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方面來說,這是一種心理戰。
如同部分的國家會將坐落在他國屬于本國的大使館,裝潢得富麗堂皇。
讓這國家的居民見識到,他們是擁有多么大的財力,無形中打消對他們國家有不軌的念頭。
此時,對于現在這會客室內的拜訪者而言,這些不過只是夜郎自大。
「都是些粗糙的玩意兒!顾@么開口說道,對眼前所陳列的物品似乎一點也不以為意。
「我家的產品,礙著你了?」會客室的門被打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了另外一位男人。
「哦,好久不見了!箤Ψ交厥鬃⒁曊驹陂T邊的男人,「孟修!
方孟修似乎不愿和對方多說,逕自拉開椅子坐下,不過眼神卻緊緊盯著對方不放。
「哈哈。」對方發出爽朗的笑聲,「你還是這樣的個性。恳姷嚼吓笥褋砹,起碼該笑一下嘛,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么嚴肅的啊?」
他嘴角提起笑容,可眼神卻充滿敵意!腹饔,有話快說,北京這筆帳你想要的話就拿去,我會牢牢記住的。」
「唷,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突然覺得錢太多想干點賠錢的買賣,沒想到居然礙著你了呢!顾χf道:「其實早說嘛,說你孟修想要這筆生意,我一定不會介入的啊!
方孟修冷笑一聲回答,「哼,不過是一張合約!
「這就奇怪了,我聽說那是你們下半年度的計劃啊,大概是三億的營收吧,真的沒關系嗎?」郭明宇一瞼故作關心,「不然這樣吧,看在過去的情面上,你可以求我啊,只要求我的話,我一定會把合約還給你的,不然,你董事會那邊可能會不好交代吧?」
「這是我方某人的事,用不著你操心!顾旖菕熘孕诺男Α
「態度不要這么冷淡嘛,該不會還在為了『那個』的事跟我計較吧?」
那個……是曾被淡忘的回憶。
「說什么我們也是好友一場啊!构饔铍m是笑容滿面,卻帶著一股寒意。
「她,是你的妻子,別說得跟個物品一樣!
「哈哈……女人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啊。」他仰首笑道。
兩人對于那個她的重視程度,有顯著的不同。
「如果你是來跟我寒暄的,那么我還有其他事要忙!狗矫闲拚酒鹕韥。「失陪了!
「好,那我就簡單的說!构饔畈患膊恍斓膹膽阎刑统鲆桓┣,緩緩的將它點燃,側著頭看著他道:「我是代替我那白癡的弟弟,來拿回另外那樣寄放在你這的東西。」
方孟修沒有回話,只是回頭瞪著對方。
「那樣東西給我們郭家添了不少麻煩!顾麖目谥型鲁鲆粋漂亮的煙圈!嘎犝f你們現在收留那東西了,是吧?你應該很清楚我所說的那東西是什么吧?」
「如果你要找遺失的流浪狗跟貓,我可以介紹你到動物之家,我這沒有收留任何的動物跟東西!狗矫闲蘅桃庠凇笘|西」二字加重語氣。
郭明宇向來不把人當人看,認為僅是區區一介物品,當然也包含自己的妻子。
「好,那就不是個東西!箮е爸o的他笑道,「叫什么來著我想想,唐可蓮吧?哈,可憐沒人愛,哪有人取這么蠢的名字。」
「你是為了婚禮一事而來?」
「哎呀,你不說我倒忘了,籌辦婚禮那一大筆錢也該是要她出才是!构饔钜е┣褟堉种笖抵,「還有啊,像遮羞費啊、媒體的遮口費來著的……」
方孟修眼神一沉!笀髠數字。」
「哦,你要幫她出這筆錢?」郭明宇揚眉問。
「數字。」他重復道。
「笑話!」郭明宇倏地變臉重拍桌子,「我郭家什么都沒有,就是有錢,我還沒把你那丁點資產放在眼里!
「這是我的公司!狗矫闲薜臍鈩菀膊惠斎。「請你放尊重點,要吼要叫回去你郭家吼。」
如果讓兩人現在年輕個十來歲,或許他真的會拿起眼前的煙灰缸朝這家伙的頭上砸下去也說不定。
郭明宇拉著剛才弄皺的西裝,「我說了,是為了我那白癡弟弟而來!
「新娘子跑了還想娶人家嗎?」方孟修笑道。
「那是我郭家的家務事,不過就看在我那白癡弟弟跟你一樣,新娘都逃婚過,不如就同情他一下吧!惯@句話帶著深深的譏諷。
「哼!顾湫σ宦,「比起他來,我比較同情你。」
兩人之間的氣氛詭譎,像是充滿濃郁的火藥味,隨時一點摩擦都可以引發大爆炸。
「都這個時間了?」眼看情況僵持不下,郭明宇低頭瞧著手腕上的表!缚傊痪湓,叫那女的離開這家公司。」他站起身來。
「辦不到!顾沒起身,方孟修就直接回答。
走到門口,郭明宇眼神如狼似豹,用注視禮向他別過,嘴角還帶著一抹輕蔑的微笑,「那我只好……想辦法讓她辦到嘍!
。
一區區的高級住宅,一只皮鞋從車內踏出,即使是在街燈下依舊耀眼。
這里是當初某人弄錯位置的三段十三號前。
「呃……總經理。」車內的駕駛問著下車的男人,「請問……今天下午郭家的人是來……」女駕駛神情一副擔憂的模樣,讓人看得好生心疼。
「沒干什么!篂榱瞬蛔屗嘞,他隨口說了個理由。「談生意而已!
「可是,總經理不是不喜歡郭家的人,又怎么會跟他們談生意呢?」不是總經理說謊的技巧太差,而是她太了解他。
「你應該關心的是你自己的事,商業上的事用不著你操心!狗矫闲迍e了她一眼回答。
「因為之前,我找到新工作之后,郭家的人總是千方百計的想把我趕走,所以我才、我才……這也算是我的事之一,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出現,也不會……」
「嘖!」他發出厭惡的聲音,側著頭看著車身,「你看,旁邊的烤漆又刮到了。」說著便拿筆記本出來,準備再記上一筆。
又是那本該死的筆記本。
看到那黑色的筆記本,唐可蓮眼神一沉,「呃,那是、那是……」她試圖做出辯解。
「回去。」方孟修將筆記本收回口袋,「聽好,你現在是我重要的司機,不管發生什么,只要記住這點就可以了。」語畢,他轉身進入屋內。
嗄?司機?
不對、不對,前面還有加重要的……這什么意思啊?還來不及發問,鐵門已經深鎖,徒留門外重要的——司機。
回程的路上,唐可蓮腦中一直想著剛才方孟修所說的話。為什么不是重要的人,還是你對我很重要之類的,卻只是重要的司機來著。難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就只是個司機?不對、不對,是重要的……結論——還是司機。
「啊~大失。
回到與朱怡珊同居的公寓內,她隨手將包包丟在沙發上,跟著整個人趴在沙發上,兩只小腳還不時搖晃著。
「怎么啦?」從廁所出來的好友瞧她一臉失落,便開口問道。
「我只是個重要的司機……」唐可蓮嘴角下垂,一副遭人欺負的樣子。
「嗄?」朱怡珊側著頭,綁起的馬尾也隨之晃動,「重要的……雞?那是什么鳥啊?」
「不是雞、不是鳥!顾桃鈴娬{語氣,「是重要的司機!」
「這不是肯德雞、這不是肯德雞!」忽地,朱怡珊躺在地板上,搖動手腳的鬼叫著。
「雞你的頭啦!」唐可蓮順手抓了個抱枕丟她。
「你沒聽過那個笑話嗎?」她從地板上坐起。
「什么嘛,人家在跟你分享重要的心事,你跟我講笑話!
「我男朋友跟我說的啊,就是春麗的新婚之夜,結果啊……」
「不好笑。」唐可蓮板起一副晚娘臉。
「我都還沒說完啊,耶?你去哪學來這怪里怪氣的表情!
仔細一瞧,她臉上的表情不跟某位總經理頗像的嗎?
朱怡珊從地板上爬起來,「不鬧你了,說吧,那個什么重要的肯德雞是什么?不對,你的版本是亞當的雞。」又是噗哧一笑。
「是重要的司機啦!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只是重要的司機啊!」說著說著嘴又噘起來了!覆皇强系码u,也不是亞當的雞!」
「嗄?」朱怡珊食指壓著下唇,「那是什么雞?」
「你不要再躺到地板上裝死了!固瓶缮彽上蛩
今天怡珊肯定是剛跟男朋友約會回來,才會這么眉開眼笑的。現在跟她討論這些話題,最后只會淪為這不是肯德雞,這是亞當的雞,吼,去她男朋友的雞啦!
此時,門鈴聲響起,打翻這一屋子雞的對話。
朱怡珊走到監視器旁!钙婀,這時候會是誰來?」
「搞不好是你男朋友吧?」唐可蓮彎腰將抱枕撿回。
「我說應該是你那個亞當的雞才是!顾闷鹪捦苍儐枺骸肝梗夷奈?」
聽完對方開口后,朱怡珊用手趕忙遮住話筒,轉頭看向她。
「呃……可蓮,找你……的耶。」
唐可蓮偷瞄了門旁一眼,心頭怦怦跳個不停。難道真的是總經理來找她?
很久很久以前,森林的東邊住著一位王子。
很久很久以前,森林的西邊住了一位騎士。
彼此都希望雙方不會見面、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兩人在國界的中央,打造了一條河流。
一條老死不相往來的河流。
很久很久以后,有一名精靈化作的美麗女子。
在河流的中間搭起了一座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