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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愛我 第二章

  「哇——哈哈哈哈哈——」

  時尚氣派又科技先進(jìn)的大辦公室里,本該是莊嚴(yán)肅穆的地方,卻驚傳出男人失控的大笑。

  一名年約五十、相貌威嚴(yán)的男子,坐在義大利進(jìn)口的皮制辦公椅上,桌上的立牌刻著「董事長」三個字,每一個字都鑲著金光閃閃的金箔,象征他不菲的身價和地位。

  這里是麒麟企業(yè)董事長的辦公室,麒麟集團(tuán)是臺灣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吸金企業(yè),早期從臺南發(fā)跡起家,三十年來,旗下經(jīng)營的事業(yè)已遍布電子、保險、銀行、證券、房地產(chǎn),以及娛樂和食品事業(yè),其觸角橫跨海內(nèi)外。

  凡是賺錢的行業(yè),麒麟集團(tuán)通通不放過。

  麒麟集團(tuán)的董事長雖已年逾半百,依然老當(dāng)益壯,成熟穩(wěn)重,風(fēng)度翩翩,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甚少失控,除非遇到特殊狀況,例如現(xiàn)在。

  「你居然被fire?哇哈哈哈——有這種事——哈哈哈    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這時候若有任何一位麒麟企業(yè)的主管或員工,瞧見他們敬如天神的董事長,竟然發(fā)羊癲瘋似地笑得亂沒氣質(zhì)兼沒品,一定驚訝得不敢置信。

  「笑夠了沒?」伍艾妮半黑著臉,站在辦公桌前冷眼看著對方。

  這件事一點(diǎn)也不好笑!

  對她而言,再也沒有此這更悲慘的事了,竟然被自己的心上人解雇,這是多么大的打擊啊!

  「多少企業(yè)想挖角卻挖不到的人才,跑去當(dāng)個小助理,只做了一個月就被解雇——噗哈哈哈——」

  「笑夠了,就請你趕快辦正事,董事長!顾p臂橫胸,臉色冷凝。

  其它員工也許對董事長不敢不敬,但她一點(diǎn)都不怕,因?yàn)樗稍?jīng)是麒麟企業(yè)的搖錢樹,幫麒麟集團(tuán)賺進(jìn)上千億的鈔票,要說恩情,她可是有功于對方,而現(xiàn)在,是對方該回報的時候了。

  董事長笑聲漸歇,原本瞇笑的眼眸瞬間精光瞿鑠,他重新調(diào)整好坐姿,十指交叉在膝蓋上,擺出董事長的架勢,不疾不徐地重復(fù)一次她剛才提出的要求。

  「你要我下令給『佳好』食品公司的負(fù)責(zé)人,要他們再錄用你?」

  「對!

  「為什么?」

  「因?yàn)槟鞘悄闫煜碌氖称贩止,你是大老板!?br />
  「不要!购苤苯亓水(dāng)?shù)木芙^。

  「為什么?」她瞇細(xì)了眼,質(zhì)問的語氣很危險。

  「理由很簡單,你原本在法國當(dāng)總經(jīng)理當(dāng)?shù)煤煤玫,把那邊的生意?jīng)營得有聲有色,回來臺灣屁股還沒坐熱,便突然辭職,害我損失一名大將,原以為你被其它企業(yè)挖角了,結(jié)果居然跑去當(dāng)小助理。」

  「那又如何?」

  「如何?」董事長臉容一沉,正色道:「你為了一個男人,跑去當(dāng)打雜的助理,這一走,害法國上個月的營收少賺三千萬,你知不知道?」

  她插起腰,不甘示弱地反駁回去。

  「但我還是在你的企業(yè)底下做事!又沒跳槽!三千萬對你來說不過九牛一毛,這也要跟我計較,枉我為你做牛做馬賺那么多錢,沒功勞也有苦勞,不過拜托你幫個小忙,連考慮一下都不肯,你有沒有人性啊!」

  面對她的言語頂撞,董事長神情一凜,語氣更加無情。

  「在商言商,那是兩回事!」

  「我現(xiàn)在談的是我的終身大事,與生意無關(guān)!」

  「除非你回來幫我賺錢,否則門都沒有,」

  「死老頭!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小忙,你很無情耶!」

  「你敢罵我?」

  「你被人罵無情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我是指你罵我死老頭!」

  「沒叫你老不修已經(jīng)不錯了,還挑?」

  「你……求人是這樣求的嗎!」

  「笨!我這是對你施恩,讓你有機(jī)會回報我,好積點(diǎn)陰德!

  「混帳!」

  兩個性情同樣火爆的人,一言不合杠了起來,交錯的視線幾乎擦出了火花,空氣里彌漫著殺氣騰騰的怒意,彼此對峙,互不相讓。

  伍艾妮毫無懼意,別瞧她二十七歲年紀(jì)輕輕,在商場上見過的大風(fēng)大浪也不少,否則如何擔(dān)任麒麟企業(yè)法國分部的總經(jīng)理?她可是獨(dú)當(dāng)一面的女強(qiáng)人,想威脅她,也要掂掂自己的斤兩夠不夠重,她又不是被嚇大的。

  死老頭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蟲,凡事以錢衡量,只要和賺錢有關(guān),他一律不擇手段。

  但她無畏無懼,吃定了死老頭還得靠她,她絕對有籌碼和死老頭談判。

  僵持不下的兩人,繼續(xù)用布滿血絲的白眼球較勁,誰都不肯先眨眼。

  于此充滿煙硝味的戰(zhàn)火里,一陣女人的輕笑聲突然傳來,宛如春雨,投灑幾許涼意,幫頭頂冒煙的兩位降降溫。

  「何必一見面就這么針鋒相對,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輕輕柔柔的嗓音,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他們同時看向門口的女子,然后又同時瞪回對方,各自哼了一聲,一個走回沙發(fā)坐下,一個則坐回自己的辦公椅。

  話雖不投機(jī),但表情一樣臭。

  門口的女子年約三十來歲,舉手投足揮灑著成熟的風(fēng)韻,她走進(jìn)來,輪流看著怒氣沖沖的兩人,美眸帶著笑意,好似這情景在她眼中已見怪不怪。

  「艾妮,你難得回來,不跟我打個招呼嗎?」女子笑咪咪地坐下,輕握住伍艾妮的手,逗她的語氣就像在跟小女孩說話一般。

  伍艾妮原本冷凝的面孔稍微緩和了些,抿抿嘴,喊了一聲:「雪姨。」

  「這才對嘛,雪姨好想你,聽說你回來了就立刻過來,笑一個嘛,別板著臉。」

  面對如慈母一般的雪姨,伍艾妮很難再板著臉,因?yàn)樗脱┮谈星楹芎,同樣是商場女?qiáng)人,雪姨一直是她敬佩的對象,不但是她進(jìn)入商界的啟蒙老師,也是她學(xué)習(xí)的目標(biāo)。

  可惜到目前為止,她性子太剛了,仍欠缺雪姨的剛?cè)岵?jì)。

  「還沒進(jìn)門,大老遠(yuǎn)的就聽到你們兩人在辦公室吵架,這么多年了,一點(diǎn)都沒變,真是服了你們!寡┮虈@息地?fù)u頭。

  「哼,是他見錢眼開,恩將仇報!」伍艾妮先聲奪人地指控。

  「你說誰恩將仇報?」董事長又火了。

  「噓……」雪姨纖細(xì)的手指輕點(diǎn)伍艾妮的唇,一雙美眸則瞟向董事長,示意他不要發(fā)脾氣。

  說也神奇,兩人一對上她,便有如猛獸遇著了馴獸師,乖乖聽話。

  「有我在,不準(zhǔn)吵!寡┮桃运秩岬纳ひ粲喯铝艘(guī)矩,然后看向艾妮,小聲地道:「你長年待在法國,難得回臺灣,回來后也不說一聲就走了,一個月都沒連絡(luò),他當(dāng)然會生氣了,表面上他是氣你不管公司,其實(shí)是氣你冷落他!

  伍艾妮雙眉微挑,看看雪姨,再瞧瞧辦公桌后那張撲克臉。

  「原來他是氣這個,不是存心刁難我?」

  「當(dāng)然,他想念你都來不及,只是嘴硬、愛面子不肯承認(rèn)罷了!

  伍艾妮一臉恍然大悟,別人說的她不信,但雪姨說的她一定信。

  「知道了吧,重新去打個招呼!寡┮烫狳c(diǎn)地勸道。

  伍艾妮瞪大眼,一臉見鬼似地?fù)u頭。

  「你不是想拜托他幫忙?吃虧就是占便宜,這點(diǎn)道理都不懂?」

  她仍是倔強(qiáng)的嘟著嘴。

  「去吧,真正的女強(qiáng)人,會懂得以柔克剛的。」

  在雪姨的誘導(dǎo)下,伍艾妮被說服了,雖不情愿,但還是讓雪姨拉到董事長面前,與死老頭大眼瞪小眼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喊一聲。

  「老爸!

  是的,眼前這個威嚴(yán)挺拔兼人中之龍的麒麟集團(tuán)董事長,除了是她的前任老板之外,也是她具有血統(tǒng)證明的親生老爸。

  「我哪里看起來老了?」

  伍艾妮翻了個大白眼,然后才堆起商場上應(yīng)酬式的笑容,笑容之假仙不輸給酒店里的媽媽桑。

  「是是是,您一點(diǎn)也不老,永遠(yuǎn)那么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個儻。」

  伍父雖然仍舊板著臉孔,但聽了這番話后,眼底藏著笑意,顯示出其實(shí)暗爽在心里。

  「這還差不多。」

  「好啦,言歸正傳,說到底我是你女兒,你到底幫不幫我?」

  伍父得了便宜還賣乖地?fù)p她!高@么點(diǎn)小事,你自己會搞不定?虧你是我伍孝天的女兒,還當(dāng)過總經(jīng)理!

  「我就是不想讓人家知道我的身分,才要來拜托你啊,這還用得著你提醒嗎!」她咬牙道,如果表明身分就可以得到秦少剛的心,她早做了。

  她的身分和地位,也許對其它男人是一大誘因,但偏偏秦少剛是例外,她不能讓他曉得自己的真實(shí)身分,否則她一點(diǎn)希望也沒有。

  「依我看你是怕丟臉吧,堂堂一個法國區(qū)總經(jīng)理連助理都做不好,還被人家解雇,傳出去會笑死人,哇哈哈哈——笑得我肚皮快撐破了——」伍父笑得又拍桌又蹬腳的,一點(diǎn)也沒有為人父的風(fēng)范。

  伍艾妮黑著臉,顏面神經(jīng)數(shù)度抽搐,無法置信地對雪姨說道:「真搞不懂你怎么會喜歡這只衣冠禽獸?嫁只豬都比跟他好。」

  雪姨一手害羞地?fù)嶂橆a。「禽獸才好……戰(zhàn)斗力強(qiáng)……」

  「哇哈哈!聽到?jīng)]!聽到?jīng)]!老爸是男人中的男人!挑男人就要挑像老爸這種的,多跟你雪姨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放棄那個男人吧!」

  伍艾妮眉頭一擠,大掌往桌上一拍!肝蚁矚g誰是我的事,你到底幫不幫!」

  伍父也不甘示弱地拍桌,要比大聲就來比。

  「我的女兒只能嫁豪門!沒財沒勢的男人別想癩蝦蟆吃天鵝肉!」

  「你想錢想瘋了!一天到晚豪門豪門,小心早晚進(jìn)鬼門!」

  「哎?你這個不肖女,敢咒老爸死!」

  「你也威脅自己的女兒。 

  講沒幾句又吵起來,果真是同一個模子印出的父女,兩人都是臭脾氣,雪姨忙將兩條噴氣的斗牛給分開。

  「不準(zhǔn)吵,你們都幾歲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任性,傳出去才會被人笑死!寡┮虛踉谥虚g,插腰警告他們不準(zhǔn)吵架。

  在雪姨面前,伍父有再大的脾氣也會看她三分面子。

  他撤撇嘴,坐回位子上,換了個語氣!负茫∫?guī)鸵残,天下沒有白吃的早餐!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就看你敢不敢跟我賭。」

  「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啦,不會用諺語就不要用!」

  「是午餐才對……」雪姨嘆息道,但兩人忙著吵,沒聽到。

  「管他三餐還是宵夜,都要算錢!敢不敢賭!」

  「賭就賭!誰怕誰。 顾叩。

  「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后,如果那男人不接受你,你就必須放棄他,嫁給錢泰東!

  錢泰東!她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又來了,老爸就是不死心!從以前就一直逼她嫁到同樣是南部大戶的錢家,錢家財大業(yè)大,以建筑業(yè)起家,同時也是股市大亨,長子錢泰東理所當(dāng)然是錢家的繼承人。

  老爸喜歡錢泰東,還不是看上他「錢太多」。

  「你干么老要我嫁給他。〔灰没鸫蚪!」

  「你要是有把握何必怕?不敢就說一聲,少牽拖!」

  瞪著臭老爸?jǐn)[明挑釁的嘴臉,伍艾妮一方面咽不下這口氣,一方面相信三個月的時間綽綽有馀了,以她超人的毅力和決心,相信在期限之內(nèi)一定可以偷到秦少剛的心,當(dāng)場拍桌豪氣地接受打賭。

  「好!就三個月!三個月內(nèi)若讓我追到人,你不準(zhǔn)再干涉我嫁誰!」

  「同樣,若三個月過了,你還追不到人,就嫁給錢泰東!」

  「一言為定!」

  于是,沖動之下,賭約就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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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憤地離開老爸辦公室后,伍艾妮出了大樓,坐進(jìn)在門口等候她的私人轎車?yán)铩?br />
  望著窗外漸行漸遠(yuǎn)的麒麟大樓,她心中暗暗發(fā)誓,等著瞧吧!她一定要想辦法追到秦少剛。

  不過……目前她根本不曉得要如何才能打動秦少剛的心?何況人家還有女朋友呢,這才是真正讓她傷腦筋的問題。

  如果問題那么容易解決,她就不會當(dāng)了一個月的助理還毫無進(jìn)展,并落得被人家解雇的下場。

  任她有著再傲人的外貌條件和身分地位,對其它男人而言也許是一大追求的誘因,但對秦少剛卻正好相反,他跟其它男人不同,諷刺的是,這也是她深深迷戀秦少剛的主因。

  望著窗外的一景一物,她的思緒飄回到半年前初次遇見秦少剛的那個晚上,那時候的他,是如何地牽動她許久未曾熱過的心……

  半年前,她親自到廣東出差,與重要客戶見面,洽談在大陸設(shè)廠事宜。

  在商場上為了做生意,難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自己也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梁董,關(guān)于設(shè)廠方面的問題,您人脈廣,還請您多多幫忙打通關(guān),小妹在此先謝了!刮榘菖e起酒杯向梁董敬酒,自己先干為敬。

  「哈哈哈,沒問題沒問題,雖然大陸法令規(guī)矩多,但全世界做生意都有一個共通點(diǎn),就是有錢好辦事哪!

  「我明白,這方面,我會請我的會計跟您的人連絡(luò),有什么需要,請隨時通知小妹!刮榘菅鴭趁牡男θ,對梁董諂媚討好,即使她不怎么欣賞這個人。

  這間酒店在廣州頗具盛名,擁有高級裝潢和豪華設(shè)備,她特地包下其中一間最大的包廂招待對方。

  在商場上,許多重大決策通常是在酒店談成的,利用酒精的效力和輕松的氛圍,生意特別容易談成。這回若能成功在大陸設(shè)廠,不但可以省去不少成本,也是麒麟企業(yè)進(jìn)軍大陸一個重要的關(guān)鍵,所以她必須親自來一趟,不能有任何差池。

  只不過,這個梁董實(shí)在有點(diǎn)討厭。

  一只手趁她不注意時,放在她的大腿上。

  又來了!

  伍艾妮表面雖然保持笑容,心下不知已咒罵這個色老頭幾萬回了,竟然借酒裝瘋吃她豆腐。

  「來,梁董,我再敬你一杯!顾秊樗目毡?jié)M酒,送到吃她豆腐的那只手上,讓他拿著,自己則偷偷挪開點(diǎn)距離。

  「來,喝酒喝酒。」最好喝死你!她暗罵。

  明明叫了那么多陪酒小姐,臭男人還不滿足,偏要占點(diǎn)她的便宜,若非還得借助他的力量,依她的性子,早給他三大耳光了。

  她今天身穿一襲剪裁合身的黑色連身短裙,臉上化了妝,搽了眼影和顏色鮮艷的口紅,為了柔和鮮明的專業(yè)形象,向來束在腦后的發(fā)髻,也破例放下來披散在肩膀上,讓她在黃色燈光下,多了抹平日工作時瞧不見的艷麗。

  談生意嘛,有時難免也得利用自己的姿色增加一點(diǎn)機(jī)會,今天的打扮,完全是配合梁董的喜好。

  但突然間,她覺得肚子有些不適,隱隱覺得很不舒服。

  「不好意思,梁董,我去一下洗手間!顾呛切Φ,同時吩咐其它小姐好好招待,別冷落了客人,當(dāng)然,能讓他醉死最好,免得不知道還得持多久。

  出了包廂,并沒有更好,空氣中混雜的體味及煙酒味,令她作嘔。

  想吐……

  她搗著口,一股胃酸燒喉的感覺襲來。

  該不是喝多了吧?其實(shí)她酒量不錯,但那臭男人的酒量更好,彷佛永遠(yuǎn)喝不醉似的,還借酒裝瘋,真他媽的……

  「嘿!好正點(diǎn)的小妞!」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男人,突然從身后一把抱住她,把她給嚇了一跳。

  「呀……放手!」她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肯定是哪個喝醉的男人誤把她當(dāng)成了酒店小姐。

  「你身材不錯,喲,長得更不錯,我喜歡!」說著就要嘟起狼嘴吻她。

  惡——好惡心!除了臭酒味,還有口臭,她一邊慌亂地掙扎,一邊要抵擋他逼近的唇,要是真的被吻了,怕是三天三夜用雙氧水都洗不干凈。

  「放手!我不是——」

  「今晚我包下你,走,跟我去開房間!

  她差點(diǎn)就罵出三字經(jīng)來了,男人到了酒店便丑態(tài)畢露,她太了解也看太多,在酒店難免遇到失控的狀況,為了安全,她才特地選這家水準(zhǔn)較高級的酒店,但還是遇到這么離譜的事。

  這臭男人不但誤認(rèn)她是酒店小姐,居然還想強(qiáng)行把她帶出場,那就別怪她使出醉拳了!

  她握緊拳頭,正要免費(fèi)送對方去看「星星」時,突然另一只厚實(shí)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拳頭,一個低沉的磁性嗓音同時響起。

  「對不起,她是跟我來的,請放開她。」

  伍艾妮好奇地轉(zhuǎn)過臉,瞧著突然介入的陌生男子,他跟一般來此洽談生意的人一樣,穿著西裝,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但不濃。

  酒醉男人納悶道:「她跟你來的?」

  「是的!骨厣賱偠Y貌笑道:  「請放開她,謝謝!

  「嘻嘻……真不好意思……認(rèn)錯了……」男子搖搖欲墜地說,在他跌倒之前,秦少剛招來服務(wù)生,把對方送回自己的包廂去。

  伍艾妮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半路冒出來保護(hù)她的男子,他相貌英俊斯文,但神情嚴(yán)肅,言談舉止之間風(fēng)度翩翩,跟其它來酒店尋歡作樂的男人不太一樣。

  一般男人到了酒店,便會全身放松,丑態(tài)畢露,但這人的氣質(zhì)與這地方完全格格不入,也因此打一照面,她便無法移開目光。

  對方為她編了一個謊,為了配合這個謊,他的手還放在她肩上。也是,如此才能安全解決麻煩,避免酒醉鬧事的紛爭。

  好奇怪,她……并不排斥被他摟著,反而有著被保護(hù)的感覺,好窩心。

  待酒醉男子被扶走后,秦少剛才望向她,紳士有禮地問:「你還好嗎?」

  「謝謝你,我正傷腦筋如何擺脫那人呢,幸好有你出手相救。」她低著頭,發(fā)現(xiàn)臉兒有些燙,原本被他碰到的肩膀,因?yàn)樗姆攀侄蝗蛔兊帽鶝觥?br />
  怪了,這兒冷氣有這么冷嗎?

  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已對這男人升起了好感。對他不再搭著她的肩膀,下意識地感到淡淡的失望……

  「哪里,我正好路過,權(quán)宜之下說你是我的人,希望你別介意!

  「怎么會呢,我很感謝你,你這么做是正確的,我也不用浪費(fèi)口舌跟人起沖突,來酒店的男人最無聊……啊,對不起,把你也罵進(jìn)去了!贵@覺自己的失言,她趕忙道歉。

  真奇怪,她今天好象有點(diǎn)反常,無端地感到緊張,許久不曾有過的羞澀,隨著熱度延燒到兩頰。

  秦少剛笑了!笡]關(guān)系,這也是事實(shí),其實(shí)我也不喜歡來,但為了陪客戶沒辦法!

  即使淡笑,他依然保持嚴(yán)謹(jǐn)?shù)膽B(tài)度,雙手始終規(guī)矩地放在身后,嚴(yán)以律己的原則,與這花花世界成了強(qiáng)烈的對比。

  男人的丑陋面孔她見過不少,會玩的、不會玩的,她分得出來。

  「你不喜歡這種地方?」很少男人不愛的。

  他搖頭,望著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抓著頭!钙鋵(shí)需要幫忙的是我,我想出去透口氣,正在傷腦筋要如何跟客人交代,而不會讓他們覺得奇怪……我看你好象也想找個地方清靜一下,如果不介意,我們可以去陽臺……」

  她先是納悶,繼而臉紅。

  「你別誤會,我不會對你做什么,只是假裝一下,這樣別人才不會覺得我很奇怪,因?yàn)閬磉@里不找女人,又好象給人自命清高的……」

  她噗哧笑了出來,忍不住搗著嘴,被他太過認(rèn)真的神情給逗笑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你……」

  「我很愿意。」她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加快的心跳,似乎在預(yù)告著好事即將發(fā)生。剛好她也想找個地方透口氣,反正梁童玩得正樂,她離開十幾分鐘沒問題的。

  「真的?太好了。」他瞬間綻出溫煦笑容,令她一時失神。

  有她作陪,他真的這么高興?

  「那么,失禮了!骨厣賱偵锨耙话褤ё∷募,往自己懷抱里收攬。

  她只遲疑了一會兒,便完全放松地依偎在他懷里,看著他跟客戶打招呼,說要離開一會兒,那些人瞧見她時全都曖昧地點(diǎn)頭,而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大膽地更加偎緊他,配合他作戲。

  他們一塊闖出燈紅酒綠區(qū),默契十足地走出酒店,當(dāng)呼吸到外頭新鮮空氣的一剎那,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無須大多解釋,他們瞧見彼此臉上的舒暢和得意,突然之間的心靈契合,她找到了她遺失已久的感覺。

  見過太多男人丑陋的一面,她太了解男人,這輩子難以放松地去談戀愛,但這一刻,她發(fā)覺自己的心活了過來。

  就是他了。

  她看人很準(zhǔn)的,他不愛流連聲色場所,絕對是個正派的好男人,入花叢卻不為蝶蜂所惑,若是追來當(dāng)老公,必然對另一半忠心到老,她一生追求的,便是這種男人。

  「謝謝你,這樣我就能順利離開酒店,也不會得罪客人了!顾孕母兄x道。

  她靦腆地?fù)u頭。「彼此彼此,我才托你的福呢!」

  兩人再度相視而笑,她低著羞紅的臉,避開那燙人的眸子。多神奇啊,自己竟會臉紅,平常她才不是個會害羞的女人呢,可在他面前,她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臉頰燒紅,芳心亂跳。

  這……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么……我走了,你自己也小心點(diǎn),酒別喝太多!

  她點(diǎn)頭,卻又感到不舍,像是心中突然缺了一塊。

  不不不!她不能就這么放他走,好不容易才遇到心儀的男人,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呀!

  「可以跟你要張名片嗎?」在他招下計程車,上車前,她鼓起勇氣開口。

  一接觸那正直的目光,害她禁不住退縮了,思忖自己是不是臉皮太厚了點(diǎn)?

  幸好他點(diǎn)了頭。「當(dāng)然可以。」然后從自己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張名片,走回來遞給她。

  簡簡單單的名片,除了公司地址和電話,便是他的名字。

  秦少剛——三個黑色的正楷字印在名片的中間,她心里念著,忍不住想偷笑,因?yàn)檫@人不笑時,表情的確給人剛硬的感覺,少剛,少一點(diǎn)剛,多一點(diǎn)柔軟,應(yīng)該是這個意思吧?

  「我走了!顾f。

  這一次,她再沒理由留住他,正感到落寞之際,彷佛心電感應(yīng)一般,他突然回過頭,與她相望。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她真確地感受到觸電的滋味。

  他表情認(rèn)真地走向她,雙手突然措在她雙肩上,她忍不住開始緊張,下意識地將名片按在心口上,心跳加速、呼吸緊促。

  期待的事即將發(fā)生,她從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般緊張過,在他的臉龐逐漸靠近時,她閉上了眼。

  「答應(yīng)我,有機(jī)會的話脫離這里!

  。

  她睜開眼,納悶外加有聽沒有懂。

  「這么說雖然很唐突,但是我感覺得出來你跟其它女人不同,繼續(xù)待在這里只是浪費(fèi)生命,你應(yīng)該過更有意義的生活,去找其它的工作吧!你不適合濃妝艷抹,做其它工作雖然賺得不多,但總比待在酒店好,知道嗎?」

  拍拍她的肩膀,象征他真摯誠心的鼓勵后,上了計程車,與她揮別。

  車子疾駛而去,用撞死人不償命的速度,留下她在原地一臉錯愕和莫名其妙,過了幾秒后,猛地恍然大悟。

  。∷詾樗蔷萍遗!

  天哪!這誤會可大了!

  更要命的是!她忘了對他自我介紹。

  夭壽夭壽!嗚嗚嗚……夭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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