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生對曲凌月咧嘴一笑,還得意地挑挑眉。楚燁冷眼看著他們交換著情人間的親匿,不知道為什么,卻讓他的心中產(chǎn)生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
“好啦,夜也深了,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問題,但我不想讓凌月累著,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說,今晚大家都好好休息,讓頭腦冷靜冷靜如何?”方杰生轉(zhuǎn)頭面對楚燁,氣定神閑地開口。
“方杰生。”楚燁警告地低語,這兩個人到底瞞著他什么秘密,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連最后一丁點兒的耐心也消失了。
“耐心一點,我的朋友,你今晚將凌月嚇壞了,是該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不是嗎?”方杰生仍是好脾氣地開口,摟著曲凌月輕聲道:“陪我出去,我可不放心將你和這只野獸放在同一房間!
一簇詭異的光芒在楚燁眼底浮動,他對于方杰生隱含侮辱的話卻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是以淡漠的表情望著兩人。
“明天早上十點,我在房間等你。這是最后的機(jī)會了!背䶮畈荒蜔┑亻_口,打斷他們兩個欲言又止的凝望。
“我一向守時!狈浇苌麚]手道別,曲凌月回過頭欲言又止,卻被方杰生以略微強(qiáng)硬的姿勢帶出了房間。
而楚燁,始終以漠然的眼光望著他們離去。
☆ ☆ ☆
“方大哥!你為什么要這么說?”一出房門,曲凌月急忙掙脫他的束縛,有些氣惱地瞪著他。
“這叫轉(zhuǎn)移目標(biāo),你沒看我剛才話一說出口,他就被嚇得連脾氣都忘了發(fā)作!”方杰生笑嘻嘻地開口解釋。
“但是也不必拿這種事開玩笑。”曲凌月蹙眉,半信半疑地聽他繼續(xù)解釋。
“這是我當(dāng)時唯一想得出的法子!狈浇苌UQ郏粦押靡獾匦Φ。“你剛才一定沒有我看得仔細(xì),當(dāng)我說出我們要結(jié)婚的消息時候,他一張臉像是水泥一樣僵硬。他扔下我們整整五年,不嚇嚇?biāo)趺春纤悖俊?br />
“可是……可是他好生氣。”曲凌月想起稍早兩人對峙的一幕,當(dāng)楚燁看到原來她是“火焰紳士”的時候,一雙眼簡直要噴出火花了。
“放心好了,今晚我們讓他冷靜冷靜,明天一早我們再和他解釋清楚,他就會明白了!狈浇苌鷮檺鄣厝嗳嗨陌l(fā)安慰道!熬退闼莻水泥腦袋不明白,我也會讓他明白你這么做全是為了他,這五年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為他做的,他會明白的。”
“真的嗎?”曲凌月輕嘆一口氣,伸手輕撫仍在隱隱作痛的手腕。五年來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就這么出現(xiàn)在眼前,她竟然失去了反應(yīng)的能力。
整整過了五年,他仍然會當(dāng)她是個孩子嗎?
“會的,小凌月!狈浇苌鷾厝岬貙λ驓獾!澳阕兞嗽S多,已經(jīng)是個美麗的女人,再也不是當(dāng)年那個山猴子了。”
“!”曲凌月被這句當(dāng)年的戲詞氣紅了臉,伸手就給方杰生一拳。
“唉呀!好痛!”方杰生故意裝出痛不欲生的表情,他見曲凌月被自己逗笑了,才笑道:“就保持這個有精神的樣子,這樣才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曲凌月,放心好了!明天一切都會沒事的!
“謝謝你,方大哥!鼻柙螺p呼一口氣,心中也覺得好過了許多。
“乖女孩,晚安。”他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踩著瀟灑的步伐離去。
☆ ☆ ☆
曲凌月在方杰生轉(zhuǎn)身離開后,雙眼仍是不由自主地望著那一扇緊閉的門。薄薄的一扇門隔著她和楚燁,卻是一道她難以跨越的鴻溝。
她抬眼凝視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從未想過世上真有“一見鐘情”這回事,但是它確切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在五年前的那一場舞會之中,地遇到了楚燁,然后,所有的思慕就開始了……
五年前
所有來到“艾瑟碧”小島上的人都只有一個目的——賭!
亞熱帶奇美的風(fēng)景、富麗堂皇的現(xiàn)代建筑,沒有上限的賭注與獎金,吸引了無數(shù)的人潮前來光顧,在最短的時間里,這里成為了賭徒們心中的新天堂。
曲凌月當(dāng)年只有十六歲,她也算是出生在“艾瑟碧”島,但她卻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根據(jù)收養(yǎng)她的人表示,她是被丟棄在這家商店門前的嬰兒,可能是哪對前來尋歡的年輕夫妻在賭輸了所有的財產(chǎn)之后,嫌她是個累贅?biāo)詠G棄在門邊的,而他們也從不避諱地告訴曲凌月,之所以會收養(yǎng)她的原因很簡單,在這個百分之八十都是觀光客的小島上,養(yǎng)大一個小孩以后或多或少都可以幫助他們的家計,不但可以在商店里幫忙,或是再大一點到賭場去當(dāng)服務(wù)人員,都會是一項不錯的投資。
“凌月,在發(fā)什么呆?”冷不防有人從她后腦袋一拍,驚醒了正趴在窗上作白日夢的曲凌月。
“什么事?”她皺起兩道秀氣的眉回頭,眼前的妙齡女郎就是她完全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姊姊曲麗月。
曲凌月與收養(yǎng)自己的這一家人說不上親與不親,在她懂事以后,他們就明白地表示曲凌月只是被他們好心收養(yǎng)的棄嬰,所以她也不巴望他們會給予她什么優(yōu)渥的照顧,他們愿意提供她三餐溫飽、一張床、一個姓名,而這一些,在她有能力賺錢之后,則要一筆一筆地算回來。
“你今天回來早了!鼻柙侣唤(jīng)心地看了她一眼。
“不要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媽要我告訴你,今天晚上要你和我一起去宴會上幫忙。”曲麗月一邊說話,一邊俐落地將一頭長發(fā)扎成發(fā)辮纏在頭上繼續(xù)道:“今天晚上的宴會很缺人手,所以島上可以幫忙的人手都可以,你動作快一點,等一會兒有車子會送我們過去!
曲凌月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知道她沒有資格拒絕,只是好奇這一次倒是什么樣的宴會,竟然會盛大到欠缺人手,連她這種未成年的小孩都要征召?
“走吧!打起精神來,今天晚上的主人聽說大有來頭,一出手給我們的薪水都是以前的三倍哩!我們別遲到了。”曲麗月想到自己多帶一個人,又可以多得到一分薪水,不禁笑開了眼。
☆ ☆ ☆
一輛廂型車將十幾位與她們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帶往島的西邊,遠(yuǎn)遠(yuǎn)的曲凌月就看到一棟醒目的宅第,她一眼就認(rèn)出是島上那棟最漂亮的華宅,聽說正是島主人住的地方。
在穿過兩扇精雕細(xì)琢的銅門后,就像是進(jìn)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占地近百坪的花園里有各種雕像和大小不同的噴水池,各種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看得讓人眼花繚亂,而車子約莫開了十分鐘后,最后停在矗立于花園正中央的豪華宅第前。
“我們今天太幸運(yùn)了,原來是島主要開宴會,難怪給錢給得那么大方!鼻愒屡d奮地捏了曲凌月一把,想到今晚要賺進(jìn)的鈔票,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曲凌月選擇沉默,早熟的小臉上閃過一抹冷漠的波光,動也不動地打量這個地方。她當(dāng)然知道島主不但有錢還有勢,是這個島上最有影響力的人,她更知道位于島中央那座豪華賭城也是屬于這個島主人的,若不是有那一座會讓人迷失心智、不顧一切的超級賭場,或許她今天就不會是一個棄嬰了。
“喂!別發(fā)呆!我們要進(jìn)去了!鼻愒逻以為她是被眼前的華麗嚇傻了,于是牽起曲凌月的手往前走。
門口出現(xiàn)了一名老管家,他以檢查的目光掃過所有的女孩子,有些疑惑地多看了年幼的曲凌月幾眼,但最后還是什么話也沒說,只是揮揮手招來一名女仆,將她們帶到另一個房間去。
“今天晚上是主人精心籌備的宴會,但是一時人手不足,所以我們只好請你們幫忙了!蹦且幻烷_始分發(fā)手邊的制服,一邊解釋今晚她們的工作。“今天晚上的客人很多,你們只需要待在宴會廳上,為客人收拾餐盤就可以了……”
女仆陸陸續(xù)續(xù)又說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項,但曲凌月的一顆心早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她的目光開始四處打量房內(nèi)的擺設(shè),光是她所站的這個傭人房,就算是她一輩子省吃儉用也買不起吧!
“好了!今天晚上就請大家多幫幫忙,在宴會結(jié)束后可以領(lǐng)取到今天的報酬。”女仆將一連串的事情解說完,跟著就要她們趕快換上女仆的衣服。
“凌月!拜托你別發(fā)呆了,動作快一點。”曲麗月兩三下已經(jīng)穿戴完畢,卻看到曲凌月手里還捧著制服,一臉傻愣愣不知神游到何方了。
“凌月!”曲麗月又拍了她一下,開始動手為她扎起兩條發(fā)辮,不斷催促她趕快將衣服換上,還不忘在她耳邊警告道:“今天晚上機(jī)靈點,你要是碰壞了任何一樣?xùn)|西,一條小命都不夠賠,你聽明白了嗎?”
“知道了!彼龖(yīng)了一聲,尾隨著其他人一起走出了房間。
☆ ☆ ☆
來到即將舉行晚宴的大廳,曲凌月甚至還不用踏進(jìn)去,就可以感受到了那一股雍容華貴的氣氛,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盛大場面,是一個完全不同于她所生活的另一個世界,或許該說她從未想像過的世界。
比陽光還要燦亮的燈打在頭頂上,將大廳里的擺設(shè)全染上了一層金光,光是墻上的裝飾和壁畫就足以讓人眼花繚亂。大廳中央是二十幾張圍成了圓形的餐桌,全都鋪著雪白絲綢的桌巾,上面還擺滿了象牙白的磁盤、銀制餐具,還有讓人看了就食指大動的豐盛美食。
“廚房里還有預(yù)備的食物,你們的工作還包括了要不斷地補(bǔ)充食物,今晚的宴會對主人很重要,所以絕對不能出錯。知道嗎?”先前對她們解釋一切的女仆再次叮嚀道,還不忘動手調(diào)整了一些花瓶中的擺設(shè)。
“再過一小時晚宴就要開始了,你們先回剛才的房間吃點東西,半個小時后到這里來報到!迸头愿赖溃惺址愿懒硪幻蛶е齻冸x開。
曲凌月和其他人回到原來的房間,隨便吃了點面包果腹,就禁不住好奇心想到處逛一逛,于是她開口對曲麗月道:“我想去廁所!
“你這個孩子怎么這么麻煩!鼻愒迈久,在滿桌的食物和曲凌月之間進(jìn)行一場天人交戰(zhàn)。
“我可以自己去,不會有事的。”曲凌月保證道,瘦小的身影已經(jīng)走到門口道!拔液芸炀突貋,你慢慢吃吧,”
曲凌月迅速將門關(guān)上,朝門扮了一個鬼臉,像是一個剛走進(jìn)游樂場的孩子一樣,以驚奇的眼光看著這棟像迷宮一樣的房子。
“廁所、廁所……”墻壁上每隔十步就是一幅畫,要不就是那種看起來就很珍貴的花瓶,曲凌月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那些東西好在哪里,于是開始專注地在長廊上的兩排房間找起廁所來了。
每一扇門都是緊緊關(guān)上的,曲凌月逛著逛著,好不容易才看到有一間房間的門是半掩著的,曲凌月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小手貼在門上緩緩地推開……
雖然這種行為有點像小偷,但是此刻因為生理需要她也顧不得這許多,她將門推到了可以容身的寬度,身子一閃就進(jìn)到房間里。
房間里面只點著一盞景黃的燈,曲凌月感覺到里面有人,而且還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別……別在這里……晚宴就要開始了,我該下去了!眿扇岬呐舨粩嗟卮⒌馈
“你也想要不是嗎?老頭子很久沒有滿足你了對不對?”另一陣男音低笑道,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呻吟和喘息。
“沒時間了……今晚……老頭子的兒子回來了,我怕……”
“怕什么?老頭子我們都不怕了,會怕那個家伙?”男人邪笑著開口。
曲凌月一顆心幾乎要提到了胸口,知道自己闖進(jìn)了一間不得了的地方,雖然她還不太明白里面是什么人,但她知道自己闖進(jìn)了不該闖進(jìn)的地方。
“不好……啊……”女人的嬌喘聲愈來愈急促,兩團(tuán)黑影交纏得更激烈了。
在若隱若現(xiàn)的昏黃燈光之下,曲凌月看到那名女子有一頭及肩的栗色頭發(fā),而摟著她的男子,赤裸的手臂上刺著金色老虎的刺青。
曲凌月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走,等一下會有很大的麻煩,她雖然還小但仍然明白眼前的那一幕叫“偷情”!再加上她只是別人花錢請來的小女傭,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說不定會被滅口的!
或許是上天可憐,曲凌月退出房間的時候并沒有驚動里面的那對男女,她輕喘一口氣,正當(dāng)她在心里默福感謝上帝的同一時間,她被人從后背緊緊攫住——
“鳴……”她想放聲大叫,可是嘴巴卻被人緊緊捂住。
曲凌月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下一秒她已經(jīng)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抓住,整個人騰空而且快速地向后移動。
一眨眼的時間,她已經(jīng)被人帶到了另一個房間,她聽到“卡”一聲鎖頭鎖上的聲音。完了!她要被人滅口了!
曲凌月情急之下,張口就朝覆在她嘴上的手掌狠狠一咬──
“哇!”頭頂上傳來男性痛呼的聲音,急忙甩開曲凌月,后者雖然被硬生生摔到了地上,但也終于獲得了自由。
“喂!你怎么咬人?!”
曲凌月聽到悅耳的男性聲音,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照理說一個殺手不可能有這么悅耳的聲音,難道她誤會了?!曲凌月抬眼,看到眼前站著一名大約二十多歲的斯文男子,俊秀的臉上帶著一副金框眼鏡,雖只是穿著簡單的襯衫和長褲,但他的氣質(zhì)卻流露出一股上流人士特有的貴氣。
“你是誰?”曲凌月緊張地退了幾步,大眼閃著警戒的光芒。
“我是誰不要緊,你別急著咬人!山猴子!彼刮哪凶铀α怂κ郑瑒偛潘且灰Э墒怯帽M了全力,一塊肉都差點被她咬下來了。
“我才不是山猴子!鼻柙滦∧樢患t,怒瞪著對方。
“好了!不要鬧了。杰生你帶她進(jìn)來做什么?”一聲極有威嚴(yán)的嗓音自曲凌月背后響起,她聞聲直覺地回頭,頓時目瞪口呆……
一名年輕男子輕松地靠在窗邊,旁邊的一盞落地?zé)舸蛟谒纳砩,像極了一圈又一圈的金色光環(huán)——是天使!一個像天使一樣的男人!
那兩道微微上揚(yáng)的濃眉緊蹙著,一雙深邃迷人的黑腫僅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俊雅地稱得上是美麗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優(yōu)雅中帶著一絲冷漠,他像是從壁畫中走出的天使……
“楚燁,這是你們家請的小女仆嗎?”斯文的男子咧嘴一笑,走到楚燁的身邊在他耳邊壓低了音量說了一些話,而楚燁垂下眼,再抬起時,那一雙黑曜石般的瞳孔迸出了兩簇火焰,微薄的唇揚(yáng)起了一抹詭異的笑痕。
曲凌月從剛才就無法將目光自這名“天使”的身上移開,自然也看到了他眸光中的變化,她驚呼一聲,“天使”身上散發(fā)的怒氣讓她覺得很不安,就像是看到天使無端地生出了兩只惡魔的角那樣的不安。
“你叫什么名字?”名為“楚燁”的天使緩步向前,優(yōu)雅地彎下身子。
“我……我叫曲凌月!鼻柙滦÷暤鼗卮。當(dāng)那張完美的俊顏與她對望時,自己的一顆心險些要停止了跳動,小臉隨即脹得通紅。
“曲凌月,你剛才在那個房間里,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漂亮的黑眸像是會催眠似的,直直地望進(jìn)曲凌月澄澈的眼。
“啊!我剛才看到了什么……”她無法集中心思,只能重復(fù)他的問題。
“對!你剛才看到了什么,全部告訴我!彼謨A身向前,微薄的唇抿成一抹冷酷的弧度。
“我……”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遲疑著該不該說出剛才的事。
“說。〔灰ε,你該知道在這棟屋子里只有我可以保護(hù)你!背䶮疃⒅冋娴哪槺WC道。心中卻對這個小女仆感到好奇不已,在她那雙澄澈的眼中不停地變換著情緒;有驚艷、恐懼,還有更多的遲疑,有趣極了。
“你……你是誰?”曲凌月開始討厭自己的好奇心了。先是闖入了那個房間,現(xiàn)在又必須面對這個像天使一樣的男人,而她現(xiàn)在似乎脫不了身了。
“你不知道我是誰?”楚燁一愣,跟著危險地瞇起眼眸。下一秒鐘他已經(jīng)用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衣領(lǐng)道:“你是怎么混進(jìn)這里的?你根本不是不小心闖進(jìn),而是在那里替他們把風(fēng)的是不是?哼!還真是寡廉鮮恥到了極點,找上你這個半大不小的娃兒!”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曲凌月被嚇了一大跳。只知道“天使”眼中又出現(xiàn)了那抹不該有的戾氣,而且這一次是沖著她來的,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好很快地將她為什么會在這里的原因說了一遍。
她解釋自己是這個小島上的居民,是因為人手不夠才被找來幫忙,她剛才只是想進(jìn)房間找?guī),跟著就被莫名其妙的帶到這里來了。
“嗯,我姊姊一定在找我了,如果沒事,我也該回去了!鼻柙麓豢跉,將想說的話一古腦兒全部交代完畢后,仍是睜著一雙眼盯著楚燁。他真的是很好看。∷趺匆采岵坏靡崎_眼。
“楚燁,我想這個小山猴說的是真的!狈浇苌χ_口,看到曲凌月再次因為他的話脹紅了臉,不過這一次卻是因為怒氣。
“你才是山猴!”她怒瞪他一眼。
“好了,我就暫時相信你,不過你在那個房間一定看到了什么,才會一臉慌張地跑出來,對不對?”楚燁松開手,俊臉恢復(fù)了原先的淡漠。避免打草驚蛇,再說杰生已經(jīng)早一步發(fā)現(xiàn)了這個小女仆,他就得從她口中問出他們是誰。
“嗯,我什么也沒看見!彼龘u搖頭決定撒謊,畢竟她只是來幫忙的小女仆,聰明地知道自己不該卷入這場是非中。
“你在撒謊!背䶮詈陧缓,緊鎖著她無措的臉龐。
“我……我沒有撒謊,我干么要撒謊?!”她肩頭又縮了幾寸,一再告訴自己她并不是對天使撒謊。因為世界上根本沒有天使,充其量他只是一個長得很像“天使”的男人!所以她沒必要覺得內(nèi)疚什么的。
“很好!”楚燁點點頭,再次優(yōu)雅地站起來。
當(dāng)曲凌月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正要松口氣的時候,楚燁的手一揮,他身后一只有半個人高的花瓶忽然“鏘”一聲掉到地上,瞬間變成了一堆碎片。
“啊!”曲凌月哇地一聲叫出來。那么漂亮的一個花瓶就這樣不見了!這不就是曲麗月口中那種要是弄壞了用她一條命也不夠賠的東西嗎?
她嘴巴驚愕地大張,而旁邊的方杰生則是吹了一聲口哨表示贊嘆。
“破……破了!”那種很貴很貴,賣掉她都買不起的東西成了一堆碎片!“你……你把它打破了?”她開始弄不懂這些有錢人到底、心里在想什么,雖然剛才事情發(fā)生的很快,但她很確定是“天使”自己將它打破的。
“是啊,打破了!你現(xiàn)在準(zhǔn)備拿什么賠?”那一張有著天使面孔的俊顏,此時卻露出一抹惡魔般的笑容。
“啊?!”曲凌月眨了眨眼,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么?“天使”說她要拿什么賠?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是他自己打破的!
“那個是法國路易十四時期傳下來的花瓶,現(xiàn)在被你打破了,你說要怎么辦?”楚燁向前一步,以一種憐憫的眼光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那……明明是你自己……”她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能鼓起勇氣瞪視他的臉。
“喔?是嗎?”楚燁彎下身與她的黑眸對望,直到那一雙澄澈的眼流露出一絲恐懼后,他才滿意地開口道:“你剛才問我是誰,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是誰,我叫楚燁,你現(xiàn)在腳下踩的,眼前所看到的,還有那一只打破的花瓶,全部是屬于我父親楚平的,那么請你仔細(xì)想一想,如果我現(xiàn)在叫人來,你說他們會說這只花瓶是誰打破的?”
她驚喘一口氣,胸口像是被人用鐵錘重?fù)袅艘幌!“天使”是這棟屋主的兒子,那也就是說是島主的兒?!
“我再問你一次,你這一次可要想清楚……”楚燁瞇起眼欣賞她的恐懼,漫不經(jīng)心地再次道:“你剛才在那個房間是不是看到了一對男女,告訴我他們是誰!只要你告訴我他們是誰,打破花瓶的事我就原諒你!
曲凌月這才明白楚燁打破花瓶的用意,原來是想以此來威脅她!她真是蠢!像這種傲慢可恨的人怎么可能是天使,
“我不知道!”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她只是來這里幫傭一個晚上的小女仆,怎么可能會認(rèn)識這個屋子里的人?再說她當(dāng)時逃跑都來不及了,怎么可能會去看他們是誰!
想她曲凌月雖然只是一個貧窮的小女仆,但也不能這么任意受他欺負(fù),原先的驚艷全部因為他的惡行而消失無蹤,她挺直了細(xì)小的肩,以一種視死如歸的神情瞪著他。
楚燁顯然也對她的反應(yīng)感到意外,俊臉一沉,口唇掀動了一下正想開口,門外卻傳來了拍門的聲音。
“里面有人嗎?發(fā)生了什么事?”剛才花瓶打破的聲音顯然驚動了宅里其他的人。
方杰生前去應(yīng)門,而曲凌月臉色唰地轉(zhuǎn)白,她又氣又惱地瞪著楚燁看,哼!這個惡天使就要陷害自己了!就算她死了也會化成冤魂纏住他的!
“。》缴贍,我聽到里面有聲音,出了什么事嗎?”曲凌月曾見過一面的管家走進(jìn)來,禮貌地對著方杰生點點頭。
“沒事,我和楚燁剛才鬧著玩,不小心將花瓶打破了,不過這個小女仆動作倒是挺靈巧的,聽到聲音馬上就來了,我們要她收拾一下就沒事了!”出乎意料之外地,方杰生將剛才的事全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是嗎?”管家有些疑惑地看了曲凌月幾眼。這個小女孩不是請來幫忙晚宴的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
“是我特地找她來給楚燁使喚的。管家你也知道,宅里的那些一女仆看到楚燁就光顧著臉紅、心跳,哪能做什么事,所以我就決定將這個小女孩留在這里,使喚起來比較方便!狈浇苌χ忉尅
“原來是這樣。”這個理由曲凌月覺得荒謬極了,但她卻看到管家猛點頭,顯然相當(dāng)贊同方杰生的看法。管家在這里服務(wù)了這么久,自然也明白少爺?shù)镊攘,人長得俊不說,又是少主人,也難怪那些五仆的眼睛老是圍著他打轉(zhuǎn)。
“那她就留在這里給少爺使喚好了!惫芗尹c點頭,對曲凌月多看了幾眼,意思要她好好地服侍少爺。
管家退出房間外,屋里的三人再次沉默,曲凌月雖然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赐蝗豢戏胚^自己,卻主動地蹲下身子開始撿花瓶的碎片,她還是乖乖地當(dāng)個女仆,或許他們想清楚了就會放她走。
“你在干什么?”楚燁走到她的面前停住,她沉著一張小臉瞪著他皮鞋的某一點發(fā)呆,半點也沒有抬起頭的欲望。
見曲凌月居然頭也不抬,選擇完全的漠視自己,楚燁著惱地將她一把抓起,怒瞪著她道:“你聽著,在你沒說出房間里是誰之前,你一步也不準(zhǔn)離開我的視線,聽清楚了沒有?”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我怎么知道他們是誰!”曲凌月倒抽一口涼氣,不敢相信有這么惡劣的人。“再說……你也不能這樣子,簡直是莫名其妙!”
“我當(dāng)然可以這么做!背䶮畎谅靥羝鹨坏烂,兩個人互相瞪視,誰也不愿意示弱。
“楚燁,她說的倒也是實情!狈浇苌遄斓溃粦押靡獾亻_口續(xù)道:“不過這個小山猴頗有趣的,不如你將她留在身邊,要她一個一個過濾,總有一天會找出是誰的,他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露了餡,早晚會露出破綻的。”
楚燁黑眸一動也不動地鎖著她半晌,最后才冷聲道:“剛才你打破的那個花瓶就是你的賣身契,這段期間你就待在我身邊,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直到你認(rèn)出那一對男女是誰,否則契約不會有終止的一天!”
“。 鼻柙轮挥X得頭暈?zāi)垦,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扯進(jìn)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眨了眨澄澈的眼睛,再一次罵自己的愚蠢,當(dāng)初怎么可能會以為他是“天使”?!
他根本就是一個魔鬼!一個只會欺侮小孩的魔鬼!
而非常不幸地,她已經(jīng)被魔鬼撒下的網(wǎng)罩住了……