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予都，乃見狂且。
山有喬松，隰有游龍；不見予充，乃見狡童。
詩經(jīng) 鄭風(fēng) 山有扶蘇
“鐵大哥，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要幫我引薦杜狂雪？我來長安城都已經(jīng)十天半個月，再待下去就要發(fā)霉了�！�
鐵霸啃著包子嘆了一聲。
“怎么了？那個杜狂雪見不得人嗎？”
“不是見不得人，而是……總之一言難盡�！�
“難道杜狂雪不在長安？”
他又是搖頭。
“不會是……死了吧？”她瞪大眼。
“呸！呸！呸！你別瞎猜�！�
“是不是有什么困難？鐵大哥，你就老實告訴我們吧！你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令人心急�！�
“花花姐，我看咱們也別為難鐵大哥了，回詔州去吧！師父又沒說一定得死而復(fù)生�！�
“世間哪有什么死而復(fù)生的事，你們不要相信江湖術(shù)士說的那一套。”鐵霸剴切的道。
他認識狂雪多年，從沒聽過他有令人復(fù)生的仙術(shù)，就連位高權(quán)重的始皇帝想長生不老都不可得了，凡夫俗子的一般人，妄想死而復(fù)生，豈不是疑人說夢？
“杜狂雪沒理由避咱們不見啊！”
“狂雪不是避你們，只是──”他欲言又止，正要一鼓作氣往下說時，一抹纖影突地映入他眼廉。
“怪了，人稱花大膽的花函蘿怎會出現(xiàn)在長安街頭。”
章可人他鄉(xiāng)遇故知，悅?cè)坏氐溃骸扒镬`，這么巧�！�
俠女裝扮的薛秋靈與花函蘿、章可人皆詔州人士，年紀相仿，自小玩在一塊，可三年前，花函蘿和薛秋靈的友情產(chǎn)生了變化。
起因于薛秋靈的師兄裘樂鍾情于天仙似的花函蘿，引來薛秋靈深刻且強烈的妒意。
“我和裘師兄特來長安找個人�！�
“找誰？”
薛秋靈無所謂的聳聳肩�！耙膊慌履銈冎�，我?guī)煾概R終前囑咐我們師兄妹來長安找個叫杜狂雪的僧人，據(jù)說他有使人起死回生的本領(lǐng)。”
“杜狂雪��？”章可人和花函蘿異口同聲的嚷道。
“怎么你們要找的人是同一人？”鐵霸也嚇了一跳。
“不會吧！”薛秋靈愣住。
“我要找的杜狂雪是個道士，不是僧人，你師父弄錯了�！�
花函蘿無法相信竟然冤家路窄到這么衰的地步。
“是你師父弄錯了，杜狂雪六歲出家，目前是得道的高僧，僧人和道士可是差很多的�！�
“笑話，我?guī)煾干现煳�、下知地理，豈是你師父可比擬的，杜狂雪師承車天師，是個如假包換的道士！”
兩人僵持不下，裘樂的聲音突地加入。
“秋靈，你怎么又同函蘿吵架了？”
“是花函蘿同我吵，我有什么辦法？”她真的很委屈。
裘樂笑迎花函蘿�！安恢滥阋瞾黹L安，”
“杜狂雪是個道士，不是僧人�！彼軋猿�。
“有這么嚴重嗎？”裘樂陪著笑。
他像是被迷住了，只要有花函蘿在的地方，他的目光永遠追尋著她，要不是師父臨終前交代他和秋靈師妹來長安尋復(fù)活神物，他一刻也不想離開詔州。
現(xiàn)下，花函蘿亦在長安，真是天助他也。
“你們別吵了，狂雪既非道士，亦非僧人，我是狂雪的好弟兄，他的事我最清楚了。”
抬貢中的他們，目光皆投注在鐵霸身上。
“快帶我們?nèi)フ叶趴裱！毖η镬`不高興的嘟嚷。
“喂，先來后到的規(guī)矩你不會不曉得，杜狂雪要見也會先見我們。鐵大哥，你說是不是？”花函蘿道。
“狂雪千真萬確沒有你們要的東西，恐怕你們弄錯了。”
鐵霸不否認自己堅定的認知在薛秋靈、裘樂出現(xiàn)后動搖了。正所謂三人成虎，這四個人異口同聲找狂雪討教死而復(fù)生的仙術(shù)，莫非狂雪不如他以為的簡單。
“他人在哪里？”裘樂問。
白面書生型的裘樂，外表看起來無害，可卻是個拚命三郎外加劍術(shù)高明的急驚風(fēng)。
“他不愿意見陌生人�！边@是客氣的說法。
“杜狂雪怕咱們吃了他不成，放心好了，我們沒有吃人肉的習(xí)慣�！�
“花大膽，麻煩你不要打這么惡心的比方好嗎？”薛秋靈一副嫌惡的表情。
“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愛怎么講就怎么講，與你何干？”
“秋靈，不要招惹函蘿�！濒脴分浦沟馈�
“師兄最偏心了，不論花函蘿語無倫次的說什么，你總是把它當(dāng)作金玉良言收藏起來；而我說的真心話，你卻當(dāng)作馬耳東風(fēng)�！�
老天該替她討回一點公道，越想越火大。
“誰教花花姐魅力無人能擋，裘師兄自然沉溺其中無法自拔�！闭驴扇搜谧於Α�
“鐵大哥，一再擇日，不如撞日，杜狂雪人在何處？你若不方便，就由我親自登門造訪。”花函蘿哀求。
鐵霸笑笑。“他兇起來六親不認，我怕他會趕人�！�
“放心，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只要堆上千層笑，杜狂雪肯定歡喜得不得了�！�
“不見得�！�
“拜托啦──”
拗不過花函蘿的苦苦哀求，鐵霸只得硬著頭皮答應(yīng)，要是真發(fā)生什么，他會到洛陽避避風(fēng)頭。
※ ※ ※
櫻花雨，教人迷醉。
古老的櫻花樹植列在杜家百年歷史的物業(yè)上頭，滿地滿天的各色櫻花，就像一片紛飛飄落的花雨，宛如揚起的妖艷。
他在花雨下沉思，不想被打擾。
一陣疾行的腳步聲令他不悅。
“滾！”
“狂雪，是我�！辫F霸出聲。
杜狂雪很清楚來人不只一人。
“我不見陌生人。”他拒絕得乾脆。
“杜狂雪，我們沒有惡意，不過想借你的四件寶物一用……小氣的人交不到朋友喔！”
乍聽見熟悉的嗓音，杜狂雪一愣，猛地回身，沒預(yù)期會看到花函蘿的尊容。
“你這個女賊，臉皮真是厚！”
花函蘿斂起笑，不敢直視他的目光�！皼]想到咱們冤家路窄。”
“狂雪，你們認識？”鐵霸松了一口氣。“是朋友一切都好辦！”
“她不是朋友！”杜狂雪不再看她，逕自往屋內(nèi)走去。
“花花姐，你何時得罪這位杜大爺?shù)�？”章可人扯了扯她的衣袖�?nbsp;
花函蘿抖著聲道：“他……就是……想砍死我的大胡子�！�
章可人聞言，愀然變色�！安粫桑∧阏l不得罪，得罪師父要我們找的人！？”
薛秋靈站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盎钤�！自以為是，如今吃到苦頭了吧！”
“鐵霸，把他們請走，我見到他們心就煩，尤其是這個女人，她的存在令我頭皮發(fā)麻！”杜狂雪夸張地道，
“沒這么嚴重吧！杜大爺！”花函蘿堆上笑。
“你這個人怎么說話這么毒？”裘樂哪里受得了心上人被人批評。
“毒不毒干你何事？你愛慕她是你的不幸，她的壞脾氣以后有你受的�！�
“裘師兄，你忘了師父交代咱們的事，犯不著為了花函蘿開罪杜公子�！�
裘樂看向師妹，不以為然地道：“或許他根本不是師父要我們找的人�！�
“杜大爺，隨便你怎么罵我，等你罵高興了，氣也消了，能不能請你把四件寶物借給我？”她能伸能縮女丈夫，為了達到目的，她花函蘿面子、里子皆可不要，她只希望能助師父復(fù)活。
“少疑人說夢了�！彼托σ宦暋�
“不是夢話，求你大發(fā)慈悲�！�
鐵霸跳出來說句公道話：“狂雪不可能是你們要找的杜狂雪，他既非道?亦非僧人，而且你們要尋的寶物凡人不可能有，死心吧！”
“僧人？道士？”杜狂雪哈哈大笑�！罢媸怯字傻每梢裕銈円膶毼锟墒菛|海龍王的眼淚、西王母的微笑、南極仙翁的腳印、北斗七星吹出的一口仙氣？”
四人點頭如搗蒜。
“抱歉，我杜某人沒有那四樣?xùn)|西，有的只是情人的眼淚、蕩婦的微笑、野狼的腳印，以及茅廁吐出的一口穢氣，有興趣的話可以便宜賣出，要多少有多少�！�
說完話，便頭也不回地往屋里走去。
花函蘿二話不說的跟上前�！罢娴囊嗌俳o多少嗎？”
他瞟了她一眼�！澳憷��！�
“為什么？”
“看你不順眼。”他說得直接。
她可憐兮兮地道：“不如我把臉遮住，你不就看不見我了？”
“你走吧！櫻花林是片清幽的凈土，女人在這里喳呼喳呼的叫囂會引來惡運。”他故意嚇唬她。
她微愣。“難道這里真有仙妖出沒？”
“仙妖通常不喜歡看見比他們長得丑的人，所以請你行行好，快快離去�！彼碘鉀]有女人不在意自己容貌的，他把她形容成丑女，肯定氣死她。
“我丑嗎？”她撫著臉。
果然，上當(dāng)了。“普通丑�！�
她不怒反笑，有點喜出望外的興味�！罢婧�！我終于變丑了。”
“你希望變丑？”他擰了下眉心。
“師父說，紅顏多禍水，我不要做禍水，唯有丑女可以平安度日�！�
他冷哼。“我又發(fā)現(xiàn)你的一項缺點了。”
“什么？”
說大話！沒有女人比你更愛說違心之論的了，明明心里愛美不愛丑，現(xiàn)下反而唱著高調(diào)。
“杜大爺、杜公子、杜俠客，請你──”
裘樂打斷她的哀求�！昂}，別求他了，鐵霸說這個杜狂雪，除了視你為仇人之外，還讓女人騙過，凡是吃過女人虧的男人，很少肯善待女人的�！�
“裘樂，你別管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我答應(yīng)過師父要讓他死而復(fù)生的。”
她重情重諾，不想失信于師父。
“函蘿，我想過了，世上或許真沒有那些東西，師父說的話未必是真的�！�
“你師父也許會騙你，可我?guī)煾敢谎跃哦�，不會騙我的，你不要阻攔我�！彼f。
裘樂拿她沒轍，越是喜歡一個人越是會縱容她的一切。
杜狂雪搖頭道：“你有苦頭可吃了�！�
“不勞費心�！濒脴反鹎弧�
“可憐�！�
他思及自己對任瑤仙的愚愛，弄得自己身心俱疲，眼前這位多情可憐蟲恐怕會被花函蘿牽著鼻子走而不自知。
“杜公子此言重矣！”花函籮反擊道。
“你敢發(fā)誓沒有玩弄人家的感情？”
花函蘿一頭霧水地嚷道：“玩弄誰的感情來著？我花大膽膽子再大也不做玩弄人家感情的勾當(dāng)�！�
“是嗎？瞧你一臉心虛的模樣，心若挖出來看怕也是黑的�！彼夼耍薜糜行⿷嵤兰邓�。
她大驚。“一個又丑陋又心虛的女人，沒想到你心上的花函蘿如此邪惡悲慘�！�
“函蘿，我們走，這個人不正常�！�
裘樂拉著花函蘿的手欲往反方向而去，她卻甩開他的手，再次懇求杜狂雪：“人命關(guān)天，不是鬧著玩的。”
“人死都死了，最好不要逆天道而行，萬物皆有其歸處，你應(yīng)該看開些，順應(yīng)天意運行�！�
“他是我?guī)煾�，我還沒來得及報答他�！�
杜狂雪笑了笑�！澳阒皇莵聿患皥蠖鳎⒎莵聿患皥蟪穑阌箳鞈��！�
“你好無情�！�
他無所謂。“有情的人是傻瓜。”
裘樂重新拉住她�！八懔�，咱們走吧！”
這回，裘樂順利的拉走花函蘿�！爸皇峭盏亩趴裱恢档迷蹅兝速M時間�！�
“我覺得他就是我們要找的杜狂雪�！彼`光乍現(xiàn)，有此感應(yīng)。
※ ※ ※
又過了一天，哀聲嘆氣到不行的花函蘿，在她第一百零一次嘆氣時，可人師妹忍不住開口勸她：“裘樂和秋靈決定放棄找那四件寶物了，我看咱們也別找了好不好？”
“這怎么行，答應(yīng)師父的事不能爽約。”
“可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鐵大哥也說了，他保證杜狂雪不可能有師父要咱們我的東西�！�
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
開了門，花函蘿定睛一看，驚叫出聲：“嵐英！”
“花花姐，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你怎么知道我姓花？”
嵐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一直躲在窗戶外聽你們講話，可人姐姐是這么稱呼你的�！�
花函蘿驀地握住嵐英的手。“溫的�！�
“姐姐的手好漂亮呢！”嵐英羨慕地看著。
章可人附耳細聲道：“妖和仙的身子有沒有溫度？”
花函蘿聳聳肩。“不知道，我只知道鬼的身子沒有溫度，整個人冰冰涼涼的�！�
“鬼魂不會白天出現(xiàn)。”章可人下結(jié)論。
“就是！”
“花花姐，我娘病了，你能不能替我請個大夫給我娘看��？”
“請大夫不是問題。”小事一樁。
“我不要普通的大夫，普通大夫治不好我娘的病�！睄褂⒕鞯恼f。
“如果在詔州，我會介紹村南的胡伯給你娘治病，不過現(xiàn)在我人在長安，是個沒有什么影響力的花大膽，大概請不動好大夫替你娘治病�！彼箽獾�。
“杜狂雪，我知道杜大爺有本事治好我娘的病。”
聞言，花函蘿張開嘴，下巴差一點掉下來。
“杜狂雪會看��？是不是真的？”
嵐英點點頭�！拔夷镎f杜大爺是則天皇帝宮里的御醫(yī)，沒有治不好的病�！�
“他是御醫(yī)？”聞所未聞。
“長安城里沒有人不知道�！�
花函蘿為難一笑�！捌@個人同我犯沖，你的忙我是幫不上了。”
“花花姐，求求你了�！睄褂⒀壑蟹褐鴾I光。
“先不提這事，我倒想問你，那日你要我?guī)湍阏�，怎么一轉(zhuǎn)身就不見了？”
“是啊，花花姐以為她撞妖見仙了�！闭驴扇烁阶h。
“我躲起來了�！�
“怎么躲？那些櫻花樹根本藏不住人的。”越聽越奇怪。
嵐英猶豫了一下才說：“我躲在樹洞里�！�
“樹洞？”
“是的，那里有兩棵合抱的櫻花樹，樹下有個洞，我躲在里頭�！�
“為什么要躲？你可把我給害慘了�！彼煤玫囊粋�人，被杜狂雪的話攻擊到全身上下沒一塊完好的。
“杜大爺不喜歡外人進出櫻花林，我怕他生氣，所以躲了起來�！�
“你幾歲了？”章可人問。
“十二歲，立春一過，就滿十二歲了�！�
“你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小，你住在這附近，杜狂雪不可能不認識你�！�
“杜大爺確實不認識我�！睄褂⒌馈�
“他討厭我，我的懇求對他起不了作用，不如你直接去求他�！�
“可他恨我娘，我除了求你不知道還能求誰？現(xiàn)在，整個長安城能和杜大爺說上幾句話的人除了鐵大爺就只剩下你了�！�
“杜狂雪沒事怎會恨你娘？太奇怪了�！�
“我娘叫任瑤仙，本來有機會和杜大爺共結(jié)百年之好，可最后兩人鬧翻了�！�
“任瑤仙？”
莫非是鐵霸口中那個背叛了杜狂雪的女人？怎么任瑤仙會有個年紀這么大的女兒？
“花花姐，拜托你了。”
章可人持相反意見：“我看此事要從長計議，整個事情愈來愈復(fù)雜了�！�
嵐英走后，章可人又道：“會不會是個陷阱，有人誘你往下跳？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哪有這么巧的事，這事透著怪異�！�
花函蘿揮了揮手�！安粫模壹葻o財又無貌，誰會害我？”
“誰說你無貌來著？”
“杜狂雪啊，他說我丑得連仙妖見了都要退避三舍。”
想到這就有氣，那個杜狂雪自己也不照照鏡子，一臉大胡子，表情像雷公，他才是見光死的大老粗呢！
“杜大爺眼睛是不是有什么毛��？他看到的和咱們看到的難道不同？你明明貌若天仙，他說你貌不驚人？”未免過于吊詭。
“不管他怎么批評我，反正嵐英的事我非管到底不可�！�
“你又不認識任瑤仙，或許人家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古之妲己，現(xiàn)在病了正好是報應(yīng)。”
花函蘿另有不同看法�！岸趴裱┢夤殴�，任瑤仙離開他也很正常，談不上什么背不背叛�！�
“你心太軟了�！闭驴扇酥雷约鹤钄r不了。
“鐵石心腸有什么好的，心軟的人能登西方極樂世界，這是師父說的。”
沒轍。
“就你相信師父說的每一句話�！�
“我?guī)腿�，人幫我，互不吃虧�！彼褪沁@么樂觀。“萬一杜狂雪更火大你的多管閑事怎么辦？要向他借出四件寶物不就更難了�！�
“你上回提過什么建議來著？什么誘……什么色？”
“色誘？不是才說杜狂雪嫌你丑嗎？如何誘起？”她提醒師姐。
“當(dāng)然不能由我色誘羅！”她賊兮兮地看著章可人。
“不由你色誘難道由嵐英去色誘？”章可人不解。
“瞎說！我不想造孽，我建議由你去色誘�！�
章可人指了指自己的鼻頭�！坝袥]有搞錯啊！杜大爺連你都不滿意了，我這種等級不被他丟去喂狗才有鬼！”
“你不愿意？”
章可人搖頭�！吧T這檔事我做不來啦，會折壽的�！�
“這是師父說的話，你別的不記，這話倒是遵若圣旨。”
章可人賴皮的笑了笑。“師父有時也會說出一些真理�！�
“那你初時還教我色誘杜狂雪！”花函蘿瞇著眼扮夜叉。
“你是花大膽嘛！閻王爺也不敢折你的壽�！闭驴扇送铝送律囝^，有一種讓人抓到小辮子的尷尬。
“你呀，就只會設(shè)計我�！�
章可人無辜的笑了笑。“可色誘真的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嘛！男人只有在銷魂時才能被女人駕馭�！�
“話雖如此，不過這招沒希望實現(xiàn)了�！�
“怎會沒希望？只要你肯犧牲自己便有希望完成師父的遺愿，杜狂雪又不是圣人�！�
想想可人師妹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不對呀，就算她愿意色誘，杜狂雪會上鉤嗎？
“我的模樣杜狂雪沒興趣�！彼呀�(jīng)殘酷的打擊過她了。
男人只有在美人嬌媚的嗲聲細語里才會迷失自我，可她實在沒把握能令杜狂雪酥酥軟軟的倒臥在她的溫柔鄉(xiāng)里，何況他并不喜歡她。
“杜狂雪說謊！”章可人篤定地道。
“是嗎？他明明就這么損我。”
兩次會面，皆留下不愉快的經(jīng)驗，弄得彼此心情大壞，她的自信心也全失。
他真的會上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