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娱乐-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蘇霏 -> 追我很不簡單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追我很不簡單 第八章

  “Hola!項!

  項朝陽一聽見那聲西班牙文的“哈啰”就知道來電者是誰。

  “Hola,山謬。”項朝陽在皮沙發(fā)上坐下,左腿架在腳凳上,把電話夾在脖子間,然后把熱敷墊壓在膝蓋上。即使已經(jīng)過了兩年多,他這個開過刀的膝蓋仍會不時隱隱酸痛,需要熱敷。

  他現(xiàn)在正在不久前買下的公寓中,公寓位于一棟高級大廈的頂樓,從大型的落地窗往外看,可將臺北市夜景盡收眼底。

  “最近過得怎樣?小姐追到手了嗎?”

  “唉……”項朝陽郁卒地長嘆。他這個前任經(jīng)紀(jì)人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開口就戳他痛處;诉@么多心血,他也只有很純情地擁抱過小玉一次而已,想更進一步卻苦無機會,教他怎能不哀怨?

  “不會吧……都已經(jīng)三個月了欸,依你過去的紀(jì)錄,三個月足夠把上三個超級美女,又把她們統(tǒng)統(tǒng)甩掉哩!”

  “我?guī)讜r那樣做過?Mierda!你不要隨便抹黑我的名聲好嗎!”他可是很潔身自愛的,算算過去十年中,他只交往過兩個女友,雖然兩次都只維持幾個月就結(jié)束,可也都是和平分手。說起來,他的感情生活比修道的苦行僧還空白!

  山謬嘿嘿笑!耙灰覀魇谀銕渍邪。俊

  “不必,照你過去苦追貝蓮七年的輝煌歷史,我看還是算了。”貝蓮是山謬的妻子,兩人現(xiàn)在已育有一子一女。

  “誰說我苦追過她?明明就是她追我……”山謬哇啦啦地更正有損自己名聲的說法,企圖扭轉(zhuǎn)形象。項朝陽調(diào)整坐姿,又移了移膝上的熱敷墊,隨便他去講,反正同樣的故事已經(jīng)聽過幾萬遍,他都會背了。

  燦星似的眼眸移向窗外。今夜的天空,在厚厚云層的掩蓋下,是種深暗的灰,項朝陽的眸光跟著沉下。

  對于錢良玉,他已經(jīng)不再有把握,她的屢屢抗拒,已經(jīng)打擊到他原有的自信。

  難道說,他真的回來得太遲?

  十七歲時,他是個有滿腔夢想、抱負的孩子,一心只想成為職業(yè)足球員,所以得知自己將搬到西班牙時,第一反應(yīng)是興奮的,然后才是對小玉的不舍。那時他是多么單純又愚蠢啊,哪里分辨得出什么是愛?只知道他喜歡她、心疼她,勝過對其他任何人,想到要離開她就難過得緊,但是為了實現(xiàn)夢想,他最終還是走了。

  剛到西班牙時,他一有空就給她寫信,她從沒回過,接著他漸漸忙碌起來,得兼顧學(xué)業(yè)和足球,信件變成明信片,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動筆。

  距離和時間是無情的現(xiàn)實,他跟她,從此成為兩條平行線,各自在世界的兩端成長。

  他從未遺忘過她,卻只是將她擱在年少時期的記憶盒子里,當(dāng)作懷舊時的美麗過去。

  項朝陽不知道如果再讓他選一次,他是否還是會離開,也不知道如果沒那場車禍,自己是否會回來找她,但是在他的觀念里,這種“如果”是毫無意義的。時間無法重來,這就是人生。

  重要的是,他回來了,在第一眼見到她時,過去對她的那份憐惜、那份喜愛,盡數(shù)涌上心頭,甚至更強烈、更鮮明,仿佛他從未離開過,他甚至懷疑自己怎能遠走那么多年而未被思念淹沒。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緣分,是她。

  想來也真有點可笑,繞了這么一大圈,他才弄明白,原來在他還是個不懂愛的懵懂少年時,他就已經(jīng)愛上她。

  只希望,他的領(lǐng)悟,沒有來得太遲。

  “項!項!我說了那么久,你有沒有在聽哪?”山謬的大嗓門幾乎刺痛他的耳膜。

  “有啊,是貝蓮倒追你,不是你追她。”項朝陽敷衍道。

  “誰還在跟你說那個!”山謬暴吼,快嘔血!拔艺f的是更要緊的事!馬拉格的經(jīng)理打過電話給我,他們想知道你對總教練的位子有沒有興趣。”

  來自西班牙南部同名城市的馬拉格隊,目前是乙組的球隊,任何一個能把他們推上甲組的教練,身價將水漲船高,項朝陽和山謬都知道這點。

  “山謬,你已經(jīng)不再替我工作了!表棾枩睾吞嵝牙嫌。

  “我當(dāng)然知道,只不過我認為這是個非常好的機會,他們開出的價碼也夠高,你不用急著決定,答應(yīng)我你會認真考慮考慮!

  他不會,但是他不會立刻爭辯,山謬是出自好意。

  “好。”項朝陽應(yīng)道!拔視俳o你電話。”

  “那還差不多!鄙街嚶犉饋磉算滿意。

  “替我向貝蓮和孩子們問好!

  項朝陽收了線,把熱敷墊丟在茶幾上,繼續(xù)對著窗外出神。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張老師,小玉離開學(xué)校了嗎?”項朝陽一進入辦公室就詢問辦公桌在錢良玉隔壁的國文女老師,也不覺得自己用的匿稱有何不妥。

  他剛剛上完一堂體育課,從體育教材室回來時,發(fā)現(xiàn)那輛黑色的Ducati機車并不在平時的車位上。

  下午還不到四點,平常禮拜五的這個時候小玉應(yīng)該會在辦公室里。

  “我不清楚欸!睆埨蠋煋u頭!拔乙膊艅偦剞k公室!

  “錢老師喔……”一個男老師好心告知。“我大概一個多小時前看她拿著包包走了!

  “她有事請假啦!”從隔壁辦公室前來串門子的教務(wù)主任聽見眾人的對話,插話道。

  “請假?她有說是什么事嗎?”項朝陽擰眉。會不會是身體不舒服?

  “她只說家里有點事!苯虅(wù)主任想了想,又說:“我記得去年這一天她也提早下班……前年好像也是……大前年……。 彼牧艘幌鹿舛d禿的腦袋!昂孟癯擞錾霞偃,錢老師年年都會在這天早退,都是我?guī)退{(diào)的課!

  項朝陽沉吟片刻,視線落在墻上的日歷,若有所思。

  他記得這個日子……

  如果他沒猜錯,他知道她現(xiàn)在在何處。

  “主任,我下一堂有社團,麻煩你替我找人代,我有事先走!

  “!不行啦!你都沒事先講,剩下幾分鐘就打鈴了,你叫我去哪里找人代課?!”待教務(wù)主任把話說完,項朝陽人也已經(jīng)離開了辦公室。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云層厚厚的,天色陰陰的,今天整日都是這樣,像是要下雨又沒下,空氣悶熱得窒人,但是錢良玉沒什么感覺。

  她仍是一身黑衣黑褲,略顯蒼白的臉上不見一滴汗水,乍看之下似乎沒什么表情,只有那雙丹鳳眼在不經(jīng)意間泄漏了孺慕之情。

  她佇立在一棵樹后,遙望著墓碑前的兩抹身影良久,不敢上前。

  今天是良偉的忌日,她總是特地等到快傍晚才來掃墓,好確保不會撞見父母,怎料今天他們出現(xiàn)得比她還晚,在她清掃過墓地、上完香之后才瞧見他們出現(xiàn)在墓園的另一個入口,于是她躲了起來。

  母親不會想見到她,她心里很清楚。良偉死后,母親便常犯病痛,身體不是特別好,她不想惹她生氣。

  從抖動的背影,她知道母親仍在啜泣,父親輕拍著她的肩膀,彎身說了什么,然后她拭了拭眼角,在父親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似乎準(zhǔn)備離開。

  錢良玉的目光追隨著他們,就在她以為他們會走開時,他們轉(zhuǎn)過頭,她心中一震,對上了兩雙眼睛。即使隔了一段距離,母親的眼神仍冰冷得足以讓她卻步。然后母親轉(zhuǎn)身,錢良玉的心沉到谷底。

  她早知會如此,為什么胸口仍會痛?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父親直直地朝她走來,她緊張地握緊雙拳。

  “良玉……你……好嗎?”

  錢良玉一時啞然,仿佛喉頭被什么梗住了,只能僵硬地點頭。

  父親老了,兩鬢出現(xiàn)白發(fā),就連身高也縮水了,甚至比她還矮上幾公分。

  “你過得好就好……”他面露欣慰,遲疑著又說:“你……別再給我們寄錢了,我跟你媽不需要,你一個人住外面開銷比較大,把錢留著自己用知道嗎?”

  “爸……”是不是媽不愿意接受?她想問,可是問不出口。

  “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你媽還在等我!卞X父頓了頓,又說:“有空的話……來看看我們,我會試著開導(dǎo)你媽。”

  她會受歡迎嗎?錢良玉望向遠處那個曾經(jīng)豐腴、現(xiàn)在卻已枯萎的婦人,心中苦澀。母親甚至不愿正眼看她。

  眼角瞥見了什么,錢父的視線越過女兒肩頭看向她身后,蒼老的臉上出現(xiàn)一抹訝異,隨即,皺紋圍繞的眼睛閃過釋然,他微乎其微地點個頭,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項朝陽安靜地目送著錢家夫婦離去,他來到墓園已有一會兒,足以看見錢良玉和父母之間的巨大裂縫,尤其是和她的母親。

  怎么會這樣?他以為過了這么久,當(dāng)初的傷痛已經(jīng)淡去,錢家父母會把所有的愛灌注在唯一的孩子身上,為什么事情看起來完全相反?

  錢媽媽難道不知道,從小,小玉就渴望著她的關(guān)愛嗎?

  視線回到面前的纖瘦身影,她背著他,站得直挺挺的,項朝陽想到多年前的一個夜晚,她也是這樣孤寂地佇立在她家旁邊的那棵尤加利樹下,看起來堅強、倨傲,但是他知道,其實她脆弱得一折就斷。

  她這個模樣,令他心碎。

  “小玉。”怕驚嚇到她,項朝陽把聲音放得又輕又柔。

  她沒動,但是他相信她聽見了。

  他繞到她面前,伸臂,將她攬入懷中,對他來說,這個舉動天經(jīng)地義,想都不必想。

  他感覺她的身子僵硬著,沒有掙扎,卻也沒有接受,一縷淺淺的失落卷過心頭,但是無妨,只要她沒有推開他就好。

  只要她不將他排拒在外,怎么樣都好。

  然而,他還是失望了。不多久,錢良玉從他的懷抱掙脫,轉(zhuǎn)過身,看也不看他。

  “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不要跟著我!彼唛_前說,聲音里沒有平常那種針對他的怒氣,可是也毫無溫度,仿佛他只是個礙事的路人甲。

  他要是完全聽她的話,那就真該死了!

  他不會去吵她,但是他會陪著她。

  錢良玉走出墓園,項朝陽保持著兩、三公尺的距離,走在她身后。

  她跨上機車騎駛而去,他跳上自己的跑車尾隨在后。

  天色愈來愈暗,項朝陽一路跟著她,同時慶幸自己的視力絕佳,駕駛技術(shù)不差,沒把人跟丟。當(dāng)他們回到市區(qū)時,已是夜晚。

  項朝陽有些不安,她沒有往自己的公寓騎去,而是過了一條又一條的街,然后轉(zhuǎn)入一條巷子。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她顯然很清楚自己的去向。

  然后他看見她在一家酒吧前停好車,收起安全帽,走進那扇不甚起眼的門。

  項朝陽把車子擠進路邊的一個空位。不是沒看見那個“禁止停車”的標(biāo)志,但是管他的,要罰就讓他們罰,他才不在乎。

  他走進酒吧,酒吧里顧客不少,大概都是一些下班后來此消磨時間、放松一下的上班族男女。

  項朝陽毫不費力地在吧臺邊搜尋到那抹黑色的身影,他遲疑了下,走到角落的一張小圓桌旁坐下。從這個角落,他可以捕捉到她的一舉一動。

  但是她什么舉動也沒有,只是沉默地坐在高腳椅上,沉默地看著酒保送來的飲料,似乎對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毫無所覺。

  “先生,請問要喝點什么嗎?”見到帥哥,女侍者的聲音親切,服務(wù)迅速,笑靨如花。

  “琴湯尼,謝謝。”項朝陽隨口道,視線一直定在遠處的吧臺。

  錢良玉連碰都沒有碰她那杯飲料,只是用那雙幽深的眼睛注視著它,仿佛看著冰塊在杯里漸漸融化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

  但是他知道她的心思并不在飲料上。

  他有種感覺,她年年如此,像是進行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儀式。

  項朝陽的不安加深。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有些顧客離開了,有些新的客人陸續(xù)上門,人們來來去去,像是能感受到那股冰冷、陰郁的氣息似的,沒有人在她附近坐下。那一身黑,是有點嚇人。

  黑,是種哀悼的顏色……

  這個想法閃過腦際,項朝陽忽地被一個領(lǐng)悟劈中──

  她在默哀。

  過了這么多年,她從來沒有自弟弟的死亡陰影中走出來,從來沒有擺脫那股莫名其妙的罪惡感,她只是把所有情緒藏得更深、更隱密。

  日復(fù)一日的黑色,表示她無時無刻不在哀悼……

  老天……他怎么白目到現(xiàn)在才看出這一點?

  這些年來,她到底是怎么過的?

  在震愕之間,他看見她一口飲盡那杯早就不冰的飲料,付了錢,起身走出酒吧。

  項朝陽連忙站起來,差點打翻那杯不知何時送到的酒,他扔下一張足以支付好幾杯酒的鈔票,立刻追出門,門外已下起毛毛細雨。

  “小玉!”他喊道,早把不要吵她的決定拋到九霄云外。

  錢良玉已經(jīng)坐在機車上,一見是他,臉上溫度驟降到零下。

  “我不是叫你不要跟著我嗎?”

  “小玉,別這樣折磨自己,事情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他把手放在機車握把上,溫聲勸道。

  錢良玉臉一白!拔也欢阍谡f什么!彼魃习踩保拈_他的手,發(fā)動引擎,飆走。

  項朝陽追了幾步,想起自己的車,馬上鉆進跑車內(nèi),踩下油門,繼續(xù)追。

  膝蓋傳來隱隱的酸痛,夭壽喔……他這條破腿實在不適合再從事這種你追我跑的耐力運動。

  雨勢愈來愈大,透過來回擺動的雨刷,項朝陽盡全力跟上那輛黑色摩托車。

  看見她飛快地在車陣中穿梭,左躲右閃,項朝陽多次被駭?shù)眯呐K幾乎停止,瞥了眼車速,俊臉立刻發(fā)白。老天……她以為她在演飛車電影嗎?!

  他簡直嚇破了膽,又不敢催油門追太緊,她一定知道他在追她,他怕她卯起來飆得更快,真把小命搞丟。

  他也只是個倒楣的過氣球員,不是特技演員,無法飆到她前面來個大甩尾,英勇無比、膽識過人地攔下她。

  Carajo!臺灣的交通警察死哪兒去了,沒人能阻止那女人嗎?!

  終于,在一陣心驚膽跳、冷汗直流之后,黑色機車進入靜僻小巷。那是錢良玉的住處。她在老舊建筑前停好車,摘下安全帽,項朝陽也在幾秒后抵達。

  他下車,砰地一聲甩上車門,大步朝她走去。

  “你他媽的不要命了嗎?!”他氣急敗壞,頭頂冒煙,連粗話都出口了。

  “請你不要再纏著我,這樣讓我很困擾!

  冷冷冰冰的語調(diào)徹底激怒了他,項朝陽這輩子從沒這么生氣過。

  “這就是你懲罰自己的方式?!”他厲聲問!白屪约哼^得像行尸走肉?飆起車來連命都不要?哀悼一個亡魂哀悼到老?你以為這樣你弟弟就會回來嗎?”

  “住口!”錢良玉臉色大變,聲音透著壓抑的憤怒。

  項朝陽卻不打算閉嘴。瞧她這樣扼殺自己的靈魂,他的心很痛!

  “他死了!你聽見了嗎?你弟弟已經(jīng)死了!死了十三年!”他揪住她的雙臂,只想狠狠地搖醒她!翱墒悄氵活著!你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時候?他不是你害死的,你明白嗎?!”

  “你閉嘴!”她忍無可忍地爆發(fā),吼了回去!澳闶裁炊疾欢!大家都知道是我害死他的!沒有人會原諒我!我要怎么原諒自己?!”她的眼睛紅了,雨滴打在那張蒼白的臉龐上,沿著面頰滑下,分不清哪些是雨,哪些是淚。

  他們對峙著,胸口因激動而起伏不定,兩人都全身濕透,但沒人移動。

  然后項朝陽的火氣突然消了,因為他看見一個被困在過去的十七歲女孩,敏感、易受傷,讓他的心淌血。

  “你說的‘大家’……是指你母親嗎?”

  突來的溫柔完全擊潰她的防備,錢良玉淚眼模糊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什么總是能夠看穿一切,為什么他總能理解她的痛、她的傷。

  “她永遠不會原諒我……”她哽咽,嗓音破碎,封鎖在心中多年的苦楚像是突然找到了出口,一股腦兒傾泄出來!八肋h不會原諒我……她從來不愛我,爸爸也不管我……只有良偉愛我……可是他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愛你,小玉!表棾柊褤u搖欲墜的單薄身軀擁在胸前,緊緊地!澳惆謰尣粣勰銢]關(guān)系,讓我愛你好嗎?我會把他們的分統(tǒng)統(tǒng)補上,由我來愛你!

  不等她有所回應(yīng),他吻住她。

  錢良玉震驚莫名,因為他的話,也因為他的吻。

  她想推開他,可是他的唇好溫柔、好小心,仿佛她是世界上最值得寶貝的人,他的胸膛也好熱、好燙,把她冷得發(fā)抖的身子都煨暖了,她從來沒有過這種備受珍視的感覺。

  她忽然覺得很累,累得不想繼續(xù)用冷漠武裝自己,累得不想抗拒如此醉人的柔情,就這一次,她想感受這種被人捧在手心疼著寵著的感覺,她想體會,什么叫做被愛。

  錢良玉緩緩地、試探地回吻他,吸吮著那兩片性感的唇。她的全身漸漸發(fā)熱,腦子也微微暈眩,但是她覺得不夠,她還想要更多。所以當(dāng)他的吻深入到她的唇瓣之內(nèi)時,她毫不遲疑地回應(yīng),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迫切,一種發(fā)自靈魂深處的渴求。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可是沒人留意。

  這時,項朝陽不得不喊停,他撤離自己,俊容微紅,胸口的起伏比跑完馬拉松還劇烈。

  “小玉,我們現(xiàn)在在你的公寓外面。”不是“里面”,再繼續(xù)下去,他可能會把她壓在跑車車蓋上,然后他們會因為妨害風(fēng)化被逮捕。

  錢良玉兩眼迷蒙、雙唇微啟,向來冷漠的臉上出現(xiàn)從未有過的迷糊。項朝陽暗自呻吟,覺得她可愛得讓他想一口吞了。

  但是他不能,也不該這么做,至少不是在她如此脆弱的時候。正人君子不會在她情緒不穩(wěn)的情況下占有她。

  “現(xiàn)在進屋里去,洗個熱水澡,好好地睡一覺。”他輕推了她一把,不料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臂。

  “別走,證明你愛我!

  他猛地一震,回眸瞪著她!澳阒恢滥阍谡f什么?”

  她堅定地點頭,眼神一掃迷蒙,閃閃發(fā)亮,閃爍著一個女王決定寵幸臣子的尊貴與邪魅,無比挑釁,無比誘人。

  好吧,他就是賤骨頭,抗拒不了女王的命令,去他的正人君子!

  “不準(zhǔn)你后悔!

  “我從來不做讓自己后悔的事!彼龘P高下巴,傲氣過人。

  “把鑰匙給我!彼酉滤o的鑰匙,拉著她上到建筑的第二層樓,然后開門,鎖門。

  “不準(zhǔn)你后悔!彼种鴫,把她困在胸前,用熾熱的唇封住她的嘴……




Copyright © 免費言情小說 2025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quán)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wǎng)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qū)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guān)!
執(zhí)行時間 0.038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