的名字,內心頓  時感到不安。  

  「是她?你怎么找上她的?」喻媛瑛的語氣似乎加添了擔心。  

  「不是我找上她,而是碰巧遇上……,結果,她就托我去,只要照顧一個癌癥  病人十天。你們知道我學過兩年的護理課程,so,我就答應了!  

  「幫助人是應該的!褂麈络粫r不知該如何接下文。  

  「那——,多少薪水?」  

  「一星期總共有十四萬!」揚舞這一刻也感到這個金額太多了。  

  「這么多?」喻媛瑛和寶弟不約而同地瞪大雙眼。  

  「有問題哦!」寶弟搖搖頭,撇著嘴,一副經驗老到的樣子。  

  喻媛瑛也點頭附和著,「揚舞,你確定只是去陪一個癌癥病人嗎?」  

  「嗯,我想雨煙不會騙我。而且明天她會來接我,然后告訴我這個病人的一切  情形。  

  如果我覺得不安,放心,我會火速逃跑!」  

  「就像上次一樣?!」寶弟戲謔地看著揚舞,他抓起放在桌上的那只大哥大,  「這個先借你,如果真的發生什么事,callme!我就伙同咱們話劇社的同學來救你  !」  

  揚舞輕雙眉頭地接過大哥大,沒有把握地反駁著,「會有什么事嘛!」心里開  始覺得不踏實。  

  ☆☆☆  

  「Dreamy造型設計」的紫色招牌,醒目地掛在敦化南路X號的玻璃門邊。  

  雨煙帶著一身牛仔裝打扮的揚舞出現在門口。  

  設計師Andy立刻迎上來,「Coral,你帶了什么寶貝給我?」他輕柔地向她二  人挪近。  

  揚舞感到一絲瞥扭——一個大男人,怎么像個閨女似的!  

  靈光一閃,揚舞雙眼睜得亮晃晃地——他該不是同性戀吧?!  

  這一行這種人特別多!  

  揚舞聳了聳麻顫的雙肩,小聲低語:「雨煙,我真不懂,我只是去當『看護』  ,何需到美容院來做造型?」  

  「哦!我忘了告訴你,那位朋友啊,他死都不承認自己有病,所以陪伴、照顧  他的人,得裝作他是正常人的樣子。另外,他還喜歡參加一些party。他家有點錢  ,所以你得打扮得像個女伴,陪他出席所有的活動,只需隨時留意他的健康就好了  !」  

  「哦!好怪哦!」揚舞感到一絲不對勁兒,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哦!我還忘了,他是病人,所以他的脾氣難免火爆,你得多包涵?丛谖覀  朋友一場,也別提及我的名字!  

  「為什么?他不是你的朋友嗎?」揚舞更加疑惑了。  

  「哦——是啊!只是前一陣我們有口角,我怕提了他會生氣,對他的身體不好  !  

  雨煙的臉已脹紅,還好被厚厚的腮紅給遮住了。  

  「嗯!我知道,雨煙,你真是個好女孩;他罵你,你還幫他。」揚舞真心的稱  贊她。  

  雨煙頓時感到有些罪惡感,「揚舞,謝謝你!我——我沒你說的那么好!」  

  ☆☆☆  

  駱家的大廳,又傳來駱飛的吼聲,「廷威,你說我老爸真的去拜托周慶華為我  找女伴?!」  

  廷威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謹慎地應對,「是的。」  

  「天殺的!那老家伙能找出什么樣的女人?」駱飛氣急敗壞地坐回沙發,隨手  用力攤開今天的經濟日報。  

  「對不起,總經理,那位小姐再過十分鐘就會到!雇⑼俅涡⌒囊硪淼貓蟾  著。  

  「什——么?!」他的聲音差點把他家的玻璃掛燈給震碎了,「為什么現在才  告訴我?」  

  「我說過三遍了,只是你在……」他無奈的聳了聳雙肩。  

  駱飛這才憶及廷威的確有好多次和他說話,他卻打斷,并故意拒絕聽。  

  「天殺的!」他又詛咒了一聲。  

  門鈴在此時響起。  

  管家陳媽開了門,身邊帶了一名打扮亮眼又美麗的女孩走了進來——「老板,  有個女孩指名找您。」  

  「我沒有約人!什么女孩?」駱飛看也不看地應對著,語氣極為不悅。  

  「她說是您的朋友的朋友,要來陪您一個星期。」陳媽繼續說著。  

  「叫她走!我不認識她。」駱飛還是未抬眼看門外的女孩。  

  廷威卻向前邁進,他雙眼發直地看著站立在門邊一身珍珠白的純毛洋裝的女孩  ;她頸上戴了一條珍珠項鏈,將那頭迷人的青絲縮成發髻的清逸脫俗的絕色女子。  

  揚舞聽見駱飛又臭又硬的拒絕口吻,反而激起她欲達成此項任務的責任感。  

  她看也不看廷威一眼,也忘了她一輩子沒穿過高跟鞋,至今也只不過練習了一  天,就無懼地徑自三步并兩步地朝駱飛走去。  

  「我叫揚舞,你不可以趕我走」話沒說完,她就跌倒在駱飛的面前,一只手還  打下了他正在看的報紙。  

  駱飛被嚇了一跳,一起身,揚舞又跌落在地,嘩啦一聲,成串的珍珠項鏈散落  一地——揚舞這下子可慌了,「哎喲!項鏈泡湯了!」她半跌坐在米色的地毯上,  一雙修長的大腿,不經意地赤裸呈現。  

  駱飛這才定眼低頭去看這女孩——他發出一雙驚嘆的眼神……美腿!  

  揚舞忘了來的目的,開始找尋一顆顆散落的珍珠。聽雨煙說這是真的珍珠,暫  時借她當行頭戴,這下子可完了!每天賺的兩萬塊還不夠賠呢!  

  廷威、陳媽也低下身子,一同隨著揚舞慌亂的舉止忙呼著。  

  駱飛看著她那雙美腿,及她突兀的舉止,產生了好奇,他想看看她——到底是  什么樣的女孩!  

  他彎下身抬起沙發長椅腳旁的一顆珍珠,緩聲問道:「這位小姐,你是誰?為  什么我不能請你離開?」  

  揚舞抓起身邊最后一顆珠子,抬頭向這個距離她的臉只有兩個人身距離的男人  ,想也沒想的回答,「我是揚舞,飛揚的揚,跳舞的舞!」  

  就在同時,兩人的目光,霎時交會起一陣如電擊似的光芒……駱飛不敢相信自  己的眼睛——也不愿相信周慶華能找到這么美的女子來當他的女伴?  

  他求證問道:「誰叫你來的?」  

  揚舞看著這個長得酷似阿爾卑斯山中那俊美如阿波羅畫像的男子,喉間不禁鎖  緊,無法發聲。  

  「誰叫你來的?」  

  揚舞聽著如名廣播人楚云磁性的聲音,失神地響應已經演練多次的臺詞,「你  父親駱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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